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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是第一章

林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在被窝里待一会儿,毕竟屋外正值盛夏,屋内空调良好,被窝暖和。就这么惬意着,林觉得自己有些口渴,心念一动,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可乐喝了起来。

冰镇的可乐让林思绪回笼,开始想起昨晚的奇遇。

林偶尔会在夜里出门吃点夜宵,往出租屋里囤点物资,像人们常说的“夜猫子捕猎”。林一段时间之前开始喜欢普通人一样的生活,选的屋子在当时也是人群聚集的地方。数年过去,由于城市的发展,人也搬迁了不少,林的邻居也变少,而林也住习惯了,没有什么想搬迁的意思。

林正在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屋子里赶,那重量对于她十五岁的体型来说,还是有些吃不消。林走走停停,也当看一看周围街道的风景,观察观察人间百态。就这样,林走进了她熟悉的有年代感的小区,小区的楼明明暗暗,像是黑夜里的天空一样,林这么比喻。十五岁,她也该读高中了,不枉她这两个月恶补了小学到初中的知识,林有些自得。

正这么想着走着,林仿佛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中还传来闷哼声,但都不怎么真切。林被勾起了好奇心,停在原地,想要分辨声音来源。

声源也很争气,后来又传来了好几次。林也借此确定方向,手里提着东西,轻轻地走去——黑暗中隐约有个人影蹲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正在比划着。林感觉奇怪,这小区里怎么会有这样大小的石头,她不曾见过,就好像突然出现在这里似的。林心里生出一股异样感,往前走近瞧个仔细,她手里的东西随着动作也发出声响,刚好引起了人影的注意。

人影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林也在同一时间感觉到一道目光锁定了在黑暗中的自己。她站定在原地,回盯着对方。太暗了,来点光吧,林如此想着。这时候,旁边一楼的用户刚好起夜,厕所的灯虽然微弱,也足以让林看清原貌了——她刚才还在奇怪的大石头,原来是已经倒下的一个人,金色的脑袋即使是微弱的灯光,都削弱不了吸睛的能力,他的身边已经有暗色液体流出;而上边的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刀面上的污渍使得刀没办法很好的反光。

林这会儿也明白是怎么个一回事,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持刀的人,昏暗的灯光照在那人脸上并不真切。“怎么直接地杀了他。”,林有些奇怪地问。

那人没有说话,双唇紧闭,也许是心情比较混乱,双手一直在颤抖。一楼的灯灭了,那人也有了动作,提着刀就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深深地吐了口气,猛地向林冲去。

那人像是担心林会转身就跑,冲向林时还伸出来一支手企图将林擒住。但林似乎没有跑的意思,像是砧板上的鱼一样,硬生生地将那人的攻击扛了下来,体型差异使得林向后倒去,头撞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林被撞得眼冒金星,随后感觉到胸口的刺痛,鼻尖嗅到了更加浓郁的腥味,她眼中的不赞许更加浓厚。

将林刺倒后,那人大气不敢喘,把两具尸体拉至一旁,确保无人能在黑暗中轻易发现后,才退到远处,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请了人来处理。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足够靠谱,当那人再次回到现场时,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林站在窗前缓缓吐了口气,手里拿着本市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开始筹划着入学的事宜。想到昨晚攻击她的那个人,她越发觉得那人奇怪,居然会想出把自己困在一个人体内,设定循环的操作。

林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很怪,但尊重。

林估摸着银行卡里的余额应该还剩不少,打开手机查看果然是,就换上出行的衣服,按照手机里导航的路线,出发去了大商场买高中住校的日用品了。

林走走停停,回来的时候又是大包小包,回来时还遇到了返回事发地确认情况的那人。双方都瞥了对方一眼,无事发生。就在他们错开身几米后,那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了林,想要抬步跟上她,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与此同时,林像是察觉到一件有趣的事,觉得自己得快一些回到屋里安置好买来的日用品,才能吃上新鲜的瓜。下一瞬,林就出现在了家门口,拿起钥匙打开门,将手里的东西随意一堆,人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有人进入过这个房间似的。

林往四周看了看,确认了自己是在一个小镇的菜市场中。她一眼就锁定了黑发中的黄毛,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林认出来黄毛是昨天躺在地上的那人,她很肯定黄毛昨晚已经没了,他和昨晚凶手不一样。那他是怎么起来的?林很疑惑,但下一秒,疑惑就解开了——黄毛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球,这个光球不似这个世界所处水平的产物。林愈发觉得新鲜,她可是很久没有看过这样的事物了。

林侧耳倾听,他们似乎还在对话,这个对话经过处理,他们周围的人都听不见。

“你是说……我是一本书里的主角,但是由于反派被人穿书了,于是先下手为强,所以才杀了我。好在时空管理局及时发现,派了你救下了我?”黄毛犹豫道,“可是我之前都没有我是男主的感觉啊。”

“宿主,你理解的没错。你没有主角的感觉是因为那个人提前把属于你的资源抢走了,所以你才会如此默默无闻。”光球开始解释道,音色还有一种像是刚模拟好人类声音就匆忙拿来用的僵硬,紧接着又是诱导,“难道你没有一种属于自己东西被夺走的无力感吗?”

听到光球的说法,黄毛不作声了,他的思绪百转,最后语气里带着不甘,“既然被抢夺了那么多资源,我又应该怎么办?”

黄毛已经开始对这说法产生信任,光球趁热打铁,“身为时空管理局的一员,我被上级派来,就是为了来帮你的。我会提供关键资源来帮助你重夺回属于自己的资源以及位置。当然这些资源都是由积分兑换的。”

“可是一开始我没有积分。”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会提前提供基础积分。积分赚取方式也很简单,只要你完成我们布置的任务就行,任务内容不会伤害到宿主的。”

黄毛再次不作声了,林觉得偷听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心底也对光球的认知也差不多了,就拉开距离。林虽然不清楚之后他们谈了什么,但见了黄毛走路步伐变得轻快,就已经知道光球和黄毛达成了什么协议。

林若有所思回到屋子,把自己困于循环寄宿人体和那来路不明的光球称普通人为宿主。末了,林长叹了口气,目前知道的信息少之又少,不能急于一时。

第二天一早,林来到了一所学校。校门前人山人海,挤满了新生与家长,远处教学楼里还有高三的学生在上课。这段时间,估摸着就只有两个年级了,需要军训的高一和备战的高三,初一初三估计要晚一些来,林分析着。

由于录取通知书附上了年级群号,学校会在群里先把录取学生班级表发出来,使得林报道流程很顺畅,找到自己班级后,签下姓名林昭昭,缴完学费,领了校服与军训服,便往宿舍出发。

宿舍分为休息区和洗漱区,休息区有四张上下铺,一边有八个格子的柜子在床中间,另一边的床中则是有一个架子,用来放行李。林觉得还过得去,虽然紧凑了一些。

舍友也陆续到达宿舍,林与舍友互相自我介绍后,就开始忙活自己的事了。午休时,已经有舍友拿出了教材解析,开始预习。林看在了眼里,思考了一会儿,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本夹着书签的课外书看了起来。

日子相安无事地度过,林一直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就这么学,就这么过。直到一年后,林在食堂吃饭时遇到了一个女生。

下课后的食堂总是人满为患,由此独行侠拼桌是一种常见的现象。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有剩菜奖励的桌子,这让她的心情有些糟糕,可她也没办法,毕竟这个时候还干净的桌子会引人注目。林膈应皱眉,迅速坐在抢来的位置上。刚垂眸吃上一口,就听到询问,“同学……”

“对面没人。”林习惯性地回复,眼睛还是盯着桌面的饭,手里的动作不停。突然间,林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抬眼看向准备坐下的女生。

女生也在盯着她,两人对上视线,林友好地笑了笑,女生也回以微笑,小声道了声谢。

林看到女生的线是乱的,如果说普通人是自然形成的由线拼成的图案,那么这个女生就是由线团成的图案。前者可以直到轮廓与去向,后者不知始终,何况过程。而事出反常必有妖,林无端地想到了黄毛他们,她知道这是她碰见的第一例,但绝不是最后一例。

双方再无交流,各有所思,垂头专心吃饭,直到林吃完起身,又深深地看了那名女生一眼。也许是林目光太过明显,女生抬头对上视线,眼里带着询问。

林一手托着餐盘,另一支手摆了摆,转身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同学很好,不用担心。”

女生感觉自己身上背着的无形轻了一些,但是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她自己也不确定。女生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她第一眼就觉得那个自己一人吃饭的女生亲切,没想到只吃了一次,天都没聊上,就让她如同将要溺死的人浮出水面似的,能缓口气。思及此,女生暗叹可惜,没能问到名字,如果她能天天和自己吃饭就好了。

林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继续着自己的高中生活。

双周的周五上午最后一节课,是林最头疼的语文,讲台上的老师正在慷慨激昂地读着文言文,情绪感染力极强,林的眼皮听了就会互相看上眼,开始你侬我侬起来。后面语文老师说了什么,林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直到下课前十分钟教室里开始人心浮浮。双周的周五是除了高三学生外,大家真正意义的周末开始。林也很高兴地拿起了挂在椅背后的书包,象征性装了一些书,开始正襟危坐。

直到下课铃一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丝毫不顾忌高三学生的心态。林排队下楼后,眯着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从未觉得天是这么好看。林随着热闹的人群来到了校门口,外边也是熙熙攘攘,大部分都是在流着汗的父母。林看着也觉得很有趣,但下一秒,注意力就被别的人吸引了。

熟悉的光球再次出现了,不过跟着的人似乎有些陌生。林盯了一会儿后确认,就是原来的黄毛。不知道光球让他这一年干了什么,能够让人短短时间内来了一个大转变。正当林想要往深看去,一个眼熟的女生出现在那黄毛旁边,不出意外的,那刚被林整理完的线又开始扭曲起来。

他们有说有笑,估计是老相识。林突然觉得这世界有些小,但又感慨这世界这个情况也是没办法的。林又朝黄毛看去,黄毛头发变成了比较常见的寸头珊瑚棕,身上服饰的面料在太阳下看起来很不错,但鉴于林平时生活都是凑合着过,没看出来个所以然。但太阳下吸引人的除了服饰,还有黄毛脖子上闪闪发光的金链子。林嘴角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黄毛性格还是没变,估计是因为光球对外表做出的要求,金链子也许是黄毛争取最大程度的自由了。没想到光球居然连外表都有要求,林很震惊,下意识想要去探测黄毛都经历了什么,但还是止住了。毕竟这是侵犯他人**,有些过界了。

由于林注视黄毛的时间过久,诡异的目光也没有刻意隐藏,引起了黄毛他们的注意。他们也都向林这边看过来,林察觉到探究的眼神,立马回神。此时,光球正在黄毛身边上下浮动,黄毛似乎比刚才站得更笔直,胸脯往前挺了挺,露出了胸前的金链子。林对于黄毛现在这个姿势有些失语,但旁边那个熟悉的女生希望的目光更让林难以忽略。

女生迈在下一秒几乎是小跑地来到林的跟前。女生伸出手,“那个,同学,就是,嗯……也许你不记得我,我叫杨若英,今年读高一。但是我有一次和你吃了午餐。嗯……同学你可能不记得,但是我说这件事是想说,我想和你交朋友,同学可以告诉我的名字吗?”

“我记得你。”林回以微笑,握住了杨若英的手“林昭昭,比你大一届。”

“林昭昭……”女生重复念了一次林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

就在她们交谈时,黄毛已经带着飘忽不定地光球来到杨若英身后,上下打量了林一眼,“阿英,这是你朋友?你什么时候交的朋友?”

杨若英似乎习惯了,侧身让林与黄毛见面,“是的,这位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林昭昭。”

林感受到了一个特别的锁定,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黄毛身旁的光球弄出来的动静。林听到杨若英喊了自己的名字,看向了她。

“昭昭,这位是我的朋友,叫陈煌。”杨若英有些局促,线也越来越乱了起来。

“你好。”林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朋友那么简单,她向陈煌点了点头,观察到光球再次恢复平稳,又看向了杨若英,“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拜拜。”

林转身,听到光球告知陈煌已将她评定成了路人甲,也听到了不真切的陈煌向杨若英带着不满的逼问。

陈煌,煌煌,他的性格果真和名字一样,林联想到陈煌的金链子,恍然大悟。还是享受周末吧!

林和普通人一样,在高一的时候,每到周末都会带一些书和练习回去,立下誓言要弯道超车,但都染上了床,就像喝了忘情水似的,对着书包熟悉又陌生,更遑论书包里的东西了,而超车有危险,操作需谨慎。一年之后的林学聪明了,只会带上一本英语单词本做做样子,当然也不会去努力去背就对了。

林知道努力会有效果,但是如果将人的一切成绩都归到努力上,那一旦失败就会陷入无止境的自我怀疑里,严重地甚至会否定自我存在。

要吃什么好呢?林摸着空空的肚子思考,她觉得最近只有在思考这个的问题上,她才算真正的存在。林坐着回家路线的公交车,物色着准备“宠幸”的饭店,期间还路过了一个打架现场。遇事不决,投奔快餐界。林挤进人满为患的餐厅,找到位置,恰好有对坐的两个空位。林熟练地点了一份板烧鸡腿堡中套餐,坐在位置上玩着手等餐,也开始思考晚饭要吃什么。

不想在外面吃!林否决了下馆子的主意,要不就鲫鱼豆腐汤,清炒小白菜和土豆焖排骨吧,简单!林自得其乐,盯着外边的行人来来往往。门又被打开,一股热浪烘得处在空调环境有一段时间的林有些难受。然而当林看清进来的人,难受就瞬间转为诧异了——好小的世界!

进来的人就是刚刚才分开的杨若英,不知道什么原因,陈煌没有和她同道。

杨若英的脸上带着一些懵懂,好像被莫名因素引导来的迷途羊,但她却很快找到了林的位置。仿佛一瞬间,杨若英身上的迷雾被拨开,露出了本来的样貌。

林望着朝自己走来的杨若英,回以微笑,随后又朝对面的空位做了请的手势,起身前去前台领餐。

杨若英目光紧紧跟随着林的位置,把书包随手一撇到位置上,就跟上了林。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想说但又有些畏惧,整个人处在一个很拧巴的状态中,直到林打断了这个状态。

林叫了杨若英几次后,没听见回话,担心的扭头看着她,发现她正在出神。联想到自己所读的高中是市内排名靠前的学校,下意识地以为杨若英在思考学习的题目,心下赞叹学习之刻苦,读书之用功。可林转眼一瞧后面已经跟着一两人,于是出手轻轻拍了拍杨若英的肩。“若英,先别想那么多(习题),吃饭要紧。先点餐吧,我在那儿等你。”林被手抖了一下,忍俊不禁,指着刚才的位置,心里纠结了一下,继续补充,“遇到什么问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咱们可以试着一起商量解决。”

杨若英立马回神,抱歉地笑了笑,瞧着林手里的餐盘有些好奇,刚想开口问,林转头对她笑着解释,“板烧鸡腿堡,好吃。”

杨若英点晚餐后,发现林正在观察她。她也不含糊,快步走到了林的身旁坐下。“学姐,你怎么不吃?”

林摇摇头,解释道:“我在等你呀。多人一起吃才有胃口。”

杨若英莞尔,“谢谢。学姐可以先吃,我吃饭很快的。”杨若英说完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严肃的神色。她朝窗外望了几眼,确认了什么东西后,转头坚定地看向林,艰难开口道,“学姐,说出来有些突兀,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了。”

林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这孩子不会超前预习,要问她高考压轴题吧!林久违地有些紧张,真要问什么高考圆锥曲线复数,她也没把握啊。由于紧张,林开始和杨若英对望着,“你继续说。我尽量(讲解)。”

“谢谢学姐,我尽量长话短说。在遇到你之前,我像是牵线木偶一样,一切的遭遇就好像,冥冥之中注定好了一样。”

林听到这话,心下一松,点头示意杨继续说。

“我曾经就做过努力,去摆脱这种违和感。但结果都是......”杨若英苦笑摇头,“就在我以为这辈子就只能这么渡过时,就遇到了学姐。”

[鼓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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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是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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