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被某种仪式唤醒,有一股微弱的力量把我往某个地方拉,我知道只要顺着力量走,差不多就可以回到人世间了。
可是,我不想动。
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打打杀杀的,没有意思,情情爱爱的,我也没有。
义父尝试了两次,似乎发现了问题,他沉默了一会,突然出声,“你在附近吗?”
我当然在,可我也发不出什么动静呀!
义父点了个蜡烛,“在这附近就吹灭它。”
我上前吹灭了,上次他过生日匆匆见了一面,半场我就离席了,我靠近,吹出一种我在过生日的感觉。
义父好像放心了一点,又唤我回去,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跟他沟通,希望他别浪费力气了,晚上睡一觉,我会托梦和他告个别的。
义父发现还是没有反应的时候,叫来了管家,“他是怎么死的?”
“那医师给了颗丹药,他没有任何拒绝吃了,是自杀。”管家回复。
我好想补充一下细节,但又显得太傻,自杀就自杀吧,好歹义父知道我不会回来了。
义父有点不敢相信,“帮我护法,我入一趟阴间。”
进入阴间,需要进入半死的状态,管家护法怎么够?起码得叫三少回来吧,我有点担心他出什么不测,又有点担心他顺利过来了,我会有什么不测。
还没一会儿,义父就到了我身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的每一秒,他都挺危险,我怕他没控制好断气了就完了。
“我召你,怎么不回去?”义父还是那么霸道。
“我想换一种生活,去投胎,下辈子不当狗了。”我一身杂毛,土狗和土狗杂交的我,一点也不好看,如果我出生就是萧然那样的雪狐狸,应该更容易被别人爱吧。
“这不是换一种生活,去投胎,你就不是你了。”义父还在科普。
我当然知道,“这一世我已经满足了,爱恨情仇,酸甜苦辣,天之骄子和阶下囚,我都感受过,已经值了。”
“英年早逝也是你喜欢的结局?”
“杀弛宴我不后悔的,他折磨我,我杀他,再被他的人反杀,这是我的结局,我认了”,我坐在秋千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义父看着我不说话,过了一会,“你怪我把你下放无间?”
终于要聊这件事情了,我只觉得内心很不平静,“我怪的是你明明知道萧然是卧底,还罚我杀了他,而且你明明知道去那里我会遭遇什么,还把我废了关过去”。
“你明明知道萧然对我来说很重要,还借机下死手,不该罚吗?”
“我没有触犯任何法条,你凭什么关我那么多年,这算什么?”,还好鬼不会流眼泪,我还算比较体面。
“算私人恩怨,为我爱子抱仇。”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竟然还有一丝丝妄想,他是过来安慰劝我回去的,面前这个人,一直站在权力的高峰,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我被发配身处地狱,居然还在担心他同时失去两个儿子会不会难受。
“你回去吧,我要去投胎了”,小丑总会落幕的。
“没有投胎这个选择,要么现在跟我回去,要么我圈禁你的灵魂,你就永远这么飘着”,义父的语气像是在审判。
我顿时分不清他是来救我的,还是来害我的。
一个智者应该理智分析什么对自己是有益的,回去是更好的选择,“我不回去了,而且何必圈禁,灭了我不是更好?”
义父顿了一下,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屈尊来这个地方,我应该感恩戴德的跟他回去。
“好”,义父一抬手,我身上有无数白色的绸带,能感受到在慢慢收紧,有一点疼,我的灵魂开始努力抵抗,感觉自己在被压缩,“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选”
我真的很讨厌被别人威胁,我努力抬头看着他的脸,以前竟然觉得他很温柔,算了,爱的时候是温柔的,不爱的时候就是现在这副局面了。
他能过来我应该是有价值的,也许以退为进更好。
我低下头,收力放弃挣扎了,“给个痛快吧。”
绳子开始快速收紧,好疼,赌错了。
突然意识到这密密麻麻的绸带,不是用来绞杀的,而是圈禁把我变成一个木乃伊,永远的封存起来。
好歹毒。
我开始慌了,不得不投降,“我错了,我想回去。”
身上一轻,我跪坐在地上,还在恍惚,面前这个人,向我伸出手,准备扶我起来。
我躲开了,装什么好心。
他也不在意什么,转身,留了一句跟上。
我默默跟在后面,一路思索,重生后以怎样的身份和他相处呢,逢场作戏的义父义子吗?
我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从祭台上坐起来,义父甩给我一条项链,“从阴间回来容易招鬼,戴着辟邪。”
我很无语,谁怕鬼啊
“我不用”。
“小时候不是很怕吗,拿着吧,被粘上了不好”。
我也不矫情了,金的,回头甩给我那品味极差的护工。
我下了床,身体还是感觉轻飘飘的,但还实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多谢殿下搭救。”
我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转移离开了。
我知道这样挺不礼貌的,但是我也不是什么礼貌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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