“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看到有一个开满了花的院子,还有秋千,满院都是花香,那地方叫做听云山庄。”“一定是这儿。”“对,这听云山庄应该就是你的家。”元山栗看着蘑菇们,点点头,说道。“梦里面,那个地方很熟悉,我也觉得是。”
“我的蘑菇朋友们,有没有听过听云山庄啊。”蘑菇们拨浪鼓一般,一齐摇了摇头。
“我们去找蜻蜓树吧,它是神树,蜻蜓花一定会带你回家的。”一朵紫色的蘑菇,仰着菌盖说道。
“真的吗,可是我还没有完全想起来,我家到底在哪里。”
“当然了,蜻蜓树可是神树,只要心里虔诚的默念,就能够带你找到你想去的地方。”
“不是想起来听云山庄吗,可以先去找听云山庄。”元山栗听着蘑菇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点点头,说道。“有道理,反正也想不起别的,先找听云山庄。”
蘑菇们团成一个圆点,在元山栗前面,为元山栗带着路,走过那片翠绿的青草地,便能看到蜻蜓树。这是一颗造型奇怪的树,树干部分很粗壮,好像长了一个圆鼓鼓的肚子,高高的树顶上生出稀疏的枝条,向外延伸。
分叉的树枝上,长着稀疏的绿叶,将橘红色的花衬托的越发显眼,那花个头很大,有四片细窄的花瓣,对称分部,微微晃动,仿佛一只只栖息在枝头的蜻蜓。
元山栗和蘑菇们,站在树下,虔诚的祈祷着。一朵橘红色的蜻蜓花,翩翩然从枝头飞下来,停在元山栗肩膀上。
“太好了,太好了,是蜻蜓花。”“是蜻蜓花,是蜻蜓花。”蘑菇们说道。元山栗拿起那朵花,仔细地看了看,又将目光移到蘑菇们身上,一起回到草地上。元山栗坐在草地上,看着手中这朵橘红色的蜻蜓一般的花朵。
“蜻蜓花,蜻蜓花。”那花朵丝毫没有反应。
“咦,它怎么不说话,是睡着了吗。”蘑菇们打着滚,笑了起来。“它不会说话,它不会说话的。”
元山栗心里有些着急,“不会说话,那它怎么带我回家呢。”
“你只要虔诚的说出你要去的地方,蜻蜓花就会为你指引方向。”红色的蘑菇,挺直菌杆,一幅很了解的样子解释道。元山栗郑重的和每一个蘑菇道了别,然后举起蜻蜓花,心里默念。
耳边犹如刮过一阵风,元山栗便站在一块石板上。眼前是石板铺就得一条路。向石子路的尽头望去,便远远的瞧见一块牌子,上面写着香米镇。元山栗看着蜻蜓花,蜻蜓花直指着前方。
香米镇,为什么是香米镇,我分明说的是听云山庄啊。元山栗晃了晃手中的蜻蜓花,大声对着蜻蜓花说道。“错了,错了,不是香米镇,是听云山庄,是听云山庄。”元山栗闭上双眼,虔诚的默念听云山庄三遍,才睁开一只眼睛,四处看了看。还是在原地,丝毫没有变化。
元山栗泄了气,算了,香米镇就香米镇吧,元山栗心想香米,那这里的大米饭一定很好吃吧。不管了,先进去瞧一瞧。
进入镇子,到处都是叫卖声,沿着街道,都是店铺。元山栗老远便闻到一股香味,循着这香味,便不自觉地走到包子铺,白白的浸出红油的包子,就那么排列在蒸笼里,上面冒着一股热气。元山栗两眼发光地盯着包子。
包子铺的人,看到元山栗,立马笑意吟吟的,热络地问道。“小姑娘,要买几个包子吗。”元山栗望着热乎的包子,先是一点头,那人立马问道。“要什么味道的,要几个啊。”
元山栗反应过来,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没有底气地说道。“我没有钱。”
那人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两条浓眉一竖,那一双沾着面粉的手挥了挥。“没钱,没钱那就对不住了。”说罢,朝外大声吆喝起来。“包子,卖包子,香喷喷的肉包子。”
元山栗从包子铺前默默走开,四下打量了一番,便看到旁边有一颗歪脖子树,树叶稀稀疏疏地挂在树干上,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会掉光树叶子。元山栗走到树下,一屁股坐下来,靠着树干,小嘴一撇,默默流眼泪。
“喂,喂,你在哭吗。”元山栗抹了一把眼泪,便看到一个穿着满身补丁,带着一顶破帽子,身形瘦小的人,看着她。
“那,这半块饼给你,吃了这饼,就别哭了,吵到我睡觉了。”那人将饼塞到元山栗手上,便走到不远处,寻了一块地方,拿帽子盖了脸,翘着脚,晒起太阳。
元山栗握着那饼,心里越发想爹娘,一边费力地嚼着饼,一边哭,哭声比刚才还要大。
那小乞丐的美梦便被这震天的哭声给打断了。只见这小乞丐极不耐烦地起身,走到树下,蹲在元山栗身旁。一双漆黑的眼眸,就那么看着元山栗,元山栗被这双黑眼珠子盯着,极度心虚,哭声便越来越弱,最后以一个嗝收尾。
“喂,你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瞧见过你。”说着那小乞丐,凑近了盯着元山栗的衣服,说道。“你这身衣服料子不便宜吧,上面用彩线绣着图案,你一定是那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不是。”
小乞丐眼珠一转,凑近了说道。“你不是,你就是,我就是这么确定,我整日在这街上,这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我远远一瞧就知道,追着这些人的马车,我每次都能讨到不少钱。我不会看错的。”
“你是一个人走丢了吧,说说吧,这地方我熟,我把你送回去,说不定还能拿一大笔赏钱。”小乞丐看元山栗一声不吭,拿胳膊肘推了一下她。
元山栗摇了摇头。“不是。”
“哦,那就是自己离家出走喽。你们这些没吃过苦头的人,以为离开家就能过自由的日子,我见多了。”“也不是。”元山栗冷冰冰地说道。
“都不是。”小乞丐,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着,冷不丁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元山……。”
“圆圆的山药,我叫山药。”“山药,这名字可真奇怪。”“你家在那里啊。你怎么到这儿来的。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不知道,不知道。”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元山栗觉得眼前这个精瘦的男孩子,黑漆漆的眸子,在眼眶里打着转,不像个好人,不愿意再回答他的问题。无端打探别人的底细,谁知道怀着什么坏心思。
小乞丐向后挪了两步,心想脾气还挺大。“喂,小丫头,你那身上的衣服,还值几个钱,想多活几天,就去那边的当铺里,当掉,换几个钱,不要在这树根底下抹眼泪了,没人会同情你,倒是吵得人,觉都睡不好。”
元山栗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当铺的字样。元山栗起身,走到店铺的对面,找了一处台阶坐下。一边观察着进出店铺的人,一边心里盘算着身上有什么可以当掉。
进了当铺,元山栗便将项上带着的金项圈和发上的首饰一起当掉。收好银钱,走出店铺,元山栗重重叹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里去,到时候,好让爹爹将东西赎回来。
肚子在咕咕地叫着,元山栗,左瞧右看,进了一家生意最好的店,美美地吃上一顿饱饭。吃饱饭,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开始沿着街道闲逛,想着找个人打听一番。
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摊位上,挡的严严实实,也不知在看什么,元山栗心里止不住的好奇,也凑上去。透过缝隙,便看到一名男子,将褐色的药酒,涂抹在手臂上。有些看不太清,元山栗整个人又往人群里挤了挤,才看到那男子的前面,摆放着几个坛子,其中两个透明的坛子,泡着一团东西,元山栗将身子凑近了细看,才发现那坛子里面泡着两条蛇,和一团黑乎乎的,分辨不出的东西。
“这是什么。”元山栗指着坛子问到。
那男子倒是看起来憨厚,肤色偏黑,留着一撮黑色的胡子,一口牙齿格外的白,身体很健壮,声如洪钟。“这是药酒,里面泡着的是蛇,蝎子,山里抓的一些东西。我的这药酒,喝了包治百病。瞧瞧,若是身上那里疼痛,这酒这么一抹,准保几天,他就不疼了。”
围着的人,一听,先是沉默,然后便有人问道。“你怎么就确定这东西包治百病。”“就是,这酒就这么一抹,他就不疼了,这怎么可能,你的药酒,比郎中还灵不成。”
“各位,眼见为实,可以免费试一试。试一试,你就信我王老七的话了。”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上前,将衣袖向上一挽,指着胳膊说。“我这胳膊,最近这一块,老疼,你给我摸一些你的药酒,看看是不是真的。”
那褐色的药酒涂抹在胳膊上,染得那处皮肤也变成黄色,众人就那么眼巴巴地瞧着那人的反应。只见那拄杖老人,眼睛一亮,然后说道。“诶,不疼了,真是神了。”说着那人晃了晃手臂,反复确定。
围着的人向前挤着,纷纷掏出银钱,抢着要买那药酒。元山栗就这么被人挤了出来。还没有站稳当,便被一个圆润有力的屁股,用力一顶,元山栗一个趔趄,身体彻底失去重心,向旁边的摊子扑去。
还好那摊子的主人,及时出手,才让元山栗站稳,不至于太过狼狈。人虽然没事,不过胳膊碰到摊子,那摊位上,摆放的一排木偶人,哗啦啦全都倒下去了。元山栗站稳后,便忙着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扶起推倒的木偶。
这摊子的主人,身长三尺,身形如同儿童一般,不过脸上倒是一幅成年人的样子,眼睛笑咪咪的,十分和善。木偶人原样摆好了,对比旁边的热闹,这儿就显得无人问津了。
刚才这一堆木偶人现在都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元山栗拿起一个木偶人,握在手里观察,这木偶人是木头雕刻而成,做工算不上精致,四肢是可以灵活转动的。不过这木偶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用。
转而向另一边看去,这一看,就被这些,在阳光下散发着光泽的,镶嵌着美丽石头的匕首吸引。元山栗凑近了看,左挑右选,选了一把最喜欢的,握在手上,正合适。
皮鞘是棕色的,刀柄是玉质,上面用彩色的石头,镶嵌成漂亮的图案。
拔出匕首,刀身是银白色的,刀脊上是繁复的花纹,闪着金色的光泽。“这把匕首真漂亮。”
那摊主嘴角上扬,极其自豪地推销道。“小妹妹,眼光确实不错,我这匕首可不止漂亮,刀刃比平常的刀锋利,用来防身最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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