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他们又过来了。”京小蝶老远就看到了叶子洛四人缓缓而来。
京老板一听,立马把夏逸涵要的素鸡打包好,看到京小蝶在店门口候着,问道:“你站在这干什么?”
京小蝶:“帮忙啊!今天生意挺好的,外出务工的青壮年回来了好些个呢?他们刚才不是说要买烟花吗?”
京老板不吱声了。
夏逸涵小跑了过来:“京老板,素鸡帮我打包好了吗?”
京老板:“好啦,都是今天下午刚出锅的,新鲜着呢!今晚有人回城,订了好些呢。”
程少祯:“京老板,烟花有什么样的?”‘
京小蝶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笑脸相迎,道:“你进来看啊,都堆在里头屋子呢!”
闻言,程少祯和叶子洛一并走了进去,低声沉道:“阿洛,你没见过烟花吧,这东西城里可不给卖呀!”
叶子洛:“电视里见过,不过的确是禁止烟花爆竹,没放过!”
程少祯:“今个儿,哥哥我就让你开开眼!”话落又转身,问道:“小蝶,你是不是跟张彬在一个学校啊?”
“嗯,怎么了?”京小蝶开门让他们进去。
程少祯回头看了看张彬还跟夏逸涵在外面聊着,没跟过来,道:“听说你们高中有个同性恋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叶子洛听到程少祯问的是这事,京小蝶虽不是貌美如仙,可也是个大家闺秀,在桃花源也是数一数二的才女。他低头摸了摸鼻子:“哥哥,你怎么问人家女孩子这种问题啊?”
程少祯:“有什么不好问的,她也在那所高中啊!”
京小蝶先是愣住了,这个故事居然传到了桃花源,原来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还有必要遮羞吗?
她蹲下身子一边把小型的烟花品种盘放在地上,一边轻声说道:“那个人啊,听说长得特别帅。不过我没见过本人,只见过照片,我们学校的广播室还有他录的音频,声音特别好听。”京小蝶摆放好,数了数,道:“这几种一般都是小孩子喜欢的品种。”
程少祯看了看,有地面旋转式,喷花式等,还有一款是十八寸仙女棒。
叶子洛正蹲着细看挑选着,又来了四五个小朋友在店门口喊着:“小蝶姐姐,小蝶姐姐......”
京小蝶:“哎,来啦。”
孩童:“小蝶姐姐,我们要买小烟花。”
京小蝶:“啊?可是已经不多了,你们要多少?”
孩童:“给我们看看有多少?”
程少祯和叶子洛都听到了,地面上盘放着总共不过二十件左右,一人买五盒就分掉了。
京小蝶带着这些个**岁左右的小朋友,一起走了进来。叶子洛和程少祯看着这些个娃娃瞬间抢光了小烟花,个个都付着现金给京小蝶。另外他们的裤子口袋里还鼓鼓的,都在向京小蝶讨要购物袋。闹哄哄一阵又全都跑走了。
夏逸涵站在门口一脸不悦,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先来还被别人买走了?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叶子洛微微一笑:“没事,小孩子嘛,肯定喜欢玩......我们买大的就好了。”转头看了一眼程少祯。
程少祯:“小蝶,给我来个一百发的烟花。”
这下夏逸涵没意见了,张彬却道:“你出钱,我出力,怎么样啊?少祯,够意思吧!”
“你们去哪放烟花啊?”京小蝶搬了过来,却被程少祯问道:“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完呢?后来怎么样了?”程少祯还真是执着,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管这场合不合适?
“小蝶,帮我拿四瓶百事可乐。”张彬请客。
京小蝶递给了张彬后问道:“你怎么把学校的事情跟程少祯讲了?”
张彬:“我哥儿们有什么不能讲的,那你知道那个学长后来的事吗?”
京小蝶回忆道:“听他妹妹的同学说过,他好像得抑郁症了,后来住院了。再后来的事,也没人问了,大家都忘记了。高中嘛,大家都比较向往大学的生活。”
大家都不说话了,都觉得这个男生好可怜!
京老板进来搬了一箱烟花扎着红绳打包好给程少祯。
程少祯:“多少钱?”
京老板:“两百。”
程少祯接过烟花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元现金递给了京老板。
天色渐黑,夏逸涵刚回到家就被老夏劈头盖脸的臭骂一顿,具体骂了什么也听不清,叶子洛只听到张彬回家后,张奶奶的声音很温柔,只问他肚子饿不饿。
程少祯的家里没了生气,外公外婆已经回了鱼塘,自由之人也是孤独之人。他把烟花拿到了叶子洛家的院子里,叶奶奶此时正在堂屋里打坐念经诵佛。
这一幕被叶子洛收进眼底,他总觉得叶奶奶和他小时候见到的叶奶奶不是同一个人,他看不清。
叶奶奶准备的晚饭也很简单,稀饭配萝卜干。
程少祯先开口道:“奶奶,晚上去我们家吃晚饭吧,家里还有菜。”
叶奶奶:“少祯,我吃过了,不去了,你跟子洛去锅里盛饭,菜不够的话再加点菜。”
端饭碗吃饭的意思是,自己在家盛好了饭,然后就端着饭碗边走边吃,有的端着饭碗在弄堂里吃,有的端着饭碗走街串巷,到邻居家吃,若是邻居家有好吃的菜,就加点菜蹭吃。叶奶奶的意思是程少祯和叶子洛盛饭吃,不合口味再去程少祯家夹菜吃。
桃花源的这套风俗,传言是在很多年以前,贫穷的人靠乞讨,靠吃百家饭存活,后来就延续下来变成了当地的风俗习惯。
叶子洛吃饭不离开座位,这次却被程少祯拉走了。
俩人端着饭碗来到程少祯家,他拿出中午吃剩下的菜,重新回锅热了一遍,谁知,张彬端着饭碗也来蹭吃了。
程少祯:“你家今天吃的什么菜?”
张彬:“你看,豇豆茄子,你要不要,要去我家加菜。”
叶子洛此时有些木讷,感觉大家吃的是大锅饭一般,谁家都可以串门吃饭,感觉好温馨,邻里之间居然能如此融洽相处,真正做到了是一家人的感觉。
这事儿要在城里,去亲戚家吃饭都是要提前预约的,哪有随时上门夹菜吃的道理。
三人把中午剩的狮子头分着吃光了。
夏逸涵一溜烟跑过来了:“还在吃呢!”
三人见状吧啦吧啦三两口把饭扒光了,虽然是稀饭,里面和的都是菜。
程少祯命令道:“张彬把我们的碗筷一起洗了,然后送到叶奶奶家厨房放好。”
“什么?为什么又是我?”张彬嘴巴还没擦干净,一脸委屈相。
程少祯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怎么,白给你肉圆吃了?”
张彬接过了叶子洛和程少祯手里的碗筷,道:“哎,算了算了,能者多劳,谁让我比你们大呢?照顾弟弟也是应该的。”
叶子洛却不肯,道:“给我吧,我拿回家洗,不是要去放烟花嘛?天都快黑了。”
夏逸涵一脸为难,挡在了大门口,道:“你们要去叶子洛家放烟花?能不能拿出来放啊,码头也可以,弄堂对面的桥也可以,省的到时候叶子洛还要收拾打扫,咱们直接找个空地多好。”
“言之有理,还是夏逸涵想得周到。”张彬不忘先夸赞一番。
程少祯:“那就去空地吧,桥下的那片地儿。”
张彬没有把碗筷给叶子洛,而是跟着他们一起去拿烟花。
叶子洛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顺带把张彬的碗筷一并洗了。
夜幕降临,四个少年手拿百事可乐在星空下谈心说笑,村里人为了省电费,一般都睡得很早,他们走过街坊时不时传来一阵犬吠声。兴许是惊扰了,只因平日里的夜晚路上极少有人会走动。
夏逸涵和张彬俩人抬着烟花一路歌唱,十七八岁的少年,一首苏有朋的《勇气》成了今夜的元旦之歌。
纵然唱的青春飞扬,也不过是衬托出程少祯的歌声唱功了得罢了,他一开口的歌词便让叶子洛终身难忘:
“今天过了不会再有一个今天,十七岁也不会再有另外一次。
没人能为我唤回青春,没人能替我走完人生。
我知道该拿出勇气面对未来,也许我不敢面对的只是自己。
有你的祝福有你的爱,我会找回自己。”
程少祯停顿了下,问叶子洛:“好听吗?”
叶子洛:“嗯,好听。”
张彬又说:“哎呀,还没听叶子洛唱过歌呢?”
程少祯顺势搭肩勾住叶子洛的脖子,侧耳轻声,道:“就是,唱一首嘛!”
“啊,可是,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耶?”叶子洛想到今天经过的小桥流水人家,乡野气息着实让他回味难忘,而此时已到达目的地。
四人已抵达小桥下的空地,空地是一片刚修好的水泥路,听说以后要做停车场,眼下还没展开施工。
夏逸涵放下烟花,舒坦了一口气,道:“叶子洛,你唱嘛,我也想听听你的歌声!”
叶子洛润了润嗓子,咳了两声,月色伴奏,晚风轻舞。
轻柔地苏耳歌声飘来:
“昨夜的谁躲进了梦,随着风,
追上那狂野的弧度,叠叠重,
岁月的愁剩酒一壶,醉了秋,
我还有唱不完的节奏,不休......”
程少祯脚步轻点节拍,点头跟唱道:
“聆听你轻声的悠扬,小村庄。
旧事就洒月色荷塘,水中央。
还有两三王子嚷让,伴花香。
时光时光忆起旧模样,轻狂......”
叶子洛听着程少祯接唱,张彬和夏逸涵在打响指节拍,轻松开怀,与程少祯合唱道:
“流水流过了几个趟,一座座桥梁,我怀念这个老地方.....”
当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张彬和夏逸涵也加入了合唱,四股和音在夜空中吟唱道:
“谁随着乡音哼着唱,你还是旧模样,我却早已变了样!”
虽是清唱,尾音却多加了两拍,四人竟然异口同声道:“狂野想乡!”
“原来叶子洛喜欢‘西瓜JUN’啊?”夏逸涵站在叶子洛身边,又夸赞道:“没想到叶子洛这么温柔的少年音色居然可以唱得如此潇洒,这可是纯干音啊。”
叶子洛浅然微笑道:“以前听这首歌的时候,会想象到乡村,但没有切实的感受,今天突然觉得这首歌的词写得如此贴切,可以说是一首写实的诗歌。在桃花源唱《狂野想乡》是一种身临其境的现场演绎。”
程少祯双手击掌,道:“还有一场浪漫的烟花流星雨即将为阿洛上演。”
“哎,少祯,你应该让叶子洛自己点火,这样才是他的第一次嘛!”夏逸涵提了建议。
张彬拽着叶子洛蹲了下来,跟他解说如何点火让烟花绽放。
程少祯把打火机递给了叶子洛,道:“小心点,点着了就离远点。”
“嗯。知道!”叶子洛在张彬的指导下,点燃了导火线。
随着一声巨响,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啪!一朵“七色花”在空中盛开后瞬间绽放,闪光四射分裂成无数个点点星光,照亮了夜空。
少年们躺在了空地上,望着星空里那绽放的烟花,若有所思。
一百八十秒的时间上演了一百次的烟花绽放,翻涌在了叶子洛的心海。
夏逸涵躺在空地上,双腿叠交,双手交叉枕着头,烟花熄灭前道了声:“不知道对着烟花许愿会不会实现?”
张彬躺在夏逸涵的右旁,问道:“你刚才许愿了?”
夏逸涵:“嗯。”
张彬:“巧了,我也许愿了。”
程少祯则躺在了夏逸涵的左边,他问了下躺在他左边的叶子洛,道:“你刚才许愿了吗?“
叶子洛的姿势与夏逸涵一致,但他摇摇头,并没有许愿。
转头看着程少祯,他单腿弯曲躬着膝盖,右腿翘在左腿上,不时晃悠晃悠两下右脚,双手枕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叶子洛问。
夏逸涵和张彬坐了起来,夏逸涵追问:“少祯,少祯,你就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嘛?跟我们说说嘛!”
“那你不是应该先说说你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程少祯反问夏逸涵。
夏逸涵又问叶子洛:“你看,他就是不说,叶子洛,你说说......”
话还没落,就被程少祯打断,道:“干什么?阿洛才多大?你们别乱引导!”
他原先给叶子洛看过片,知道叶子洛不喜欢这样的话题。
张彬却道:“少祯,那你跟我们说说嘛?听说暗恋你的女生好多呢?跟我们讲讲呗!”
程少祯坐了起来,四人此时围坐在一起,他转动着灵动的眸子,道:“不如,咱们玩一个游戏吧?”
“真心话大冒险!”程少祯脱口而出。
夏逸涵盘腿而坐,双手撑在身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好。”
张彬却说:“这在外面,怎么个玩法啊?”
夏逸涵:“很简单,你们的可乐都喝完了嘛?”
张彬疑问:“嗯?转瓶子?”
夏逸涵回答道:“对,瓶口对着谁就接受惩罚。不过这开场就由年纪最小的开始怎么样?”
程少祯点头:“可以啊。”又问:“你玩过吗?”
叶子洛摇摇头,道:“没有。”
三人一脸尬笑又摸了摸鼻子,这下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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