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午的风很大,天上的云都卷了起来,女人的头发也跟着乱了。风劲胡乱的拍打着树木,滴滴答答雨滴似的声音落了满地,我走过去的时候一地杏花扑面而来,花香鸟语还有我伙伴唠叨声“看着点,火别灭了”,“别叫,我腰都酸了”,东张西望的话都在等着二宝归来。
“二宝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来”团结捏了一把汗起身缓劲说。
“他有肉,可是个大贵人”二明说。
“他是贵人,那我们就是王爷”团结说。
“王爷要吃肉,贵人要挨揍”我心里想。
“别说了,你看看那是不是二宝”我指了指远处的小身影说。
远远望去,二明像树枝一样,看着像酒醉的醉汉,吃饱的野驴,要么左摇右摆的像我们走来,要么一动不动的站着不动。
山上的草也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蒲公英满天飞舞着,一会儿去这,一会儿去哪。似乎谁给的钱多,就去谁的口袋里。蒲公英可比果杏值钱多了,味苦,利尿。但是没有果杏好吃,这点我打小就知道。
看着满天蒲公英飞着,我有点按耐不住的走到一边,对着那一撮蒲公英的老家仇恨了一番,舒展回头:“你说啥,啥,二明”“偏了,偏了,你离我远一点”团结说。
“谁说的,我一泚一个准”一股暖流从上到下,释放出来,舒服多了。那几个冒尖的想要飞走的蒲公英,被我几下就给打回了原地。
快,准,狠,这也算是我对它的报复。因为打小,我不知道得了什么毛病,尿尿尿不出,阿爸让我喝了几回合蒲公英,我才知道它是有多苦,才知道对它有多恨。病好了,再也不想看见它了,漂亮的外表都是骗人的,指不定它又去哪儿招摇撞骗,所以我每次碰见蒲公英总是想尿尿。
这时二宝气喘吁吁的过来了,只见他左手挎包,右手叉腰。额头冒汗,嘴里发颤的说:“鸡,鸡肉”躲在远处的二明立马精神了起来,此刻的他比兔子还快“肉,肉在哪”正在地上团结火候的团结一脸诧异的说:“袋子里就是?活的还是死的”
“当然是活的,不信你看”二宝说。
“还不把它闷死,我可不好杀”团结说。
“我来,我来。”二明说。
这时,我倒不是特别关心鸡肉的情况,我只是看了看那位大爷走远了没有。
“二宝要喝蒲公英不,你看你满头大汗的”我半开玩笑的说。顷刻间,吃肉和喝水之间。肉更让人心动,口水已经覆盖了口渴的初衷。
此刻不好的消息震惊了我们所有人,团结盯着鸡肉忘了回神,沮丧打转的双眼告诉我们说火灭了。可是肉的**太大了,我们打算转移阵地,何处安家呢,左思右想后。
二宝说,他家农地处是个窝藏的好地点。我想傍午的太阳,快要落到我们每个人的脸暇上,没有人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为了避人耳目,我们分为两个小队。我带着团结,二明带着二宝,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像长征历尽艰难险阻一般,越过众多左邻右舍,顺利到达目的地。
我们团团窝在一起,二宝的野鸡掏了出来后,大家成了它的避风港。怕它受了委屈,找不到回家的感觉。这种野鸡我见过,七彩斑斓的羽毛,也叫雉鸡,遇人就跑,迫不得已才会展翅高飞。
有可能是古代忌讳太多,不能与皇宫贵族姓氏同谐音。也有可能是心怀不满,无处发泄。它好端端的名字,被爱屋及乌的皇帝改为“野鸡”。也有可能那位皇帝的老婆给他带了绿帽子,他很生气,所以诏告天下都来骂它。因此中华名鸡,“野鸡”名满天下。野鸡的出现,让我们有种渴望,也想尝尝偷腥的味道。火点了起来,拔毛、放血、火越烧越大,**裸的架在木柴上烘烤,像女人撒娇一样,秀色可餐。
不知道是今天的风太大,还是我过于兴奋。我们正烧的起劲,身边的二明告诉我没柴火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嘴里早已经咬牙切齿了,团结恶狠狠的说道。“马上没有火柴了”夕阳西下,不在当头的太阳,似乎也要落幕了。柴火马上也没有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天意不可违,似乎野炊想让我们搞成夜炊。名正言不顺,野鸡更适合夜里烤着吃才香。
年少的欢喜,就是这个时候让人更快乐。人人都会犯错,此次我也不例外,有可能是年纪太小的原因,偷情学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学的样样精通。话说回来,柴火马上见底,二明指着二宝家的“家底”说。“阿明哥,我知道哪里的火柴多”他指着五百米远堆着高高的树堆说。远处看像女人的□□一样,大大圆圆的,近处看像垫了胶垫的□□一样,拽起来空空的。可是“饱暖思□□,饥寒起盗心“这句古话传下来,自有他的道理。
五百米的距离,却影响了我整个儿时。距离不远,我们弯着腰,低着头,这时候反而理解老鼠的心情了,如果有地缝,我们恨不得这边进去,那边出来。脸要贴在地上一样,躲着赶回家的街里乡亲。倒不是我们年纪小,不爱和大人打招呼的原因,害羞在我这里从来不是问题。吃糖还是吃肉,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二宝的哥哥比我大五岁,年龄比我大,个子没我高。外人都叫他唐老鸭,因为他的嘴巴特别大,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和我们相比起来,没有那么稚嫩,显得很出众。
唐老鸭的哥哥为了找二宝,早已经去我家找遍了,因为他知道我们的关系最好。大概是年长五岁的原因,每次他都欺负我,只有他弟弟在我这的时候,我瞪着他,他才和我们显得这么融洽。只要他敢在欺负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道理,想必他比我更懂。
我们点了火之后,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团结乐开了花一样的傻笑着,他比我们更高兴,腰板直直的手抹掉快要和口水搭界的鼻涕说:“这可真香啊,好久没有开荤了,二宝,您真聪明,从哪儿弄得”二明也跟着起哄说:“不是偷的吧,我这本领你也学的来,有我的风范”
香味越来越浓,我们早已经分不清是野鸡还是雉鸡,管它呢。只知道到嘴的肉可不能让它跑了去,只需要在加一把火,就可圆满的吃大餐了。我这时也不想置身事外,抱着一堆柴走了过来,添油加醋是我最拿手的把戏,添柴加火是我此后避而不谈的阴影。
“嗯,真香,这是我吃过最有味道的肉”
“你嘴巴吃草的长大的,这么苦,这怎么是苦的?”
“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我爸知道会打我,我哥哥知道更会揍我”
“你偷的?我的本领全都被你学去了,认你做我大哥”
“你吃了鸡屁股,哈哈,我看到了”
你一句我一句,你一口我一口,很快的就销赃匿迹,只剩下了一堆篝火在燃烧。我们个个像是得到了女人的满足一样,此刻都像项庄一样,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此刻更想舞剑表演一番。随即拿起为燃玩的树枝,趁着夜色降临接替晚霞的工作,你一根我一根,胡乱的拍打着,转圈,旋转,尖叫声,嬉戏声,流星搬的火苗漫动着渐黑的夜空。
如果说我们的得意忘形没了分寸,导致了二宝家的柴火堆点燃了,引来了唐老鸭的举报,至此我也不会原谅他。
当时我们玩耍着,散落的火苗像蒲公英一样,四处开花,起码我们并不在意,后来火势越来越大,控制不住,我们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二宝趁着烈火的光亮慌张的跑了回家。其余人都在扑火,我心里也开始了慌张起来。趁着沮丧哭叫声,听见远处唐老鸭的呐喊声。“着火了,着火了,山里着火了”
这声音听的很刺耳和冷风吹在脸上,热焰扑在脸上有所不同,这种声音更加的让人害怕,慌张。
这种光亮,让村里所有人又如同早出一样,望着来回的路,望着远处的山,听着唐老鸭的声音,二宝的名字,一天疲惫的工作又都慌张了起来。大人们以为二宝走丢了,村里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在街里遇到过他,有的人说朝自家地里走去,也有人说在学校里上课,也有的说跟着我一同去打野。
这种光亮,让我感觉今天的太阳迟迟不下山一样,似乎多待一秒,我就折了一天一样,因为我也害怕。风也很大,我和团结与二明退了下来,火苗似乎要趁着村民议论的风声吞噬着整个山坡。
当我们往回家走时,看见唐老鸭站在道路口,似乎不是在等他弟弟,而是专门在迎接我一样,愤怒的说道:“阿明,你摊上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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