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一弦月光，拉弓击碎过往
来自深渊的孩子啊
神明引领你走向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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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玦没再问过沈汕休学的原因，他知道沈汕不想说，甚至连不想说的理由都不想说。
他只是问了沈汕一些关于最近生活的问题，聊的都是一些没有缘由又不打紧的事情，沈汕也反问，就像经久未见客套的寒暄。
经过系统多次暗示或明示，他们都知道能遇到对方绝非偶然，只是他们都不愿意开口问原因罢了。
鹤玦盯着走来走去的人群，其他副本的人也陆续回来了，他开口问道：“…去吃饭吗？”沈汕点了点头，起身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有点恍惚。
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那一节节无比漫长上下午最后一节课，一群少年从班里蜂拥而出，安静的教学楼瞬间充满了嬉笑的声音，好像只要沈汕一侧头，就能看到门外墙上树影斑驳像翡翠一样的影子在流淌。
枝头的叶子不管是夏天还是秋天都显得摇摇欲坠，风一吹就摇起季节的铃铛，于是少年不经意的靠窗大笑或是鼓掌，都可以是那一阵意料之内却又惊心动魄的风。
高中三年的岁月里，午晚餐总是像假期一样让人开心。
中途他们再次路过那些巨型落地窗，巨大的大理石石柱在光影交织中显得格外神圣绚丽金色的沙石闪烁着不同的光泽，近十米高的巨大白色神像表情温和又悲悯。
一只巨大的白鸟停驻在她的翅膀上，洁白的羽毛伸展抖动着，金黄色的光辉落在它身上，铺开一层金色的绸缎，像在模仿母亲动作的孩子一样天真可爱。
沈汕突然感觉有点头重脚轻，一阵眩晕感传来，但还在可控范围内，他站定两秒后再次恢复了正常。
金色柔和的光打在他额前的碎发上，沈汕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风景问道：“你觉得这些是真的吗？”
鹤玦真的想了一下才回答道：“…不知道…”
“我觉得不是吧…你想这玩应干嘛。”
沈汕说道：“已经过去两个副本了，我一直以为会有人去质疑这一切的真假。”
鹤玦说道：“当然有人去问，结果是无论真假都没人能出去。”
“这一切本来就太不真实了，不真实到有时候甚至会怀疑自己的真实性。”
沈汕淡淡地回答，语气与之前都差不出什么：“无所谓了，就算是做场梦也挺好玩的。”
鹤玦笑了一声，眉眼间尽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好像胜券在握一般：
“切。”
“傻……”沈汕对鹤玦惯用的语气，话没说完，他的尾音已经沾满了笑意，时间的长河带来了无数相似的记忆填满了过去。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是少年时代并肩前行的人。
沈汕走了一会：“这么远吗？”
鹤玦顿了一下惊诧地回答道：“大哥，你别告诉我你没吃过饭。”
沈汕有些疑惑：“吃饭要出大厅吗？不是大厅左拐就是？”
鹤玦：“……？”
他记得大厅左拐放的食物只是为了游戏玩家应急食用的，没有什么正餐。
鹤玦：“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吃的这些…？”
沈汕后知后觉：“…嗯…”
鹤玦无奈冲破天际：“不是…你是怎么做到没把自己饿死的。”
“多吃点不就不饿了…吗？”
鹤玦：“………”
鹤玦直接说了下去：“怪不得你以前只买面包不出———”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在往下说。
以前沈汕中午不出去，鹤玦就骂骂咧咧快速跑出去吃完饭买饭回来给他，一回来就骂他天天不吃正经饭又晚睡小心猝死，然后骂骂咧咧和他一起留在教室被迫中午写作业。
冬天回来总会莫名其妙带一个雪块回来往他身上一砸，沈汕此时往往也丢出一本练习册正好砸到鹤玦的头上，鹤玦趁机翻来剽窃他的答案。
鹤玦手里拿着卷饼，单手把桌子上的一堆练习册和卷子卷成一坨往旁边一推说道：“天天吃这些你也不腻啊，食堂东西多干嘛不去啊…”然后把塑料袋甩给沈汕。
沈汕放下手里的中性笔夹在练习册里，把钱放在鹤玦桌子上：“我不喜欢吃食堂的东西，吃不下。”
“这些东西你就吃得下？”
“也吃不下…所以还不如吃点简单的对付一下得了。”
鹤玦有些不屑地说道：“吃得下还怪了…初中时候你就有病不治，啥仇啥怨啊还是你的胃欠了你五百万。”
沈汕被他逗笑了，靠在椅子上说道：“那你天天中午给我送饭跑回来小心胃下垂啊…”
“沈你大爷…！”沈汕笑着卷了卷包着卷饼的塑料袋。
但是沈汕突然休学之后，鹤玦反倒不愿意去食堂吃饭了，经常在教室里对付一下就完事，所以鹤玦不再在沈汕面前提高中生活，有意的避开以前的事。
鹤玦说的地方在一处巨大西式大理石门前，装潢堪比贵族宫殿，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但如果所有游戏玩家都回来这里的人还会更多。
沈汕探头看了一眼赞叹道：“哇这么高级。”
鹤玦：“……”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乱序的空间集合体，光影互相重叠模糊了边界，其中的画面显现出了各种类型地方。
鹤玦走在前面：“吃什么？”
沈汕：“不吃辣的。”
鹤玦直接拉着他走进了一家酸菜鱼店，不管外观如何，里面就是很多张桌子外加一个候在门口的机器人，里面装修的和普通小店没什么不一样，甚至让人分不出来现实和虚拟。
人们似乎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对周围的环境一直发出惊叹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任何污点和死角，没有现实中饭店可能会有污渍的筷子盒和灯光偏暗的吊灯。
鹤玦来过不止一次，麻利地点好了东西，把沈汕带过来两个人刷了一下腕表，像正常的食堂刷脸用餐一样，他们只需要点下最下方蓝色的【确认】，蓝色的大字出现在他们正前方：
【祝您用餐愉快！】
沈汕坐到桌子前，看着光影闪烁的入口，他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木桌，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坐下了。
鹤玦也坐下，问道：“你觉不觉得前两个副本…很草率？”
沈汕点了点头没直接回答：“唐轻筝说你在副本中出去了一次，遇到什么了？”
“…啊！对我本来要和你说这件事儿的来着…”
“当时有个男人让我跟着他走，走到一半系统突然弹出提示要我禁止跟随行为…”
鹤玦看着突然弹出来的字体，不同寻常的是这一次浮空的字竟然有些发红，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立即禁止跟随目前npc！！！】
男人见他停住了，回头盯着他，眼里没有神色，身体如同傀儡娃娃一般僵硬，他低着头，像是被突然按下关机键的机器钉在地上。
周围没有人，只有几乎凝固了的风声在飘摇着，鹤玦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的想离开却不知道往哪里跑。
忽然，男人猛地抬头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他人头发几乎剃光，露出大片青皮，手臂上虽然被衣服覆盖但依然能看出肌肉线条，他眼神恶狠狠地盯住鹤玦：“小兄弟，怎么了？”
鹤玦下意识的想甩开，男人却自己松了手转过身去继续走路，瓮声瓮气地说着：“山路不好走…担心摔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鹤玦站在原地，没有再次跟随他。
男人走了两步，也停了下来，他机械地转过身，蓦地，男人开始朝着鹤玦走过来。
【请玩家立即离开！】
鹤玦倒退两步，转身跑了起来，周围一片黑暗他看不太清，跑起来踉踉跄跄，边跑边摸索着身上能用来防身的东西，摸到裤兜时才只摸到了手掌大小的户外小铁刀。
鹤玦：……
鹤玦一脚踩空，整个人猛地往下一栽，冰冷柔软的草瞬间包裹住了他，他没时间考虑直接爬了起来接着跑，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身后不只有一个人，更像是十几个人在追他。
他跑回来最开始与王姝她们分开的地方，一片小小的光出现在了他面前，他看到前面不少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来回走动，几个人聚在一起像燃烧后的篝火变成了堆在一起的黑色木炭。
他没敢回头，改了条路往下跑，几乎生生捶开了腕表，转到对话界面吼了一句：“别出去！”系统对话无法传递到npc的耳朵里。
鹤玦闹钟空白一片，向下跑时没站稳肩膀磕到了书上，顿住的瞬间被男人抓住肩膀，他急忙闪身，却被一把摔在树上。
【检测到npc有攻击玩家倾向！现开通击杀权限！】
鹤玦颤抖着摸索出来那把小刀，真要动手时却迟疑起来，月光背着男人，勾勒出他的身形，脸上的毛孔和黑斑细节和真人没什么区别。
在阴影之下，他看到了男人眼瞳深处闪烁的红光，他已经被男人嘞的喘不过气，试图把男人推开，可男人像一块山石一样镇在地上。
鹤玦用左臂用力一顶把右手抽出来，艰难的把刀架在在了男人颈侧，那一瞬间他本能的由于，但颈部的疼痛让他无暇顾及，他的手在那刀插进去一瞬间也几乎脱力垂了下去。
男人像一条乳胶枕一样倒下了，鹤玦呆呆地愣在原地，良久，他才发觉裤脚被什么东西沾湿了，蹲下去却只闻到了一股劣质的油漆味，倒下的男人变成了硅胶制成的模型，血一样的油漆渗进土地里。
鹤玦没有多看，只是觉得恶心迅速的跑开，等他缓过神再想检查一下时却发现树下什么都没有了，树叶轻轻的摇曳着，那片安静的风也没有被吹散。
他的影子映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支离破碎的黑色阴影拼成了他的形状。
沈汕抬眸，睫毛轻轻扬起：“然后你就下山了？”
鹤玦开了瓶饮料含糊不清地回应到：“嗯……”
“感觉特别匆忙，像玩密室逃脱玩到一半到时间了被赶出去了一样，好在结束后有故事回放，要不然感觉莫名其妙的。”
酸菜鱼锅发出的热气腾腾而起，遮掩了人的视线，喧闹嘈杂的人声也渐渐多了起来，沈汕透过模糊的入口，看见了一些见过面的熟人，他们大多怀揣着兴奋的情绪走在一起交谈着。
两个人吃饭都很快，在有人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沈汕回头看着刷腕表点餐的人问道：“点餐会扣积分吗？”
鹤玦摇了摇头，侧头回答道：“不用，都是免费的，应该是为了登记一下谁吃了什么吧，不对，好像只刷一个积分来着。”他低头打开了系统积分，“对，一个积分。”
坐在这里吃饭的人点的餐都是一些很平常的食物，没有人铺张浪费点一大桌子菜，和现实中的餐馆没什么区别，各种土气的霓虹灯大牌子也几乎是一比一复刻，彩色的小灯珠安静的发着光。
沈汕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人流往回走，有人身上带着浓重的火锅底料味道，也有人手里拿着冰激凌或者烧烤。
这些入口周围一片黑暗，如同虚空一般，一旦想要走到入口后面就会被一种无形的墙挡住，这里像一条长长的走廊，看似空旷开阔实则狭小幽闭。
一个男人嘴里叼着烤串，突然大喊道，尽管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我靠，出人命了！！”周围的人闻声定在原地，时间似乎在此刻静止。
“什…什么玩应儿？”在场人如梦初醒般地照着嘴里叼烤串的人的动作打开系统对话界面，有些就在大厅里的人在里面发言：
【郑海湾：有人认识系统大厅这女的么…这是真的假的，真死了…吗？】
【栗木槿：好像…这是不是雾花山那个副本的游戏玩家，我好像见过】
一开始只有这两句话，但一分钟后，新的消息再次亮起：
【栗木槿：死人了！！！！！死人了！！！！！！】
二人对视，跟随人流快步返回大厅，大厅已经被人群包围起来，人群嘁嘁喳喳地议论着什么，小恩走了进去，出来时只能看到她抱着一个装着人的白色袋子。
【请各位玩家不要惊慌，请不要聚集！】所有人的腕表同时亮了起来。
【玩家｛李娜｝已失去生命体征，我们将会调查玩家｛李娜｝的死因，并及时发布公告。】
【请各位稍安勿躁。】
小恩从沈汕身边走过时，表情似乎有了轻微的变化，尽管依旧充满机械感。
她在笑。
我在小红书上曾经发过我小说中写x腥画面的描写，那篇笔记被收藏了（2023年10月26日），我本人是不喜欢也不同意被不署名恶意搬运描写的（如果只是单纯喜欢感谢收藏，只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观点）
今天是11月27日，祝沈汕生日快乐！（完了完了记错日子了今天26号对不起过迷糊了我啊啊啊啊）
11月23日 上学路上被困电梯，服了
坏消息：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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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一位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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