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神凝望,引得郭阡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望那只被他从火盆里救出来的军邮袋,里面有郭蔚榕最后留给他的一点东西。
若不是他发现得及时,连这点东西,也要被烧没了。
他松开拥着朱鱼的双臂,颤抖着手打开它,将一件件东西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掸净上面沾染的灰烬。
日记本、腕表、中央航校的纪念手链。
还有许多未曾开封过的信。
他从中拣出一封被火烧去了一半的信,将信纸从信封中取出来,第一眼就瞥见一行苍遒有力的字——“以身許國,我死國生,不悔矣。”
就不忍再卒读下去。
军邮袋里的物件被一件件整理出来,最后只剩一枚足赤金戒指。
郭阡凝视戒指良久,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却愈变愈凄凉:“郭蔚榕,戒指托人带给你一枚,我又带回来一枚,好不容易凑一对,你却枉费我苦心。”
朱鱼这才明白过来,这枚足赤金戒指和郭阡给她的那枚红宝石戒指是一对。
不过如今物是人非,对戒相逢,人却相离。
那夜,郭阡在她船里呆坐了一整夜,读完了所有书信和日记本。
每一封家书,每一页纸,每一个字,都轻如鸿毛,又重如泰山。
而她在他身边,亦陪着他一夜未眠,将他手上被火燎起的水泡一点点涂上研好的药粉,尔后静静替他缝补那个漏洞的军邮袋,将他读过的信一封封放回去。
她没有一丝想要偷看的**。即便不读,她也晓得,信上的每一句话,都不会比她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句话更轻快。
所以她只是握着郭阡那只未受伤的手,只准他单手翻页,不准他去挠那些水泡。
拂晓来临时,双眼皆是血丝的郭阡合上了日记本,看着枕在他膝头熟睡的朱鱼。
她的脸,一半浴在光里,一半浸在暗中。她呼吸平稳,在安睡时,也不忘恪尽职守地压着他的左手,将他的左手垫在她的脸和他膝间。
他看得有些沉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他的右手已要触及到她脸颊。
幡然醒悟后,他悻悻缩回了手。
***
朱鱼一觉醒来时,郭阡又不见了。
但这一次,她心里却不再不安宁了。因为她见他把军邮袋留在了她这里,像是一句许诺,许诺他定然会再来的。
果真,他隔一两日就会神出鬼没地溜上她的船,一般是在傍晚她生意最冷淡的辰光。
心情尚佳时,就和她谈天说笑;心情不佳时,就只静静地看她做事。
比如今日,看她搓糯米团子。
是无聊的事,他却看得津津有味:“明日卖小圆子给谁?”
“送给阿翠姐她们和姑婆屋里的姑娘儿们的,不卖。”
姑婆屋里住着的都是自梳女。她们有些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有些是见惯世态炎凉,便不愿下嫁男人误了自己清白的,便自盘发髻住进了姑婆屋里,以示宁愿与诸多姐妹互相扶持,直至孤独终老,也永不嫁人。
“连我这个老乡也不能卖?”郭阡问。
她摇摇头,其后想了想,又说:“要么你明日傍晚来帮我一起送,我就留一碗送你。”
“送剩下的再做顺水人情送给我,你这小姑娘儿蛮伶俐。”
“那你明日还来不来?”
郭阡轻笑,没说来还是不来,只从她对面挪到她身旁,忽地低头贴向她。
她觑他一眼,不予理会,只将堆着小圆子的碗摇了摇,让所有揉好的圆子不要黏在一起。
“小花猫,闭上眼,过来。”
他像一阵清风一样向她袭来,近得不能再近,令她下意识闭上眼。
下一秒,他轻柔虚握住她的腕,朝着她的眼睫毛轻吹气,将她发梢和睫毛上的糯米粉齐齐吹落。
他很快坦荡地放开手,还笑着说她每次做一次小圆子,就要变一次花猫,以后万不能在心上人面前做这个。
可睁开眼的她,却未有那么坦然。
只是在想,他有没有摸到她的脉搏,知不知晓她刚才心跳得有多快?
却见他还是往常嬉皮笑脸的模样。
那应该是,不曾摸到,也未曾知晓罢。
不曾知晓她如水的情意,涓涓绵长,流过她的心间,润物细无声。
***
郭阡那日没有来帮她送酒酿圆子,可她还是给他留了一大碗。
姑娘儿们都说她的圆子又糯又甜。她自己尝了一碗,却只尝到苦。
心里是苦的,嘴里不管尝到什么甜头,也算不得甜。
但她明明是一个能把苦日子硬嚼出甜来的人,现下又为何觉得苦呢?
她坐在船头,侧转身子,望着那盏“三潭印月”的灯笼,顿觉比郭阡宿在她船上时,又多出好许多月影来。
她摘下灯笼来,对着灯面的画,一轮一轮数过去。
数到第十六轮时,船身轻晃,下沉了几分,就听郭阡在她背后说:“别数了,是三十二。”
“为什么要画三十二个月亮?三潭印月,哪里来三十二个?”
他走近她,从她面前接过灯笼,转给她看:“明月映深潭,塔分三十二。”
“一潭有五孔,若以桃花纸相缚在潭上,在潭中生火,一潭便能得五月,三潭就是十五月,复映于水中,又得十五月,这加起来,就是三十轮月。天上还有一轮月,映在水中,又得两轮月。这样算来,共得三十二轮月。”
她掰着指头数,却又听他道:“但其实,该有三十三。”
“三十三?还有一个哪里来?”
“还有一个,画不出来的。”他放开灯笼,撂下她,往舱里走,话锋一转,问道,“可还有小圆子有余?我好像是闻到香了。”
也不等她回答,他耐不住性子就抬腿走了进去,却大吃一惊。
桌上不只摆着酒酿圆子,还有虾仁、鱼羮、东坡肉,一大碗加了鸡蛋的片儿川。
“生辰快乐。”
他听她轻声细语祝福他,愕然回首。
她期期艾艾解释道:“那只金笔上,刻了‘壬申年冬月廿八赠’。我猜,冬月廿八,是你生辰。”
他深望她良久,忽而举箸夹起荷包蛋,一口吞落,朗然一笑:“可被你猜着了。那么,陪我这个寿星一起吃罢。”
他抬手给她盛满一整碗片儿川:“旁的可以不吃,长寿面,一定要陪我吃。”
朱鱼站着不动:“现下少爷小姐们过生辰,时兴的都是买西洋奶油蛋糕,好像还要点蜡烛许……许……”
她一下记不起来那个词。
“许愿?”
“嗯,许愿。可我这儿没蜡烛,也没蛋糕。”
郭阡拉着她坐下:“中国人吃那些花里胡哨的作什么?奶油蛋糕,没有什么花头的,我留学那阵子吃得都腻味了。哪儿比得上一碗片儿川?”
“那……那你也不许愿了?”朱鱼指指身后稳坐在神龛里的洪圣大王,“你可以对着他许愿,他或许会答应你的。”
郭阡发笑:“他这么灵?”
“灵不灵,我不晓得。白白浪费一个生日愿望,总不好的,你倒不如许一个试试看。”
“今日我想不出什么愿望来,算了罢。”他想了想,问她道,“你可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把我的生日愿望先借给你,让你许。等我下次有愿望了,等你生辰,你再替我许愿。”
她思索了一番,也觉得这是个极妙的主意,只是有一点不对:“可是许愿又不能说出来。我若告诉了你,你再许愿,不是也不成了么?”
“不能说,你就写给我看,写给我,总不算说出来罢?”
她认真皱眉思索了一番,天人交战了许久,走去找桌案上的笔和纸。
写写停停,她费了好久才将写好的愿望拿给他看——“回杭州看雪。”
可“回杭州”三个字后来又被她删改了,改成了“在广州”。
郭阡看着删改处,顿了一顿:“为何改成广州了?”
朱鱼声音忽而飘忽:“杭州城,我回不去了。即使再回去,也不是我离开时的那个杭州城了。”
他怔然许久,才笑道:“好,你想好了,那我就替你许愿了。”
广州城百年难遇一场雪,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这个愿望多半无法实现。
可郭阡可还是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诚地在洪圣大王像前许愿。
他的肃穆虔诚,让朱鱼竟徒生出一种错觉,觉得今年她一定能在广州看到雪。
***
一桌的菜肴,她只吃了几筷子,余下都留给了他。
他也吃不完这么许多,但又不想白白浪费她一番好意,搁下筷子道:“我歇会儿再吃。”
于是拉她一齐出去,看今晚江上的月色。
她点了那盏“三潭印月”,两人都托腮在船两边坐着。他坐在左边,船于是往左沉一些,朱鱼只得喊他坐近些。
月亮今日有些混沌,让他的侧影也朦朦胧胧的,行将要融化在溶溶月色里。
“郭阡,你的那架飞机,到底藏在哪儿?”
白鹅潭的人都不喜欢提郭阡,却喜欢提他的飞机。私人飞机不管在哪儿都是稀罕玩意儿,就算不能坐一回,看一回也是好的。
可郭阡这次回广州城以后,却没有再开过一次,不给他们看热闹的机会。
“你想作什么?找人去偷我的飞机转卖了?”他又伸手弹了一记她的脑门儿,开玩笑,“不要什么东西都想着‘倒’,我告诉你地方了,你又不会开,偷不走的。”
她恼怒地用她的虎牙咬了他一口:“我早告诉你过,不准再弹我脑门儿!”
他不觉得疼,看着手上的牙印笑:“哟,不是小花猫,是只小老虎,咬起人来好威风好厉害。”
“你是不是赌钱,把你那架飞机输掉了?你回来几个月了,我也没见你开过一次。”
“胡说八道。我几时赌输过?”郭阡直起身来,伸个懒腰,似笑非笑地埋怨,“都怪郭蔚榕,连累得我也开不成飞机了。”
她这才想到,他哥哥是开飞机出的事。即便传言郭阡与郭家人不睦,在她看来,他实是对家里人还是记挂的,便不可能再开飞机,触碰郭家人的伤心事了。
“但若是你想坐我的飞机,我可以破例为你开一次。”他笑笑,“你若是刚才许这个愿,我今日便可替你圆梦。”
“用不着,用不着!”她忙不迭否认,“我没想,我就随意说说。”
“怕了啊,怕我把你摔了?”他促狭地笑,“你这胆子可不行,练练再上我的飞机罢。”
话语间,他们的花艇被两艘围夹。
一艘花艇上的嫖客们在吸大烟,北风一吹,统统吹到他们船上,把朱鱼呛出眼泪。另一艘花艇上的嫖客们在搂着老举们赌牌,喊打喊杀,杀猪叫一般,耳膜都要被喊声刺穿。
朱鱼想划出去,可两艘花艇堵住了去路,让她无计可施。
向那两艘花艇上的人喊,又无人理睬。
“反了他们的!”郭阡怒极反笑,抬腿就往舱里去。
朱鱼以为他又带了枪来,惊慌失措地堵在舱门口,不让他出来:“郭阡,你莫要冲动!你别理他们!”
可她定睛往他的手看去时,不由一愣。
郭阡手里拿着的可不是勃朗宁,而是一把小提琴。
他有日来船上吃饭的时候,带着这把刚修好的琴来,在她面前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吃完饭就忘在一边了,后来也懒得带回郭公馆,一直寄存在她这儿。
“你拿琴作什么?”
“拿琴当然是拉琴,难不成还拿琴去打人?”
他一本正经地答,当真在船头摆好了架势。
朱鱼将信将疑地看着,心底却是不相信他真会拉琴。
果不其然,郭阡站定拉琴,拉出了锯木头一般的声音。
魔音绕耳不绝,朱鱼慌忙用手堵住耳朵,皱着眉头,慌不择路逃回舱里。
郭阡却越拉琴越起劲,引得另两艘花艇南腔北调的叫骂声一片。
“哪个龟孙子大晚上放屁放得这么响!你奶奶的,快停下来!”
“狗日的,快停下!吵死了!”
“他娘的,老子兴致都整没了!”
“死扑街!”
……
有人骂骂咧咧提着裤子出来张望,一见是郭阡在拉琴,瞬间偃旗息鼓,灰溜溜逃回舱里去了。
没多久,两艘花艇退散开来,留下空空荡荡的江面,任郭阡尽情发挥琴技。
“郭阡,别拉了!”朱鱼见船都划走了,被他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折磨得苦不堪言,从舱门里探出头,央求他,“你快别拉了!”
郭阡看她的样子就好笑:“当真有那么难听?”
“你自己没长耳朵么?”
“可我觉得蛮好听啊。”他笑笑,又用肩架起了小提琴,高举起了琴弓,“那你且再听听看罢。”
朱鱼一看他又要作势拉琴,赶忙退回船舱关住门,在心里暗骂他混账东西。
不,连混账都不如。
她气恼之间,却听一首悠扬婉转的曲子从舱外传来。
曲调凄婉忧伤,如泣如诉,在用音符倾诉哀悼之情。
朱鱼痴痴地听着。
再回神时,她已不觉久站在冷彻寒风中,呆望着郭阡。
他全神贯注地揉弦拉弓,浑然忘我地沉浸在音乐里。
一曲终了,他垂落下手,紧捏着琴弓,转过身去,迎风而立,正对江波万顷。
他眼望着一江灿然生辉的浮华,却从这浮华里看到了满目疮痍;耳听着四面不绝于耳的笑声,却从这笑声里听见了似有若无的悲歌。
“郭阡,你拉的是什么曲子呀?”
朱鱼在他身后问他。
“《Elegie》,”他念出一个法文来,徐徐道,“用中文讲,该叫《挽歌》。”
朱鱼似懂非懂地走至他身旁,仰面时,却见滚滚热泪自他眼中滑落。
他笑出了眼泪,用琴弓指向两岸灯火,癫狂笑骂道:“禁烟禁赌颁令几年了,就禁成这副鬼样子!抽大烟的照样抽大烟,进赌馆的照样进赌馆,一个个,都活成行尸走肉而不自知,反倒乐在其中,宁愿烂得爽快,也不愿活得清醒。真真是好一个浮华锦绣,好一个不夜之城!”
“郭蔚榕,你真是好傻一个人。大好的日子你不过,完满姻缘,功名前程,你统统都不要!你为了这些烂人抛家舍业去了笕桥,可他们却从不曾记住你。你教我们哭,却让他们笑。你蠢不蠢,蠢不蠢哪!”
郭阡跪倒在舱板上,前所未有地失声痛哭:“郭蔚榕,你睁眼看一看,看一看啊!这就是你这个蠢货……你这个蠢货用命求来的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他的哭声与琴声挽不住郭蔚榕逝去的生命,他也叫不醒这些烂在浮华里的人,让他们能在大厦将倾前睁眼醒来,好好看一眼这已经被阴翳笼罩、行将支离破碎的疆土。
小提琴被他无意识拨乱了弦音,散乱错杂地哀鸣几声。
朱鱼被他说得也泪眼婆娑,含泪想将他拉起来。
可他纹丝不动,只是眼泪已绝。
他扔开了小提琴和琴弓,再无平素不羁放浪的样貌,脱力地揽住了她,将他冰凉的面孔贴放在她怀里:“小姑娘儿……我有些累,让我靠一靠。”
良久才启唇:“这次回广州来,有一件事,我想了好久,不晓得要不要去做。不做,我良心难安。可做了,我这次或许会输得很惨。”
“朱鱼,”他眸中漆黑一片,只看得见那盏明亮的灯笼倒影,“你说我,应当怎么做?”
她不晓得他说的是什么事,替他用柔软指腹拭去泪痕:“你来问我,心里实则早有计较了,是不是?你是一个多有主意的人,你怎的会不晓得怎么选?”
“可若我是你,”她笃定道,“我也同你一样,只选无愧于心。”
郭阡平视她的眼。
一如既往的安谧无波,却又坚毅闪亮。
他这才晓得,她面上看着巽柔,心里比他要坚硬决绝得多:“无愧于心就好。”
“无愧于心……就好。”他拢着她,嘴里头轻轻念叨,和她在月色里像一株并蒂莲一样,相绕相缠。
无人守着船,花艇随波逐流,飘向未知的方向。
等到泪痕被风吹干,郭阡才松开手,撑着地站起身来,已全无了伤情样貌:“教你见笑了,见我发疯。多谢你今日款待我。”
“无妨的。你不是还替我许了一个愿望?我不是也赚着了么?”她认真道,“若是你想好了愿望,早一些告诉我。”
他朝她粲然一笑,突然道:“我突然想好了。你想不想去南京城玩一趟?”
她狐疑地将他望着:“南京城?”
“我有个朋友下月要成婚了,写信邀我去南京观礼。我正好缺一个女伴,”他收起琴弓,“能不能劳你陪我去一趟?”
她心底想答应,嘴上却还是质疑他:“你怎的不去找其他小姐们陪你一道儿去?”
“除了我阿姐,我哪里去认识广州城里的小姐?她们躲我还来不及。”他仿佛已忘记方才的失态了,像平素那样没有正经,揶揄道,“你若不去,我只好叫我家王妈一道儿陪我去。到时候,那些少爷们介绍他们手里挽着的漂亮小姐们,我只好同他们讲,‘看,这是我家最器重的王妈,沏茶打扫样样都行,也不比你们那些只会弹琴跳舞的密斯差劲。’”
朱鱼被他说笑:“让人大吃一惊,可不就是你的做派么?你就带王妈去罢。”
“就是我想,王妈也不依。这么远一趟路,她老胳膊老腿的可吃不消。”他真挚看着她,“求求我面前这位好心的姑娘儿大发慈悲,救救我家王妈。”
朱鱼笑得脸疼:“我去可以。但……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再给我拉一曲听听,要比刚那首好听的。”
郭雁晖低笑,又摆好了架势,举起了琴弓。
……
黑暗的卧室里,郭雁晖趴在床上,已然熟睡。
朱萸看着他仍与她交握的手,唇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她戴着耳机,听着小提琴曲轻缓流淌入耳畔,不由自主地轻轻摇晃着脑袋,跟着音乐数拍子。
但渐渐地,她已分辨不出,听到的乐曲到底是从耳机里传来的,还是在她记忆里,在那个最温柔的月夜里,听到的一首《爱的致意》。
一些题外话:
1.广州貌似一百年以来就下过了两场雪,民国19年和2016年
2.因为民国一直是小鱼的视角,所以大家可能感受不到小郭非常非常隐晦的感情...但其实有很多暗糖,比如说他最后给小鱼拉的《爱的致意》,是埃尔加写给新婚妻子的。
《爱的致意》(百度百科):
1888年夏,艾丽丝和埃尔加准备结婚,埃尔加去度假,临行前艾丽丝送给埃尔加一首诗"Love's Grace",作为回应,埃尔加旅途中作了一首短曲"Liebesgruss"(Love's Greeting),献给Carice(Caroline Alice的缩写,后来又作为他们女儿的名字),度假回来后,埃尔加将乐曲送给艾丽丝,并求婚。第二年五月他们在伦敦结婚。埃尔加的妻子卡罗琳·艾丽丝·罗伯茨(Caroline Alice Roberts)是驻印度的英军少将的女儿,父母早亡,她不顾家族反对(家族认为至少应该嫁个商人,而不是没有前途的音乐家)与埃尔加结婚。艾丽丝是埃尔加的学生和忠实粉丝,对他的事业发展具有重要影响,在长期的艰苦奋斗中,她坚信埃尔加的天才,埃尔加的成功之作几乎全是在婚后创作的,1920年艾丽丝去世后,埃尔加的作品相对就很少了。
3.因为我本人是历史渣(尤其是近代史渣渣,高中会考以后我真的再没碰过历史书了...),我很怕一科普就把你们带沟里去,所以我就随便写几句科普,但是还是以你们自己查到的为准...
广州的1935年确实还算比较太平(楔子里我写过了),陈济棠(南天王)在位的那几年(1929-1936年)广州呈现出一种虚假的繁荣状态。
为啥是虚假繁荣呢?因为陈济棠上台的时候其实财政厅都挺穷的,财政赤字很大。陈济棠为了和老蒋抗衡,必须搞好军队建设,那肯定先得要有钱。
那从哪里能搞钱呢?赌饷就是个大头啦,还有烟饷和妓女们要缴纳的花捐(但这都是小头了),于是在政府的变相鼓励下,广州那时候开了很多赌馆烟馆妓院(没错,这三样基本都不分家的,黄赌毒嘛)
钱搞到手了,军队有钱了,但是像小郭那么清醒且有良心的人民群众也愤怒了,因为人都被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好多赌徒上吊、投河自杀(就像之前写的小郭救下的那个赌徒一样)
陈济棠也明白自己是饮鸩止渴,所以后来也颁令禁烟禁赌,但基本都是蜻蜓点水,做的只是表面功夫,不然他就会损失很多很多小钱钱的
所以你们应该能明白小郭此时的愤怒了,他哥为了保护这些人去笕桥学开飞机,但是这些人却一直就是这副烂泥扶不起的不争气熊样,换谁谁心里都闹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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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昔时月(2)【1935,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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