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哗然。几位董事站起来质问：“林董，这是真的吗？”
“伪造的！”林振业咆哮，“保安！把他们带下去！”
但没人动。苏雯走到麦克风前：“各位，警方已经在外面等候。林振业涉嫌洗钱、行贿、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证据确凿。”
就在这时，林振业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把小巧的手枪，对准苏雯：“贱人！十二年前就该杀了你！”
时间仿佛静止。我离他最近，但至少五米远。林予安站在他们之间，脸色惨白。
“父亲...”他缓缓举起双手，“放下枪。”
“滚开！”林振业怒吼，“为了个打拳的和这个贱女人背叛我？”
“不是背叛。”林予安声音出奇地平静，“是纠正错误。“”
林振业的手在发抖，枪口在林予安和苏雯之间游移。我慢慢挪动脚步，寻找机会。
“我给了你一切！”林振业歇斯底里，“金钱！地位！你就这么报答我？”
“你给了我枷锁。”林予安向前一步，“现在，把枪放下。外面全是警察，你逃不掉的。”
林振业突然笑了，枪口转向林予安：“那我至少带走你。”
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冲过去，但有人比我更快，苏雯扑向林振业，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枪响了，子弹打中天花板，碎片四溅。
警察冲进会场，迅速控制住林振业。他还在挣扎，咒骂，直到被按在地上戴上手铐。苏雯被扶起来，左臂流血但意识清醒。
“妈！”林予安冲过去。
“没事，擦伤。”苏雯勉强微笑，“结束了。”
我看着这一幕，胸口发紧。林予安回头找我，眼神交汇的瞬间，他嘴唇动了动，像是说“谢谢”。
接下来的事情像走马灯：警方取证，媒体采访，董事会紧急会议。林予安和苏雯被团团围住，我退到角落，突然不知自己该站在哪。
“程先生？”一个穿警服的人走过来，“能做个笔录吗？”
我点头，跟着他去了临时询问室。两小时后出来，会场已经空了，只剩下几个警察和工作人员。我站在舞台边，看着地上那摊血迹，林振业被带走时磕破了额头。
“找了你半天。”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林予安靠在门框上，西装外套不见了，领带松松垮垮的。他左脸还肿着，但眼睛亮得像星星。
“你妈呢？”我问。
“医院，轻微骨折。”他走过来，“董事会暂停了我爸所有职务，暂时由我接管。”
我挑眉：“林总裁？”
“临时的。”他苦笑，“等调查结束，我打算重组公司。”顿了顿，“你...接下来去哪？”
我耸耸肩：“不知道。拳馆？”
“关于那个...”他低头玩着袖扣，“老马联系我了。说有个投资人想开家新拳馆，问我要不要入股。”
我皱眉：“你认识老马？”
“嗯，这半年一直有联系。”他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我匿名投资了你之前的地下拳场，所以才能那么快接近你。”
我该生气的，但看着他忐忑的表情，突然笑了：“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没了，我发誓。”他举起三根手指，“所以...拳馆的事？”
“你想和我开拳馆？”
“我想和你做任何事。”他直视我的眼睛，“如果你愿意的话。”
心跳加速，我上前一步抓住他领带：“林予安，你这是在求婚吗？”
他耳根发红：“如果是呢？”
我拽过他就吻。这个吻又深又重，激烈，和这半年来的所有情绪。分开时我们都在喘。
“我得先告诉你件事。”我捧住他的脸，“我打拳是为了生存，活着是为了...”
“为了什么？”他眼睛亮得惊人。
“爱你。”我低声说，“操，这话真肉麻。”
他大笑，再次吻上来。身后传来咳嗽声，我们分开，看到几个警察和工作人员尴尬地站在那里。
“呃...林少...”一个警官挠头，“还有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林予安点头，最后捏了捏我的手：“等我。”
三个月后，新拳馆开业。名字很简单，叫“野安拳击俱乐部”。林予安坚持要用这个土掉渣的名字，说是有纪念意义。
开业当天来了不少人，包括媒体和老马这样的圈内人。林予安穿着运动装，亲自当陪练。我站在场边看他灵活地躲闪，出拳，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程教练！”一个学员喊我，“能指导下这个动作吗？”
我走过去调整他的姿势，余光看到林予安被几个女学员围着问东问西。啧，小少爷还挺受欢迎。
晚上闭馆后，我们躺在拳台中央，像第一次在训练馆那样。林予安翻身趴在我胸口：“累死了。”
“活该。”我捏他后颈，“谁让你跟每个学员都打一遍。”
“老板的职责。”他打了个哈欠，“对了，下周我妈生日，她问你来不来。”
“以什么身份？”
“我男朋友啊。”他理所当然地说，“不然呢？”
我翻身压住他：“再说一遍？”
“男、朋、友。”他一字一顿，然后狡黠地笑了，“或者未婚夫？”
我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巧了，我也有这个打算。”
他瞪大眼睛：“程野！你什么时候...”
“昨天。”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两枚素圈戒指，“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
他抢过盒子，直接给我戴上：“正合适。”
我给他戴上另一枚，然后十指相扣。戒指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我们的未来，不耀眼，但足够坚实。
“知道吗，”林予安突然说，“我第一次见你就想，这男人真他妈性感。”
我挑眉：“在肮脏的地下拳场？”
“尤其是那种地方。”他凑近我耳朵，“汗水，血腥味，还有你挨打时那个眼神...”
我咬他脖子：“变态。”
“你的。”他得意地说。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隐约传来。我们在这个小小的拳台上交换呼吸和体温，像两个终于找到归处的流浪者。
一年前的今天，我们是对手；一年后的今天，我们是一体。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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