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找了四天,齐川都没发现自己的金毛旺财,附近的小区已经被他贴满了寻狗启示,甚至还被保安追着跑过,虽然最后还是成功说服了那位小哥放他进去,让他贴上了印着旺财的A4纸,但意外的是,一个联系他的都没有。
他盘下来的店面刚装修的差不多了,可旺财却不见了。
悲伤把齐川淹没,他独自窝在沙发里,看着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当初都想好的,辞掉酒吧的工作,远离陈时安,带着旺财,做一个便利店的老板,这些几乎都实现了,可他的狗丢了。
是他没有好运气吗?
每次都是这样,即将触摸到美梦的那刻,泡沫就会破碎,而他也被打入冰冷的现实。
“叮铃-叮铃-叮铃。”门铃不停地响着,齐川摸索着去开了门。
是李恩。
“你来干吗?”
“祖宗哎,天这么黑,你也不知道开灯。”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齐川没什么心情说话。
李恩自顾自地进了门,把灯打开,“你就这么对你发小?我在我老婆那里都没被这种语气对待过。”
“那是霄云姐心善。”
“吃饭了吗?”李恩懒得和齐川计较,从小长到大的好兄弟,他还能不知道齐川的脾气吗?“瞅你这黑眼圈……”李恩伸手扒拉了一下齐川的眼皮。
不对啊,有黑眼圈不应该很难看吗,怎么到齐川这里,就跟画了舞台妆似的?
齐川把李恩的手挥开,“没吃,不饿。”
“我已经找人帮你发视频了,现在流量时代,说不定就有人见到旺财了。”李恩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说:“你去不去喝酒?我老婆的朋友开的店,刚开业没多久。”
“霄云姐让你去捧场?”
齐川活动了一下脖子,他的确好久没喝酒了。
“嗯嗯。”
“在哪?”齐川在背心外套了件衬衫,“走着去吗?”
“呃……有点远。”
李恩摸摸鼻子,齐川除了跳舞之外,讨厌一切需要他动弹的事物。
“又不是没有车。”齐川拿起车钥匙,“走吧,报地址。”
“A市二环最东边……”
齐川停了下来,“李恩你找死啊!我家在A市六环最西边,你知不知道开车过去要多久?!”
“求你了,我开车,我给你找代驾把你送回来。”李恩双手合十作了个祈祷状。
齐川抱起胳膊,“不对,你让我去干嘛?”
“跳舞……”李恩放下手,“算了,你要打的话就打吧!”
齐川想了想,关了灯,踢了李恩一脚,“走吧,我也放松一下。”
“好嘞!”李恩拿出手机给自家老婆发消息说成功了。
只见齐川又打开灯,往卧室走过去。
“你怎么又进去了?”李恩不解。
齐川没应声,换了一身衣服才出来,站在卧室门口朝李恩竖了个中指,“傻叉,哪有穿老头背心跳热舞的。”
李恩挠了挠头,好像确实是这样,在车上,李恩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齐川,太久没见齐川这副模样了,一个动作就能引燃全场的舞者装扮,简直和他老婆手机里的男团没什么区别,不对,李恩觉得齐川的脸更小。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齐川给林霄云发消息,他现在住的家里没化妆品,得借霄云姐的。
“看你这样突然挺感慨的,咱们都长这么大了,我都有眼角纹了,你也不老。”李恩摇摇头,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川转头望向车窗外,透过副驾驶座位外面的后视镜看着自己,里面的人眼神早已褪去青涩,他即将走向三十岁,只是岁月眷顾这副皮囊,让他看起来还像二十出头那样罢了。
虽然是周末,但路上的车比齐川想的要少,李恩开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齐川下了车,看着酒吧的招牌出了神。
曾经,他也是这样和李恩站在酒吧门口。在叫做“夜笙”的地方,齐川靠着跳舞给自己挣了学费和生活费,那时候他还把陈时安当大恩人。
“怎么了?”李恩推了把齐川,“我叫你来可不是想让你追忆过去的哈。”
“用得着你说。”齐川踏上台阶,当初是他毅然决然和陈时安决裂的,不管是少年时期从老家出来,还是发现被利用后和烂人绝交,齐川都不会后悔一分一毫。
只要前进就够了。
他推开门,熟悉的吵闹声再度回到他的耳中,齐川想,要不把便利店二楼改成清吧算了,因为他发现,他还是会怀念在舞台上跳舞的那种感觉。
所有人的视线都将被他吸引,灯光也只为他闪耀。
林霄云在店里已经坐了半天,看到齐川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他穿着白色的深V衬衫,竖起的领口半遮半掩,下摆扎在宽松的西装裤里,腰身的曲线一目了然。
“啊啊啊川啊!每次看你穿上跳舞的衣服我都想把你打包带走!”
林霄云抱住齐川,“姐给你化妆!”
李恩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他默默地靠在林霄云肩膀上,“老婆,我才是你对象。”还好齐川是gay,不然他肯定竞争不过齐川。
“好,那麻烦霄云姐姐了。”齐川从背后拿起吧台上的玫瑰,屈身递到了林霄云眼前,惹来林霄云更大的尖叫声。
李恩愤愤不平,控诉着齐川,“为了捧场,今天店里的花都是我买的!”
“那我要谢谢您给我借花献佛的机会了。”齐川的话虽是对李恩说的,但仍然看着林霄云的眼睛。
从他进门的那刻起就吸引了不少视线,此刻更甚,有人毫不遮掩的坐到了林霄云旁边,打量着齐川。
林霄云也注意到了,她还要给齐川化妆,便带着人走到了员工休息室,老板正在里面假寐,林霄云把人叫起来后互相做了介绍,齐川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的闭着眼,任由林霄云在他脸上涂抹。
“哇……”老板惊呼,本来自己朋友带来的人就漂亮,化上妆之后更是美艳的不可方物。
齐川睁开眼,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清纯又诱人,一双杏眼充满了多情,白皙的皮肤让樱唇看上去更红,林霄云还把他眼下的痣加深了,让他的脆弱感看上去更浓厚了。
“我会好好跳的。”齐川转头对着两位女士笑了笑,惹得休息室里的又热闹起来。
音乐响起,齐川随着灯光走到了舞台中央,对着台下行了个标准的骑士礼,随后抬眼,“感谢各位赏光。”
鼓点渐渐躁动起来,齐川仪态舒展,舞姿轻灵,他每每摆动腰或是扭身,都引得台下频频尖叫。
还行,这种程度的话应该没给霄云姐丢脸。
齐川跳了三首歌,流了不少汗,他喝着霄云姐递来的水,觉得他确实是喜欢跳舞。
“老板,又有客人说想给这桌买单。”
“嚯,齐川,你实力不减当年啊。”李恩数了数,服务生已经走过来七次了。
“不要。”老板已经看出来了,齐川来是给她朋友面子,不能让人家的好心成了别人眼中可以花钱买到的玩物。
“有本事让他全场买单啊。”齐川懒洋洋地抬起眼,对服务生笑了笑。
“这……这是我自己买的提拉米苏,送给您!您刚才的舞蹈真的很好看!”服务生曲着的手从背后伸到齐川面前,“包装没拆!可以吃!”
齐川礼貌的接过来,说了谢谢。
“姐,这个提拉米苏算我买的吧。”
那个服务生看上去还很年轻,酒吧里的东西贵,齐川无意让别人破费。
“今晚全场消费由赵公子买单!”MC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谁啊?”老板站起身来。
刚刚的服务生又小跑过来,“老板,是刚才想请这位先生喝酒的客人。”
“用不着,虽然刚开业,但我也不缺这点钱,MC怎么回事儿……”老板作势要去找人,被齐川拦下来了。
齐川晃了晃眼前的酒杯,正好他因为旺财的事情不好受着呢,既然有人这么有诚意,那就去看看。
“李恩,你让霄云姐少喝点,我去看看。”齐川叮嘱李恩把人看好,霄云姐总是一高兴就使劲喝。
“哦好,你也小心点。”
齐川没回头,朝人竖了个中指。
他一路被服务生引到那人的位置,最大的那个卡座被围得严实,看来是个有钱的主啊,齐川想。
服务生介绍着,周围的人给他腾了地方,最后一个遮挡着齐川视线的人站直后,他才看清了卡座主人的那张脸。
“听说你想请我喝酒?”
那人端着酒杯的手一抖,冲着齐川点了点头。
“赵公子这么大方,不过请全场的话……还是有点贵吧。”
“我、我有钱。”
表面上纨绔,但好像就是个草包啊?
齐川笑了笑,有意思。他从头到脚把人打量了一遍,虽然穿着一身大logo的衣服,还又穿金带银的有些俗气,但也能看出来宽肩腿长,身材不错,长得也合他胃口,就是这头卷毛,看着好搞笑。
要装怎么不装个彻底呢?哪有人顶着鸟窝头装逼的。
“你大不大?”齐川挑眉。
冰山美人主动说话,赵耀祖没想到自己的搭讪计划就这么被打乱了,“啊啊,呃我二十岁。”
噗,齐川没忍住笑了,别是个雏儿吧。
齐川让服务生清了卡座,朝人勾了勾手指。
鸟窝头呆愣愣地朝自己走过来,齐川揪住人的衣领,不错,近了看更帅,浓眉大眼的。
“什么?”赵耀祖一颗心在胸腔里乱蹦,小鹿啊,你不要把自己跳死了。
齐川拿起一旁的威士忌一口干掉,恶劣地把酒渡给鸟窝头,对方似乎是被惊到了,连咽都不知道咽,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齐川把酒舔掉,还不消停,手捏着对方的耳朵,膝盖朝着那处轻轻撞着,“我说,你跟我走吧。”
“哦,哦,好,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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