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
“嗯。”
“啊……哦。”
“嗯？？？”铁匠更兴奋的抓住沉檀肩膀摇晃。
“好小子，这么说那你天赋真是逆天了！”铁匠这个人实诚的可以，总是很容易接受一些别人不太能接受的事实。
沉檀真的要吐了，“别晃了，我遭不住，呕……。”
“抱歉啊沉檀老弟，我太兴奋了，第一次见没有魔力还能有这番作为的人，走走走，我带你去村长那里办身份牌去。”
铁匠店铺也不管了，拽着沉檀快步走到村长家，门都不敲直接闯了进去。
“哎呦，你这是干什么，跟你说几遍了进来敲……门，这是？”村长本想训斥铁匠一顿，看到了身边的沉檀。
“这是沉檀。”不等沉檀讲话，铁匠拍拍沉檀肩膀把他推了进去，讲述了来的目的。
村长啧啧惊奇，摸着下巴的小胡子打量着沉檀，“没有魔力是可惜，但你小子在某些方面还真是个天才啊。”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没有魔力还能炼药。”村长手里拿着沉檀炼制的魔药看了又看，时不时点点头，啧啧几声。
“我也是第一次给没有魔力的人办身份牌，按理来说你们这种都不会想往中心城靠，在小村落里过一辈子算了，毕竟你们都无法给身份牌注入魔力，也偏生你不一样。”
沉檀本以为要无功而返了。
“这样好了，”村长一拍桌，“你没有魔力注入身份牌，那我就把你炼药的影像记录到身份牌中，用来证实你的身份。”
一切准备就绪，沉檀来到坩埚前，从容不迫的控制火候达到温度后，在里面依次加入金甲虫触须、蓝蝶的鳞粉、爪藤的新芽……中途又添柴捡出柴火几次。
随着坩埚中的液体咕嘟几下冒出一个大泡破裂，炼药完成，气息弥漫令人心旷神怡。
更重要竟然和其他炼药师速度相差无几。
沉檀将液体装入容器，递给村长，“请村长检验。”
村长接过嗅了嗅，又用手指沾了些放到嘴里品尝，随后点头，“不错，是魔力药水。”
几番折腾，终于把身份牌弄好了。
和铁匠一样的椭圆小铜牌，正面刻着沉檀，炼药师，还有格外醒目的三个字——无魔力。
有点羞耻呢。
只要别人注入魔力就可以看到那段影像证实沉檀身份。
沉檀把方才炼制出来的魔药赠与村长铁匠，“多谢照顾。”
随后告别两人，两人还客气的帮忙叫了一辆马车送到城中。
等来到城中旅馆，天色已晚，奔波一天的疲惫让沉檀简单吃过后就昏昏欲睡。
伽尔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偷偷哭鼻子？自己未免对一个孩子有些太过绝情了？
不过那样过度保护自己也不该，反倒是弄的自己像是个孩子了。
罢了罢了，等回去给伽尔再带点点心和新奇玩意，好好说一番吧……
果然还是有些放不下那小家伙，尽管不愿承认。
沉檀怀着这样矛盾的心理意识渐沉睡过去。
睡梦中好像感受到了在洞内伽尔爬上自己石床的感觉，柔软的发丝蹭了蹭自己颈间，挤进怀里，微凉的体温贴敷在身上，手环住脖颈，便不再动。
是梦吧？
沉檀下意识翻过身去抱住凑过来的清凉，向往常一样。
就是感觉比起之前，好像有些抱不过来了，也不太柔软了。
迷迷糊糊没想太多，意识就又沉了下去。
是什么时候察觉到不是梦的呢？
就在刚才，沉檀睡醒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了熟悉的银蓝色发顶……
只不过没有龙角，也没有鳍耳。
沉檀立马清醒了，往一旁撤身，怀中的人还没有苏醒，如此动作让伽尔又往沉檀那边靠拢想抱住继续睡。
不料头顶一阵幽幽的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伽、尔！”
伽尔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也清醒过来，眼神飘忽，最后酝酿一番眼巴巴的重新与沉檀对视。
一副怎么了我伽尔什么也不知道哦的神情。
沉檀这才注意到伽尔不但能收起龙的那些特征，面容和身材也有所成长，已经是十五六岁少年的样子。
“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沉檀在一旁用胳膊撑住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伽尔。
“啊，哈，哈哈，早上好沉檀，又见面了。”伽尔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是啊，又见面了，”沉檀眯了眯眼，“上次见面好像还是昨天我跟你说不要跟着我吧？”
“是，是吗？”伽尔不敢再面对这样的沉檀，咽了咽口水准备从床上爬起。
沉檀脸很黑，一把拽住了要逃跑的伽尔，“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伽尔心虚不已，又突然想到什么重新挺起胸膛，“你…你之前说我有角什么的，不让我出森林，如今我已经可以完全化为人形，根据你的意思，就是可以来到人类聚落！”
“况且谁说我是跟着你来的，我只不过是出来看看，凑巧碰到你了而已！”伽尔越说越起劲，撒谎撒的越来越顺溜。
“凑巧碰到我在床上睡觉然后挤进来一起？”沉檀扫视伽尔一眼，目光最后与那双自信琥珀绿的眼睛对视。
伽尔自知理亏，但气势绝不能输，回瞪过去，“没错，是那样又怎样！”
沉檀定定看了伽尔一阵，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伽尔看沉檀似乎是默许了，分明没有尾巴了，看着脸上那副神情却仿佛得意的甩着尾巴。
“亏我还怕你一条龙留在那里抑郁了。”沉檀开始懊恼为什么要担心这孩子，甚至还想补偿他。
“沉檀你在说什么？”伽尔已经有些脱离稚嫩，五官轮廓清晰了不少，一副十四五岁少年模样，此时正抬着头凑上前。
沉檀一巴掌说重不重地扇在伽尔脑瓜子上，只留伽尔一龙捂着脑袋由错愕转为委屈开始嘤嘤。
“你这家伙，到底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找到我的？”伽尔刚要发作，小嘴都撅起来了，硬是被沉檀无情打断施法。
“那还不简单，我伽尔想来那可不就是走正门光明正大来！”伽尔手一叉腰，絮絮叨叨又开始了，“沉檀的味道我熟悉，一到这儿我就闻到了！你说伽尔厉不厉害？伽尔找到沉檀，轻！轻！松！松！”
沉檀将信将疑，但看伽尔这幅模样，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有自己的方法，好好的进来了龙没事就行，便也没有追究。
现在又听到伽尔叽叽喳喳，一直纠结的心也是安定了下来，狠狠抓了把伽尔的头，吐出一口恶气。
舒服了。
“昨晚到这儿也已经不早了，没来得及去集市采购药材，收拾下准备出发吧。”
“哦对，切记不准擅自使用魔法，你的魔法纯度太高了，况且也不需要借助法器，贸然使用会被察觉，身份就有泄露的危险！”
“集市？！”伽尔听到这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也不知道别的听进去没有，顶着十四五岁少年模样的化形还如同儿童一般，一蹦三尺高扑到沉檀怀里，“耶！集市！伽尔可以去集市了！”
心性没变但是变重了好多呢……沉檀差点没接住，但神色也终于软下来拍了拍伽尔，“走了，别闹了。”
城中集市比起城外村落的大了不止一点半点，整条街已经成了一条完整的体系，以武器铺、魔药铺、法器铺、装备铺等各色铺子为主，还有些日常生活用品小店铺和摊贩，整条街望过去直直蔓延到城堡外围。
各色装扮样貌的行人熙熙攘攘，穿梭在集市中。
当然还有些较大的组织或国度管控的交易处。
但这并非沉檀此行的目的，沉檀只是为了寻找有那几味药草的摊贩，顺便带着什么也好奇的伽尔见见世面。
“好多人类……”没想到伽尔第一反应居然是怕了，紧紧拽着沉檀的衣袖畏畏缩缩，却也总是难以抑制好奇心，时不时探出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打量集市上的新鲜玩意。
沉檀好笑，但也确实能理解，伽尔谨记母亲的教育，对于龙来说，人类也属于危险的生物，尤其还是这么多的人类。
“嘿！小孩，糖果喜不喜欢？”一旁摊贩与伽尔对上视线，慌忙躲开却被摊贩故意逗他似的，极力推销着。
沉檀把伽尔推到身前，熟练地揉了两把，在耳边轻声道：“没事的，糖果吃吗？”
“红色的是浆果味，绿色的是涩果味，酸甜的，蓝色是银丹草味，不过小孩子吃可是会辣到哦，另外这个……”摊贩赶忙介绍。
伽尔哪里见过这么多糖，各种颜色各种样式，一时也忘了害怕，小鸡啄米点着头回望沉檀，“要吃！伽尔要吃！”
很快，伽尔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环境，嘴里塞着吃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甚至开始熟练地指挥已经手上提着怀里抱着东西的沉檀。
“那个是什么？”
“这个伽尔也想要！还有这个!”
“沉檀…买嘛！”
“我不嘛，就要就要！啊呜呜，就是想要，给我买好不好？”
“买。”沉檀无奈叹了口气，心想伽尔毕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稀奇古怪的东西稀罕也是正常的，从口袋掏出所剩无几的银币付钱，暗道应该带多点的。
伽尔可算是狠狠报复性消费了一把，给沉檀的钱包差点刮干净，这才心满意足不再嚷嚷。
“买够了？”沉檀刚要开口简单训伽尔几句，却看见集市隔着几个摊位的人群之中有一个略微眼熟的身影，还未来得及仔细辨别，身形一晃被人群遮挡就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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