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阳光斜斜切进教室，粉笔灰在光柱里打转。林旭刚把书包甩上桌面，后颈就落下熟悉的触感——顾怀升隔着校服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指尖还勾着晃悠悠的鲸鱼钥匙扣。
“顾怀升！”前排的小胖突然转身，嘴里的棒棒糖“啪嗒”掉在地上，“你、你们脖子上的项链......”
教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飘落的声音。林旭猛地扯高校服领口，耳尖红得滴血：“看什么看！”他踢了踢顾怀升的椅子，“都怪你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明明昨天抢着戴。”顾怀升压低声音，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他慢悠悠掏出素描本，扉页新添的涂鸦在阳光下格外刺眼——戴着墨镜的炸毛狮子被小鲸鱼勾着项链，配文“专属标记已生效”。
“撕了！”林旭的怒吼震得吊灯晃了晃，伸手去抢本子时，两人相扣的钥匙绳缠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后排女生“哇”地捂住嘴，前排男生集体倒抽冷气，不知谁喊了句：“校霸和学霸......锁死了！”
“锁你个头！”林旭涨红脸踹翻椅子，后腰的旧伤却突然扯动，疼得他闷哼一声。顾怀升眼疾手快扶住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小心伤口。”他转头时镜片闪过冷光，“谁再乱说话，下次数学笔记别想要了。”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却没人敢真的抗议。林旭被按回座位，瞥见顾怀升从书包掏出保温盒——里面躺着切成星星形状的西瓜。
“课间餐。”顾怀升用牙签戳起一块，递到他唇边，“实验表明，投喂能有效降低暴躁狮子的炸毛概率。”
“在教室别......”林旭的拒绝被塞进嘴里的西瓜堵回去。清甜的汁水混着对方指尖残留的柠檬香，他慌乱抬头，正对上全班震惊又八卦的目光。不知谁的手机“咔嚓”响了一声，顾怀升却笑得愈发灿烂，在素描本快速添了几笔——被投喂的小狮子炸着毛，尾巴却翘成幸福的弧度。
“顾怀升！”班主任的声音突然从后门传来。林旭吓得差点跳起来，却见老师推了推眼镜，视线扫过纠缠的钥匙扣和项链，“上课前，把你们暑假合作的课题报告交上来。”
教室再次陷入死寂。林旭僵硬转头，发现顾怀升早就把写着“论恋爱对学习效率的影响”的报告放在桌面，封面上画着牵手的小狮子和鲸鱼。
“你故意的！”林旭咬牙切齿，耳尖却在老师含笑的目光里彻底烧透。顾怀升偷偷勾住他垂在桌下的手，在掌心画着小爱心：“新课题成功立项——如何让全校见证我们的爱情。”
班主任的皮鞋声渐渐远去，教室里却比刚才更安静。林旭死死盯着报告封面上歪歪扭扭的简笔画，感觉后颈的温度一路烧到了耳根。顾怀升的拇指还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摩挲，痒得他想踹人，后腰的伤口却提醒他安分些。
“顾怀升，你完了。”林旭压低声音，从齿缝里挤出威胁，“放学别想活着走出校门。”
“实验数据显示，威胁程度与心动指数呈正相关。”顾怀升笑着抽出被压在身下的素描本，最新一页已经画好了——举着狼牙棒的炸毛狮子追着叼着玫瑰的小鲸鱼，配文是“爱的追逐战”。他把本子往林旭眼前一递，“需要我现在就给你画遗照？”
“滚！”林旭的怒吼引来了前排小胖的探头，他慌忙用课本盖住素描本，却不小心碰倒了顾怀升放在桌角的草莓牛奶。玻璃瓶滚到过道中间，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顾怀升弯腰去捡，发梢扫过林旭发烫的手背。再起身时，他拧开瓶盖递过来，嘴角沾着坏笑：“第195次实验——验证校霸喝草莓牛奶时会不会炸毛。”
“不喝！”林旭别过脸，余光却瞥见几个女生举着手机偷拍。他突然想起昨晚顾怀升在他家楼下，举着同款牛奶喊“小狮子快收礼物”的傻样，耳尖更烫了。
“真不喝？”顾怀升把吸管抵在他唇边，“那我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不等林旭反应，带着草莓甜味的吻已经落下来，牛奶顺着嘴角流到下颌。教室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有个男生扯着嗓子喊：“这题超纲了！”
“顾怀升！”林旭涨红脸去擦嘴，却被按住手腕。顾怀升舔掉他嘴角的奶渍，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实验成功，果然直接投喂效率更高。”
“你等着！”林旭抓起课本就砸，却被顾怀升轻松接住。少年学霸把课本塞进他怀里，顺势在他手背亲了一口：“下节课是数学课，需要我给你补习吗？毕竟......”他故意凑近，热气喷在林旭耳垂上，“我们的课题报告里，还缺实战数据。”
林旭的反驳被上课铃打断。他气鼓鼓地坐直身体，后腰的伤口却突然抽痛。顾怀升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立刻抽出软垫垫在他椅背上，又往他手里塞了颗水果糖：“别气了，再气伤口该疼了。”
“谁气了！”林旭把糖纸揉成一团，却悄悄把糖含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时，他听见顾怀升压低声音说：“等放学，带你去天台看晚霞，顺便......”
“顺便什么？”林旭转头，撞进少年学霸温柔的眼底。顾怀升举起素描本，新画的页面上，两只小动物依偎在天台栏杆边，配文被夕阳染成了金色：“验证恋爱中的晚霞是否比普通晚霞甜200%。”
数学课上，林旭盯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函数图像，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后腰软垫传来的温度，混着顾怀升身上若有若无的柠檬香，搅得他心烦意乱。偏偏身旁人还不安分，指尖在草稿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时不时戳他手臂：“这道题用换元法，要不要我手把手教？”
“不用！”林旭压低声音，耳尖发烫。他刚写完一个步骤，草稿纸突然被抽走。顾怀升举着纸晃了晃，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小狮子的解题步骤，必须收藏进我的专属档案。”说着就往素描本里塞。
“顾怀升！”林旭去抢，后腰伤口扯得生疼，闷哼声引得前排同学回头。顾怀升立刻扶住他，掌心贴在后腰轻轻揉着：“别动，再闹伤口又要渗血了。”语气带着无奈，却掩不住眼底的心疼。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林旭刚背起书包，就被顾怀升拽住手腕。少年学霸晃了晃手里的保温盒：“特制爱心晚餐，边看晚霞边吃？”盒盖打开，里面是切成星星形状的寿司，还有用番茄酱画的小鲸鱼追狮子的图案。
天台风很大，把林旭的校服吹得猎猎作响。他咬了口寿司，含糊不清地说：“难吃死了，还没便利店的饭团好吃。”顾怀升却突然凑近，舌尖扫过他嘴角的饭粒：“实验证明，带着喜欢的人的味道，任何食物都会变成美味。”
“耍流氓！”林旭红着脸要躲，却被揽进怀里。顾怀升下巴抵在他发顶，轻声说：“林旭，你看。”晚霞把半边天空染成橘子色，远处的云朵像被火烧着了一样。林旭看着看着，突然想起暑假里那些偷偷牵手的黄昏。
“在想什么？”顾怀升扳过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泛红的眼角。林旭别过脸：“谁在想了！不过是晚霞还行。”
“只是还行？”顾怀升笑着掏出素描本，快速画下两人依偎的影子。画中的小狮子耳朵炸着毛，却紧紧靠在鲸鱼身边，配文写着：“答案揭晓——恋爱中的晚霞甜度 = 你心动的次数× ∞。”
林旭看着画，心跳漏了一拍。他抢过本子要撕，却被顾怀升握住手腕。少年学霸突然认真起来：“林旭，以后每个晚霞，我都想和你一起看。”
“谁要和你约定这么多......”林旭嘟囔着，却悄悄往顾怀升怀里蹭了蹭。风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天台上交织成最温柔的形状。远处传来归鸟的鸣叫，林旭听见顾怀升在耳边轻声说：“我的小狮子，你比晚霞更甜。”
这一刻，所有的炸毛和傲娇都化作绕指柔。林旭想，或许被这个人这样爱着，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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