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白猛地睁开眼睛，几百年的吸血鬼险些被吓死。
天花板上挂着许许多多灰白脸色的“柏钰”，还是青年版本的。
熙熙攘攘头挤头，灰色无神的瞳孔注视着林墨白。
蝙蝠形态的林墨白视线不太好，有时候就忽略了天花板上吊着的“柏钰”，昨天吸血没忍住变成了人形，一觉醒来看到这些都要吓死了。
而且，林墨白眯着眼仔细观察了一下，怎么感觉多出来一具。
“咔，咔……咔……”细碎的碰撞声响起，像是风吹倒了什么东西。
林墨白默默看着那几十条灰白色的腿晃动。
一双又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向林墨白，流出了一点点的血泪。
一个又一个的“柏钰”掉落下来，发出嘭嘭嘭的声音，看起来就疼。
林墨白拖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退了一些，那些“柏钰”像蝗虫见到粮食般围了上来，几双灰白的手臂伸过来，试图抓住林墨白。
林墨白啪的一声变成小小蝙蝠，翅膀飞快挥动，身体快速升高。
“柏钰们”一愣，抬高手臂，手臂如同橡皮泥般拉长。
林墨白试图躲了一下，结果那一条条手臂如布满蛛丝般穿梭堵截。
林墨白有点恼了，他直直落下，又变回了人形。
“柏钰们”傻傻的又挤了过来。
林墨白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围上来的“柏钰们”头疼。
哪个人的精神世界那么奇怪？精神体是一模一样的自己，精神世界是一比一的曾经，自己房间里还挂着自己的“尸体”。
见林墨白不躲了，“柏钰们”好像不知道该做点什么了，他们直愣愣伸着手，又没有触碰林墨白。
林墨白恼怒轻踢了他一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故意把我骗进来的？”
“柏钰们”不解歪歪头，忽视不知一个“柏钰”的事实，这一幕居然还有点可爱。
他们低头看向被林墨白踢过的裤腿，迷茫看向林墨白的脚。
林墨白粉色的瞳孔瞪着他，看着有些生气，却不像是讨厌了他，更像是一种亲近之人的恼意。
“柏钰们”不知道林墨白说的是什么，他们有点躁动，林墨白对他们的态度很是亲近，身体也是放松的。
那踢过他们的漂亮小腿肌肉放松，漂亮如雕刻般的肌肉线条轻微绷着，那双泛着粉白的脚落在地面上。
在前头的“柏钰”突然跪下，吓了林墨白一跳。
林墨白正茫然着是自己说话太重了吗？
把人说跪了？
只见“柏钰”笨拙摸出了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鞋子，帮林墨白穿上。
看着又乖又老实，要不是脚底有一片冰冷摩挲了一下，林墨白还真会觉得他可怜。
“我身上冷。”“柏钰”笨拙解释，后面的“柏钰们”也点头补充道：“不能放在怀里暖。”
“乖乖穿鞋。”
林墨白笑吟吟道：“你只是关心我冷不冷吗？”
“柏钰”摇摇点头。
另一个“柏钰”拿出一杯热水递给林墨白。
“还关心你渴不渴。”
林墨白还是笑吟吟的，像是信了他的话夸道：“多谢关心，我还以为你有别的心思呢，都犹豫要不要满足你了，还好只是朋友情。”
他刚刚吸食了血液，因此脸色红润，眼角带春，话尾稍稍拉长便有无限春意。
“满足。”
“别的心思……”
“不是……”
“柏钰们”像炸开了锅般叽叽喳喳起来。
“满足什么？”处在中间的“柏钰”忍不住拨开前面的“柏钰”问道。
“嗯……”林墨白拉长了尾音，语调也变得婉转：“就是你想的那样，哦！不对。”
他的眉眼带着得意，并不嚣张，看着只觉得心里痒痒的，让人爱到不行。
“柏钰们”耐不住朝他靠近，却听见他说道：“我忘了，你没有那个心思……”
素白的指尖从“柏钰”的额头轻轻滑下，“柏钰”下意识抬起手心要去接。
手指收了回去，“柏钰们”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他们茫然张张嘴，勉强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
林墨白脸有点冷。
他不知是为了这计划外的情感生气，还是为了“柏钰”嘴硬生气。
“你的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吗？
林墨白原先想问，但又觉得多问一句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想得到某种答案一样。
他延时性咳嗽一声，看着“柏钰们”盯着他的视线也不觉得毛骨悚然了，他气道：“你到底有什么精神伤痛啊？那么难治疗。”
林墨白这样说，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更像是一种撒娇。
至少“柏钰们”认为他在撒娇。
“柏钰们”茫然摸摸自己不再跳动的心脏，说道：“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林墨白恼道：“我知道了，你看看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你……”
林墨白的脸发红，他斥责道：“你逼着我喝血，你还摸来摸去。”
说着林墨白还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你还剪了我的一段头发！你的精神体到底有什么伤痛啊？做出这种……”
“这种好事？”“柏钰”喃喃道。
“你！”林墨白满脸通红，他背过身去。
“柏钰们”以为他被自己气到了，他们不解，林墨白不是要他们说真话吗？他们不是说了吗？为什么还气啊。
“柏钰们”手足无措起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我，父亲第一次罚跪，发热一周没人理。”
“老师打了我三十个手板，小拇指骨折。”
“爸爸骂我废物。”
“我……”
林墨白猛地转过身来，他听懂了“柏钰们”说的是什么。
他的童年也不是在父母爱护中成长的，他听到这些话并不会有难以置信的惊讶，而是感同身受的悲凉。
林墨白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漫长的岁月让他偶尔想到那些事情没有太多的悲痛，但如今从“柏钰”嘴里听到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空了一块，冷风从那个孔洞理穿过。
他克制不住自己抱住了“柏钰”，让他贴住自己的心脏安抚道：“不要怕，你可以难过，我在这里。”
“柏钰”听着那缓慢不似正常人的心跳说道：“好开心，在漂亮怀里。”
后面几个“柏钰们”吱哇乱叫：“我要抱。”
“只能抱我！”
“我也要抱！”
“我好痛，要抱。”
“抱就不难过。”
林墨白哭笑不得，也不觉得那么多尸体恐怖了。
他摸摸“柏钰”的头发问道：“为什么喜欢叫我小漂亮。”
怀里的“柏钰”呢喃了一句：“因为真的很漂亮，漂亮到第一面就不喜欢。”
“你不喜欢漂亮的?”林墨白不解，但没有多问。
“你的意思是，你被罚一次，就会多一个你吊在上面？”
“嗯嗯。”怀里的头点了点。
“那你的精神伤痛是父母吗？还有老师？”
“不知道。”
“柏钰们”一人一句说了起来。
“抱……想抱，记不住……”
“只记得片段。”
“讨厌的他……”
“在外面的他……”
“才知道。”
语句零碎，林墨白却听懂了：“外面那个活着的柏钰才知道？那我怎么样他才会告诉我？”
“你问……”
“他就会告诉你……”
“柏钰们”和外表不一样，他们真诚到有点傻，林墨白忍不住又摸了摸“柏钰”的头发。
后面的“柏钰们”像是被按住了某种程序般吱哇乱叫要抱。
林墨白无奈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抱，那么可怜，他宠着点也没什么。
一个又一个“柏钰”被林墨白抱抱，还非要听心脏跳动的声音，不让听就说自己怎么被罚怎么痛。
有几个特别惨的还多抱了一下，剩下的“柏钰”把自己说的更惨了。
林墨白不觉得他们是在卖可怜，他看得出来“柏钰”没有夸大其词。
“柏钰们”因为他的柔情满意起来。
一个“柏钰”忍不住蹭了蹭林墨白。
缓慢的心跳在他的耳边鼓动，想是一种嫩芽在心里破图，将荒凉的土地滋养。
林墨白冷不丁问道：“你喜欢我吗？”
“我不喜欢你。”怀里的“柏钰”毫不犹豫回答道。
林墨白把“柏钰”的头推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脸色变得冰冷。
“讨厌的人来了。”一个“柏钰”突然说道。
瞬间所以的“柏钰”吊上了天，除了灰白的眼睛看着林墨白，其余和之前没有区别。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血呼啦次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活着的柏钰，他看起来无比凄惨，膝盖以下全是血，裤子被血染到发红，走过的地也残留一点血。
少年的他笑得不是很老实，他轻松走到林墨白身边坐了下去。
“醒了？”他像是在问候：“你看……刚刚好。”
他当着林墨白的面扣开了自己的伤口，让鲜血喷涌出来：“该吃早餐了。”
林墨白心惊抓住了柏钰的手，柏钰也不躲，只是可惜道：“不饿吗？那就浪费了。”
林墨白感到自己抓着的手抽动了一下，像是不安分般还想去撕。
林墨白不得不用了些力气。
柏钰撕了一声，他饶有兴致看着林墨白说道：“没想到白团团力气那么大。”
“我担心你。”
“什么？”柏钰楞了一下。
“你不要这样了，去把伤口处理一下，我担心你。”
柏钰才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他移开注视着林墨白的视线，声音发虚道：“好。”
“医疗箱在哪里？”林墨白问道。
柏钰随手指了一个抽屉。
林墨白起身走向桌子，把抽屉打开，翻找起来。
翻了好一会都没有找到，林墨白想再问一句，却敏锐闻到更加浓郁的血腥。
他猛地转过身，柏钰面向他笑着，手持刀对着伤口划动。
林墨白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抬起柏钰的手腕，另一只手把住刀柄。
“你关心我。”柏钰说道：“那又怎么样呢……”
“我又不喜欢你。”
“还是听话点，该吃早餐了。”
林墨白怒不可遏，他意识到少年的柏钰和青年柏钰不同，也不像小孩柏钰，他更像一个怪物。
“我不饿。”林墨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强调道。
少年柏钰露出一个无聊的表情，好像林墨白说了什么他并不关心的事情。
“我要看你吃早餐。”少年柏钰笑得很恶劣：“你很关心我啊，看不到你吃早餐，我一定会伤害自己的。”
他感受到抓着自己的手僵硬住了，于是笑得更加开怀。
少年柏钰伸出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在刀刃上轻轻划动，一丝血线在他的指腹出现。
他把那血液擦在林墨白唇上，语调温和问道：“喝不喝呢。”
少年柏钰满意看见眼前的野兽低下头乖乖张开嘴咬住了手指。
手指受到了柔软而湿润的吸吮，兽的眼睛变得无情而专注，少年柏钰一阵畅快，狠狠把手指深陷进去，满意听见兽剧烈咳嗽着。
兽似乎被他气到，狠狠咬了他一口，虎口发痛，身体愈发虚弱。
少年柏钰却大笑，把兽抱在怀里。
少年柏钰，一款疯批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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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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