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寒川今后必将名垂千古。”瑾氏温柔的抚摸着孩童的脑袋笑道。
“阿娘…什么叫名垂千古?”沈寒川躺在瑾氏的腿上，小脸红红的，一双大眼睛明媚无比。
话音刚落，只见站在船尾那抹靓丽的白衣少女立即严肃的扭过漂亮的脸庞来，发髻随风摇曳，乌丝轻柔的抚起。
“沈寒川！你定是又在先生的课上睡觉了是不是！”
听到这话的幼年孩童，再次钻进了瑾氏的怀里，可怜巴巴的看向少女。
结巴道:“阿姐…寒川就睡了一次，这次没有…是先生没有说过…”
在一旁的男人也是勾起了笑意。
远处，渊江对岸，高山流水。
此刻夕阳西下，红光赤红的映着江水，江水波光粼粼似一片珠宝汪洋。
男人收起笑意道:“寒月，你弟弟才五岁。”
少女不屑一顾的扭过精致的脸来，再次慢慢摇动着船桨。
清风明月，那天沈寒川永不会忘却……
.
不觉间，他已然眼角挂满泪痕。
玄堰见状，手忙脚乱却又不知所措的，只能用干净衣袖，忙擦去沈寒川眼角的泪痕。
在外人眼中，沈寒川是少年，是新贵，是仙门百家中最为万众瞩目的星宿。
人人皆说他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高贵冷艳俯视众生。
可这样的少年，却能在十二岁时不惜逝去千年寿元，去救一些毫不相干的人。
就算是玄堰，在当年仙盟会上见如此的情形，恐怕也不会祭出本命法宝。
玄堰垂着眸子，望向沈寒川苍白的脸庞。
曾经，玄堰最看不惯眼前这个少年。
他嫌弃少年生来拥有一切，嫉妒少年修为天赋，皆为绝佳。
数十年来，玄堰一刻也不敢松懈下来。
他等着有朝一日在仙盟大会，与沈寒川堂堂正正的分出高下，可那日他却亲眼目睹沈寒川声嘶力竭，鲜血淋漓拯救数仙修的模样。
直到那个如同仙鹤般的少年，昏死在眼前。
玄堰才意识到，沈寒川也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些不堪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沈寒川缓缓的睁开双眸，他扶着头晕脑胀的脑袋，慢慢坐了起来。
还搞不清楚状况，只是依稀记得梦中与阿娘，阿爹，阿姐的点滴。
一道关切的神色扑来，与他四目相对。
沈寒川心中一悦，却感觉有源源不断的温暖靠近了他的身体。
沈寒川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这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他突然间从地上蹦起来，似是能一蹦三尺高的模样，赤红着双眼对上了玄堰无辜的眼神。
可……可他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啊！?
原本干净整洁的白衣，被撕扯成碎片?！
在他胸腹处大落，白皙的肌肤上有着冰冷的汗液，但唯独面前黑衣少年触碰过的地方，尚存温度……
玄堰捕捉到了沈寒川的异样，歪头将刚才滑落在地上的黑色外衣轻拾起来。
再次轻柔的披在沈寒川肩头，磕巴道:“我见到你时，你就躺在地上昏了过去……”玄堰说完双眼也不知该放在何方，他故意略过了些难以启齿的事，但下腹的异样依旧…
这话，让沈寒川略感放松下来。
向来他偷用秘法都会有反噬，一直以来都会失态无比。这也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
“多谢你了，玄堰。”
沈寒川用手轻柔的抚了一下玄堰的衣服，扶起断壁残垣站起。
手指之上有干燥滑腻的触感，是无数的尘土染上了指尖，他沉沉的看了眼，又看向玄堰。
脑海中浮现二人，因死城术法而分隔两地，但此时此刻的玄堰会不会…乃是妖怪幻化而成的?
沉闷的月色映着沈寒川的面颊，玄堰顿感不妙。
随即轻声问道:“可有不对之处?”
沈寒川突然抬眼，凝视着玄堰。
须臾道:“有，沈某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辨别这为死城法?”
清冷的声音传来，却处处透着陷阱与怀疑。玄堰暗自窃喜，但也心生松懈，只有这处处警惕的才是隐阳沈寒川嘛…
玄堰刚想正大光明的与少年四目相对，却正好遇见了沈寒川探究的眼神。
他的眸子似是能看透人心，玄堰再次如同狗夹尾巴般，默默的收回了双眼。
脸颊一热道:“简单简单，我向来闯祸。时常偷跑出去，偷看外界书阁的秘法书册，看的多了，跑的多了也多多少少会见到过。”
“那玄公子可真是饱读诗书，经历丰富。”
见少年一副毫不信任的模样，玄堰再次摆摆手又道:“曾经，在围剿邪法残党时，有几位仙门走狗使的便是这法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沈寒川沉下眸子，白皙的手抚着下巴，沉思良久。
单薄的身影披上黑衣袍，显得少年更加俊美了几分，肌肤也格外的白皙。
发丝肆意的披在肩头，一只白玉发簪在他手中散起温热来。
他不在怀疑，而是想起很多。
“多年前飞升的那位仙贵，你可还知晓?”
这话一出，玄堰来了兴致。
面前少年笑盈盈的薅了根狗尾巴草，靠在树干上，摆手道:“你尽管说！这四海之内百年之前，我都不见得能不晓得。”
“可还记得仙贵的生平?”沈寒川道。
“自然，三百年前飞升，却因为残害同胞被贬下凡间。后来在雾城老老实实的当武官，五十年前就又飞升了。”玄堰摆摆手，看着沈寒川笑道。
沈寒川没有理会，这位仙贵因为残害同胞而下凡，想必也并非是位心胸宽广之徒。
他疑惑道:“为何要残害同胞?”
玄堰也摸起下巴，缓缓凑近沈寒川，再次说道:“说法颇多，有人说那位同为仙贵，可能是官场心生妒忌?也可能是二位的信徒冲撞了?长话短说总之那二位之间有些矛盾。时间长了，仙贵心胸狭窄，怒意大生便萌生杀害同胞的想法，但却被识破了。”
人人都说是天上仙宫琼楼玉宇，白玉朱黛。
却不曾想过，天边的神仙也与人拥有一样的心境。
就算是万人敬仰的神，曾经也是人。
人心常生妒忌之意，常生杀戮，常生**。人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多数人会伪装，但**却只会与日俱增。
他心中谜团重重再次问道:“那与雾城又有何干?”
四下狂风呼啸而过，两人衣衫狂舞。风带走断壁残垣与碎石飞溅。
玄堰沉思片刻，道:“数年前，雾城曾是片风水宝地，距京师不过百里有余，还依山傍水。这位仙贵可能看上了这片宝地，才来于此但…”
玄堰沉默了，沈寒川不解的看向他道:“怎么了?”
“没什么，都是些人传的，不真就是了。”
玄堰又道:“传说，仙贵是因为在雾城发现妖魔，便顺路救了个大财主。后来平步青云，但仙贵不愿碌碌无为，发现雾城附近寒梅枝修炼千年有余，只差灵光一现，他顺手一助，却常年指使寒梅妖作恶。”
话落，沈寒川也算是了解了些他们在客栈所听到的事情。
玄堰吐掉狗尾巴草，拍拍衣摆“是啊，这些事都被改成风月谣了，但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此话一出，沈寒川脑海中的线索断了又断，反倒浮现出一个纨绔子弟，在青楼中迷离的对女子们肆意妄为……
沈寒川定在原地，玄堰见他面色如常，刚放松警惕，却发现这小子怎么耳根通红啊！?
玄堰扶额，头疼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可不去花楼。我是在我大哥的床脚，发现本《迷情妾意醉人小曲》就随便翻了翻。”
“……”
沈寒川不信任的眼神袭来，玄堰面红耳赤的大声嚷嚷道:“喂！等回去我就翻我大哥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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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回.花妖之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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