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林旭皱着眉,叉子在盘子里胡乱戳着:“顾怀升,你到底啥时候喜欢上我的?别跟我打马虎眼!”
顾怀升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温柔又带着笑意,看向林旭:“小狮子,八岁那年,我就喜欢你了。你知道的,我们顾家出生头发都会带点蓝色。就因为这蓝发,同学们都觉得我怪,像看怪物一样看我,没人愿意跟我玩。课间我只能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眼巴巴看着别人嬉笑打闹。”
林旭撇撇嘴:“就因为我陪你玩了,你就喜欢上我啦?哪有这么简单!”
顾怀升轻轻握住林旭的手:“当然没这么简单。那天你像个小旋风一样卷到我面前,头发乱蓬蓬的,还沾着草屑,脏兮兮的校服上扣子都掉了几颗。你把画着糖纸鲸鱼的纸往我桌上一拍,大声说‘以后咱俩一起玩’。那时候我被孤立太久,心里早就没了期待,可你眼睛亮亮的,里面全是真诚,就那么一下子,把我的世界照亮了。”
“切,我那时候就是看你可怜!”林旭别过脸,可耳朵尖却悄悄红了。
顾怀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后来啊,只要有人因为我头发的事欺负我,你总是第一个冲出来。有一回,隔壁班的大个子故意扯我头发,嘲笑我的发色。你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跟他扭打在一起。明明你个子没他高,力气也没他大,却一点不退缩,像只拼命护着同伴的小狮子。”
“那家伙就是欠揍!”林旭气呼呼地说,“看你好欺负,我可忍不了!”
“我知道,你表面凶巴巴的,其实心最软。”顾怀升眼神愈发柔和,“那次我生病请假,回学校后发现书桌里塞满了你给我送的笔记。笔记上的字歪歪扭扭,还有不少墨点,可每一页都写得满满当当。旁边还画着各种小狮子的简笔画,有的呲牙咧嘴,有的张牙舞爪,就跟你打架时一模一样。”
“谁给你送笔记了!别瞎编!”林旭涨红了脸,想抽回手,却被顾怀升握得更紧。
顾怀升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升高中,以我的成绩本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但一想到你在这所学校,我就毫不犹豫地来了。开学那天,你穿着崭新的校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我竟没认出你来。而你也没认出我,只当我是个爱读书的书呆子。”
林旭眉头一皱:“所以从那时候起,咱俩就成死对头了?”
顾怀升无奈地点点头:“是啊,你觉得我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学霸样子,看不顺眼;我看你天天和一群人打打闹闹,也觉得你太爱惹事。有一次学校组织知识竞赛,咱俩代表各自班级参赛,你为了赢我,赛前熬夜恶补知识,结果在赛场上紧张得差点说不出话。我当时在台上看着你,心里又急又觉得好笑。”
林旭哼了一声:“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还有,我经常看到你拿刀割自己。”顾怀升眼神一黯,“每次看到,我都心疼得要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你。后来才知道,你是压力太大,用那种方式发泄。”
林旭别过头,有些不自在:“都过去了,提它干嘛。”
顾怀升握住林旭的手更紧了些:“直到那天晚上,你翻出小时候的日记,上面画满了糖纸鲸鱼和小狮子,你才想起了一切。你拿着日记跑到我家,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复杂。我打开门看到你,就知道你记起来了。”
林旭回忆起当时,轻声说:“看到日记的那一刻,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早就认识,而且我对你,早就不一样了。”
顾怀升轻轻抚摸着林旭的脸:“是啊,从八岁起,你就住进了我心里。后来那些误会和错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在一起。”
林旭微微抬头,看着顾怀升:“以后不许再让我忘记你,听到没!”
顾怀升笑着点头:“不会的,小狮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让你永远都记得我有多爱你。”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映得这份历经波折的爱意愈发温暖而坚定。
林旭轻哼一声,脸颊还带着未褪的绯红:“那高中的时候,你明知道是我,咋还老跟我作对?故意看我出糗好玩儿是吧?”
顾怀升无奈地笑了笑,手指绕着林旭的发丝打转:“小狮子,那时候我也迷糊呢。刚重逢没认出你,等反应过来,咱俩已经针尖对麦芒了。看你每次炸毛的样子,我就想逗逗你,谁叫你老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模样。”
“哼,就会欺负我!”林旭作势要拍他,却被顾怀升抓住手,轻轻吻了吻指尖。
“哪敢欺负你,我这是情趣。”顾怀升眨眨眼,“而且每次看你为了赢我,那么拼命,我既心疼又骄傲。就说那次运动会,你为了在长跑项目上超过我,每天早起训练,把自己累得腿都打颤。”
林旭别过脸:“我就是不想输给你!谁叫你老是一副高冷学霸的样子,我就是要把你拉下马。”
“你呀,就是嘴硬。”顾怀升捏了捏他的脸,“其实我知道,你骨子里就是好胜。那次文艺汇演,你为了画一幅能惊艳全场的画,把自己关在画室几天几夜,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那幅画不是也没比过你写的书法嘛。”林旭嘟囔着,“你就会耍笔杆子,在纸上写写画画。”
顾怀升笑着摇头:“可我写的每一幅字,心里想的都是你。而且,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书法吗?”
林旭抬眼,一脸疑惑:“为啥?”
顾怀升温柔地看着他:“因为书法讲究一笔一划,就像我对你的喜欢,从八岁起,每一笔每一划都刻在心里,慢慢积累,从未间断。”
林旭的脸“腾”地一下更红了,伸手锤了下他胸口:“就会说些肉麻的话!”
“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顾怀升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小狮子,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别再错过了,好不好?”
林旭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微微点头:“知道啦,再错过,我就把你所有的书法作品都画上小狮子!”
顾怀升笑了,将林旭轻轻搂进怀里:“那我求之不得,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喜欢。”
林旭突然收起笑意,叉子重重戳进草莓松饼,奶油溅在顾怀升手背:“高二那年,你为什么没追出来?”
顾怀升擦拭手的动作顿住。记忆如倒带般回到那个闷热的午后,他攥着抽屉里皱巴巴的纸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别找我”三个字被反复摩挲得发毛,而林旭的画具、没吃完的橘子糖,连同那件印着小狮子涂鸦的校服,全从储物柜里消失了。
“我找遍了所有画室。”他声音发沉,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林旭腕间的蓝绳手链,“在你常去的废弃天台发现半管钴蓝色颜料,旁边还有张画废的糖纸鲸鱼——那时我才知道,你偷偷画了无数遍我们八岁时的约定。”
林旭别过脸,耳尖泛红:“谁、谁要你找……”
“可小狮子连离别都要藏在画里。”顾怀升突然倾身,将人困在座椅与餐桌之间,“你以为藏起所有痕迹就能切断联系?我翻遍你高中三年的素描本,每张背面都写着我的名字。”
“胡说!”林旭涨红着脸去推,后腰却撞上桌角。顾怀升立刻托住他的腰,掌心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那次在医务室,你发着高烧抓着我的手腕说‘别喜欢我’,现在又怪我不追?”
“我……”林旭的声音弱下去,想起自己蜷缩在陌生城市的小旅馆,对着手机里顾怀升的未接来电哭到天亮。那时他以为自己的家庭变故会拖累对方,却忘了那个总在暗处替他收拾烂摊子的人,早就把他的安危看得比前途更重要。
顾怀升突然咬住他颤抖的耳垂:“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他声音发闷,“你走后第二天,我在课桌里发现你藏的止痛药——原来你每次打架后,都疼得整夜睡不着。”
林旭猛地抬头,撞上对方眼底翻涌的疼惜与委屈。记忆突然清晰起来:深夜翻墙去医务室,退烧药苦得皱眉却固执吞咽,还有某次被顾怀升撞见自己瘸着腿下楼,那人红着眼眶把他按在怀里骂“蠢货”。
“所以这次换我问你。”顾怀升的鼻尖蹭过他发烫的脸颊,“小狮子,以后再想逃跑……”他握住林旭画画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记得连我的心脏一起偷走。”
窗外的糖纸风铃突然疯狂摇晃,林旭别过脸,声音闷在对方肩头:“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偷偷熬夜找我,就把你头发染成荧光粉!”
“遵命。”顾怀升笑着吻去他眼角未落下的泪,“不过现在——”他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定位软件里两个重叠的光点,“小狮子该解释下,为什么偷偷在我领带夹里装追踪器?”
林旭的脸瞬间烧到耳根,伸手就去抢手机:“谁、谁让你乱翻!”指尖擦过顾怀升骨节分明的手,却被对方反手扣住手腕,温热的呼吸扫过泛红的耳垂。
“还说不是想我?”顾怀升晃了晃手机,定位软件的蓝色光点在屏幕上明明灭灭,“上周我去邻市开会,小狮子的追踪器跟着我在高速上跑了三个小时——怎么,怕鲸鱼游太远?”
“鬼才想你!”林旭猛地挣扎,后腰撞翻的牛奶在鲸鱼餐盘里漾开波纹,“我只是怕你这书呆子被人骗!上次你把校庆抽奖券送给发传单的,结果被拉去听了三小时讲座......”
“所以小狮子就把追踪器藏在我领带夹里?”顾怀升俯身咬住他躲闪的唇角,柑橘味的气息混着轻笑扑在脸上,“藏得还真隐蔽,要不是昨天打领带时听见电子元件的嗡鸣......”
“那是意外!”林旭涨红着脸扭头,发梢扫过顾怀升锁骨处的抓痕,“而且......而且你高中时还不是偷偷翻我书包!”
这话让顾怀升动作顿住。他伸手抚过林旭泛红的眼尾,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因为你走的那天,书包侧袋还塞着没送出去的退烧药。”见林旭身子猛地一颤,他将人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发顶轻轻摩挲,“小狮子总说我傻,却不知道自己才是最笨的那个——明明疼得直冒冷汗,还嘴硬说‘打架哪有不受伤’。”
窗外的糖纸风铃撞出凌乱的声响。林旭攥住顾怀升衬衫下摆的手微微发抖,想起高二那个暴雨夜,自己蜷缩在长途大巴上,隔着水雾模糊的车窗,仿佛看见熟悉的蓝发在站台狂奔。那时他咬破嘴唇把脸埋进膝盖,却没勇气回头看一眼追来的人有没有被雨水浸透。
“顾怀升,你真的很讨厌。”林旭闷声说,声音里带着鼻音,“讨厌到......讨厌到我逃了那么远,最后还是会在便利店看到橘子糖就想起你。”
回应他的是更紧的拥抱。顾怀升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次换我把小狮子的爪印刻在骨子里——下次再想跑,就把我剁碎了掺在颜料里,这样你每次画画,都能想起我。”
“谁要和你一起变成抽象派!”林旭破涕为笑,抓起餐盘里的草莓砸过去,却被顾怀升张嘴咬住。晨光里,男人含着草莓俯身吻来,甜腻的汁水混着绵长的眷恋,将那句没说完的“我再也不会松开”,酿进比糖纸更斑斓的温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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