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浊清到底要不要与之同行的问题上三人进行了谨慎的思考与讨论,最后一致同意,拒绝流浊清的要求。
流浊清也很识相,被拒绝后也不继续纠缠,而是在山洞里睡了一夜。
一早,善希决定先将昨晚的两位小孩送回家,傅长眷与封南誉也未拒绝,与此同行。
两小孩在前面带路,路程有些长,偏偏封南誉一路都心不在焉,像在思考些什么。
傅长眷一眼看破,凑近道:“那流浊清腰上的鞭子,做工精细,雕纹精美,鲜少有鞭能做成这般模样。但八年前周国铸器厂以天价卖给了霁国一大户人家一条粗鞭,正是流浊清腰上的鞭子。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那流浊清没准就是位悠闲公子,就算他真有嫌疑,他一人也根本不敌我俩。”
旁人或许猜不透,但傅长眷定能猜透封南誉的心思,他们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师学武,过于了解彼此。
封南誉眼神幽邃,轻声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些,我自然知道你一人就能一招击败他。我担心的是流浊清是月离主派来的人,公主也说她是越狱,她的行踪除了我们俩没人知道,现在突然出现个流浊清,我怕公主有危险。”
傅长眷拍拍他肩膀:“放心,轩辕前辈既然吩咐我们来京国,那我们自然不能辜负轩辕前辈的意。有我们在,谁也动不了公主。”
封南誉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
走了一段时间,众人才到达两小孩的家,是一座平顶木房,外面围了层木栅栏,栅栏内有着三四只鸡在到处跑,上了岁数的一男一女也在整理内务。
几人还只走到离木房不远处,家中的大人就一把冲了过来,一男一女各自抱住一个孩子,轻柔抚摸着孩子的后脑,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善希温声安慰:“两位放心,你们的孩子并无大碍。”
听到“并无大碍”这四个字后,老翁与老妇纷纷向三人道谢,两个孩子的爹娘走得早,因此都由老翁和老妇照顾,昨日突遇泥石流,两个孩子又迟迟未归,把两位老人急得半死。
这时小男孩拉着老翁的手,指着三人激动地快要跳起来,道:“爷爷奶奶,他们是傅长眷和封南誉,就是他们救了我和妹妹!”
显然,天下第一与天下第二的名声就是大,九国老老少少几乎无人不知。
但两人从不乱揽功劳,非常有默契地同时解释:“我们只是碰巧路过,是这位李仇逐公子救了他们。”
被突然指名道姓的善希还有些不知所措,只听着他们在一唱一和,小女孩顺手牵着善希的手指,笑脸盈盈道:“嗯,爷爷奶奶,就是他救了我和哥哥。”
“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老妇手足无措,慢慢回头看了眼栅栏里的鸡,笑道,“要不这样,你们先去屋里坐坐,我给你们做点东西吃。”
傅长眷行离国男子礼婉拒:“不了老妇人,我们还需赶路去吴国,你的心意我们领了,举手之劳。”
老翁道:“啊这,这多不好意思啊,有劳三位了。听傅少侠说你们要去吴国,老翁我呢劝你们走南边,虽然北边路途近一些,但那边前阵子才闹完泥石流,危险得很。”
“泥石流?”善希在京国生活了十八年,她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大规模的自然灾害,还刚好赶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她心中万般焦虑,“居住在北边的百姓有没有受伤的,朝廷派人来救灾了吗?”
一提到朝廷,小男孩按耐不住心中怨恨,破口大骂:“我呸,还什么朝廷,朝廷那些官员什么时候管过我们这些偏远地区的百姓,就算来过那也只是假惺惺做做样子!我们这里经常吃不饱穿不暖,除了文追怿谁还管过我们,要不是文追怿出手相救,我妹妹早被朝廷杀死了,现在朝廷却要追杀逮捕文追怿,他们配吗!”
小男孩的年龄并不大,看样子还只有十岁左右,这个年纪的小孩个个都天真烂漫,而从他刚刚的话中却能听出满身的憎恨,可见朝廷是从未管辖过此地。
这一块属京国的东北方,因为靠近吴国,冷风时常经过,虽不是很冷,但这里的收成依旧不好。
早些年为了安定民心,月离主派官兵来此地做调研,但其实就是打着为民造福的旗子吃白饭,月离主也纵容他们,从未想过真正的解决方案。
后来这里产生过一次农民起义,领导人为阿葵兄弟,起义军有三四万,很明显与朝廷相比兵力悬殊,月离主命令将军府实行镇压。
接到圣旨的当晚,周、云、文三家家主火速召开了会议,决定三天歼灭起义军。
果不其然,还未到三天,两天半的时间里起义军便团灭,其中只有一位襁褓女婴幸存,文追怿从霁国赶回来时救下了她,并挨家挨户地询问,这才得以送到回家人身边。
老翁四处张望,生怕刚刚小男孩那番话被这附近的官员听见,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怒斥道:“你个孽障,敢这么说朝廷,你怕是觉得你家里人的命太长了!”
小男孩推开老翁,怒发冲冠反驳道:“我才不是像你们一样的懦夫,现在的朝廷就该不得好死!”
眼看情况愈发恶化,善希连忙劝和:“我们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件事,我知道朝廷这样做让你们很生气,但不能因为朝廷就破坏你们的亲情,我向你们保证你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封南誉从衣服里翻出两块银子,蹲下身塞进小男孩的手上,轻拍两下道:“我们是追怿的朋友,追怿是怎样一个人,我们都心知肚明,做为朋友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白白看追怿蒙冤。”
他起身,揽住傅长眷肩膀,说了几句悄悄话,两人刚准备往南边走,就见善希与他们选择了反方向。
两人被迫只能改变原先安排跟上善希,三人都没怎么说话,傅长眷与封南誉也早料到善希会走北边。
正如老翁刚刚所讲述地那般,这北边确实不怎么好走,到处都是泥沙和被摧倒在地的树木,三人几乎是挎着走过去的。
善希心中有愧,边走边向两人道歉:“让你们跟着我走北边实在是抱歉,但我是京国的公主,在我眼里百姓比文追怿更重要。”
傅长眷无所谓地笑道:“我和封南誉能够理解,京国能有您这样‘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公主,是京国的福气。”
善希纠正:“错了,我能成为京国‘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公主,是我的福气。”
很快三人抵达了救灾现场,这里的百姓们临时搭起了简陋的帐篷,哭声四溢,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悲伤气息,有的百姓肢体残缺不全,断胳膊断腿的,有的则正在用衣服布料紧急地包扎伤口。
这里没有官员,没有医师,只有一个个互帮互助的百姓,封南誉取下自己背上的包裹,打开从中翻出几卷绷带和药膏,分别递给傅长眷和善希。
三人分头行动,一人负责一部分的百姓进行包扎治疗,一开始百姓们还以为是朝廷破天荒地派人来救灾了,纷纷抬头仰望,见只是三个普通的小生后,失望透顶。
“小朋友,你手臂有伤,伸出来我给你包扎了,不然会感染。”封南誉耐心单膝跪在地上,耐心地等面前的小孩伸出自己的手臂。
小孩也很听话,乖乖地将手臂伸到封南誉面前,在包扎的这段时间里,小孩一直紧盯着他背后剑袋里的那把剑,无意地凑近,隐隐约约看到剑上刻着“暮夏”二字。
顿时小孩不可置信地望向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小生,激动地问:“你背上背得是暮夏剑,你是天下第二的封南誉吗?!”
“嗯?”封南誉倒有些诧异,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仅凭佩剑就认出了自己,他也不打算隐瞒什么,起身行吴国男子礼,“正是在下。”
封南誉这么一说,在场的百姓瞬间跟着激动,因为他们知道既然此人是封南誉,那么那位红衣小生定是傅长眷。
两人形影不离,傅长眷身边的定是封南誉,而封南誉身边的定是傅长眷,只需认出一人,另一人自就知晓。
两人的名声大,名声好,百姓见了纷纷上前问好,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人物啊。
救灾行动十分顺利,每个百姓都非常配合。
“和田玉丢了!”
傅长眷突然手毛脚乱,身上的红衣都被翻皱了不少。
听到声音后封南誉立即赶过来,再次确认:“哪块和田玉?”
傅长眷焦急道:“就是古州武林大会,颁给天下第一的和田玉玉佩!”
封南誉惊得五体投地:“不是,你怎么把它丢了,人丢了,它都不能丢!”
现在两人都急得焦头烂额,封南誉叹气:“行了,这里交给我,找到和田玉后直接去吴国,不用找我和公主,我会保护好公主的。”
说起和田玉玉佩,那还需要追溯到古州武林大会刚成立的那会,做为天下第一的象征玉佩,加入参选名单的玉石就有上千种,个个都是晶莹剔透的美玉。
和田玉能够获选,其实很简单,当年和田玉更加深受广大江湖人士的喜爱,因此以第一名胜出。
大会规定,一条和田玉玉佩传三代天下第一,需前任天下第一传给现任天下第一,玉佩不得有磨损,每条玉佩在更换时也必须完好无损,玉损人亡。
现在玉佩丢得毫无线索,就连什么时候丢得傅长眷也不知,不过这小偷也算是个神偷,光天化日之下悄无声息地偷走天下第一的玉佩。
等善希处理好另一边的百姓后,收拾东西准备去吴国,却迟迟不见傅长眷身影,问:“封南誉,你看见傅长眷了吗?”
封南誉不慌不忙地回答:“他啊,和田玉玉佩被小偷偷了,公主不用担心,我相信傅长眷,他不会有事的。”
言毕,善希也跟着急了:“和田玉玉佩?这东西可丢不得,他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玉佩有道刮痕……算了,既然你放心,那我也只能跟着放心了。”
然而,两人刚走不久,那群百姓就接连死亡。
此事惊动了当地的官员,经过医师验证,死因为草药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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