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的挂断电话，莎莎电子又传来消息：[你明天穿什么？]
程忆满估摸着沙予那部按键机大概上不了微信，给她发来信息的，应该就是沙予本人。只不过这网名和聊天内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程忆满没想明白，直接向她发问：[是约你代练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讲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你拿我寻开心呢]合着沙予特地找她说了句废话。
沙予很有职业操守，每次和小乖“约会”前，都会沟通第二天的穿着，同系列的穿着能让两人看起来更亲密一些，这也是程忆满在一开始误会两人是情侣的原因。
沙予正在游戏里刷日常任务，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干脆挑明了说：[那你想我穿什么？]
轻轻一句话，让程忆满腾得烧起来，脑子里居然在回放她的模样。穿白t简洁的样子，穿皮衣骑车的样子，专注打游戏的样子。她的打扮不复杂，每种都很舒服。
门外打来刺眼的光亮，惊得程忆满遮住眼睛。程爸摇下车窗，冲着摇椅上的身影呼唤：“小满帮我开个门。”
她起身，随意回复两字：[随你。]
......
第二天早，程忆满迷迷糊糊睁了眼，一看手机才七点多，翻过身打算继续睡。搞不清是未知的行程太兴奋，还是昨晚睡得香，现在居然睡不着了。
翻来覆去努力了半小时，程忆满从床上弹起来舒展身体。睡不着就算了，起来拾捣拾捣自己。说不定沙予感受到她的诚意，还真能同意参加青训营。
她洗了个头，用了足足的洗发水搓了三遍，把每根发丝都腌入味。坐在梳妆镜前，程忆满又犯难了，上帝给你打开一扇门，同时也会关上好几道窗。她虽然会那么一小点点的化妆，但这双手好像除了打游戏之外的其他事都做的很马虎。
修修改改一小时，总算是画了个不丢人的淡妆。她的五官可塑性很强，只稍微描绘一下就很精致，粉底和腮红相互加持，看起来气血很足的样子。
打开衣柜挑挑拣拣，哪怕昨天买了几件衣服，也还是少的可怜。她从中挑了一套，满意的点了点头。
九点多，爸妈已经出门上班，程忆满下楼时正好碰上睡眼惺忪的程逸深。
程忆满语调都是轻快的：“早啊~”
“你搞什么，大早上吓死人。”程逸深看到她走来，做出防御动作。
程忆满耸耸肩，也不生气。
见她没啥反应，程逸深往前凑近：“你你你，大早上居然化妆。”
“脸长在我身上，我想画就画，有什么问题吗？”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你要去干嘛？！”
程忆满倚在餐桌边嚼着咸香软糯的烧卖，对弟弟的灵魂发问充耳不闻。
看着愈发明媚的太阳，又走神了。沙予没有给她发来新的信息，也不知道具体约在什么时候。她又不想主动询问，怕显得自己太迫不及待。
等待的时间过于无聊，在程忆满打第六个呵欠，程逸深质疑第十三遍的时候。手机终于亮了，急忙打开微信，发现只是公众号推文...
有些沮丧的滑动手机，才发现短信图标有个小红点。陌生的号码让她以为是推销短信，点进去一看，是沙予半小时前发来的短信：
[我在你家门口等你，打开门就能看到我。]
程忆满冲着打开家门。
沙予就在院外，面对着她，阳光明亮亮的照在身上，连笑容都是明亮的。
程忆满快步走出：“对不起我没注意短信，等很久了吗？怎么不敲门？”
沙予站直身子：“我手机上不了微信，怕你还没准备好，不想打扰你，偶尔晒晒太阳也挺舒服的。”
是了，她怎么把这茬忘了，内疚得要命恨不得给自己两拳：“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你微信上明晃晃写着呢。”沙予笑了声：“看来我猜对了？”
“什么意思？”程忆满一头雾水。
“我出门前在猜你穿的还是卡通T恤。”
程忆满这才琢磨过味来，低头看看自己的宽松卡通白t，抬头看见沙予也是一样，也不知道她是去哪儿找到的衣服，连卡通印花都很像。沙予很适合穿白色，清爽，适合夏天。
程忆满低下头，尴尬又忍不住笑个不停：“那我谢谢你。”
“走吧。”沙予取下米黄色头盔递给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第三次坐上摩托车，程忆满已经不需要手脚并用爬上去。刚想说个目的地，被追出来的程逸深大喊打断：“你俩偷偷去打游戏不叫我！”
沙予的声音捂在头盔里，沉闷粘腻：“不好意思咯，今天我只带她一个。”
没过多久，沙予站在网咖门前看着一脸期待的程忆满：“这就是你很想来的地方？”
程忆满从兜里掏出口罩，精致脸庞遮去大半，只露出圆亮的双眼：“不要质疑你的老板，跟着来就对了。”
沙予熟络地向里走去：“前几次来网吧还不情不愿，现在倒是被赛博感化了。”
“被迫和自愿不一样，不玩游戏来了也是坐牢，总不能在这写PPT吧。”
时间还算早，店里客人只剩零星几位，早班的网管小哥埋在电脑后直打哈欠。看到沙予两人时，还有些惊讶：“今天这么早，小乖姐没和你一起吗？”
沙予从口袋里掏出证件：“接了新单子，老板要求的。”
程忆满眼神飘忽，她插不上话，干脆装作走神的样子。
“麻烦出示一下身份证，上机需要实名登记。”小哥对着程忆满说。
“我？我不玩...应该不用登记吧...”
沙予和小哥的眼神一齐集中在程忆满脸上，不太理解她的意思。
在进门的那一刻沙予还有那么一丝期待，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她和小哥解释：“开一台机子就好，她不需要。”
程忆满朝里张望，转而问小哥：“你们这有没有双人包厢，很私密的那种...”
小哥登记信息的动作顿住，信息量太大他有点没反应过来：“大厅右侧有双人间，应该还有空位，你们可以去看看...要不要我把叫小乖姐叫来，你们一起玩？”
“不用，今天我单排。”沙予收回自己的证件，推着程忆满往里走，再待下去不知道她又能爆出什么令人费解的语句。
所谓的双人间不过是用磨砂玻璃隔出来的小空间，没有门，只用珠帘稍作分割。一整张金属桌面上摆放两台电脑，透明机箱不停轮换着彩色微光。剩下的空间被两张电竞椅占满，整个房间说不上私密，倒也隔绝了许多关注。
程忆满坐在靠里的位置，她大致观察了一下，确定这个角度不会被路人看清，才取下口罩，汲取清凉的空气。
“带个口罩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来偷电脑的。”沙予打开电脑。
“大厅里烟味重，我不太习惯。”程忆满揉揉鼻头，其实店里的烟味不算重，这不过是她的借口。
“你这人真有意思，自己抽烟还闻不惯烟味。”
“别乱说，你没亲眼看见就等于没有。”出门在外，她还是要注意形象的。
“行，随你，今天想玩什么。”
程忆满往前凑，带着一丝狡黠：“先说好，是不是我提的要求，你都能答应？”
沙予侧过头看她：“只要不太离谱，都可以。”
“什么程度算离谱？”
“比如让我夹着嗓子装萌妹的...”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这个癖好...”程忆满指向电脑图标，“就玩《登神》。”
沙予点开游戏登录界面：“账号给我，帮你上分。”
“不，玩你的账号。”
“我的账号？”沙予的眉心拧成一蹙：“花重金约代练自己玩，你的癖好是现场观战？”
“我想看看你的实力。”
沙予好像明白过来，用指腹轻戳程忆满脑门：“还打着青训营的主意，我是不会参加的。”
“嘶——”程忆满揉揉头，“刚才还说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再说了，你操作也就一般，你想去还不一定能选上呢。”
“挺聪明的，换了个激将法。”沙予嘴上回怼着，手上麻利登录账号。
程忆满看了一眼ID，摇摇头：“不是这个，上大号说话。”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大号。”
“之前看你打的几场，实力最少也是大师，少拿铂金糊弄我，我是真的好奇你的全部实力。”
沙予听罢，默默切换了账号。[鲨鱼甜椒]，就是程忆满唯一一次与她共战的账号，当时账号段位还是铂金，现在已经是宗师了，比程忆满猜测的还要高些。
这么一估算，也才不到两个月，对一个时间紧巴巴的高中生来说，真是不可思议。
“你...上过最高的段位是什么。”程忆满哆嗦着问。
沙予漫不经心地回她：“去年暑假打到王者，后面代练单子多了，就没时间继续冲榜。”
“以前没有青训营找过你吗？”这样优秀的好苗子，程忆满能发现，别人也不瞎。
“每年都有，直接给我发战队合同的也不少。所以你的青训营，一点可比性都没有。”沙予掩不住得意神色：“你们是哪家公司，有眼不识泰山。”
可恶，程忆满回去就让陈希拟合同，PMS女队不能输！
言归正传，钱已经花了，今天这个实力她是一定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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