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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家人整整齐齐

接到电话后,陈夏按照督察提供的地址来到一个快要拆迁的老旧小区。

楼道里灯光非常昏暗,不知道已经用了多少年的灯泡上沾满了黑色的污垢,让本就不怎么亮的灯几乎失去了作用。

本就狭窄的楼道里堆放着各种杂物,有的还用塑料布罩起来,其上厚重的灰尘使人难以辨认那些东西原本的样貌。

从楼道里路过的时候,陈夏一直提着一口气,徒手将衣服勒紧,才能勉强躲过那些障碍物,尽量不让衣服沾上灰尘。

好不容易来到一个斑驳的木门前,门的底边腐蚀得厉害,与门槛之间的缝隙足够一只老鼠轻松通过。

门上刷的是淡黄色的漆,但它存在于世的年头实在太长了,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沾一手的淡黄色碎屑。

陈夏到这里的时候屋子的门是开着的,还没进门就能闻到食物腐烂的味道,再往里走就能看到满地狼藉之间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女人。

“你是沈帆的儿子?”

陈夏这才注意到,门里还站着个年轻女人,她穿着督察的制服,秀眉微蹙着,双手环于胸前,又腾出一只手轻掩着口鼻。

“是。”

“发现你母亲的是房东,她……”

那位督察尽量长话短说,并且希望能尽早结案,免受臭气之苦。

“哎呦,我今天就是正常来催租的,你母亲已经有两个月没有交房租了,这个月再不交我是要把她请出去的呀!”

没等督察把话说完,另一边出现另一个中年女人,相比之下,她要比沈帆富态得多。

“我敲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应门,结果一开门,她正在那里吞安眠药啊!”

女人尖锐的嗓音刺得陈夏鼓膜一阵阵发痛,听她说话的语气,大概是这个房子的房东。

好不容易,陈夏才越过地上的狼藉来到沈帆身边,才发现此时眼前的沈帆,与他记忆中那个艳丽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甚至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她神志不是很清醒,眼神是空洞的。

“我记忆里我妈的眼睛很大,我的眼睛就是遗传她的,长的也很好看,是个标志的美人,可是那次我见到她的时候,险些没敢与她相认,要不是她先认出我,我真不敢相信那是我妈……”

陈夏当时的真实感受是这样的,可是慕知音看不出对于母亲的变化,他究竟是惋惜还是痛惜。

看到陈夏的时候,沈帆才终于有了些精神头,从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些零散的资源点券,对陈夏说:“去楼下买两根棒棒糖吧。”

看着那些刚好够买两支棒棒糖的资源点券,陈夏心中不解,却还是按照沈帆说的去做了。

好不容易又到了楼下,等他买好棒棒糖的时候,沈帆已经被医护人员抬下楼了。

尽管沈帆现在已经骨瘦如柴,但那样狭窄的楼梯让两个大男人抬着担架行进还是非常艰难的,眼看着就要到地面了,其中一个人不知哪里踩得不合适,身子一歪,险些将沈帆摔在地上。

好在陈夏眼疾手快,冲上前去搭了把手,才终于稳住了担架。

沈帆看到棒棒糖,分了一根给陈夏,来不及多说什么就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资源点券是她那时候的全部财产。”陈夏说。

说这话的时候,慕知音从陈夏脸上看不出悲喜,更感受不到爱恨。

“你恨她吗?”

陈夏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

“不知道,总之我就是恨不起来。”

这样的回答是意料之外的,那时候陈夏都没成年,消失许久的母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以这样令他陌生的姿态,再加上“身无分文”,明眼人都会觉得,沈帆这是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于是用这种方式投靠他。

还以为,陈夏应是会恨沈帆打破了他生活的宁静。

可陈夏却说,他不恨她。

“那天我把她安置在医院病房里,又去帮她付了先前欠的房租才回家,等到家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睡了,餐桌上有饭,却是凉的,我怕热菜会吵醒老人,就就着一碗热水,吃了一肚子冷菜……”

也是从那天起,陈夏发誓要努力成为人上人,再也不吃冷饭。

后来沈帆的体检结果出来了,他才知道她是得了癌症没钱治,又受不了癌症的折磨,才想轻生的。

难道还未成年的陈夏就有钱支付高额的医药费了吗?

一想到小时候她和陈晋骞赌输了后不知廉耻地回家要钱的画面,他就能猜到他爷爷知道沈帆这个时候出现的事情后是个什么态度——无论如何是不会掏出棺材本给她治病的。

他那个老顽固的爷爷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打算管了,哪里还会管这个本就不认可的前儿媳。

老人那边是行不通的,陈夏就去资管局替沈帆申请居民保障,谁知道,这一去才发现她竟成了黑户。

在龙脊丘陵大陆,只有不想被人找到的人才会躲避资管局的人口普查。

他不免疑惑,沈帆究竟在躲什么人,这些年她又经历了什么?

这同样是慕知音想知道的,只不过那时候她受沈航掣肘,关于这段故事,她所有的线报中都没有提到。

沈帆治不起病又没有钱继续住在医院里,陈夏就帮她在金龙区找了一个相对整洁的街道,租了一间小屋,并嘱咐她要好好养身体。

说是好好养身体,也不过是一些场面话,癌症要是那么容易治好,那些有钱人就不会砸那么多钱给科研机构了。

而让她好好养身体的说辞,也只是希望她能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对自己好些。

谁知保障的资源点下发之后,她第一时间竟然是去买了一部手机。

陈夏就怕她会乱花钱,没想到还真让他猜着了。这事给陈夏气得三天都没去找她,不料再去却早已人去楼空了。

房东跟陈夏说,她走的时候还将房东家里的小家电尽数卖了。

陈夏赔了钱又给沈帆打电话,听电话里的背景音,她大概是在赌场。

“你都快没命了,怎么还在赌?”

那时候陈夏满脑子都只有曾经在课本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曾几何时他并不理解作者为何会“怒”,如今他也体会到了那种“怒”,才明白原来所谓“怒”,怒的不是对方,而是怒自己回天乏术罢了。

“不用你管我!”

说完这几个字,沈帆的手机就再也打不通了。

“我那时候甚至想,反正她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我又上了高三,学业压力很大,不太想管她那摊子烂事儿,可是,当她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她疼得受不了的时候,我又会心软……”

最终,陈夏还是找到了沈帆,将她安置在一家临终关怀疗养院里,然而之前给她申请的保障金只够支付白天的护工费用。

因此,陈夏白天上学,晚上就得去疗养院照顾沈帆。

半年之后沈帆还是难以抵抗病痛的折磨,撒手人寰了。

“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状态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头脑非常清晰,还跟我说,在疗养院的这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结果第二天疗养院的人就告诉我,她走了。

“那时候她没有住所,死了之后只能暂时安置在火葬场,灵堂也只能摆在那,我守了三天三夜,没有一个人来看她,就算是我那个不着四六的爹也没来。

“葬礼那天倒是来了一男一女,他们甩了一张卡就把她的尸身接走了,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她葬在哪里,只是那张卡上的金额但是填补了我先前的亏空,甚至还多出不少。”

听了陈夏的描述,慕知音猜测这“一男一女”大概就是沈航和林雨茗。

无奈,关于沈航和林雨茗年轻时候的故事不是慕知音有权知道的,所以也没办法告诉陈夏,沈帆究竟在哪。

从陈夏家离开,慕知音想,若是查不到沈帆,查陈晋骞也是一样的,沈航总不会变态到连陈晋骞的消息都要封锁。

一番操作之后,慕知音才知道,那个赌徒因为还不上负债,被人打断了腿扔到一座荒山上,后来被周围的野兽分食干净了,等督察找到他的时候,连骨架都拼凑不全。

而他之前不知从哪听说有人给了陈夏很大一笔钱,于是厚着脸皮去找陈夏要,也是从这时开始,陈夏才成了他的摇钱树。

而他去世的那个时间点,大约就是许多年后沈帆的忌日。

慕知音不禁觉得,这或许算是一种有始有终。

慕知音还想查查关于陈夏的其他事情,无奈动手的日子到了,她只好伙同景海然结束了他的生命。

而在她的计划里,利用了他所有的童年阴影——电视机在墙上砸出的坑,陈晋骞没能吃到的蛋糕上的花,两支棒棒糖和杯盘狼藉。

做了这么多努力,也只是为了让陈夏降低防备,喝下那瓶毒酒罢了。

与他这样谨慎多疑的人对弈,果然要费更多心思。

那次任务之后,慕知音被卷入景海然和何昔的爱恨情仇之中,帮助景海然欺上瞒下已是不易,更别提去查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于是,关于上一辈的许多疑问也只能带进棺材里了。

直到沈航发现她的尸体不见了,直到某天她突然出现在沈航视线里,她才像是拿到了秘密花园的钥匙,才终于有机知道到故事另外一半的所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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