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耀祖无法承受内心的愧疚,在齐川好了个彻底后逃到了齐川的老家。
明明是一个到处都叫“高兴”的地方,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把手机关机,用现金生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敢对自己承认,他逃跑只是因为害怕齐川不爱他。
和齐川的第一次是419,因为大姐托人照顾他,才阴差阳错的住进了齐川的家里,后来纯粹是因为他赖着不走而齐川没有赶他。
他迫切地渴望齐川说爱他,可齐川从没说过。
店面被砸毁的那次,赵耀祖带着憎恨,找几个姐姐帮忙,在处理陈时安的事上添了把火。
可每每看到齐川又因为店面的二次装修忙碌,赵耀祖就忍不住后悔,如果他当时成功保护了齐川和店面会怎么样?
但他又自责于这样暗自揣测的自己,简直像是对齐川不忠。
他无法承受的那天,买了张车票跑到了齐川的老家。
这个地方没有A市冷,赵耀祖无法控制自己的想念和担忧,但又十分可耻的,他也无法停止猜测齐川究竟是会找他,还是会和新的人住到一起。
赵耀祖曾经打开过手机,未接通话和不断跳出来的消息都让他的心狂跳不止,他像恶作剧成功一般,渴望着齐川从天而降,把他带回A市,这样他就能确认,在齐川心里,赵耀祖也是唯一。
他住在酒店里,白日里到处溜达,看到“高兴”就笑一笑,时不时帮酒店楼下的便利店老板女儿讲题。
“思川哥哥,这道题你也不会吗?”
“我英语很差,要不我先教你数学?我数学很好。”
“你英语比我还差吗?”
“对啊,我背单词的时候每次都只背第一个。”
“是什么?”
“Abondon。”齐川看着老旧便利店门口坐着的人,黄昏时刻的光洒在他身上,让齐川心里涌上了无限柔情,“他只会背Abondon。”
赵耀祖拿着的笔掉在地上,骨碌碌的顺着台阶滚到了齐川面前,“哥,你怎么……”
“我怎么来了是吗?”齐川呵了口气,“你都敢跑,我怎么就不敢来了?”
“哥!”赵耀祖内心最不可告人的疑问得到了答案。
“我来带狗回家,自己一个人太冷清了。”
赵耀祖朝人身上扑过去,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哥,你爱我对吧,你也爱我。”
小女孩仍旧好奇地朝他们看,齐川忍住想接吻的心,把赵耀祖推开,“你现在住在哪里?带我过去。”
“好的哥!”赵耀祖兴奋地拉过齐川的行李箱,又扭头跟小女孩说了一声,带着齐川去了酒店。
齐川再次按耐住把人扑倒的冲动,大姐说的对,他一直不表达的话,赵耀祖这个傻子就会误会。
“跪下,我跟你道个歉。”
赵耀祖照做。
“你出息了是吧?
“还离家出走?
“怎么打探到我老家的?
“还敢继续休学?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你离开了还改名字,几个意思?
“你叛逆期吗?
“我都……我都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第一次和别人说。
齐川的话偏离了预想的轨道,他说不出来,或许来的路上该多背点情书的。
“哥,你想我吗?你为什么来?”赵耀祖带着忐忑站起来,把在床边坐着的人压倒了身下。
“我来哄哄你,让你高兴。”齐川一个翻身,跨坐在了赵耀祖身上,“我很想你,跟我回家吧,你想听什么,叫你赵思川?还是跟你说‘我爱你’?”
赵耀祖没来得及回答,齐川吻住他,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赵耀祖,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
他真的要疯了,齐川不仅自己扩张,还一直在他耳边说着“我爱你”,赵耀祖觉得水手遇到歌唱的海妖大概也是这种心情,心甘情愿沉沦。
“这么爱我吗?把名字都改掉了。”
“最爱哥了,但是姓氏改不掉……”
“在高兴,变高兴了吗?”
“高、高兴,我把这里都走遍了,想着哥……是怎么长大的,哥来找我,更高兴。”
天光大亮,齐川踹了赵思川一脚,“有完没完?赶紧消停点,老实睡觉!”
“哥,最后一次,真的……”
齐川还是不太习惯赵思川这个名字,带着赵思川去看了他小时候住的地方,阻止了赵思川刷卡买房的动作,和他一起住在酒店里跨了个年。
唉,齐川叹了口气,白瞎了他提前两个月定好的餐厅,不过,好在齐川买的戒指还是出现在了他们各自的无名指上。
烟花升起的时候,俗套的情节出现,齐川掏出戒指单膝跪地,他的爱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捂着嘴,然后像所有眷侣一样,他们给彼此戴上戒指。
“其实我本来想改成爱川的……”
齐川扯了扯嘴角,太土了,不是金毛,也不是哈士奇,原来赵思川是土狗……中华田园犬。“anondon,你回去,好好上学。”
“哥为什么不叫我名字?”赵思川委屈。
“赵思川,你回去上学,听到没?”齐川纯粹是叫不习惯,“有什么区别,不管改几个名字,你不都还是你吗?嗯,齐旺财?”
“嘿嘿,哥,我讨厌上学。”
“你顺利毕业的话,我就跟你求婚。”
“那这个戒指是什么?”
“情侣戒。”
“那哥你再说一遍行吗,我录个音保存证据。”
“再说就把你扔下车。”
“好吧……可是哥,我们走得这么急,你都不想在这里多玩几天吗?”
“得回去看店。”齐川摸了摸赵思川的卷毛,“你想来这里玩的话,下次做好准备我们再回来。”
“哥你又把店重新开起来啦?!”
“嗯,都装修好了,旺财也被送回来了,李恩看着呢,他说再不回去就把狗偷走,再把店砸了。”
“那,重新装修好的店叫什么?之前连个招牌都没有。”
“川流不息。”
“好棒的名字!哥是河流,我也是河流,这是情侣名!水和水会永远在一起对吧,哥你真是太会起名字了,早知道我的新名字让哥取了,不过爱川真的不好听吗,哥……”
赵思川又在说胡话,好在列车上没几个人,齐川仍然很困倦,但他觉得赵思川说得对,河流永远会往前进,他和赵思川像水溶于水那样在这个大世界融合了。
齐川头歪在赵思川肩膀上慢慢睡着了,新的公历年已经来到,就如同他们的生活,也开启了新的篇章。
和齐川柜子里摆放的所有光碟一样,他有了一个happy ending的故事。
那里是A市商圈最外环的某处,有很好的绿化,路的两旁种满了花,沿街处有着很多商铺,其中挂着“川流不息”招牌的那家店,一楼是普通的便利店,天气好的时候,有一只金毛会躺在门口晒太阳,二楼则是一个小酒吧。这两家店的老板是同一个人,脾气一般,调酒也全看心情,不过老板的爱人倒是很和气,只不过每次老板跳舞时,他总会霸占在最佳视野座,再送上一束鲜艳的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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