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笑笑出门后还有些担心：“那些鼠妖还会来找小哲吗？”
墨珩：“不会。”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那么确定？”
“特管中心知道后，会将他们活动的范围纳入监控区，对这块片区的妖怪动向会特别注意。”
苏笑笑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所以，知道妖怪存在的人类，会跟妖怪产生更紧密的联系是吗？”
“嗯，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当你对妖怪格外上心的时候，妖怪也会注意到你。”
夜风兜头一吹，苏笑笑冷得打了个寒颤，天冷，可墨珩的话更让人心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活才能恢复正常。
又或者，他们的世界，还有恢复正常的那一天吗？
苏笑笑肩头上落下一件湛蓝外套，她看着只穿一件单衣的墨珩，想将肩头的外套取下：“墨教授，不用……”
墨珩按住她的手：“我有点热。”
苏笑笑愣住，他的掌心确实有些发烫，可是这个天穿一件单衣能觉得热么？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覆上他的额头，比照自己额头的温度：“墨教授，你身上这么烫，该不会发烧了吧？”
墨珩抽出自己的手：“没，可能是……刚才跑步跑的。”
苏笑笑睨了他一眼：“你跑步是一个多小时之前的事了吧……”
他明显抗拒的态度，让她没再进一步深究，二人无话一路到家，坐在出租车后座时，苏笑笑想起了玥玥的话。
性子有点冷。
这样的人很难交心吧。
她开了一丝车窗，一点凉风吹散她脑子里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这座城市人那么多，能交心的又有几个？
睡觉前，她敲响了墨珩的房门，将一杯温水和退烧药递给他：“发烧不是小事，吃了药再睡。”
见他没有动作，苏笑笑抬眼对上他清浅的眸光，余光瞥见他换了一身丝绸睡袍，腰上松松垮垮挽着绳，深V衣领露出线条明朗的胸线。
苏笑笑赶紧移开眼，将东西塞进他手里：“早点休息。”
然后扭头回了自己房间，墨珩望着“啪”一声关上的房门，有些无奈，微微弯了唇角，轻声道：“谢谢。”
他将杯中的水饮尽，退烧药放入了床头柜抽屉里。
第二日一早，苏笑笑收拾好正准备出门，餐桌上墨珩正在吃早餐，在他的对面放着一份完整的三明治和牛奶。
“这是给我做的？”苏笑笑有些意外。
“嗯，吃完再出门吧。”
“谢谢。”她没有马上坐下，而是走到他面前，“墨教授，你烧退了么？”
“退了。”墨珩拿起她的手试探他额头的温度。
确实不烫了，苏笑笑坐在他对面吃早餐，吐司烤得焦香，中间夹的鸡蛋也煎得恰到好处，她好像很久没这么悠闲地在家吃早餐了。
周日早起的心情都变得格外美丽。
苏笑笑今天准备去玥蓉大学，用梁教授的借书卡借点书。
借完书出来，图书馆外的活动厅正在办活动，是一月一次的优秀毕业生返校交流活动，她好奇进去瞅了一眼，今天来的竟然是陆文晋。
他分享了一些在学校时的学习经历，又结合工作对同学们在校时期的学习和实习，提供了一些建议和方向，最后讨论了一个问题，法律的滞后性与法官的自由裁量权。
苏笑笑不知不觉一直听到结束，然后默默退出，她走出活动厅不到十米，后衣领突然被人拽住。
“笑笑，你走那么快干什么？”陆文晋一路追出来，有点儿喘。
“师兄，跑这么几步就喘，平时缺乏锻炼了吧？”苏笑笑看着他西装革履，虽然已年过四十，可是身材保持得还不错。
陆文晋看着她手里抱着的封神演义、西游记等神话书籍：“来借书？小时候让你看古典名著就不看，现在来临时抱佛脚。”
“要你管。”她把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打下去。
“梁老师说你搬出去住了，住哪里？和谁一起？”
苏笑笑有些不耐烦：“都说不要你管了，你怎么还越管越来劲？”
陆文晋看着她有些无奈，闹别扭的样子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他捏了捏她的脸：“范院总夸你脾气好性格好，我以为是你长大了，人长进了，结果还是老样子”
苏笑笑没好气地打开他的手：“陆文晋我警告你，你别管我，也不准再像小时候一样捏我的脸！”
“你不肯说跟谁一起住，是不是对梁老师撒谎了，根本不是跟你那个朋友在一起吧？”
苏笑笑咬牙：“我就是跟玥玥一块儿住。”
“生气了？因为被我说中了，强调是因为你没底气。”眼看她就要炸毛，陆文晋语气软和下来，“梁老师也是担心你才问，你不想让我管，就别让她担心。”
苏笑笑反呛回去：“你不想担心梁教授，就让她同意我搬出来住，不管你相不相信，得让她相信我在跟玥玥合租。”
陆文晋皱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笑笑翻出一些法官被当事人报复的新闻，“你知道我现在的当事人都是些什么吧？”
陆文晋沉默了片刻：“……走吧，我请你吃午饭。”
“不去，你跟活动主办吃饭，我才不去。”
“我不跟他们吃。”陆文晋拿出几张餐券，“带你去食堂吃，重温一下大学的味道。”
“不去不去，食堂有什么好吃的，我要回家了，你赶紧走吧，啰嗦死了。”苏笑笑推着他往活动厅的方向走，那边还等着活动主办方和几个想问他问题的学生。
等他被同学们包围，她才转身，几米外立着穿一身黑风衣的墨珩，眸如琥珀，面似白玉，平日他多穿素色，显得整个人翩如谪仙，清越如山川，黑色替他添了一分肃杀，多了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墨教授。”苏笑笑朝他打招呼，搞研究的人是不分工作日和周末的，在玥蓉大学遇见他倒也不奇怪，只是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
他朝她走近，看着她怀里的书：“有些事情也并不尽如书中所写。”
两人并肩而走。
“但好些人物好像对得上，我就随便看看。”
“嗯。”
“墨教授，你这是要去哪？”
“食堂。”墨珩低眸看她一眼，“要一起吃午饭吗？”
“好啊，去六食堂吧，我想吃烤肉饭。”
“好。”
*
周一，苏笑笑定好了辰嘉赫手里三个案子的开庭时间，这三件都是妖怪伤人事件，鉴于案件的特殊性，被害人那边已经遮掩过去，他们只需对妖怪做出判罚。
“提前三天通知妖管局派人出庭。”
“好。”辰嘉赫在系统上生成出庭通知书。
办公室的电话铃突然响起，苏笑笑接起听筒：“好，让他们上来吧。”
“谁啊？”辰嘉赫探出脑袋好奇地问。
“妖盟的人。”
妖盟！？辰嘉赫大为吃惊：“妖盟的人怎么上咱们这来了？”
要知道妖盟虽然跟人界多有合作，可是他们只跟特殊事件管理中心联系，辰嘉赫在妖管局的时候都没见过他们到访。
“不知道，好像说是叫赵虎来着，这妖难道是包拯的护卫修炼成的精？”
辰嘉赫差点没笑喷：“……笑笑姐，你说什么啊，赵虎是妖盟大长老在人界的化名，他是一只黑虎妖，听说是封神榜上赵公明的坐骑，随他主人姓。”
苏笑笑恍然，原来是这样，她迟疑片刻，想起妖盟大殿上那只被众妖捧为主事的黑虎，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不等她细想，敲门声已响起，辰嘉赫腾地站起身去开门，将妖恭恭敬敬地迎进来：“您好。”
妖盟大长老，在妖界地位仅次于妖神，身份实力自是不可小觑。
他化成人形约莫30来岁，方脸阔面，五官周正，肩宽背厚，站立如松，一副体魄强健的大佬模样。
“大长老，你好。”苏笑笑起身请人入座。
辰嘉赫倒了杯茶摆在他面前，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眼睛虽然定在电脑屏幕上，可是耳朵和全副心神都关注着大长老和苏笑笑的谈话。
“苏法官，我此次来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赵虎单刀直入，直表来意。
“……你说。”
“你放心，与你们手上现在所办案子和妖管局抓那些妖都没关系，我请你挽救一个女子。”
苏笑笑有些惊讶：“女子？”
“或者说女妖。”
“大长老，请你详细说说。”
赵虎将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身体略微前倾：“在说这件事之前，我想先说明一下，妖盟虽不严令禁止妖怪和人类谈恋爱，但是鉴于妖人相恋的不良后果，我们认为应当对此事进行干涉。”
“不良后果是指？”苏笑笑只听说过仙凡有别，神仙不让谈恋爱，妖怪不是一向随心自在么。
“普通的小妖因为妖力不强，与人类谈恋爱不会有什么，但是对于修炼千年的大妖，因为他们过于强大的妖气，与凡人深度肌肤相亲时，对人类是一种伤害，有些妖怪甚至可以靠吸食人类精气，来促进己身的修为。”
苏笑笑蹙眉：“那应该挽救的不是人妖恋中的凡人么？”
赵虎摆摆手：“因为禁止妖怪伤人和在凡间随意使用妖力的禁令，没有妖怪敢以这种方式修炼，所以与人类谈恋爱的大妖会隐藏自己的妖力，为了不在交/配时伤害到伴侣，他们不惜损耗自身修为给对方渡气。”
交/配，好学术的词。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为凡人延年益寿，使得伴侣生命延长，以同自己白首相携，只是对妖怪本身却伤害极大，我希望苏法官能挽救一只九尾狐狸，她叫苏妲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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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挽救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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