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再次有股腥甜，但这一次，苏叶可没由着叶瑾明，而是让人快些请大夫。
等大夫来了后，把脉完，又看了看叶瑾明的腿伤，最后给了个结论，“冬日天太干了，王爷就是肝火太旺，喝点凉茶就好。不过依着我看，王爷的腿伤虽没完全好，但也能同房了，仔细一些就是。”
大夫的几句话说下来，苏叶还没注意到同房两个字，倒是叶瑾明的面颊红透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叶瑾明的皮肤白了许多。
他身上本就白，不过是战场上风吹日晒，脸和手才黑了不少。
想到同房两个字，叶瑾明忙抬起下巴。
可不敢再流鼻血了，太尴尬。
屋里伺候的丫鬟，也都笑着不说话。
等苏叶反应过来时，也有些不好意思，“春兰，你去厨房熬点凉茶来。”
凉茶解火，她最近也觉得有些干燥。
王妃要了凉茶，春兰几个交换一个眼神，就出去了。
等去了厨房，春兰才敢和夏莲小声道，“前些日子，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来送礼，还偷偷问起主子们圆房的事。之前碍于王爷的腿伤没好，今儿大夫都说可以圆房，明日正好是除夕，王妃怎么就不抓紧一点呢？”
夏莲也叹气，她们是跟着王妃一块长大的，如今王妃和苏家闹得那么不愉快，没了娘家的支持，至少得有王爷的宠爱啊。
“是啊，王妃怎么就不主动一点呢？”夏莲犹豫片刻，瞧见从远处走来的李嬷嬷，突然有了主意，赶忙唤了声李嬷嬷。
李嬷嬷到了王府后，没有多管王府的事，而是管着王妃的嫁妆。
她知道王妃从不在意这些黄白之物，但人活在世，就离不开银钱。主子不关心，她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谁也别想贪了主子的银钱去。
“两位姑娘在这做什么呢？”李嬷嬷笑盈盈地过来，瞧见春兰两个交换眼神，“有什么话直接说呗，咱们都是王妃身边的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嬷嬷，你过来点。”夏莲凑到李嬷嬷耳边，“王妃是吃您奶长大的，咱们都希望王妃好。今儿个啊……”
夏莲把大夫的话都转述了，“您瞧瞧，咱们是不是和王妃提一提？”
“有道理啊，这可是件最要紧的事！”李嬷嬷拔腿就往正院去。
等她到的时候，就看到王妃在看书，把屋里其他人都给打发出去。
“王妃。”李嬷嬷走到主子边上。
苏叶放下手中的书，见李嬷嬷把人都给打发了，猜想是不是有要紧事。
“确实是个重要的事。”李嬷嬷笑着道，“今儿大夫不是来帮王爷诊脉了么，既然王爷能圆房，您也该搬去正屋了吧？”
苏叶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李嬷嬷在说什么。
可她与叶瑾明……
苏叶眉头紧皱。
作为过来人，如今主子也嫁为人妇，李嬷嬷说话也就不转弯抹角，而是直接道，“王爷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憋了那么久，肯定会想的。老夫人年岁已高，苏家那护不了您，不说您与王爷多恩爱，只要有个一儿半女，往后也能有个指望。”
“您别嫌我啰嗦，有太后皇上在，也不会看着王爷一直没子嗣。若是过个两年，他们再赐个侧妃侍妾过来，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
听着李嬷嬷说了一大堆规劝的话，苏叶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又不能直说和叶瑾明说好的话。
等李嬷嬷离开后，苏叶再次拿起书，却没了看书的兴致。
今儿除夕，府里的下人都在忙着。方才叶瑾明回屋换衣裳了，想到叶瑾明流鼻血的样子，想来是……肝火很旺的吧？
苏叶坐在椅子上，开始犯愁了。
她占着王妃的位置，确实没怎么尽到王妃的职责。
李嬷嬷说，王府需要子嗣，确实有道理。
不过……这子嗣，也不是非要她来生吧？
苏叶这么想的时候，春兰回来了，还端着凉茶。
“王妃，方才青山说，王爷一口就喝完了凉茶。今儿除夕，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王爷？”春兰一脸期待。
能让李嬷嬷过来说上一大段，苏叶心里清楚，必定是春兰几个去找的李嬷嬷。
罢了，她就过去看看吧。
除夕佳节，万家灯火，叶瑾明已经许多年没在王府过除夕了。
他看到苏叶进来，眼神有些躲闪，心里还为清早的事尴尬。
苏叶倒是不如叶瑾明想得多，瞧见桌上的棋盘，坐下后，主动问了句，“王爷这是在和谁下棋？”
“没和谁，就自己玩。”叶瑾明的两根手指捏着一枚棋子，还是不太放得开，但他胆子肥，“不如王妃陪我一起？”
苏叶看了眼棋盘，“也好。”
下棋可以静心养性，以前苏叶时常陪着祖母下棋。
她气性温吞，只防不攻，叶瑾明却是进攻凶猛，有些暴露本性。
等两盘棋局结束，除夕的晚饭也就准备好了。
随着爆竹声响，叶瑾明和苏叶坐下后，春兰她们才隔着屏风坐在另一桌。
有了昨日的经验，今儿个，苏叶是滴酒不沾。
两个人一起吃饭，即使叶瑾明时常问上几句，但没有推杯换盏，却也很快就结束。
在苏叶放下筷子时，院子里突然响起烟花声，苏叶转头看去，五彩斑斓的烟花点亮了夜空，甚是好看。
叶瑾明不知何时，挪动到苏叶边上，卖好地道，“这可是南边送来的贡品，我特意让人去找皇上讨要的，一共就三份。王妃可还喜欢？”
“喜欢，很好看。”苏叶说的是真心话。
以往除夕在苏家，她总是心不在焉，每次都想快点结束，更不会去玩烟花爆竹，也没那个心情。
今日在王府里，没有姜氏话里话外的挑拨，也没有苏云姐弟的炫耀，她很平静地吃完这顿年夜饭。
祖母还是会说，这门婚事亏欠她太多，若是按着祖母的想法，嫁给薛文景后，必定会夫妻和睦，婆媳和谐。
可天下间的事，哪里有定数呢。
苏叶倒是觉得，在王府里反而更自在一些。
突然间，她倒是觉得，就留在王府也不错。
只是又想到李嬷嬷的话，转头看向叶瑾明，瞧见叶瑾明黑眸中倒映的点点星光，她的心情不由地跟着好了起来。
正月初二，是进宫请安拜年的日子。
这一次，叶瑾明也要跟着一块去。
“每年进宫赴宴，都没什么意思。”叶瑾明看到苏叶进屋，笑着道，“待会进宫，那些人必然要打量我，到时候王妃别理睬他们。给太后娘娘请了安，我就告辞，免得他们啰七八嗦。”
虽然叶瑾明的话有些不合规矩，但苏叶也不想在宫里多待，她看叶瑾明兴致颇好，走到叶瑾明身边，思索片刻，说出心中的想法，“王爷，前两日大夫说，您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圆房了。”
听到这里，叶瑾明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难道说，他的王妃，要开窍了？
但苏叶接下来的话，让叶瑾明瞬间黑了脸。
“嬷嬷说，您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我想着也是，不如我给您纳两个美妾，您觉得如何？”苏叶觉得自己的提议甚好，“往后她们为您开枝散叶，我也会……诶，王爷，您去哪啊？”
不等苏叶说完，叶瑾明就气鼓鼓地推着轮椅往外走，但到了门槛处，他就推不动了，更生气了，红着脖颈回头看着苏叶。
他想放狠话，却又不忍心对着苏叶说，可心里确实委屈得厉害，什么纳妾？他为何要纳妾？
谁稀罕纳妾！
苏叶看叶瑾明眼眶红了，还不懂是为什么，捏着帕子过去。
“不要你来扶，我现在生气了。”叶瑾明抽抽两声，哼哼唧唧地站起来，他生得高大，开口却带着小哭腔，听得苏叶顿感不秒。
“王妃好生无情，我何时就要纳妾了？”叶瑾明觉得再不说明白，以苏叶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不懂他的心思，“这满院子的人都知道我心悦王妃，偏偏只有王妃装做不懂。”
他背光而站，黑亮的眼珠挂着一层泪珠，当第一颗泪珠啪嗒滚落，苏叶的心随之加快跳动。
苏叶看着一脸委屈的叶瑾明，还在想叶瑾明的那句“心仪她”，一只手不知何时抬了起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应该抱抱叶瑾明，去安抚他，接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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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到六岁，霍予才被接出冷宫。宫里人觉得他也有疯病，冬日灌冰水，夏日给馊饭
他在阴暗中成长，孤冷阴骘，变得不择手段、漠视生死
直到嬷嬷领来一个胖胖的小宫女
她会日日等在太学外，替他挡下其他人丢的石子；也会偷来总管太监的鸡腿，和他分着吃……
就算霍予害她被罚，也从不供出霍予，真是……笨得够可以
后来，霍予亲手斩杀掌掴小宫女的四哥，又把倨傲的太子踩在脚底……
他成了新太子，小宫女却说她长大了，该出宫嫁人了。
霍予怒不可遏，“你若敢走，孤必屠神灭鬼，让你无处可去！”
直到东宫被抄，血染金水河
霍予断骨割肉，为小宫女求来一条生路
可行刑那日，她回来了
她说：
“殿下，我来陪你。”
断头台上，霍予挣脱枷锁，跃到小宫女面前，用鲜血淋漓的手抚上小宫女的脸颊，颤颤地道，“你真傻啊。”
——【小剧场】——
元帝二年，帝后拌嘴
是夜，霍予辗转反侧，幽怨颇重：
——“她怎么还不来？”
——“哄朕两句不行吗？”
——“罢了，朕先去和她说。”
他委屈哒哒，“所有人都可以不要朕，只有你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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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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