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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这一睡无梦,像是游历在洗衣机转筒的鸿蒙之中,轰隆隆,混沌中站起被推倒,再卷进更深幽的黑暗。脑袋一直被敲得生疼,如掏空的存钱罐,非要从里面摇出来什么。

醒来的时候脑袋空空,多事的鸽子早已不见,我依旧躺在那艘长长的船上,可是什么都不记得,像刚刚降临的生命。船边坐着三位花容月貌的女生,奇装异服,各有仙逸风姿,一位站在船头划桨,借着两边云朵轻盈的力道,将船往更高更远处送去,另外两位欣喜地靠在我的两边,仔细地盯着我。

穿越异乡的诡异而奇妙。

一个圆脸红唇的女生,面如杏花,耳边别着另一朵杏花,先开口,“她双眼迷茫,果然是忘了我。”

另一个圆脸大眼齐刘海,像漫画里的日本女孩,穿着一身青色的汉服,“忘了多好呀。谁愿意记得那些糊涂的糟心事!”说完从袖子中掏出一只多彩的棒棒糖,递给我说,“吃吧,你一路过来,一定饿了。”

我这才恍惚过来,肚子的确饿了,接过糖,放在嘴里,有些淡淡久违的甜味,像是从潼许带回的记忆。

潼许是哪?我不禁自问,却从脑中蹦出来这两个字。再看向船上的女生,“你们是谁?”

先开口的杏花女生说,“我叫雨轩,从古今沉淀的遗忘中来,要盘点天下的有才之士,布散至这荒山之上。”

雨轩,听着熟悉,却不知在何处偶遇过,她嘴里的话像晦涩的竭语。青色汉服女子笑如铃铛,说,“你这一说,苏羽更糊涂了,要说我们几个是天上的大骗子!”

我问,“苏羽是谁?”

雨轩说,“这都忘记了,这是你的名字。”

我问,“我为何在这里?”

青色汉服女子对雨轩说,“苏羽刚从人间来,当然要先游览你嘴里所说的荒山之上,再慢慢体会这里不可多得的乐趣,和她出现在此的缘由。”

我成了游客,游览天上的仙境河山。

船向更高的地方划去,向着一望无际的清明,白云采采,和风悠悠。我听着船上三个女人爽朗的笑声,试图回忆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浮云之下又藏着什么样的世界,像一个万花筒似的谜。脑中原本许些斑驳落叶般的印子,可是被她们零散的笑声吹散,如烧尽的尘埃,一吹就散。

我问,“你们为何这么快乐?”

“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快乐,”雨轩笑道,“离开人间,生命像种子一样,飘落在这连绵的荒山之上,就是快乐。”

我再问,“此处就是荒山?”

雨轩回答,“荒山是人间的梦境,漂浮在空中云海。”

我似乎听得更糊涂,“人间又在哪里?”

雨轩伸手拍了拍青色汉服女子,“她竟然连人间都忘了,你刚刚喂她的糖,是混了什么**药?竟然连来时的路都忘了。”

青色汉服女子摇头,“我可没有,想必是那团失心疯的鸽子迷惑她的方向,恍恍惚惚自己撞的,将废弃的往事酿成一股郁结,不巧抖搂出来,落到荒山的浩瀚深渊中去了。”

我呆呆地转向头,看着每朵云上都独具特色,有的驾着宏伟严肃、雕栏玉砌的宫殿,有的藏着一片绿油油的繁茂田地,有的窝着一片碧绿的湖泊,上面飘着古画中的轻舟。

雨轩同青色汉服女子聊起家常,“听说泉公子刚办了件极机灵的事。”

“什么事?”

“登徒子找到泉公子,要他平息在人间流传千年的名声。明明他与妻子举案齐眉、伉俪情深,却在流传千年的《登徒子好色赋》中写出另一种故事——宋玉在楚襄王那告状,说他不顾妻子丑陋踽偻,还要生下五个孩子,而自己邻居倾国倾城的女子再使计策勾引他,宋玉却不为所动。”

“那泉公子是怎么调停此事?”

“这登徒子其实也不占理,明明是他先在楚襄王那说宋玉好色,宋玉才会作文反击的。两人该各打五十大板。泉公子找来罗袖鸟,飞往人间再作了篇《宋玉忌色赋》,写宋玉嫉妒登徒子的好姻缘,写文做谎,进献谗言。另有一则《登徒子思家赋》,讲述他与妻子花好月圆的爱情故事,一传十百,路人皆知。从此,登徒子看着渐渐有人替他平反,他自然满意而归。”

她们聊得欢心,我却不知是何意思,罗袖鸟又是什么妖怪。只是贪看飘逸离奇的风景,将这无羁的云中漫步化作一份恬静悠闲。

一阵冷风吹过,原本的晴空万里渐渐飘来了乌云,我打起冷战,感受船开始颠簸的晃动。

雨轩盯着身后,凝起眉头,冲着划桨的女人喊道,“快跑!地狱使者来了!”

我丝毫听不懂,只管紧张。另外两个女人也立马看向船后,一团团更黑暗更密集的乌云涌上,里面亮起绿色的闪电,像推倒的顶天书架,重重压来。乌云渐渐紧逼,青色汉服女子声色凝重,即便心中疑惑,我也不敢发出声响。

船头的女子奋力往前划,可乌云中伸出黑色的魔爪,挥舞出各种刀剑,劈来一道道闪电,打出一片轰隆震天,几乎就要追上,雨轩指挥道,“快躲去白马乐园吧!”

划桨的女人听到指令,及时向东边调整方向,像白云深处驶去,身后的黑色魔爪步步紧追。雨轩并不慌乱,在手中幻出一团桃花,像乌云中吹去,一时间,桃花、杏花、茉莉花、栀子花、蔷薇漫天飞舞,天女散花的无尽遐想。

乌云中的刀剑被柔情蜜意打动,像一个沉醉女悦的壮汉,渐渐消磨成一阵阵温柔地笑声,魔爪像喝醉的轻松,渐渐淡去黑暗。云朵笼罩在形态万千的红色浪漫之中,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而船这时正好停在一朵七彩的云边,上面五彩缤纷的热闹景象,是一座高大的主题乐园,各式旧年的游乐设备琳琅满目,亮绿的过山车、铜黄的跳楼机、高挑的摩天轮,临近黄昏,加上乌云笼罩,园中还影影错错地亮着一些灯,闪耀着隔着雾的霓虹灯光。

云上居然还有这游乐场,顾不得我惊奇,雨轩大喊,“下船!”

一场莫名的大雨降临,乌云中酒气全散,清醒后恢复杀气,身后原本的桃红色,此刻被绿色的闪电划破,花瓣纷纷劈成了碎末,被风卷进乌云之中,那股穷追不舍的黑色力量再次生龙活虎,奋力追上。三个女人仓皇跳下船,两边拉着我往里面跑,穿过验票闸机,跑过冰淇淋摊位,接着是布满星光的花丛。

乌云变成一盏盏黑色的灯笼,从大门和栅栏陆续涌入。我们在花坛的分叉口兵分三路。一阵风吹过,将沿路的灯光统统吹灭,而除了雨轩,刚刚一路过来的另外两个女生,都消失不见,只剩她拉着我在路上跑了起来,我问,“人都去哪里了?”

在这奔跑的路上,我掠过广告牌上的女生呆滞的面孔,正是船上两名其他女子凝固的面孔,像民国时期的海报,才明白她们都躲到画上去了。

乌云中窜出无数黑影,化作黑衣人的幻象飞在前头,雨轩拽着我在碰碰车后迅速拐弯,身后的幻象步步紧逼,眼前是那座巨大的摩天轮,她腾出左手,在空中轻轻一点,一道星光飞出,落在摩天轮的齿轮上,瞬间点亮了一个个座舱,她再轻轻用食指绕起圈,本来安静的摩天轮渐渐转起,她拉起我,在空中一跃,我们像一只纸飞机,利索地窜进一个打开门的座舱。

门刚关上,一团黑影就扑上来,堵在门外,嘭得一声撞击。好在摩天轮向更高处转去,我们气喘吁吁,雨轩说,“终于摆脱了,猜到他们会来,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

座舱渐渐上升,我们俯瞰着园中飞出无数道黑影,像黑客帝国也像香港电影里的僵尸,却是发亮的纯黑。将路上挤得乌乌泱泱,整个乐园都浸在乌云之中,如同盗贼,或是涌入稻田的蝗虫。而这个摩天轮的座舱,转得高高在上,暂时躲开了这场追逐。

我问,“他们是谁?”

雨轩回答,“是地狱使者,总是来找我们的麻烦。”

在过往的影视作品中,黑白无常是我对地狱中人的全部想象,戴着高高的帽子,拉着长长的舌头,和眼前这些亦幻亦真的黑影完全不同。

一团黑色的风围到我们座舱前,像引来一群蜜蜂般乌泱泱。园中所有的黑影都聚集而来,将整个摩天轮围得纹丝不动,然后化成一把把锋利的匕首,击打着并不牢固的玻璃外壳。

四周都是霹雳吧啦的声音,拉开了并不均匀的裂缝,我赶紧闭上眼睛,蹲下来捂着脸,雨轩劝我,“这里死不了!”

但我听她声音发抖,根本不放松,脸色煞白。

正当我准备迎接被死亡送去地狱的时候,身边的嘈杂之声渐渐消失,而我指缝中漏进一股鹅黄的亮光,冰冷而热烈。我松开手,那股强大的黄色光亮冲刺我的瞳孔,而雨轩缓慢站起来,我看见云上飘起一个巨大的圆,闪着寒气逼人的光。

我不禁抓紧两边的衣襟,看着这冲破天际的圆,和那些渐渐消散的黑影。

我说,“这是什么?看着像天上的月亮,只是太大,几乎将天空都要塞满。”

雨轩说,“这就是月亮,是嫦娥的月亮,上古时代后悔至今的分别,这份冷冽,连地狱的恶鬼都害怕。”

我俯瞰园中的黑影早已消失殆尽,而月亮也渐渐西移,像一只笨重的象,缓慢地在云中滚走。

一切有惊无险,而我成了一块任人宰割的刀肉,时刻都被动地卷入无尽的纷争。

我问雨轩,“这地狱使者,他们在这里找什么?”

“不知道。”她陷入沉思,“应该是找你吧。”

“为什么找我?”

雨轩说,“因为你死了,他们要将你带去地狱。”

“带去地狱?”

“对啊。”

“我死了?我从哪里死的?”

她眯起一只眼睛,似乎也不确定,“你在人间死的。”

“我到底是怎么来这里的?”

她莞尔一笑,“你死了,被我们带到这里的。”

“死了?”我脑中似乎有些残存的印象,是一辆火车将我送到这里,在往前追溯,有消毒水充斥鼻孔的味道,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混成了一锅烂粥,但我没有一点关于“死亡”那一瞬的刻骨铭心,却觉得眼下的一切像是奇怪的陷阱,而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有着居心叵测的骗术。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一定会将我千刀万剐。

我至少要逃离眼前的一切。于是不做声色,只做困顿模样,不知等了多久,这个座舱渐渐转回地面,舱门一开,我挺起身就跑,雨轩在身后大喊,“你往哪里跑!”

她越是叫喊,我越是认为这个决策是正确的。边跑边想着送我来的那趟火车,该去哪里才能找到那个站台,我只知道也许在另一朵云上头。不知不觉我跑进一团白雾之中,有突然脚下失重,一下跌入层层深渊。

白雾呛得我难受,一直咳嗽,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似乎在云端的下面,果然一辆火车驶过,可是我昏昏欲睡,闭眼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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