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宋祁没来。
姜素站在药铺门口，望着渐暗的天色，心中莫名有些失落。春日的雨来得急，转眼间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素儿，进来吧，别着凉了。"姜母在屋里唤道。
姜素正要转身，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雨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策马而来，正是宋祁。他没戴斗笠，浑身湿透，黑发贴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宋公子！"姜素惊呼，连忙撑伞迎上去。
宋祁几乎是跌下马的，姜素扶住他时，发现他在发抖。
"药...被雨淋湿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湿透的纸包，声音嘶哑。
姜素这才明白，他是来取药的，却遇上了大雨。她心头一热，接过那团湿软的纸包，"快进来暖暖身子！"
屋内，姜母已经生起了炭火。姜素找出父亲的旧衣递给宋祁，"公子先换上，免得着凉。"
宋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衣服。姜素和母亲避到后间，留他独自更衣。
"这位宋公子，怕不是寻常商人。"姜母小声说。
姜素抿唇不语。她何尝没有怀疑？但每当对上宋祁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她就问不出口了。
宋祁换好衣服出来时，姜素正在煎药。宽大的粗布衣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滑稽，却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姿。他静静地看着姜素忙碌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柔软。
"姜姑娘。"他忽然开口，"你可听说过汴京城中的假药案？"
姜素的手一抖，药勺碰在砂锅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听...听说过一些。说是有人卖假药害人，官府正在查办。"
宋祁走近几步，"据说假药源头在城外几家药铺。"
姜素猛地转身，脸色发白，"宋公子此话何意？莫非怀疑我们——"
"我只是随口一问。"宋祁打断她，目光落在她颤抖的手指上，"你紧张什么？"
姜素深吸一口气，"家父生前常说，医者仁心，制假药害人天理难容。若我知晓谁在做这等勾当，定会第一个报官。"
宋祁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忽然笑了。这是姜素第一次见他笑，冷峻的面容如春冰乍破，好看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信你。"他说。
雨声渐大，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姜素将煎好的药递给宋祁，"趁热喝。"
宋祁接过药碗，两人的手指再次相触。这一次，姜素没有急着缩回手。她抬头对上宋祁的眼睛，发现那里面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一种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姜素。"他忽然唤她的名字，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若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恨我吗？"
姜素愣住了。这个问题的突兀和其中的脆弱，与宋祁平日冷硬的形象截然不同。
"那要看是什么谎。"她最终说，"若是善意的谎言，或许可以原谅。"
宋祁低头喝药，没再说话。但姜素注意到，他握着药碗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