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丽而不朽的事物会接踵而来。”
你翻开日历新的一页,27号的鸡汤直接映入眼帘。
哦豁,真叫人看了心生欢喜。
毕竟今天是你的生日,在生日这天发生的一切好事都让你感到无比幸福。
而且……这是许彤没回来的第四天,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没有磨牙声的打扰,你终于睡了四天好觉。
可是出于各种方面的考虑,特别是安全和麻烦角度,你还是决定问一下许彤的去向。
“渺渺,许彤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诶,不过应该是去她朋友家了吧。”叶渺耸了耸肩,“这学期课少,她肯定是出去多久是多久了。”
你深以为然点点头。
这个宿舍是混寝,你和叶渺是会计专业,苏莹雪是财务管理,许彤学的是计算机,大家上课甚至都不同路。而且受疫情影响,开学时许彤迟了将近一周才报道,所以相较于你们商院三人的密切关系,许彤是有点游离在外的。
也不能说是孤立,只是和她没有共同话题和相处时间,往往是对方没课你们课多,你们闲下来了她又忙了。而且课余时间里许彤绝不呆在宿舍,不到睡觉的点她不回来,中午也是匆忙午休一下,这一来二去的关系就淡了。
特别是和苏莹雪发生矛盾后,许彤更不乐意说话了。
这矛盾说来也简单,苏莹雪人不坏,就是有点大小姐脾气,说话间会带些以自我为主的观点,再严重点就成了许彤说的反驳型人格。
刚开学的时候大家都很陌生,所以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带着几分拘谨,可苏莹雪十分自来熟,大大咧咧和每个人拉近关系,言语间无意冒犯了许彤,二者就这么结下梁子。
想到这你摇了摇头,就是说大学宿舍要是能选舍友就好了。
打呼噜的和不打呼噜的、熬夜的和养生的、喜静的和闹腾的……通通分开!
把生活习惯完全不同的成年人硬塞到一起,是真不怕发生点意外啊。
苏莹雪推门进来了,她把门狠狠关上,坐在位置上脸色有些难看。
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宝?心情不好吗?”叶渺亲热的迎上去。
“别提了,今天被辅导员找了。”苏莹雪转过身来看着许彤的位置,“她还没回来吗?”
你点点头。
苏莹雪翻了个白眼,大声嚷嚷着:“我看她是心虚不敢回来吧,居然去辅导员那里说我点蜡烛影响她睡觉了,拜托我那可是香薰蜡烛,有助于睡眠的好吧。”
“可能是她觉得宿舍点蜡烛有点危险吧。”你细声解释着。
“那她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啊,而且我睡前就把蜡烛灭了,我看着呢怎么会有危险?根本就是她想找我麻烦!”
你和叶渺不再做声,各自装作很忙的样子敷衍了一下,把话题轻轻揭过了。
可苏莹雪越想越气,干脆打了个电话和自己的闺蜜继续吐槽。
没办法,你拿起了自己的降噪耳机,播放音乐逃离现实。
就在你拿出数学分册的时候,你闻到了东西燃烧的气味,侧头一看果然是苏莹雪在点蜡烛。
这个蜡烛就非点不可吗?你不明白他们所谓的幸运蜡烛魔法蜡烛,你只看到了微小颗粒物悬浮在空中造成的烟雾缭乱,最严重的一次你擤出了黑色鼻涕。
那次你差点以为自己得绝症了,幸好不是。在你们三人的或明示或暗示的控诉下,苏莹雪答应不再点这些蜡烛。
……结果还真没点那些蜡烛了,人转头买了所谓质量更好的蜡烛。
你有些许烦躁,但一时半会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让对方不这么做,许彤都找辅导员了也没用,还能怎么办呢?
就在你强压烦躁刷题时,火光噌的一下变大了。
不会是要着火吧!
你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起要切断电源,站起来的同时把台灯关了。
隔壁座位上,桌子正中央的火焰顶到书桌底板,野蛮的热浪激起了人心底对火的最原始的恐惧。
苏莹雪手忙脚乱试图熄灭蜡烛,慌忙倒了瓶饮料结果火更旺了,好在她反应过来用保温杯里的冷水浇灭了火苗。
“我去!发生什么了?”后知后觉的叶渺走了过来,你这才从僵硬的状态中恢复。
“没事没事。”苏莹雪打着哈哈,“我保证再也不点蜡烛了。”
说完她就埋头收拾桌上的残局,把烧毁的牌和书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她桌上的狼藉,你心里闪过一丝后怕,如果真的着火的话,一定会被通报批评的吧,再严重点会被告家长吧。
呜,你还想好好毕业,千万别发生大意外啊。
惊魂未定的你重新坐下,看着关掉的台灯愣了一下。所以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关台灯啊,线都没拔,而且电路着火关的也是总电路啊。
你甩了甩头,把纷繁的思路抛到脑后,重新进入数学的殿堂。
直到晚上十点半,你提前上床酝酿睡意,可能是白天被吓到了,精力被消耗了,今晚反而成功睡着了。
可悲的是正是被吓到了,夜晚你做了个关于火灾的梦,梦里的灼伤感疼得让你喘不过气,硬生生把你疼醒了。
你睁大眼睛看着床帘顶部,宿舍一片漆黑,点开手机才凌晨两点。
你无声地叹了口气,慢慢轻拍自己的腹部哄自己睡觉,效果很显著,你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睡意中。
迷迷糊糊中,你又听到了许彤的磨牙声,应该是许彤踩着门禁的点回来了吧。
可第二天,叶渺说许彤直到昨晚熄灯都没回来。
好吧,那磨牙声可能另有其人了。
另一边,辅导员办公室。
一对衣着破旧的中年夫妻对着辅导员喋喋不休:“我们小孩是在你们学校上学出意外的,你们学校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家长请你们冷静一下,这个事呢和学校关系其实并不大,是学生在校外发生的意外,我们没办……”
“我不管!我好好一个小孩来上学,结果死在这了,学校肯定要负责的!”中年男人不怀好意,满眼都是算计,“怎么着也得赔个几十万吧。”
辅导员也急了,连忙解释:“孩子是在晚上一点出的车祸,而我们学校是有11点半的门禁的,这件事非要说还得问你们孩子为什么不遵守规则外出。”
“那我不管,我就知道我辛辛苦苦培养的大学生就这么没了,你们一定得负责!”女人哭天抢地。
“这是肇事方的责任啊,和学校真的没关系。”辅导员一阵头疼。
最终这场闹剧还是院长出面解决,一番解释和报警处理,最后给没有见识的夫妻俩介绍了一位律师去和肇事方扯皮。
辅导员摸了摸满脑门的汗,决定把宿舍其他人叫过来问话。
“啊?许彤死了?”你无比错愕,本以为是蜡烛的事被发现了才被叫来谈话的,没想到是更大的事。
“你们宿舍关系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人这么多天不在宿舍都不去找一下。”
“这,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能管住别人的腿啊。”你感到无比委屈,人想去哪别人怎么能管得住啊。
辅导员叹了口气,又按常规问了几个问题让你走了。
同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这才凑上来,“你手下那个学生到底咋了?”
“大半夜的不在宿舍,去外面兼职到一点多才下班,在去朋友家路上被车撞了。”
“还有她那个父母,看样子多关心女儿啊,根本就是要从她身上捞一笔。”想到那对中年夫妇,辅导员控制不住皱起眉头,“那孩子找过我好几次,申请了贫困生,安排了勤工俭学,她家里什么情况我都清楚,就是没想到她为了赚钱大半夜还出去。”
许彤来自沿海的一个偏僻农村,贫穷落后,家中有几个兄弟姐妹,就她最出息考上了大学。
本来是件大好事,可是父母觉得学费太贵,而且女孩子读什么书,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还不如趁早嫁了还能生几个娃。二十多岁的年纪,还考上了大学,村里正好有人愿意出彩礼娶她,许彤再怎么不情愿,最后也只能听从他们的安排。
本能自由的鸟雀怎会甘心落在笼中,于是许彤偷偷溜走了,在几个姐姐的帮助下从家里拿到了证件,搭上火车去上学了。
接下来的事很艰难,钱得挣,学校也得毕业,即使姐姐们每个月会给她打钱,但她也知道姐姐们的难处,想方设法去赚钱。奖学金她要拿,勤工俭学的兼职她要做,校外找的工作更不能停。
虽然很累很辛苦,但许彤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这一路上有不少人帮助了她,每个月拼凑出钱给她的姐姐们,在外租房的好友给她提供临时落脚处,校内的叔叔阿姨时不时送她点水果,辅导员会关注一些适合她的工作推荐她前去。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一辆醉酒的汽车让所有未来都变成虚影,她没有被家乡的沼泽困住,她死在了异乡的马路上。
缘更了,我发现日更容易变得焦虑睡不着觉,反正也没人看,就不那么着急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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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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