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梦,醒来全忘了。
萦绕在心头,想不起来又似有所觉,像烟像雾,抓不住挥不去,我摁下mp3的播放键,整个人瘫在床上,书桌上飘下来音符。
这首歌不伦不类,至少我这么认为,不知道名字是什么,从文件袋里掉下来的,载在很古老的磁带里,声音有些损坏了,实在是不出名,我不能去网上寻找音源,只好导入了mp3里面,反复听,希望能找到什么相关的消息,时有电流声“嗞嗞”作响。
开头是可爱的童音。
“小小的愿望
会成长
......”
后面变成了rap,刚兴起没多久的音乐派别,她听着不太习惯。
“......反正树木有轮,石头有缝隙
竹子长在山上
不过也是长在土里
或许有暂停键的旅途
被称做有意义......”
阳光被阻拦在窗帘外面,不能进来捕获我。
“呼,”长舒一口气,我弹身起床,扭头看向碎花窗帘,拉开。
“言言,你知道,早上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拉窗帘!”
“对喽,把阳光放进来,就感觉心情都亮堂起来了对不对?”
“嗯,窗户外面的树上还有好多,小鸟......”
不由自主,我扒拉在窗沿上,有些失神,我好像听到有人同我解释。
“是海棠树的一种,西府海棠。”
“是海棠,”我喃喃自语,突然转身跑下楼。
“丽丽阿姨,外面的树是什么啊?”
是西府海棠,我想起来了。
“阿姨,很抱歉打扰您,”我站起身,饱含歉意地鞠了一躬。
她已经退休,整个人都松弛了很多,“害,孩子,坐,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的。”
她拿着玻璃杯倒了杯茶水给我,然后扶着膝坐在沙发上,原先的派出所很多,不好找,我当时年幼,认不得路,只记得它门前有一颗海棠树,我知道有个人会告诉我真相,至少,是所谓“客观”的真相。
所以,我来了。
“你把当年,被我们发现,确认是煤气中毒导致的死亡。”
“最后的结论,就是自杀?”
“对,我们曾经怀疑他骗保,但是向前排查,他并不是突然购买的保险,结婚那年零零碎碎的买过,最后的结论,是自杀,或许,就是压力太大了。”
她捧起自己的杯子,轻呼一口气。
我不喜欢夏天喝热的,杯一直放在桌子上没动,外面的蝉鸣声有些聒噪,阿姨家是平房,门前也有棵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很高大,从屋子里只能看到棕褐色的树干。
于是,小时候后房的那棵树浮现在我眼前,那是一颗脆枣树,踩上房顶就能摘到青里透红的脆枣,我小时候爱吃,爸爸拿着塑料袋上房顶会摘一袋子给我,咬一口会有嘎嘣脆的声音,那是一种独属于脆枣的甜,在口腔里流淌。
“你们爷俩又上房顶睡啊?”妈妈端着铁盆出来倒水,我和爸爸抱着凉席和单子(薄床单)准备上房顶。
“对啊,我们还要看星星呢!”
夏天的风,都在枣的清香里,地面上偶尔亮起灯火,比天上星星亮,“爸爸,星星真好看,我长大了还要看星星。”
“那你就该是个小天文学家了。”
屋子里很安静,阿姨也不说什么,简单问了问我最近的生活。
“阿姨,小猫还好吗?”
“猫?”
我站起身来,“就是,当年那只小猫。”
“啊,它啊,早生小猫了,不过现在不在家,我闺女带它们出去玩了。”
我先是愣了,然后几天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是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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