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已停,狼妖也永远闭上了眼睛,重九随手一挥,满地血迹与狼妖一起化于天地,彻底消散,灵魂不复。
重九转过身,打架的时候,身体还能暖和暖和,打完可就不是看,她两手摸着胳膊:“这外面就是冷啊!”
她看向一旁的沈瑞卿,冻得脸色苍白,小脸与这雪景倒是挺衬,奈何这雪地之中只有那一个避风之所,还被她给弄没了。
上官媞紧握手中之剑,同时提剑轻轻点头:“多谢重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重九轻笑一声,站在沈瑞卿旁边道,“那狼妖八百年修为,此来万妖窟定是图谋不小,提前解决了也好。”
说完,重九将目光放在了南宫千里身上,半妖罕见,以其身上的妖力之强,其父或许其母绝不会籍籍无名,却也是想不到哪个大妖与修仙者或者是一个普通人类结为了夫妻。
满地花雨已被南宫千里收回,他道:“那他方才为何要针对我,我寻思着,我也没得罪他吧!”
“是啊!”上官媞也奇怪,“若他不说,我们绝不会知道南宫公子的身份,这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而且,若非如此,我们更不会知道他的身份,他大可暗中行事。”
“因为,他想杀了所有人,”重九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妖典中有一阵法,名为续元,若阵中只有一人,那人只能将自己献给此阵,可若不止一人,便可献祭旁人的生命,最后活着的人会是阵法之中唯一破阵而出的人。”
她向前走了两步,正是那木屋原本最中间的地方,继续道:“他以为此阵就是续元,南宫公子的隐藏气息之法虽巧妙,却也瞒不住太久,他察觉到你身上强大的妖力后便想先将你除去,以他的功力,只有你有可能是个变数,当然,他没料到,还有我这么个更大的变数。”
话音落,重九脚轻轻向右一抬放下,瞬间雪地之中出现一道阵法,只见地上的雪受灵力影响随之浮动,这阵法布满整个雪地,以她脚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这才是一溪风月中真正的阵法,出自天上人间雪国,名,风雪千山。”
“这布阵者的灵力实在太强,只是不知是哪位大妖在万妖窟中留下此阵法?”上官媞仰头叹道,“百年前的万妖窟又是因何而关闭,竟是无人知道真相。”
重九神色微动,她道:“木屋立于此处,就是为了方便进入阵中的人能够找到阵眼,否则,怕是在里面走上数年,都未必能找出一条路来。”
说罢,她化出那把匕首,立于阵法中央,同时,也将自己的脚撤到了后面,手中一滴血缓缓落在匕首上,瞬间爆发出的灵力,似乎整个秘境都在随之颤抖,风雪再次袭来。
“以吾之血,引风雪,破千山。”重九伸出两根手指将灵力输送到匕首之上,以匕首之力输于阵眼,刹那间,风雪将之大,吹起衣摆。
“诸位,破此阵法,需阵中之人齐心协力,不得有二心,如今这阵中只余我们五人,若谁心有算计,我们所有人都出不去。”
沈瑞卿站在重九旁边,手腕之上灵力波动,一滴血落在匕首上,有了重九灵力的加持,风雪更胜从前。
“我也来,”南宫千里试图伸手挡住风雪,自然无果,同样一滴血落在匕首上,果然又一道强力的风吹过,差点没能睁开眼睛,“这趟,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南宫千里手中之血落上去的时候,一旁的上官媞猛然一怔,而重九轻轻侧眼,也发现了上官媞不同于寻常的反应。
就连冷冰冰的玉如婵也向阵眼走去,只是她向前一步,上官媞并未动弹,她又转过身问:“上官姑娘,你怎么了?”
上官媞犹如大梦初醒:“没什么,只是感叹这阵法之强。”
玉如婵皱了皱眉,显然不太信这个说辞,只是下一瞬,上官媞就走到了阵眼前,再一道风雪袭来,玉如婵也只好先献出自己一滴血。
阵中所有人都到位,阵法之中的大雪也拔地而起,掀起一道雪墙将阵眼团团围住。
风雪过后,水至。
重九睁开眼睛,自己两条腿正立于海水之上,海水清澈,低头尚能看清自己的面庞,向前轻轻一走,脚下泛起波纹。
这,就是第二境。
紧接着,沈瑞卿出现在海面之上,距离她有着大概十米的距离,接着,是南宫千里,又隔了沈瑞卿十米远,上官媞与玉如婵先后站稳,五人互相隔着距离,刚好围成了一个大圈。
待看清情况后,沈瑞卿率先向重九走去,起先还不敢往前一步,抬脚探了探水面才敢向前,其他几人也先后围了过来。
“这就是第二境么?总不能一直在海面上干站着。”南宫千里一手叉腰,一手摸头,对此情此景格外疑惑。
“这海,一望无际。若是真实存在的,那便只有东海了。”沈瑞卿环顾四周,天与海水共一色,一片幽兰,有寂静之美,亦有诡异之恐。
“东海?东海水族早已避世而居。”上官媞道。
话音刚落,五人旁边就出现了两道门,一左一右皆是由海水所化。
上官媞侧身念道左门上的字:“东海水族海底万物,鲸落沧渊一梦浮生。”
然而另一道门上,只有一个字,乃是“走”。
“还真是东海,可以啊沈公子。”南宫千里摸着下巴盯着右门上的“走”字。
沈瑞卿也看向那“走”字:“这意思,是不是现在也可以选择离开?”
“按字面意思理解,应当是这样,却不知是走到哪里去?”上官媞偷偷瞥了南宫千里一眼。
南宫千里还在疑惑,丝毫不曾察觉。
重九注意到上官媞的反应道:“既是走,自是走出万妖窟,闯这三境本就不勉强,既然诸位与我们一同闯过了第一境,便如南宫公子所言,也算是生死与共,那重九也要与诸位说清楚一件事。”
沈瑞卿转过脑袋,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还是玉如婵反应最快:“方才在阵中,重姑娘瞒了我们事情?”
“是,玉姑娘虽不喜言语,但只要说了,总能说到点子上,”重九浅浅一笑,她还真是有些佩服这个玉如婵,说起话来总是那么没有顾虑,只怕她的身份,会更有意思,她解释道,“在阵中,我说若有人有二心,所有人都无法活着出去,但实际是,当我说出阵法真相的时候,临时生了改阵之心,破阵时,若谁有二心,谁就会当场身亡,我承认我有试探诸位之心,虽是萍水相逢,但相逢即是缘。”
重九抬起右手握拳靠在左肩,肘部抬起轻轻低头后抬头放下手臂,再道:“我这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后悔之事,此事,我亦不后悔。”
“咳,”南宫千里听完后,手已经搭在了沈瑞卿的肩膀上,一脚踮起道,“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谁有二心便是谁的错,和重姑娘有什么关系,再说,重姑娘灵力高强,如同仙人再临般救了我等凡夫俗子的性命,我等还想跟在重姑娘后面,求一求庇护呢!是不是啊沈公子?”
玉如婵冷哼一声:“没想到,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
“不是,玉姑娘,”南宫千里从沈瑞卿身上离开,在向玉如婵冲去的前一步止住了脚,“我好像真没得罪过你吧!”
怎料,玉如婵直接侧了半边身子,但对重九所言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
只剩下上官媞,重九面对南宫千里和玉如婵的反应无奈摇头一笑,随后,也看向上官媞,只有上官媞,是正规宗门出身,而且,上官媞对妖的反应与大多宗门弟子亦不相同。
“南宫公子说得没错,上官对重姑娘只有感谢之情,姑娘虽为妖,但却与人结伴而行,上官平生所见,寥寥无几,”忽然,上官媞转身,“不过我倒是有一事,想向南宫公子请教。”
果然,上官媞的心思在南宫千里身上。
南宫千里不明所以,却还是站直道:“上官姑娘请问。”
上官媞莞尔一笑:“我见公子掩藏妖气,还以为公子不喜为妖,更不愿与妖为伍,但如今看来,似乎不是我想的那般。”
“哦,这个啊!”南宫千里摸头一笑,“我也是没办法,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都是人,只有我一个妖,那时小,还控制不了自己身上那股妖力,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修炼修仙之法,借此隐藏妖气,被人误会解释起来,实在是麻烦。”
说着,还不忘瞥向玉如婵。然而玉如婵并不为之所动。
“原来如此,多谢公子解惑。”上官媞重新转向重九道,“重姑娘,相识一场,我自知帮不了姑娘什么,但姑娘和沈公子若有需要,便向水云宗传信,上官自会尽力而为。”
重九看向那“走”字:“上官姑娘这是在告别?”
南宫千里不解:“你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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