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放学时间，郁匆跟着宁空一起去黑营，在飞行器上难得看到宁空对着光脑认真思索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不会对考试上心。”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看着课本一学就会的大师，不抓紧预习就死定了。”宁空说话间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乌南在旁边保持微笑，看得出来已经对这样的画面见怪不怪了。
郁匆：有没有可能现在应该叫复习……算了，预习也没毛病。
“需要我帮你补习吗？”郁匆看他绞尽脑汁的模样有点好笑。
也不知道对文化课这么痛苦的宁空，是怎么做到次次低分飘过及格线的。
宁空将信将疑地把头对向郁匆。
郁匆挑眉：“我，文化课，第一。”
“教我！”宁空毫不犹豫。
郁匆：“……”他最初真是看走眼了才觉得宁空不好惹。
根本和这个年纪的同龄人没什么区别，喜怒形于色，毫不遮掩。
郁匆垂眸。
如果不是突发意外，可能他也会像宁空这样张扬洒脱吧。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宁空已经从对面坐到了他旁边，“正好我有一堆不会的知识点，你都讲讲。”
郁匆抬眼一看：……
好家伙，你这一堆不会的知识点，全是班主任上课画的考试重点。
郁匆无了个大语。
“我不保证都教会。”郁匆提前预警。
“没问题，能及格就行，我又不傻。”宁空对自己的文化课还是有点小自信的，毕竟能稳定住及格分也是一种能耐。
郁匆已经不想说话了。
等到两人走进黑营，宁空才恋恋不舍收起光脑，准备打擂台。
见宁空收了学习的心，乌南也走过来谈正事：“这是今天对战的对手资料。”
“今天是来自G-337的鳞鱼族。”
“又是兽人？最近黑营的兽人是不是太多了。”
乌南还是那副老道的微笑：“一年一度的帝国盛会临近，外邦种族前来赴会，难免会遇到囊中羞涩的现象。”
听到帝国盛会时，郁匆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直，被他迅速调整了过去。
宁空：“那他们也不怕连本带利亏没了。”
“有大使馆看着，只是给他们一些教训罢了。”乌南完全不担心这种事。
能在帝国眼皮子地下经营黑市，乌南早就上下都打点好了，毫不客气地说，除了皇室直接下令，谁也没办法对黑营造成威胁。
那些兽人输了钱，大使馆也只会帮他们追回一小笔，甚至有势弱的种族完全不用退钱，还要让他们种族的首领出钱赎人。
只要不是太贪心的蠢货，都懂得见好就收，可谁让兽族天生智商弱于人族呢？
总的来说，稳赚不赔。
“无良黑商。”宁空评价一如既往。
乌南面不改色，笑脸如常接下了这份评价。
“另外，意天先生的身体已经恢复到无需住院的程度，想和您见一面。”
宁空点头：“直说我是看中他机甲制造师的身份救得他，好好准备下。”
“那时间？”
宁空脸一下子垮了下去：“考完试再说。”
乌南笑得好像更深了：“我明白了，那么，请尽情享用您的舞台吧，Sky先生。”
目送宁空去登陆机甲，郁匆没忍住好奇：“他很缺机甲制造师？”
乌南缓缓转过头来，苍白发丝间的眼眸漆黑如夜，却又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亮。
“事关Sky先生的**，很抱歉，无可奉告。”
“或许您可以找个时机亲自去问他。”
乌南把优雅美学贯彻得完全，至少从外表上看去，很难挑出一丝漏洞。
没由来地，郁匆觉得有点危险。
只不过这份危险目前只针对他一个人。
“好。”郁匆迅速中断了这个话题。
宁空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顺利，似乎整个黑营再也找不出一个能赢过他的劲敌。
郁匆一边记好和宁空补习的范围，一边学习宁空在战斗时所采用的技巧。
虽然目前的他完全用不出来就是了。
“很美丽的战斗，不是吗？”出乎意料，这次是乌南先开口搭话。
郁匆跟着点了下头。
这一下子打开了乌南的话匣子。
“我在黑营经营了这么多年，纵观擂台赛至今，也只有Sky先生能像一颗常青树般，在榜首的位置经久不衰。”
“也许这是上天赐予我这老东西的摇钱树，可惜，偏偏我已经赚够了钱。”
郁匆谨慎朝他看过去。
他猜不出乌南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没了利益纠缠，当我再作为一名观众去欣赏擂台时，Sky先生就像一副精致的油画，我本以为我看厌了这类浓艳的色彩，原来我只是尚未见识到佳作。”
乌南转过身来，和郁匆对视：“你是Sky先生带来的朋友，但我看得出维系在你们之间的并不是友谊。”
“利益也好，恩怨也罢，Sky先生不是个善于看透内心的人，也希望你能对Sky先生多些善意。”
郁匆意识到他话里有话，只是没有刻意挑明。
但郁匆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威胁到了宁空的安危，乌南会毫不犹豫把窥探到的一切揭露。
不愧是黑商。
但宁空说的不对，乌南还是有点良心的。
“你觉得，我现在有什么办法向你做出保证？”郁匆耸肩，“我连自己的筹码都握不住。”
乌南还是那副老练的微笑：“这倒是我多言了。”
但郁匆可没错过他把视线转移之前，那满是警告的一盯。
郁匆：“至少现在，我不会走到那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这是郁匆唯一能做出的保障。
他连自己日后能走到哪一步都看不清，又怎么能信誓旦旦说出，会放过某些人身上的价值这种话。
宁空无疑是他所能见到的最重的筹码，只要能拉拢过来……
郁匆没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能成功，也能顺利站在黑营股东之一的身边，若这不是天意弄人，那只能是命中注定他很幸运。
至于他所投入的筹码？过往的一切在事变发生后，都不再有价值。
只要能登上在最后把仇人拉下马，只要能让全部真相公之于众，一切都不需要惋惜。
乌南自然也不会为难一个孩子，他的本意也只是给郁匆画一个限制，警告他不要无意间越过这条线。
一时间，两人又恢复了沉默，视线回归擂台，欣赏着独属于Sky的表演。
宁空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气氛中微妙的冷淡，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文化课的小测。
“为什么世上会有文化课这种东西啊。”宁空直接瘫在光脑前，对着满屏的知识点伤心欲绝。
乌南笑而不语，宁空怀疑他绝对在心里偷偷笑得超大声。
“现在你知道我学机甲有多难了吧。”郁匆很努力不让自己翻个白眼。
宁空不服气：“我给你制定的学习计划，肯定能让你在考试前成为熟手。”
郁匆当然对此不怀疑：“嗯，我给你讲的知识点也是，只要能学会考试拿高分不是问题。”
宁空：问题是学不会。
“我还是专磕死记硬背的部分吧。”宁空打起了退堂鼓。
学校唯一对Alpha宽容的地方，就是文化课的考试会留出三分之二能死记硬背的知识点，就算是不擅长动脑的Alpha，只要考试前熟读熟背，也能稳拿及格分。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怎么会有文化课满分的变态。”
就算是郁匆用了最精简的解法去教，宁空学的还是很吃力。
郁匆觉得这个话题不太适合继续下去，他悄悄抬眼往乌南那边看了眼，果然对上了这位老狐狸意味深长的眼神。
郁匆：……
得亏宁空这年纪的人见识不多，不会把他往Omega的方向考虑。
接收处理信息可是Omega的强项，就算是转校之前，郁匆的成绩也是稳稳的第一，和他以往的课程比起来，这些知识点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郁匆得让自己在这方面低调。
“很难吗，那我们先学其他的。”
好吧，他才16岁，怎么可能忍得下这份远超同龄人的骄傲。
他连最擅长的自动化机甲输给宁空都难受得不行。
郁匆：……所以我的机甲还有拿回来的一天吗？
但愿能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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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总有擅长和不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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