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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矛盾

“主星真是个繁华的星球!”漫天的飞行器、高耸入云的科技大楼、随处可见的机器人…刚下星轨,风尘仆仆姑侄俩连水都没喝几口,就被这绚丽景象迷了眼。

进入这里才真正感受到科技的发展。

车站出口,一面大大的红色旗帜扬起,宇宙大学四个字娟绣在上面,醒目又气派。

纪念看着面前举着旗帜,与真人相差无二的导航机器人,果断的冒出罪恶的念头。

纪念心想,见过的机器人大多是有点瑕疵的,不是不眨眼睛,就是说话不张嘴,这个真的有点完美无瑕了。

“请这位家长不要用手揉捏我的脸,虽然是机器人,但我也是有身份证的!你这是流氓行为!”

机器人挣扎着,想要摆脱纪念。

纪念不听,接着研究“你这个小机器人,用的啥皮啊?连恼怒表情都这么真实。”

“这位女士,您已经问到我的私人问题,我不能作答!我们不接受其它服务,您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机器人扬起音调,特意放大声音说话。

纪念尴尬,纪念快速放手,纪念被纪砚安拉走,纪念与纪砚安完美隐藏在人群中。

四周的人都默契十足的瞅到纪念这边,瞅了半天也没瞧见啥,也就继续忙各自的事情。

人群里纪砚安对纪念说“这些都是你未来的学生,我的同学,咱不要这么没世面好不?”

纪砚安还怕她不听,苦口婆心的劝诫,“你要真喜欢,等以后我给你买个,你慢慢捏。”

“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嘛~,我只是好奇,短短几年这机器人发展就这么快了!”

双手抱臂故作深沉的纪念,用手扶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镜,“跟真人一样,那以后还需要真人吗?”

纪砚安总是折服于他姑姑天马行空的思想,“你也就别担心这些事情了,科技再发展都是为人类服务的。”

纪念还想与纪砚安争论几句,天空突然飘来一阵阴影,迅速把整个车站覆盖起来,阴影压的人直喘不过气。

姑侄俩也不纠结论题了,向着阴影产生的地方望去。两人深吸一口凉气。

人群里不断传来感叹声,带着颤抖的语气“我k,这是什么!”

“这莫大!就像一个漂浮的巨岛!”

“围在旁边的是什么?是不是敌军啊!”

“我的妈妈呀!我还没活够呢!”

“前面敌军的,你再睁大眼睛看看,那明明是新闻里最新发表的,7A牵引舰好不!”

…………

一阵热烈的讨论,终结在刚刚被纪念欺负的机器人手上。

“各位学子、家长们、游客们,请不要惊慌,这是宇宙大学正在与主星引力对接,过不了多久宇宙大学就可以派军舰接各位学子。”

几个小时后,天空突然滑下几颗燃烧的火焰,一直沉寂的车站打开了天顶,准备迎接这几枚火球。

———其实是飞行器在降落。

车站的广播响起“请各位宇宙大学的学子,准备好个人物品,带好通知书,在A12号登记。”

领路机器人也各自把学生分成几个小队,带领学生依次登记。

登记处,一群训练有序的军队围着大厅,几乎做到五步一人,十步一巡逻的地步。

“请各位家长尽快离开,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有独自上学的能力。宇宙大学会确保孩子这四年的安全。”

大多数家长都在跟自家的孩子告别,只有纪念和纪砚安上赶着冲到登记处登记。

一只手拦住了纪念,纪念一个大刹车,差点儿被一股脑儿跟着纪念走的侄子撞个底朝天。

“谁啊?这么突然的拦人,生怕不摔是吧!”好不容易站稳的纪念生气的质问。

一位持激光棍的壮汉军官,俯视着纪念“你是那位学生的家长?家长是不允许进入宇宙大学的,我们会确保你孩子的安全,你可以放心。”

“我是家长没错啊,但我也还有个职位啊!我是新应聘的老师。”纪念边说,边把自己的入职通知从包里掏出来。

壮汉反复确认好多遍,才堪堪放纪念进去。

壮汉说老师的报到地方与学生的不一样,让纪念跟着他走。

一路上有无数双眼睛审视着纪念,盯的一旁的纪砚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纪砚安挫了搓双臂,缓解皮肤的战栗“我不跟你一起走了,你自己报到好了,发消息来找我。”说完,便一路小跑离开了。

纪念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左拐右拐,上楼又下楼,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教师报到处几个字。

壮汉示意纪念进去,并下意识的拦住了纪念的退路,纪念看着这番举动心里直感叹:鸿门宴啊!鸿门宴!可怜我这纪.清清白白.刘备.念。

“滋~”

推开有些生锈的门,闻齐出现在纪念的眼前。

他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视线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纪念。

闻齐竟有一瞬间看觉得她的脸很像她!

黄昏的光,冲破办公室里的昏暗。

开门所带来的灰尘,给两人一丝模糊的界限。

纪念慢悠悠走向前,眼神里闪过一丝情绪,哒哒的走步声,与心脏的跳动莫名契合。

或许是为了打破这种寂静的氛围,坐着的闻齐先起身,给纪念拉开了座位。

“你坐吧,不要拘谨,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纪念笑了笑,表示礼貌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紧张。

闻齐翻看了几页面前摆着的资料,装模作样的问“你是纪念对吧!”

“是的,我是纪念,我是来自h173的纪念,我是历史老师,曾经在…”

“诶诶~,别说这些场面话了,资料上都写着的。”闻齐扶了扶眼镜,眼神冷冽了一瞬又恢复温和“我们来面试些不一样的~”

办公室里莫名刮来一阵风,吹着散乱的窗帘,影子忽闪忽闪的,映在坐在光下面纪念的脸上。

“你想面试些什么?”纪念调整了一下坐姿,反问道。

两个人的眼神交汇,一个戏谑,一个淡然。

还是闻齐先开的口“我就实话实说了,就在昨天, 在z1512星球的转运站上,一个人死了。”

一张照片放到了纪念眼前,那个大婶的惨状突然出现,纪念吓得一个激灵。

“这是?”

纪念拿起照片看了几眼,又把它甩到一边,哽咽的说着“这不是!那个坐我和我侄子隔壁的大婶吗!她咋这样了?”

说完纪念还心有余悸,手不自觉的发起抖来“她,她还活着吗?”

纪念显然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闻齐都控制不住嘴角抽了一下“你觉得这血都快把厕所给洗一遍的人,还能活?”

纪念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的哭起来。

“我们查到你与受害人同一时间去了厕所,之后只有你回来了,但大婶没有…”

闻齐边说边观察着纪念,语气慢慢拖长,为后面要说的事做铺垫“我们发现监控里,那个婶子跟着你进入了厕所,而你出来了,婶子却没有出来!”

声音一下子狠戾起来,语气比先前重了几分,“你说说!你们在里面做些什么?”

纪念被闻齐突然发狠的语气吓了一跳,豆大的眼珠滚落,泪眼汪汪怯懦的说“我…我…”

“那个嫂子没有跟我进厕所啊,我上完厕所就走了,没有看到嫂子!”说完纪念还瞟了眼闻齐,又重复着说“我真没有看到嫂子。”

闻齐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但又实在没有证据,端看纪念好久。

突然闻齐冒了一句“你现在这样子,真像我的一个故人。”语气平淡,没有任何起伏。

纪念微愣了一下,用手指着自己,“像谁?”

闻齐转过头不去看纪念,收了几下情绪,接着没脸没皮问“你说你是历史老师?那我考你个问题。”

“请问。”

“荧惑组织是多久出现的?”

“哦,是2190年7月12号。”

“你确定?”

“我确定!”

“记得这么清楚啊~”闻齐调侃道。

纪念回答“我是历史老师嘛,连日期都记不住,怎么教学生啊。”语气理所应当还隐隐透出一丝骄傲。

闻齐勾勾手指,门口的军卫便立刻进门,手上拿着一个手环,递给了纪念。

闻齐说“这是宇宙大学每个人都要佩戴的,所有你的信息都在里面,欢迎加入宇宙大学,纪老师。”

纪念惶恐的带上手环,迟疑着问闻齐“这样就行了?不再问些其它的历史问题?”

闻齐打趣说“你连荧惑多久成立的时间都记得,肯定知识储备完善,你很优秀。”

纪念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登记,早早在飞行仓里等着纪砚安,“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这小子!”

纪念正准备要出舱找找侄子,便发现另一架飞行器的登入口,她的小侄子和一个女孩子聊的正欢。

纪念无师自通,心领神会的回仓等待着纪砚安。

纪砚安和纪念分开后,也被一个军官带走问话。

内容其实和问纪念的差不多,以他多年的经验,纪砚安早就熟能生巧。问讯的人整了半天,也没问出些什么。

“你知道那个嫂子叫什么吗?”

纪砚安疑惑,怎么突然换话题了?“不清楚,我们没有问过她的姓名。”

军官点了一根烟“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查来查去,连她的儿子都查到了。去问他儿子他妈叫什么?结果得来的答案,只知道她姓林。”

军官吸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吐出来。

“茫茫星海,我们人类探索的几个星系里,dx星算是在荒星里繁华的星球,在系统完善的情况下,居然还有人连名字都留不下。是不是很荒诞?”

纪砚安并没有回答。

军官问了几个常规国防安全的问题,便也把属于纪砚安的手环给他了。

纪砚安出了办公室本来打算联系纪念,刚打开光脑。

砰的一声,纪砚安的光脑炸了!

纪砚安看着这一地残骸,抬头看向了罪魁祸首——

一位扎着高马尾,穿着运动服,长得还算清秀的姑娘,一瘸一拐的过来。

“抱歉啊!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我的小安(李十幸的认路机器狗)会爆炸,害的你光脑爆炸,我会赔的!我给你我的联系电话。”李十幸再三保证,眼神真诚的要当场给纪砚安磕几个响头。

纪砚安看着她被炸坏了的腿,又看看地上自己的光脑残骸。不知是好笑,还是心疼。最后叹了一口气,把正在四处借纸要写号码的李十幸喊住。

“你直接说就好了,我能记住。还有你叫什么?”

李十幸用衣服擦擦手,伸了出来,开朗一笑介绍着自己。

“我叫李十幸,木子李,十年的十,幸运的幸,我的号码是166………………,你呢?叫什么?”

纪砚安看着眼前笑的呆呆的女孩儿,并没有去回握她的手“我叫纪砚安。”

李十幸虽然伤了腿,但还是大跨步跟上纪砚安“你等等!我也是宇宙大学的新生,我的机器狗不在了,我路痴!”

纪砚安无语!明明有路标啊!

但想着姑姑对自己的教育,纪砚安还是示意李十幸跟上。

一边岁月静好,另一边却是水深火热。

宇宙大学,秦盛的办公室里,一群老头挤在里面。

“你说说!你身为荧惑的首领,居然还有你管不到的异能人?到处惹事!怎么管的?”一位杵拐杖的书记对着秦盛直抱怨。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这异能人居然敢危害社会,这天大的问题,我回头就整顿荧惑!”

秦盛两眼一黑,鬼知道这群老头儿说教他几个小时了。

秦盛好说歹说,总算把那几个来他这里撒气的老头子哄走,一时间空气都舒畅了不少。

“扣!扣!扣!”

秦盛连一口茶水都来不及喝,“请进!”

闻齐一下子推开门“当当当!想我没秦盛?身边没我这个小活宝,是不是很寂寞啊?”

秦盛早已习惯闻齐的肉麻,先吨吨吨的喝了几口水,拯救自己要冒烟的嗓子。

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秦盛才回复闻齐“四个小时啊!从知道车站林嫂子案的消息,那几个老头就跑到我这里来撒气,你要是早点回来,会更好陪我一起挨训,至少还有伴。”

闻齐熟络的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闭目养息。

秦盛很久没有看到闻齐这副头疼的样子“你这查个案,把你给累成这样?”

闻齐说“你不懂,秦老大!这一次遇到的都不是善茬啊!”

“嗯?”秦盛拨弄着手上的笔。

“我闻齐,第一次觉得宇宙海盗有智商,你说说~一个宇宙海盗能用一个普通到连姓名都没有的大妈,嫁祸到我们荧惑头上!放完要炸车站的狠话,大妈一殉,立马拍屁股走人!”

“那个大妈也是个能耐的!从头到尾,居然能避开所有的摄像头!我想找点证据都找不到!”闻齐哀嚎

秦盛听着闻齐的抱怨,习惯性的从一堆文件中翻找出一份查看,听到闻齐的悲惨经历抽空还安慰了几句悲伤的闻齐。

自知无趣的闻齐,看着秦盛淡定的样子,决定刺激一下秦盛。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收获。”闻齐猛的坐了起来,对着秦盛很严肃的说“我这次审问一个叫纪念的老师,她给我的回答不但滴水不漏,而且…”

秦盛头没抬,手上转的笔却停下来,他应和着“而且什么?”

“而且…她很像一个我们的故人,不论是回答的习惯,还是装可怜的方式都很像!我见她进门的时候一瞬间都恍惚了。”

秦盛又翻了一页资料,速度之快,让人怀疑有没有看清写的内容“你觉得她像谁?”

“无念…”

闻齐又说了一遍,像是肯定心里的想法“太像无念了!连名字也像!”

秦盛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心脏都暂停了几秒,手里的笔因为长时间没动,墨汁滴落在纸上,染黑了整齐的资料。

秦盛抬起头看着闻齐,噗呲笑出来了,嘲笑着自己的语气“开玩笑吧?纪无念啊~怎么可能呢?你看错了,当年可是我亲手为她收的尸骨。”

闻齐黯然,看着秦盛一下子就红了的眼眶,也开始质疑自己。

“也对,怎么会是她呢?她早离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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