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迩的目光落在床上,目标显而易见,他眼神晦暗,声音快压抑不住兴奋:上去。」
伽迩看完提示板,按照系统的指示从上衣夹层中拿出一个黑色片机,名叫终端。由于星际时代发展迅速,他接触过类似的东西,所以上手起来很快。
原主的终端里,交流界面满屏红点,被特别分组的联系人虽然排在聊天前列,但统一挂上“蠢货”的标签。
伽迩翻看终端,整部机子就两个组:一个“蠢货”组,一个“杂虫”组,看不出具体差别。
不过系统的提示板既然提到“有趣的视频”,原主一定是看过,记录就在那些没有红点的聊天中。
伽迩点开一个“蠢货”的聊天记录,掠过前面的舔式发言,直接观看视频,声音提前调到最低。
起先内容还算正常,后期视频的内容就开始面红耳赤了。
当视频里的雌虫发出痛苦欢愉的叫声,伽迩眼疾手快地关掉视频,紧张地看向地面上跪着的雌虫。
发间还藏着他充血的耳垂,正在发烫。
幸好雌虫没什么反应,依旧如一座雕像跪着。
伽迩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强行回忆那段视频里的内容,精选出关键片段。
抚摸、亲吻、脱衣、然后……迅速闭脑。
伽迩掐断后面的东西,专注于视频前面抚摸的片段,提词器里涉及到学习视频的剧情,但没说学习哪段剧情,是吧?
想到可以钻的空子,伽迩低下头,见雌虫银白的碎发汗津津地帖服在额前,唇色苍白如纸,偏偏一声不吭,露出的半张侧脸悲惨又可怜,让伽迩的胸腔如堵上巨石,实在于心不忍。
但他没办法,深吸一口气,默念自己是个人渣是个人渣,诺菲西斯是个萝卜是个萝卜,这才半蹲下来,照着系统的提示捏着雌虫的下巴转过来,目光虚晃地落在雌虫的额头:“真乖。”
然后看向床面,暗示性地说:“那么接下来……”
诺菲西斯自然也看向了床,随后了然地微笑:“我去给您换衣服。”
“不。”伽迩连忙摇头。
他就随便摸摸,目标是走个过场。
等诺菲西斯如他所说的坐上床,伽迩走到雌虫面前,目光停滞在了他的额头便下不去了。
呃,嗯,然后接下来,怎么做?
伽迩目光下滑,不经意瞥到雌虫薄削的嘴唇,心想:好像是摸摸脸……
然后呢?
然后是拉拉手。
再然后………
伽迩的视线下移,撞上唇角的那颗漆黑的痣,脑海如宕击了似的,运转不起来。
还有什么来着?
“雄主?”
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他偶然见过的,情侣之间都是怎么摸的?
好像……好像是……
亲了。
轰隆一声,像是一颗核弹投入他的大脑,猛地炸开。
伽迩倒吸一口气,把气管吸疼了。
不是亲不是亲不是亲。
除了亲……
对!就是摸!
伽迩心下微松,x骚扰都是以摸为前提,只要摸了就算是欺负了,很过分,但不至于毁人清白的那种。
伽迩迎面对上雌虫的脸,手向上抬起。
诶?
伽迩低下头,
怎么抬不起来。
试着握了握拳心,伽迩意外地发现自己……手软了。
抽空了力气似的,抬不起一点。
恋爱经验基本为0的雄虫,在屡试不成的情况下,机械式地抬起脸,表面上没什么表情,活似见惯了大场面,实际上……
死手快动啊!!!
伽迩心里急得要死,哪个人渣会连摸脸都做不到,和新婚对象玩干瞪眼!
还是诺菲西斯先伸出手,握住了他垂落在腿边的手,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猛然一拽,直接让他倒在了自己身上。
“对……”
伽迩恰好撞在雌虫隆起的胸膛上,倒吸一口凉气,不老实的嘴巴差点要说出对不起,所幸理智回归,咬下舌头硬是把这话吞下去。
等他看清楚,发现他和雌虫一起倒在床上,一只手抵在诺菲西斯的胸前,一只滑落在他的手边。
身体的热度透过单薄的内衬火急火燎地烧进了皮肤,灼得发烫,诺菲西斯抓着他的手往某个方向伸去,眼神深邃,笑容充满着难言的魅力:“您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伽迩张了张嘴,脑袋迷糊糊的。
手中柔韧的触感,让他的大脑宕机,甚至不知所措之下又捏了捏。
啊啊啊啊他在干什么。
“你……我……”
所有的考虑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有个酷似他的小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烙铁上乱跑乱跳,尖声大叫。
这个走向,啊。伽迩连忙抽出手,揉了揉太阳穴,冷静,冷静下来,这何尝不算一种揩油方式。
高兴点,他变相算完成任务了吧?
就在他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一只手臂突然搂住他的后颈,微微地将他往下带,
鼻尖的距离被拉近,彼此的呼吸开始碰撞,热浪喷洒而出,伽迩突然撞上诺菲满含笑意的眼睛,心脏忍不住地乱跳。
他们的嘴唇不过短短几厘米,随着诺菲西斯的靠近,马上就要相互碰触。
任务要以超预计的结果完成了吗———
“等,等一下——我们还没好好了解过对方就那个会不会不太好!”
伽迩突然抓住雌虫的肩膀,像个手足无措、没有章法的少年,闭着眼睛,面红耳赤地叫道: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还不算熟悉,虽然结婚了,但也可以说没有结婚,我的意思是结婚不一定要做那种事,也可以做别的事,如果你想要,可以等我们彼此了解再做,那个也不会尴尬,你觉得呢———”
伽迩连珠炮的语速根本停不下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脱口而出:
“老……老婆?”
话音刚落,伽迩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说过什么。
他的脑海里只残留着雌虫即将亲上来的画面,还有系统提示的:雄主=老公,
嘴巴一张,噼里啪啦地就说出一段话,脑子完全跟不上嘴。
等他终于想起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如涂了粉刷似得白,不忍直视雌虫的脸,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揭下来,送给需要帮助的人。
我、的、老、天、奶!
崩、人、设、了!!!!
伽迩捂着头,盯着系统面板,无声道:系统!!再给我一次机会!!!
见证了全程的系统根本不鸟某同学的发言,在经过滋滋的电流声后,卡顿许久,发出通牒:「滋……滋。严重警告!严重警告!」
「严重违反人设!电流4级!」
伽迩的面部五官倏地扭曲起来,腹部不断地抽痛,与其说是电流,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抠挖。
诺菲西斯抽回神,眉心微皱,立刻把身上的雄虫推到床的一边,然后平坦地放在上面:“雄主?怎么了?是很难受吗?有哪里不舒服?”
伽迩没有说话,他疼得说不出话来,身体像煮熟的虾米蜷缩起来,冷汗从额前渗出。
等诺菲西斯拿着治疗仪过来,伽迩已经硬生生疼昏了过去,脸色苍白地倒在床上,呼吸微弱。
雌虫脚下稍停,目光落在伽迩的身上,不到片刻,酝酿出的担心如潮水褪去。
过了一会儿,
他把手上的治疗仪丢在了床上,眯起了眼睛,螳螂刻意打磨的温声细语沉落下来,平添冰冷:“倒是省了我的力气。”
·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雄虫的房间却是四季如春的温度。
半遮半掩的月光施舍她为数不多的纯白,落在银发雌虫的脸上,更像是一种偏爱。
他哼唱着不知名的调子,随意拉扯着被子盖在伽迩身上,从盒子里抽出了几张纸巾,反复擦拭手和胸口,扔进了正在待机的垃圾桶机器的身体里。
沙哑温润的声音,如吱吖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跃动,时而婉转,时而低沉。
雌虫褪去了所有的衣物,走进了浴室。
……
一个小时后,他裹着热气出来。
伽迩已经安静地熟睡,脸上没有血色,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诺菲擦着头发,居高临下地打量后者,视线漫不经心地流过雄虫的脸。
黑发柔软地铺散在床单上,偶尔几丝与干燥的唇瓣黏连,柔软的皮肤,微颤的眼睫,纤细到能一手握住的脖颈。
光看容貌,谁能想到这样的虫会是血腥残忍的刽子手?
诺菲西斯无声无息地笑了起来,忍不住弯腰,嘴角的幅度像是牵扯着皮肉,形成夸张至极的弧度,十分愉悦。
但直起腰时,他露出的眼底没有笑意,冷冰冰地看着雄虫,
那支已经倒掉药液的细小针筒,被他包裹在拳心里,用力量压碎成再细不过的粉末,淅淅沥沥地落进机器的囊袋中。
好像也在诉说雄虫的命运。
睡吧、睡吧。
诺菲西斯笑盈盈地看着伽迩,仿佛在注视自己的爱侣,垂下的眼睫扫下温柔的光晕,却用唇语给雄虫设下永远的诅咒:
最后一次好梦,宝贝。
·
伽迩醒来后,第一眼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系统版面。
系统的惩罚结束后,度过新婚夜的任务完成,接下来将加载新的任务。
伽迩头昏脑胀,那种可怕的刺痛感还残留在他的大脑皮层以及小腹,短时间他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坐在沙发上的雌虫不知何时来到床边的椅子上坐着,看见伽迩清醒,先是一愣,眼中流露出喜悦:“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伽迩摇了摇头,想说:让你费心了,但回忆起电流的滋味,又说不了,烦躁地看向别处。
雄虫目光阴郁地看着窗户,诺菲西斯见状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地上。
“抱歉,请您责罚。”
伽迩猛然回头,这是做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你先起……”
伽迩的声音戛然而止,斟酌了一下话,转而一变:“你先起来给我拿套新的衣服,账之后再算。”
经过这次昏迷,部分记忆变得清晰,他好像对这个世界有了些许了解,雌雄虫之间的矛盾关系,奇怪的虫族常识,雄虫与雌虫的地位差距……等等。
在主星系姆兰塔克拉,雄虫社会地位高于大部分雌虫,原因在于主星系拥有的绝对秩序,以及社会化管理。每一个主星系的雌虫会佩戴监控器,以做到对雄虫的绝对保护,虫族权利管理部门会议制定了一套完整的雄虫保护法法案,沿用至今已超过一千余年,随着时间的更替不断地被完善。
□□、繁衍,是虫族社会一直以来恒古不变的主心骨,为了生产出更多强大的战士,雌虫甘愿自己套上枷锁供雄虫消遣,虫素在自然选择中发生异变,高等级的雄虫可以用虫素影响雌虫,达成他们地位不变的绝对保障。
雷索家族是一个底蕴深厚的古老贵族,曾经血脉绵延,支叶硕茂,除了老雄虫茨罗德这个爷爷,现在只剩下伽尔这一个雄虫了,身为A级雄虫,他从小娇养长大,脾气骄纵,对谁都难有好脸色,昨晚的事故他只会当是诺菲西斯的错,而不会说是自己身体出了毛病。
从诺菲西斯的手里接过柔软的白色内衬,伽迩快速地换上新的衣服。
原主的性格阴郁,但又很外放,他渴求着刺激与新生事物,不可思议的矛盾融合在一起,变成如此和谐的“伽尔·雷索”个体本身。
为了不违反人设,他要尽可能地去抓住伽尔的记忆,进行模仿。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伽迩喊“进来”后,一个红头发的高个子缓缓探出头。
“少,少爷。”
说话的高个子有点结巴,布满雀斑的脸上露出怯生生的表情,但不会令人觉得烦躁:“请您,用,用早饭。”
“好,等我一下。”伽迩挽起袖子,走进卫生间,洗漱完后,带诺菲一起出来。
红发雌虫愣愣地盯着伽迩看,伽迩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就像是在问“还有什么事?”
红发雌虫紧张道:“请,请您,随我来。”
和雌虫来到楼下,晶亮的各色宝石闪瞎了伽迩的眼睛。墙壁上,家具上,桌面上,椅子上,肉眼可见的地方全部镶嵌暖色调的名贵珠宝,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的色泽,已经不足以用金壁辉煌来形容。
他走下楼梯,才发现自己的认知还是过于浅显,就连桌子上的盘子边沿都有小钻石围绕当作装饰!
“少,少爷,到了。”
红发雌虫拉开长桌右侧的第一个椅子,做出标准的绅士礼:“请您入座。”
“雌侍先生,请,请坐少爷的右手边。”
诺菲西斯拉开椅子,对雌虫温和地说:“谢谢。”
“不,不客气。”
红发雌虫低下头,退居到一旁,两只手局促地交叉在一起。
接着,有一批穿黑白仆从装的虫走上来,开始服侍伽迩和诺菲西斯用餐。
精致漂亮的亚雌为叶昕的领口系上用餐的白色领巾,老练的年轻雌虫在他的桌前摆上餐具,还有一个厨师着装的雌虫推着餐车上前,井然有序地为他上菜。
食物的香气勾出伽迩胃里的馋虫,昨晚的胃绞痛似乎把他能量一扫而空,他现在很饿,非常饿,但他还是忍住蠢蠢欲动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厨师的动作。
等所有的准备结束,伽迩拿起叉子,缓慢而稳定地叉上盘子中间被切好的肉块。
厨师计算着上餐后水果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看到不少干净到反光的餐盘,着急忙慌地赶去切水果。
有仆从面面相觑,但没有说话。
吃完后,伽迩擦了擦嘴角,正准备向仆从打探一下消息。
“啊!!”
一声惊呼,伽迩抬起头,见红发雌虫脚步踉跄地倒过来,在即将压在他身上的时候,扶住了椅背。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没站稳,撞到了他的身上。
“对,对不起。”
红发雌虫慌张地道歉,手脚并用地动作着,似乎也是想表达歉意。
但还没等伽迩反应,一声更高昂的惊呼在他的耳旁乍响:“莱利安,天!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伽迩循声看去,见为他摆放餐具的雌虫已经拉开了红发雌虫,完全不顾后者的步伐不稳,冲上前来,用满怀歉意的忧虑语气说:
“哦,少爷,您没事吧。对不起,他真的笨手笨脚。”
“莱利安!你看你,尽惹少爷生气!”雌虫转头指责,手指戳在红发雌虫的头上,狠狠点了两下。
莱利安一脸惊恐,肩膀下意识地收缩,身体不住地发着抖,发间隐隐探出什么细长的东西。
伽迩沉默片刻,没心情再打探消息:“你们先下去吧。”
“好的。”
雌虫回答得很快,立刻收回手,对伽迩俯身行礼,然后从餐车里拿出一根鞭子,双手递给伽迩。
伽迩停顿一下,接过鞭子,缓缓看向眼前微笑的雌虫。
“那我先下去了。”雌虫毕恭毕敬地说。
就在他后退几步,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伽迩叫住了他:“等等。”
伽迩:这张嘴是不能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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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好像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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