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纸笔，徐茗清犹豫着拿起笔。铅笔落在纸上，是一道又一道歪扭的线条，徐茗清有些挫败。
小时候，奶奶在一旁摘菜，她就蹲在旁边，拿着木棍画着小人。画好后就拉着奶奶来看，奶奶总会慈祥地摸着她的头：
“我们清清啊，长大要成为大画家啰。”
徐茗清每次听到夸奖就直乐，奶奶也看着她笑得开怀，接着把她抱在怀中，边摘菜边哼着歌。
“虫儿飞，虫儿飞…”
不知不觉，纸上呈现出了两只小虫子，一大一小，虽然抽象但是很像自己小时候会画出来的。
眼泪刚要落下，开门的声音传来，徐茗清慌忙地擦干了眼泪，下一秒，门被推开了。
“小清同学~我打猎回来了。”
徐念安在十点多的时候和她说了，今天中午带饭回来，她就不用做饭了。闻到香味，徐茗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饿了，肚子咕咕作响，可是低落情绪又很快压住了她。
徐念安将餐具码好，看徐茗清还在那里坐着，好奇地走了过去。
“你这是要学画画？”
徐念安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看向她的画作，一个扭头，看到了她通红的眼眶。
“你怎么哭了？”
徐念安慌忙去拽纸巾，徐茗清尽力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落下。徐念安慌忙之中看到了画上的虫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地拍着徐茗清的背，安抚着她。
“奶奶一定不希望我们因为她而哭的，她更不希望我们吃不饱。”
徐念安不停地替徐茗清擦拭眼泪，过了一会，她总算是缓了过来。
“对不起…”
“没事的，我们先吃饭吧。”
徐念安说着，扶着她到了餐桌旁，不停地帮她夹菜。徐念安吃了一口，满意极了。
“还是这家的味道最正宗，可惜没几个月就倒闭了。”
徐茗清闻言一怔，震惊地扭头看向徐念安。
“怎么会？”
“店主阿姨的女儿生了重病，为了治病把店铺卖了和丈夫去工地打工了。，最后病没治好，丈夫也累死了，只留她一个人还债。”
徐念安的语气里充满了悲恸，徐茗清有些急了，这家店主的阿姨是个很温柔的人，平日里总会给流浪汉送吃的，还经常提供免费食物给吃不起饭的人。
“那我们能帮她做些什么吗？”
徐念安顿了顿，想起了那个人的叮嘱，但她不想打击徐茗清。
“我估计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捐个一两万。”
“那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去告诉她们检查一下身体呢？”
“没用的，小清同学。我们只能帮她减轻负担，改变故事节点是不被允许的，我当时想提醒，却根本说不出来。”
徐茗清无力地放下了碗筷，她不信邪，她想冲到店铺，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徐茗清穿着拖鞋在路上狂奔，路人的眼神也被她抛之脑后，当她喘着气走进店中时，店长阿姨正端着碗上菜。
“怎么了茗清，出什么事了吗？”
徐茗清尝试着开口，喉咙发不出声响，嘴根本张不开，她拿出手机想打字，打出来的字全成了乱码，
徐茗清慌了，可是为了不耽误阿姨的生意，她强装镇定，微笑着说：
“没事，太久没吃到您的手艺了，和朋友一起吃的时候，她的评价很好，想来和你分享一下。”
“好吃就多来吃。”
店主阿姨的担忧褪下，乐呵呵地回复着。
徐茗清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宛如行尸走肉。
店主阿姨的笑容刺痛了她的心，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涌了上来，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徐茗清打开了门，桌上的菜还是她走时的那样，徐念安也不再是那不着调的模样，难过快要溢了出来。
“抱歉，我太没用了，什么都做不到。”
徐茗清第一次主动抱住了徐念安，拉开了她不自觉紧掐自己的手。
“这不怪你，你日后都能成富婆，怎么就没用了。”
“阿姨她…”
“阿姨我们尽力帮助就好了，不是吗？你工作能力比我强，我们总能尽绵薄之力的。”
眼泪落下，徐茗清感觉胳膊上一片湿润，她不知道怎么安抚，只能干巴巴地劝慰。
徐念安没有说的是，阿姨把欠的外债还完后，就吃药自杀了。眼泪汹涌，徐念安贪恋着徐茗清的怀抱，那些日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无尽黑暗中悲伤，旁人只把她当作笑话，重来一回，她依旧无法改变任何。
等到两人的情绪都缓和过来，饭菜已经凉透，徐茗清拿去热了一遍，开始劝徐念安吃饭。
徐念安闷声吃着饭，本来只是想回忆一下味道，她以为和谁说都无法开口，当那些话从她的嘴中吐出时，她真的很慌。
她又搞砸了。
但就像徐茗清说的，努力工作，起码能尽绵薄之力。那时候的自己工作还没稳定，各种被迫消费根本攒不下钱，最后尽力从牙缝中挤出了几千。
到了时间，徐念安就去上班了，工作上的一切都不受限制，所以她现在的地位突飞猛进，成为了公司人人讨好的存在，至于背后的流言蜚语，只要徐茗清听不到就行。
徐茗清在徐念安走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噩梦不断，徐茗清被吓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徐茗清想了想，她不能出门，去打工会很麻烦，她看向手机，琢磨着在手机里赚点。
她的工资大概有四五千，房租水电加上饮食支出差不多两千，她不求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大概够吃住就好。
想着想着，徐茗清在手机上不断搜寻着灵感，以她的时间充裕度，可以去做游戏代肝，而以她的学历，或许可以网络授课，
说干就干，徐茗清开始广撒网，不停做着功课，四处搜寻攻略，对每个热门游戏的价格都统计一番，紧接着开始找教程做出足够吸引人注意的价格表。
在多个平台发布后，徐茗清开始找书写稿子，在讲课的同时制作一些视频投放到互联网，她自认是无趣的，她这几天高强度冲浪，利用了一些时下热梗，尽力让自己的视频足够吸引人。
代肝还毫无消息，视频也回响平平，只有网课有高考状元和学历加持，有几个家长找了过来。
徐茗清心沉了下来，但是望子成龙的家长的钱是最好赚的，似乎会比预期的收入多，她决定把网课当作主业，其他作为副业辅助。
夜晚到了，徐茗清和徐念安都很沉默，各自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徐茗清照常分了一只耳机给徐念安，然后关上了灯。
晚安，徐茗清在心里默默说着，徐念安她看起来真的好疲惫。
徐茗清又是先睡着的那一个，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徐念安睁开了眼，她轻轻抱住了徐茗清。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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