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购物车，说好了买点放冰箱，年夜饭都给装到里面去了，什么东西非得来点。
“走的时候不兜走，我就一个个往你们行李箱书包里塞，让你们知道贪心的后果。”凌云道。
卓等默默把一盒泡面放了回去。
凌云眼睛跟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我们家渡难的呢，世界末日来了也不能囤这么多泡面啊。”
卓等：“泡面多好啊，泡面它半夜可以充饥。”说完又放了一包回去。
谈聿：“……哎，你隔壁不还有小果子吗，到时候吃不完送他当零食。”
凌云声音拉大了点：“小果子才二年级!二年级!我刚去岫城那年，他还屁颠屁颠抓着奶瓶喝呢。”
这下，泡面重新回到了货架上。
谈聿啧了几声，“那人抓奶瓶喝你就开始欺负他了?”
凌云：“我……我那是看他抓奶瓶喝还这么调皮，让他知道喝奶的以后没好下场。”
几个人顿时乐得不行。
凌云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跟着笑：“你都不知道他那奶瓶的奶有多好喝，我一没忍住，就喝光了。”
谈聿捂着肚子：“卧槽，没人性。”
周流立刻走到长玻璃冰柜处，“这里有全脂、脱脂牛奶，纯牛奶，还有酸奶，你要哪个?”
凌云眨巴眨巴眼，“有没有机会找到小果子的那款?”
周流：“我去问问?”
凌云：“靠。”他反手抓了瓶可乐扔进来，“现在它比较对我胃口。”
买完零食，转头看见后面少了一个人，凌云：“贺知楠呢?”
卓等不出声，谈聿摇头，小时在盯着那一排排五颜六色的薯片袋子。
果然美术生对于有色彩的东西还是比较敏感。
结果谈聿以为他对薯片感兴趣了，每个口味都拿了一包，把小时的视觉美区砸出了个豁口。
刺小时：“你吃那么多薯片干嘛?”
谈聿：“你不是纠结买哪种嘛?那就都来一包。”
刺小时：“……”
凌云管不了他们怎么挑选，再问了一遍：“贺知楠呢?”
刺小时敏锐地指了一个方向。
这超市很大，里面有很多区，有美食区，超市区，自然也有服装区，但大多数都是女装。
而刺小时指的就是服装区。
凌云：“小时，你没看错吧?”
刺小时：“没，我看着他往那方向走的。”
这时候卓等憋着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了，“他……真要给我买小裙子!”
明明憋屈丢脸得不行，凌云却看出了一点兴奋。
周流抽了一瓶小甜奶的手停住：“他真有种。”
凌云：“得，那我得看看他的眼光。”说完，他把手放在卓等肩上，“你真喜欢?”
卓等尴尬：“还……还行吧，但是我只是看看，穿的话没兴趣。”
凌云对他“没兴趣”三个字保留想法。
买完零食，贺知楠就回来了。手里还真提了一袋东西。
卓等开始紧张，一直盯着他那袋子。
贺知楠还心说他朝着自己瞪大眼睛干嘛，跑着过来。
凌云和周流他们一手一袋子，过去就可疑地盯着他看。
贺知楠很自然地“啊”了一声，“你们都看着我们干嘛?”
凌云走过去，悄声对他说：“说吧，给小卓买哪款?”
贺知楠犹豫了一下，“就是那种，穿戴松弛有度的，然后还透明的，有问题吗?”
“! ! !”
卓等瞬间低下头来，脸绯红一片。
谈聿：“玩……玩这么刺激?”
贺知楠越发疑惑，但是看到他们的眼神就猜到了不正常，当场就要去拿。
“哎哎哎哎哎等下。”谈聿道，“回去再说好吧！”
“哦。”贺知楠淡淡道。
刚出商场口，就看到了小铲铲一类的赶海工具，凌云指着那堆工具说：“小果子益智小玩具。”
谈聿：“五块钱一套，够便宜的啊。”
“这儿真是最便宜的了。”凌云说，“要是外面小摊，都七八块钱一套。”
谈聿：“我说你提什么弱智玩具呢，这一点都不弱智，对于我们来说刚刚好。”
于是因为凌云家里有了一套，六个人买了两套。
出去的时候，远处地平线上已经被昏黄渲染，从他们这看，海就跟一条线似的，还闪着光亮。
卓等抓起工具，跟个螃蟹似的，“咱们快点回家，出发海边找小贝壳吧。”
这句话简直跟“派大星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没区别，因为他眼神闪着不太睿智的光亮。
回到家后，因为家里残余的冷气，他们热到直接往地上一躺，大口呼吸。
凌云又赶着他们：“今天要不要捡小贝壳了?再晚点真没了，得摸黑。”
他们又快速动作，把冰箱的东西放好。贺知楠又再次掏向自己的购物袋。
卓等：“等等等……我转过身去。”
“莫名其妙的。”贺知楠嘟囔一声，从里面拿出一副潜水的护目镜，丢给卓等，还有谈聿他们，“人各一副，都不许问了啊把小嘴给我闭上。”
“啊……”
众人都有些失望，特别是卓等。
凌云道：“卓等，小裙子下次我给你买哈。”
贺知楠：“?”他看向卓等，居然真的生气了。
他难道真想要那东西?
周流僵硬地拿着护目镜，皱起眉头，“这玩意儿只能护眼?”
凌云：“不然呢?它又不是钢铁铠甲，能护全身?”
周流把护目镜放沙发上，“那我不用。”
其他人：“?”周爷挺牛啊。
周流：“我不打算涉险。”
“……”
看来怕水是深深刻进了周流的DNA里，游泳池已经没有安全感了，到了海边，就像遇到了深海巨兽，更没安全感了。
凌云是有点担忧的，但是又觉得，没有周流一起玩水，又觉得没乐趣。
谈聿“略略”两声，“周爷，你弱鸡。”
周流眼神闪过一抹杀气，“是嘛，可是我把人丟去喂鲨鱼不弱鸡。”
谈聿又瞬间闭了嘴。
几个人吃了点零食垫吧两口就大剌剌地出门，看到屁颠屁颠的小不点拿着和他们一样的工具正在和奶奶赶往海边。
果子奶奶：“哎哟，小云啊，你爷爷奶奶回来了没?”
“没呢。”凌云道。
“你回家过暑假?”她问。
“对。”凌云说，“带了同学。”
“好好好。”果子奶奶道，“那个你们也去海边赶海吧。”
“嗯。”
“那你们能带一下小果子吗?”她火急火燎地，“我还得赶回家做个饭，就麻烦一下你们这几个孩子了，回来请你们吃冰粉。”
说完人就往回走了。
“……”
小果子凝重地盯着他们，抓着自己工具瘪着嘴。
在一瞬间，周流似乎是看到了凌云小时候，于是主动地伸出手一根小手指：“抓着。”
凌云还没回过神，只是木讷地抬头看向男朋友。
小果子见好就伸，小手瞬间就勾了上去，“哥哥!”
“……”
但是小果子太矮了，哥哥太高了，周流总偏着身体。
凌云：不能再让这小子更进一步了!他已经二年级了!
于是凌云对着小果子道：“果子，跟你比赛谁先到海边，比赢了的话，今晚给你买大椰子喝。”
果子张嘴嘴巴回头：“杀人魔哥哥，你不会又骗我吧?”
凌云尴尬地咳了两声，“这次绝对不骗你。”
小果子得寸进尺：“那我还要珍珠味的小鱼饼。”
凌云咬咬牙：“行。”
于是，小果子跟蜡笔小新似地往前冲。
周流轻松了一会儿，慢悠悠地站到凌云旁边，“看来你以前经常骗人。”
“现在不会了哥哥。”凌云道。
周流几乎是听到那两个字后就杵在原地，跟小果子喊的“哥哥”不同，这个“哥哥”喊得他心里一阵酥麻。
“再喊一次。”周流道。
“不了。”凌云道，“你叫小果子给你叫吧。”
“操。”周流笑了，“他的醋你也吃?”
“你别看他小。”凌云说，“他心眼多得很。”
周流笑笑，“那……?”
凌云：“行，我吃醋，我吃我男朋友的醋……”
前面几个回头。
他突然改口：“不知道家里有没有醋……”
周流笑道不行，凌云掐了一把他的手心，很重地说道：“不行吗!”
“行行行。”周流无奈，“但是你看小果子马上要赢了。”
“操。”凌云加快步伐，“不能让他鱼和熊掌都拿了。”
小果子一只脚摸着海滩，另外一只脚还没进去，凌云就跳进去了。
他做了个鬼脸，“好了，算你赢一半，椰子和小鱼饼你只能选一个。”
小果子当场追着凌云咆哮，“杀人魔哥哥，你这个骗子!”
凌云：“我没骗人。”
小果子语出惊人：“你杀人!”
卓等的不开心从踏入海滩的那一刻开始消失。
退潮后的海滩一半陷入潮湿，一半干燥，而且沙子是银白色的，踩起来特别舒服，很细软。
这边离海岸中心还是有点距离的，所以人不会多。
谈聿他们拔足狂奔起来，大喊道：“大海，我来了!”
贺知楠和卓等拿着护目镜看着远处一群在水里的小孩，犹豫着要不要下去。
卓等回头：“周爷，一块啊。”
周流直接忽视他们的喊话，拉着小果子沿着海滩捡贝壳。
贺知楠慢慢地往水下走，“总有一个要看孩子，你别管他。”
谈聿怕得要死，一只脚下水还得拉着刺小时。
刺小时无奈，给卓等他们使了个眼色。下一秒，他们两个人拉着谈聿扔进了还没过膝盖的水里。
谈聿挣扎了半天，发现站起来依旧可以俯瞰海平线。
“……”
这里的沙质太细腻了，周流根本看不到有贝壳。倒是小果子眼尖一捡一个准。
小果子：“哥哥，你为什么不去游泳啊?”
周流看了一下后面闹腾的人，“哥哥怕水。”
小果子：“为什么呀?”
为什么，他也说不清，可是一看这海就有种熟悉的感觉，不像是他在这里住过，倒像是他经历过。
可是他想不起来。
周流只能道：“哥哥是个旱鸭子，旱鸭子当然不会水。”
“哦，是那种长期生活在地面的鸭子对啊?”
“倒……也可以这么理解。”
小果子已经捡了三四个了，周流还一个没捡到。
他其实想自己捡一个整成链子送给凌云，但感觉自己在这方面真没一个小朋友快速。
“哇，哥哥我捡到这个!”小果子大喊，“带刺的像春卷一样的海螺，我摇一下有没有寄居蟹。”
周流无奈：“哇，你好棒哦。”
突然他灵光一闪，“哎小果子，要不你把捡到的一半贝壳送给哥哥呗。”
小果子突然就嘟起嘴，然后把那桶小贝壳放在身后：“你……你要干嘛!”
“哥哥呢，不想干嘛。”周流道，“就是想逗哥哥的小朋友开心。”
“哥哥的小朋友?是谁?”
周流笑道：“你杀人魔哥哥啊。”
“他不开心吗?”果子问，“我看他每天都很开心啊，他没去很远的地方的时候，经常偷偷出去玩，被他奶奶抓，他还要出去，回来都是翻墙的。”
周流：“……”仔细想想，好像在这里，他确实更开心，在岫城的时候，很多时候他都没那么自在，特别是林岁在的时候。
“这样，哥哥答应你，你的椰子和小鱼饼都能拿到，就给那个像耳朵一样的海螺给哥哥行吗？”
小果子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捡到的胜利品，似乎在思考，到底要选哪个。
最后，他还是把海螺给了周流，“你这个大哥哥，贝壳不认真挖，要抢小孩的东西，算了给你吧，反正我以后会有更多的。”
周流摸摸他的头：“嗯，会有更多的。”
那边玩水的那几个，突然疑惑地看着远处一大一小的俩人。
谈聿：“周爷什么时候那么……慈爱了?”
刺小时眯起眼：“这样看着，周爷确实……平易近人多了。”
谈聿：“……我感觉，这一切有阴谋。”
但下一秒，周流就把小果子的衣服揪了起来，小果子两条腿晃着，“啊啊啊啊啊，大哥哥你欺负人。”
……
凌云快速跑过去，浑身湿漉漉的，“周流，你打小果子了?”
他其实心里还有些暗爽。
周流哑然，“没啊，他想下水，我说水里有怪兽，不许下，他就哭了。”
凌云：“……水里也不只是有怪兽好嘛!”
周流看了眼他全身，湿漉漉的，都沾皮肤上来，刚开始一起放水那会儿也没什么，这会儿倒是觉得有点心虚。
鸡儿太明显了!
小果子就指着他：“那为什么他能下我不能!”
凌云：“你奶奶允许了吗?”
小果子低头：“没有。”
凌云邪笑一下，“把他放下去，让他吃一下衣架子的苦。”
周流：“不了吧。”毕竟他刚刚收了人家一海螺。
下一秒，小果子“哇”地大哭了起来。
把那边玩浅水泳的那几个都给吓到了。
贺知楠：“他们两个还搞不定一个孩子?”
卓等：“我觉得，他们肯定是在联手欺负一个小孩，对了哥，拿铲子往我头上撒水啊!”
贺知楠：“……铲子是这么用的?”
卓等：“天黑了，这贝壳不捡了，你不是买了两串给我吗?到时候拆一拆，说我们家捡的。”
贺知楠：“……那你可真聪明。”
说完，他顿了顿，目光看向刺小时那：“他们认真的?”
此时刺小时在按照一秒给谈聿按一个头的速度，要他学会什么叫憋气潜泳。
“一、二，一、二……”
简直不要太有节奏，就怕给谈聿腹肌给练出来了。
此时夕阳差不多落尽，但远处仍旧有摩托快艇飞驰。
小果子饿了，闹着要回家吃饭。
几个人还沉浸在软绵的沙滩中，但是人越来越多，即使不是中心，都有不少人。
卓等：“我怎么感觉我洗完这个澡浑身黏糊糊的。”
他们往回走，又感觉脚上的沙子附着在皮肤上根本弄不干净。
刺小时：“海就是这样，回去还得洗一次。”
谈聿呜咽：“白洗了。”
卓等：“我看你倒是洗白了。”
谈聿沉默了一下：“……这也许叫泡发?”
周流回去就把海螺收进行李箱，他们几个在抢着洗澡，他先观察起了凌云的房间。
很多小手办，抱枕一堆，都是暖色调的，虽然不是很宽敞，但是干净，还有点精致。
果然是被叫作云云公主的存在。
所以说……今晚他们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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