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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陈婉卿给姚铄日日读诗,听的姚铄几乎要吐了,又只能强忍着,免得到时候丢了人再喜提一份禁足大礼。

好等赖等总是等到了宴会前日,女帝做事完全没有祖先果决的风范,她总爱把事情拖着,总到了最后期限才做好。

宫人送来的礼服两件都是红色的。姚铄那件繁琐奢华,大红色,陈婉卿那件简洁温婉,浅红色。

姚铄嫌弃地看着送来的衣服,颇有些不满地拽起袖角。陈婉卿倒是不在乎颜色,反而触摸着昂贵的布料,满脸惊异。最终她抚着那柔滑的锦缎,说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布料,当真是沾了公主的光了。”

“哎呀丑死了。都是红色,你看看你看看,”姚铄眉头能夹死苍蝇,把陈婉卿的衣服从架子上拿下来,在她胸前比划了一下脸色才有些缓和,嘴上却还是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成亲去呢!”

陈婉卿接过衣服,放回架子上,笑说:“也许是陛下喜欢红色吧。若你有幸做了皇帝,便也能叫儿女都穿绿色赴宴。”

姚铄撇撇嘴,看着自己那件仍是不满。

何况她有三个哥哥,也做不出来如母亲一般手足相残的事情来,恐怕此生也无缘皇位。

“做不做皇帝也无所谓……能与所爱之人相伴此生就足够。”姚铄轻轻抚摸着那华贵的布料,事实上她也不是很讨厌红色,只是次次都是大红色,一模一样的款式,早就看腻了。

“公主说的极是。”陈婉卿微微笑起来,点燃了香炉里新换的熏香,又拿起来桌上的书卷,“只是明日辰时就要开宴,不知公主……他国礼仪还记得几何?”

作为天朝上国,其实没必要记得别的国家的礼仪。

公主是国家的门面,她要是能把各国礼仪熟记于心,既能彰显上国贵族的博学多才,又能让公主在女帝和文武百官面前长脸,增加一点好印象,为领了军功后正式参与正统继承权的竞争增加一点助力。

“……不怎么记得。”姚铄涨红了脸,尴尬地低下头。

这十几天补的东西太多了些,头一课就是礼仪,后来陈婉卿把大头放在了诗词歌赋上,于是前面学的东西就给忘光了。

现在再补几乎上也是无济于事——陈婉卿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本来只想着看看公主忘了多少,现在看来,她就不该问。

陈婉卿把记载各邦国礼数的书卷放回桌上,想出了一个对策:“公主不记得也无妨,明日他们行礼的时候,你笑着示意就可以了。这些礼数本来也是可有可无。”

比起让她硬着头皮上去甚至弄巧成拙,不如端着天潢贵胄的架子,彰显上国的神威。

姚铄笑着坐到陈婉卿身边,从桌上扒下来两张纸——那是陈婉卿写好的几张诗稿,只是有感而发之作,还未装订好,随便放在桌上。

“只怪天涯芳草地,却来风雨送青枝。”姚铄举着一首写石榴花的诗稿念出最后两句,“婉儿,你果真是我大齐第一才女——我看这首《榴花》应当交到母皇手里,让她在朝堂上念念,好让天下人知道你的才名。”

陈婉卿整理好桌上别的诗稿,放在姚铄手边,笑着说道:“公主谬赞了。我不过略懂一些诗词。也不知公主还记得多少东西,够不够明日应付陛下?”

诗词教的最多,姚铄也应当记得一些,只是引经据典还不够熟练。

应付女帝不足,应付异邦蛮夷总是足够的。

“唉,也就那样。”姚铄把手里那篇《榴花》放在别的诗稿上,又伸手把它们弄整齐,才扭头问陈婉卿,“婉儿,你觉得他们会出什么题目?”

明知道皇室子弟一个个学术不精,还要当众赋诗,简直就是磨难。也不知那群大臣是何居心,就那么想看公主当众出丑?

陈婉卿沉吟一会儿,随后拿起那一小摞诗稿,从里头调了几张纸递给姚铄:“公主背了这几篇试试,蛮子不知礼仪教化,能想出来的题大约也只是应季的荷花,吟诵西施再好不过;不济就是感叹皇室威严。明日开宴前托人打点译者,也许也能起些作用。”

姚铄叹了口气,只希望那蛮子出题真是什么花神西施或者皇室威严,翻译的人是鸿胪寺的,寺卿向来看不惯女帝,哪有那么好打点。

陈婉卿束步深宫,尚且不懂官场的尔虞我诈,姚铄也不愿捅破了惹她难过。

“婉儿,这些稿子我还是都看一看吧。”姚铄向来骄纵,并不是很会掩埋情绪,陈婉卿只当她是担心外国使臣真出些刁钻的题目——如此,姚铄真只能用自己拙劣的水准写出一首诗来了。

十五岁的姑娘,写出来的诗能入耳即可,谁也不会奢求她能写出李白一样的名句的。

陈婉卿从书架上又拿下来几张夹在书缝里的纸张,一并递到姚铄面前:“公主说的是,我去年写的诗稿也在这儿,多看些还是有备无患。”

“唉。”姚铄撑着头翻着诗稿,“要是你能顶替我上去就好了,我站在后面装成陪读。”

陈婉卿但笑不语。

这事要是早些筹谋还好,眼下马上开宴,说什么也没用。再者陈婉卿没有公主的气度,哪怕是顶上去估计也会被一眼认出来。

使臣前夜就到了长安,宴席开场在辰时。

姚铄必须寅时起来被宫人们按着梳妆打扮,换上大红的礼服,与陈婉卿一同到会场上去。

大齐建国也有百年了,女帝登基时接手的已经是个太平盛世了,因而当下最时兴的妆面艳若桃李,鲜活又富贵。

姚铄很适合这浓艳的妆容和大红的礼服,显得她肤色白皙,更如长安城四月里盛放的第一枝牡丹,雍容华贵。

“把婉儿的头发拆了,重新束。”姚铄放下铜镜,看着陈婉卿的发髻,有些不悦地命令宫人。

陈婉卿稍微欠身上前,从铜镜中看见自己的脸——妆面清和素雅,发髻也是规规整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于是她抬眼笑问姚铄:“公主,这发式符合礼法,也未曾散乱,拆了它作甚?”

公主看什么东西不顺眼不需要理由。长安任性的时候也是常有的,平日里她就像只娇纵的小猫,不合眼缘的东西多的是,一般都是当场提出来,除了女帝还能治治她,这宫里几乎是横着走。

想必她不喜欢这发式。

“给本公主的伴读梳个宫女的发髻做什么!”姚铄鼓起腮帮,不悦地合上手里的书,最终没摔出去,又不满地翻开继续恶补,“比着画上的寿山郡主的发式梳。我的伴读怎么能掉了份!”

寿山郡主是泓阳公主唯一的女儿,本朝建国以来唯一的郡主,只可惜十二岁便出家修道去了。

现存的画像是她离家前太祖命人办送别宴时画的,与会的三十八人全都栩栩如生,寿山郡主的发式比世家小姐繁琐、比泓阳公主简单,成了郡主与宴的标准发型。

宫人生怕公主生气,害自己掉了脑袋,手上都加快了速度,把陈婉卿的头发拆开又重新束起。

寿山郡主的发式上没有珠簪点缀,只拿了一根发带束起,但宫人们都是有眼色的,第一个人拿起梳妆匣里给公主束发剩下的饰品,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陈婉卿的头发上就插满了珠簪。

陈婉卿接过镜子一看,皱了皱眉头,伸手把头上的金银摘了下来,放回盒子里。姚铄倚在榻上,仔细端详了陈婉卿两眼,竟是有些失神地说:“婉儿,你果真是适合郡主的发式。这些金银俗物,倒是不合你那文人风骨。”

“公主……”陈婉卿有些腼腆地抬脸笑笑,随后说,“我怎么敢与寿山郡主相比呢,只是公主确实有泓阳公主的风范啊。”

姚铄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陈婉卿的脸,发觉宫人并未给她上多少脂粉,便又捏了两下:“婉儿,可不敢这么说。泓阳公主与寿山郡主是母女,咱们是知音。你这皮肤可真不错,连施粉都免了——”

“我觉得你还是更像那个咏絮之才的……她叫什么?”姚铄勉强从自己所学的知识中搜刮出一个人,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人家的名字。

“公主,是谢道韫。道韫是谢安的侄女、谢玄的姐姐、王凝之的妻子。”陈婉卿拍掉姚铄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抬眼回复道,“道韫尚且能手杀数人,我手无缚鸡之力……公主还是不要再寻人与我作比了!”

越是寻出某个才女作比,陈婉卿就觉得自己越掉价——况且姚铄只知人家的名号,对前人的生平典故都是一知半解,改日谁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来?

姚铄让人把窗子推开,阳光照射进来——已经卯时了。

“婉儿,你站起来转两圈,让我看看。”姚铄又躺回身后的小榻上,笑着对陈婉卿说,“唉,你这身可真漂亮——倒比我还像公主了。改日我求求母皇,看能不能把你收做干女儿,封个公主的号,从此和我做姐妹。”

忽而她坐直身子,指挥着陈婉卿身后的宫女:“帮她拎着裙摆啊!愣什么!”

宫人们不敢说什么,只好蹲在地上,帮着陈婉卿把衣服长长的后摆拎起来,又有两人扶着陈婉卿走,以防她不慎踩了裙子绊倒。

“不错不错。”姚铄很是满意,笑着站了起来,拎着自己的衣服,上前一把挽住陈婉卿,迅速挪到门口的台阶上。

“公主,我们还是走慢点吧。”陈婉卿看着拖在地上的礼服——并不是尺寸不合适,大齐的礼服都这样。

设计出这种礼服的人还是泓阳公主。

据说当年文皇帝娶妃时大家都穿的这个款式的礼服,太祖和高后下来迎时一起绊了个大马趴,新娘子下花轿时也踩到了裙子,拉着自己的兄弟和丈夫一起跌到了地上。

这事实在丢脸,可也没打消太祖用这个款式做礼服的决心。

好看是好看,稍微不注意就得摔倒。

“你怕什么!”姚铄不以为意,“你要是怕摔着——”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忽然扣住了陈婉卿的腰,另一手抄住她的腿弯,稍微用力,直接把陈婉卿抱了起来,后者惊呼一声,旋即羞涩地捂着脸,不敢低头去看地面。

姚铄的动作稳健有力,抱着一个大活人也不见丝毫颤抖。

也许是习惯了这长长的礼服,她的步伐也很稳,直接抱着陈婉卿上了停在宫殿门口的步辇,由人把她们拉去会场——若不是怕陈婉卿绊着,女帝估计也不会特别安排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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