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终于可以确认自己是真的感冒了。我拍拍有些发昏的头从床上爬起来去吃药,鼻子被堵住有些难以呼吸,嗓子也干的很痛。
等热水的时候我看了眼手机,发现陈临在凌晨的时候回了我的消息。
「当然可以」
「我有点晕机,所以一下飞机就去睡觉了,刚醒」
「过几天没什么事了我就出去看看,给你姑姑买点东西,你没什么想要的吧?」
我打出一句“我没什么想要的,谢谢了”发过去,然后冲好一杯感冒冲剂喝完后就再度回到了床上。
春困秋乏夏打盹,而现在处于夏秋交界处,按俗语来讲的话现在这个时期人容易乏,更爱打盹,所以我睡一整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虽然堵塞的鼻孔和干痛的喉咙显然不是很接受这个说法,但无奈昏昏沉沉的头的优先级在它们之前,我真的在床上睡了一天。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躺在床上有些后悔当初听沈从言的话一连休息这么久,好无聊啊。
这几天天气一直不是很晴朗,天空灰蒙蒙的,时不时刮一阵风,我从十五楼的窗户里眯着眼睛往下看去,发现路边的树已经掉了不少叶子。
我吸了吸鼻子,今天不想做饭,直接点外卖吧。这样想着,我拿起手机准备上外卖软件看看待会要吃什么的时候,才看到有十几个沈从言的未接。
我肯定不会拨回去,一是我现在嗓子很痛不想说话,二是如果他知道我感冒这么严重之后再唠叨我怎么办?我真的怕了他了。
我点进微信发现他从睡醒后的早安到吃了什么做了什么看见什么的报备,再到我一直没回消息他觉得不对劲焦急发来的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刷屏,愣是给我刷出来个99 。
我看了眼时间,法国那边现在应该是早上九点,陈临还没回我,估计还在睡觉,他居然起这么早吗?
正想着,他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点击挂断,打字回复道:「怎么了?」
「啊啊啊国内都是下午了吧!你怎么才回我!」
「不要一声不吭玩失踪啊,我差点就要订机票回去找你了!!!!!!!!!」
看着这一串感叹号我有些哭笑不得,打字道:「你冷静一点,我没事。」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我…」
他立马又发来一个哭哭的表情,我情不自禁地把这个表情包代入到了他的脸上。
我随便扯了个谎:「我去看我姑姑了,和她聊天的时候没注意看手机,不好意思。」
「原来是这样!那你有和她提我吗?」不等我回复他就马上又发来一句,「等一下,白霖喊我,我先过去看看什么事,我待会找你!」
感情他是在摸鱼的时候给我发的消息啊,我想起昨天他和白霖说话时的样子,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他冷着脸给我发一串感叹号的样子。不得不说,有点喜感。
趁这会我点进了外卖软件,因为没什么胃口,选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吃什么。最后我点了份粥和包子,其实我并不想吃包子,但是粥单点不送。
外卖送到的时候沈从言也做完工作了,他发来一张照片,上面是几根法棍:「闻起来很香,但是硬邦邦的咬不动,我得给你带几根回去」
我发去一个问号,他咬不动我就咬得动了吗?
「我现在不能打电话,你会想我吗」
我:「不会。」
「好冷酷的两个字」
「没关系,你不想我我想你」
刚送来的粥还有点烫,我拿着勺子慢慢搅动,看到他这两句话有些哭笑不得,论脸皮还是他更厚一些。
「国内现在差不多下午五点了吧,你吃饭了吗」
我回复道:「正准备吃。」
「吃的什么!让我看看!」
「这边的饭菜好难吃,我不喜欢」
「快让我看看你吃的是什么好东西」
我低头看了眼那碗粥,外卖盒有些明显。为了防止被唠叨,我起身去碗橱里拿出一个碗,将粥倒进去后拍了个照发给他,并撒谎撒到底:「我姑姑熬的粥。」
沈从言又发来一串感叹号,下一刻接连弹出两个语音条:“这边的中餐厅粥熬的那味道像刷锅水一样,我喝了两口给我喝恶心了,差点吐在饭桌上。不过我一直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高素质人才,我憋住了。”
下一条语音自动播放:“你要夸夸我吗?”
「真棒。」
「我吃饭了,先不聊了。」
发完这两句后我就放下手机开始吃饭,吃着吃着就开始走神,等我发现我刚才满脑子想的都是沈从言的时候把自己吓了一跳。
疯了,我想他干什么?
喝完粥后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我拿起一个包子吃起来,但越吃越累,吃到最后竟然开始反胃起来,我像沈从言说的他喝完刷锅水一样,最后因为高素质憋住没吐,我觉得他也应该夸夸我。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我就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我病了,等我好了就不会这样想了。
一份四个包子我只吃了一个,强塞是不太可能塞得下去了,我把它们放进冰箱,等哪天胃口恢复了再说。
手机屏幕亮起来,我拿起一看,是沈从言的消息。
「都快一个小时了,你还没吃好吗」
「我今天上午的事忙完了,现在也要去吃饭了」
「白霖说吃肯德基……」
「我不想吃!」
我拿出两袋感冒冲剂撕开倒进杯子里倒热水搅开,单手打字回复道:「我觉得你可以回去啃法棍。」
「你会开玩笑了,很好笑」
「但是法棍我啃不动」
「我要带他们去高级餐厅消费一次」
这么说的话沈从言还是个不错的领导,不会瞒着手下自己开小灶,而是自费改善伙食。我喝了口药,回复道:「小心别把你卡刷爆了。」
「放心不会的」
「你是在担心我出丑吗?」
我打字:「不是,我担心钱。」
「原来你这么喜欢钱吗」
「我有很多钱,你分点喜欢给我怎么样?」
晚上我感冒好像又严重了,头比早上醒来的时候还要昏。我头重脚轻地回到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下意识往额头一摸,发现我体温特别高。
哦,原来是发烧了,我还以为感冒加重了呢。
于是我只好强撑着去拿温度计,果不其然38.7度。吃过药后我裹着被子躺到床上,出出汗就好了,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好吧,还是得谢谢沈从言,给我请了这么久的假。不请假的话我免不了要带病上班,那还不如杀了我。
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好像在响,声音好大,我是不是忘记关卧室门了?算了,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裸奔都不会被人看到。但手机一直响,是有人找我吗?会是什么事?是沈从言吗?还是……
我再也无法思考,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我醒来后摸摸额头,发现烧还没退。用体温计测了一下,发现39.1度。
搞什么啊,我药吃了汗也出了,怎么还升高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会被烧傻的,我用自己目前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的穿好衣服,吊着一口气从床上爬下去,发现我真的忘关卧室门了。
茶几上的手机电量已经所剩无几,我把它充上电,看到昨晚沈从言的两个未接。果然是他打来的,我点进微信,看到他昨晚给我发的消息。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可以打电话了!」
「你想我了吗?你想和我打电话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怎么不接……」
「你是不是睡着了?」
「现在国内才九点多吧,你睡好早」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睡吧」
「早睡是好习惯,夸夸你!」
我花了好几分钟终于才打出一句:“昨晚睡着了,手机在客厅没听到电话,不好意思”发了过去,我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再不去医院的话我今天就要死家里。
我打了120,电话接通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没办法正常讲话,尝试好几次都没成功发出音节。
最后我也没顺利和接线人员说清我的情况以及地址,还是她通过电话定位到了我家地址,然后问了我具体楼层和房间号。
等救护车来的时候她没挂断电话,一直在东扯西扯和我聊些有的没的,似乎是担心我突然死了。为了让她放心,我时不时会回应几句,虽然我只说得出语气词。
门被人敲响的时候,接线人员对我说:“我们的医生到了,你放心开门,他们就在你门口。”
我放下手机走到门边,开门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后我放下心来,与此同时我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向前倒去。
我最后的想法是,这么多人,不管是谁都好,一定要接住我啊,不然我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转头看到傅哲的脸被吓了一跳,这种惊吓程度不亚于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刻他正在专心听医生讲话,还是那个医生先注意到我醒了。他走过来弯腰看着我:“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然后偏头看了傅哲一眼。
那医生像是看懂了我的意思,说:“我们急救中心的同事说你刚开门就晕了,抬你上担架的时候你这位邻居开门出来看什么情况,见你晕倒他也要跟来。”
傅哲接过话茬,继续道:“你亲戚不是都不在本地吗,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说是不是?”
我无法反驳,只好点点头。
突然感觉鼻梁有点痛,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刚伸手要去摸那个医生就拦住我:“你摔倒的太突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别摸了,没骨折,鼻血也早就止住了。”
……好吧,谁都没接住我。
我张张嘴试图说话,下一秒一道嘶哑的仿佛不是从我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说:“我手机呢?”
“你手机在家,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没带来。放心吧,医药费我先帮你垫一下,等你好了之后再把钱还我也没事。”说完傅哲笑笑,“不还也没关系!”
虽然这番话说的很大方,但我总感觉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可我现在无力思考那些,只好点点头。
“尽量少说话保护嗓子,等烧退了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着就要离开,想起什么,补充道,“这段时间换季,医院来了不少感冒发烧的病人,回去注意保暖。”
我点点头,决定听他的不再说话。
傅哲坐在床边单手支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把头埋在被子里说:“我头晕,睡一会儿。”
声音有点小,不知道他听没听到。
但我头晕是真的,刚翻过去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睡醒之后,手上的输液针已经拔了,外面也已经是晚上。我抬手摸摸额头,但是手太凉了摸不出退没退烧,这时傅哲凑了过来:“你睡醒了?你睡了一下午,要不是医生和我说你只是在睡觉,我都要以为你……”
他看到我抬手摸额头,继续道,“我来吧。”
说着他便抬手摸上我的脸,我有些抗拒地偏了偏头,他的动作顿了顿:“别躲呀,我小时候发烧我家里人就是摸脸的,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摸法。”
……啊?真的吗?
“不过摸脖子是最好的,我小时候被摸脖子摸得多一些。”说着他便毫不客气的伸手探向我的脖颈,一路摸到了我的后颈处。有点痒,但我小时候发烧爸妈确实有摸脖子试过体温,所以我也没说什么。
“感觉温度降下来不少,我去叫医生要支体温计,你等等。”说完傅哲便起身离开,我紧了紧裹在身上的被子又闭上眼睛。
……等一下,他刚才顺着我的脖子摸到后颈处,该不会想摸我的腺体吧?我爸妈可没摸过后颈啊。
啊……不知道他没摸到腺体知道我是beta后会失望吗?其实就算会失望也和我没关系啦,天生的事,他就算给我一刀我也不能立刻长出来。
几分钟后傅哲拿着一支体温计回来了,我从床上坐起来,把体温计叼在嘴里,各自都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我还以为你是alpha呢,原来不是。”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他这句话每个字我都听进去了但都没听明白,于是我有些呆愣地开口:“什么?”我忘记了自己还叼着体温计,一说话体温计直接掉到被子上,我低头看着它,好半天做不出反应。
完蛋,真烧傻了。
傅哲无奈地笑笑,拿起体温计看了一眼:“还有点低烧,37.4,你是要住一晚上还是……”
我想起落在家里的手机,一直联系不到我沈从言应该很着急,住一晚上的话他估计今天半夜就能飞回来找我了。于是我说:“回去吧,我没事了。”
因为是坐救护车去的医院,傅哲打了车回来,司机开车很鲁莽,喜欢急刹,偶尔会飙出几句脏话。
原本我不晕车的,但是这次情况特殊,我本来就晕晕乎乎的,驾龄两年的我居然晕车了。
傅哲一直劝司机别着急,他说车上有病人,开稳一点。
司机表示好的好的我慢点,下一秒又是一个突然加速然后又突然急刹。
真没想到,最近七天内我只坐了两次出租车,但两次都遇上了我不想遇上的出租车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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