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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攀登

次日清晨,天微亮,文追怿被一股激烈的摇晃摇醒。

蹙眉心中有气,朦朦胧睁开眼,看清把自己摇醒的人是封南誉后,他顿时清醒。

偏头严肃侧问封南誉:“出什么事了?”

见封南誉迟迟不回话,文追怿急得直接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更衣。

慌慌张张的样子被一直躲在门外的傅长眷看了个全部,他与封南誉默契地同时笑出声。

此时,文追怿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两人联合起来给戏弄了!

文追怿气到发笑:“你俩真是大清早不干点人事!”

本就是着急的更衣,自然衣服穿得并未平时那般整洁,同时未梳理的散发披在肩上,倒是一种凌乱美。

文追怿的五官十分俊朗,剑眉星目,是非常典型的京国人长相。

他的嘴唇是长得最好看的,无论是笑与不笑,无论是微表情还是剧烈的表情,他的唇型永远是无可挑剔的。

可惜,这人虽然优点在于嘴,但遭人罪也在于嘴。

十六七岁的他口无遮拦,讽刺达官显贵的话那是毫无忌讳,有话就说,有事就骂。

文家主也教育过他很多次,做人要见风行事,否则迟早量成大错。

但当时的文追怿心高气傲,脾气倔,都是阳奉阴违。

已经默默替文追怿整理好被子的封南誉笑笑:“你应该庆幸摇醒你的是封南誉,而不是平时吊儿郎当的傅长眷。”

“什么叫吊儿郎当,我那是随心所欲!”

文追怿点头:“要真是傅长眷摇醒,估计我的穿衣速度还能再快一些。”

“喂!”

同时被两人无视的傅长眷哭笑不得。

恍然,傅长眷打量文追怿一番,狐疑:“你师父没给你准备新衣?”

“新衣?”毫不知情地文追怿被一句点醒,左右扫视两人,两者皆为崭新新衣。

先是封南誉,他常着深色衣,显得他整个人成熟稳重,而今天他的衣服与他之前的风格截然不同。

乳白色长袍宽袖,习武人为了方便行动,多以箭袖、窄袖为主,很少会有人去穿这种不方便行动的宽袖。

这衣服是芮嘉琼为她的弟子准备的,她很细心,就连衣服的腰间与胸前都绣着吴国的典型代表——雪花。

乳白色发带也只系在上半发上,下半发依旧披散。

封南誉这个人本就长相温和,只是平时深衣衬得不那么明显,改素衣便是浮光映雪,陌上玉。

而傅长眷的穿搭倒是与他平时的穿搭没什么太大差别,玄色红衣,主体还是以黑色为主,而那若隐若现的一抹红像极了火焰。

高马尾红发带,该说不说华康桀还是十分了解自己徒弟适合什么风格的。

“大概是师父与两位前辈准备的。”封南誉眼神锁定一旁的包裹,起身走过去将包裹一层层解开,“轩辕前辈给你准备的,估计就是这件了。”

“别真以为我和封南誉有这么无聊,天还没亮就把你这自称‘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喊起,那可太没有一个剑客的仁义道德了!”傅长眷单手叉腰,特意把“命不久矣”和“病秧子”这两个词说得很重。

文追怿想也不用想这几个词为什么会从傅长眷这人的口中说出来,毕竟自己可从未对傅长眷和封南誉提起过“文景和”这个名。

那么,能让他俩知道这事的,也就只有罪魁祸首盛北延了。

嗐。文追怿暗自感慨盛北延这张嘴真是什么事都兜不住。

“换完衣记得来后山脚下,师父和前辈有话和我们说。”言毕,傅长眷便拽着封南誉出了门。

——

后院山川绵绵,高耸入云。

聊苛的雪早已停,正是冰雪融化之时,寒冷气息扑面而来。

山脚之下站着师徒四人,而那位轩辕枭,直到现在也未见其人。

雪色中,封南誉注意到一抹明黄,深知来者是谁:“来了?”

“我师父呢?”明黄丝绸剑袖,腰间挂着一串串细珠,慢跑过来还会有细细碎碎的轻响,雍容华贵,光彩夺目。

之前的文追怿很在意自己的外表,衣服要穿贵的,装饰要戴华丽的,就连玉佩也要戴最流行的。

以至于善希在刚认识他那会,也调侃他比自己更像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

什么都要最好的,什么都要最干净的,行为举止也都是贵气,架子不输任何一个皇室人。

然而文家被灭后,他的架子也被消磨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般特别在意穿搭。

或许轩辕枭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给自己这位娇贵的徒弟准备了如此华丽的衣服吧。

就连头饰戴得都是银白色的发冠,虽一面未见,但还是能看出师父的关爱。

“到齐了?既然齐了那就开始你们今天的训练。”芮嘉琼与华康桀一同站在三人面前,她抬手指向山脚下的指路牌,“不用任何方法,只准爬楼,一柱香内到山顶。”

随之,华康桀又朝三人扔出两根布带,“三人足四,途中不准解开。”

不等三人反应过来,芮嘉琼和华康桀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用轻功快速登上山顶。

“三人四足?还爬这么高的山?”傅长眷玩弄手中布带,仰首眺望山顶,不出意外的只看到云层和未融化的皑皑白雪。

连声抱怨:“一炷香?按这高度,怕是只能一直以最快的速度爬台阶了。爬台阶还是小事,问题是这山又不是每个地方都有台阶,估计全是悬崖峭壁,能爬上去没摔死都是万幸,怎么可能一炷香之内完成?!”

“别抱怨了。依我看,这是师父与前辈为了磨练我们的团结才想出来的事。”封南誉一手拿布带,一手将一旁的傅长眷拽到自己与文追怿中间,蹲身,将布带缠在了自己和傅长眷的小腿上。

文追怿也不例外,趁其不注意,抢过傅长眷手里的布带,有样学样地也将自己与傅长眷的另一条小腿缠在一起。

回过神地傅长眷及其不满:“不是,怎么让我绑两条腿!”

文追怿不收一点力度地往他后背拍了一掌:“你个白痴,站中间累了能直接把自身重力压在旁边两个人身上。就你那体力,到半山腰就会累死。”

封南誉微笑附和:“别看我,我使重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行行行,别等会累了反过来怪我就行。”傅长眷甩两下手,随即双臂各放在两旁的肩上。

好在三人的身高都差不太多,没有很明显的起伏,这也减少了在身高上的难度。

倒也不怪封南誉和文追怿一同执意让傅长眷站中间。

一是傅长眷乃土生土长的离国人,与平常的离国人一样,不如他国人力气大,哪怕是后来的习武,也是从小持轻剑。

而他与从小拿重剑的吴国人和虽持弓却也习剑的京国人比起来,体力自然是占据下风的。

二是傅长眷的体重最轻,就算是真压他们身上,也不会有太大的阻力,因此也能减少在行动上的阻碍。

此举既是为朋友考虑,也是为自己考虑。

最开始,三人还不太习惯这种走路方式,走几步就被对方绊倒。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眼见时间一点点流逝,傅长眷带头喊起了“一二一”。

紧跟着,封南誉和文追怿也跟着高喊。

有了节奏,三人的速度也就快了很多。

为了赶速度,在逐渐适应与熟练后,三人把步行换成了奔跑。

此时的他们如同一个人,不敢慢下来,拼命奔跑。

他们每踩下的一个脚印,都是时间的印记。

刺骨的寒风消灭不了少年之间的炽热,被风吹起的发丝和发带交缠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命运一样。

他们是对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武林上的对手,更是危险时的朋友。

然而正如他们所想的那样,爬楼梯是最简单的。

他们真正要面对的,是如何爬上山顶。

没有一点工具的帮助,只能光靠双手。

迈出第一步的是文追怿,他伸左脚踩在一块凹陷处,左手找到支撑点抓紧。

随后他与傅长眷对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将缠在一起的脚踩在了岩石上,他拽住傅长眷的手腕,用力将对方拉过来,与此同时封南誉配合傅长眷抬脚着落脚点,踩稳后傅长眷又将封南誉拽了过来。

岩石上有着许多未消融的雪,寒冷都是小事,打滑才是大事。

往上攀爬本就困难,而三人又隔三差五地接连打滑,险些摔下山底,每次都是被对方拽住了手腕。

气氛上头,临时起兴,文追怿边攀爬边吟诵:“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

傅长眷接道:“经过燕太子,结托并州儿。”

封南誉道:“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

文追怿道:“因击鲁句践,争博勿相欺。”

三人齐声:“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过了许久,三人依旧看不见顶。

此时傅长眷额间冒冷汗,他也察觉出身体的异样,但他依旧在咬牙强撑,故作镇定问:“加快点速度?”

另外两人并未回话,但从行动上来看,三人就是一拍即合。

默契地加快速度,默契地踩在每一个正确的点上,没有一点语言上的沟通,只需一个眼神,或是连眼神都不需要。

他们本就互相了解,互相深知对方是怎样的人,因此无需多言。

忽而,从山间滚落一块石头,只在一瞬间内,这块石头就径直砸在了封南誉的手臂上,后摔下悬崖。

“嘶!”突如其来地巨大的撞击力迫使封南誉惨叫出声,隐忍着手臂内部传来的疼感,他仍然紧握着岩石。

“松手!”文追怿眼神犀利,命令式地发话,“封南誉给我松手!强撑只会让病情恶化!”

傅长眷则腾出右手放在封南誉的下腋处,将他整个人拖着,封南誉也听话地将那只受伤的手臂缓缓放下。

耽误的时间已经过多了,为了能尽快到达山顶给封南誉看病,后面的一段路都是文追怿打头阵,最先迈脚的也是他,傅长眷则一直紧紧拽着封南誉的衣服,深怕对方失足摔落。

眼见就快抵达山顶,文追怿直接将自己手臂作为支撑点,手肘弯曲压在山顶的平面上,另手拽住傅长眷的左手。

文追怿最先半只脚踏进山顶,此时的傅长眷像极了在做“一字马”,两条腿大跨开。

封南誉借傅长眷的力,左手撑住地面,文追怿立即伸手拽住,三人此时的动作都不太雅观,反倒是着实好笑,像个杂技表演者。

三人一块使力,共同跨上山顶。

而他们早已累成一地,刚好一旁的香也在这时烧灭殆尽。

他们成功了,一炷香内,不用任何外力,三人四足抵达了山顶。

华康桀和芮嘉琼上前将三人腿上的布带解开,随后各扶起自己的徒弟搀扶下山。

“还想继续躺着?”

喘息又昏昏欲睡的意识下,文追怿被这阵熟悉的男声吓醒,但又是不紧不慢的起身,和他的内心大相径庭。

他的手掌手臂上都是刮伤划伤,但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注定了他会对这些微不足道的伤口摆出无所谓的态度,仔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没给一个正脸的阴阳:“哟,你老人家也是终于肯露个脸了。”

“少瘪嘴。”一袭百草霜窄袖衣的轩辕枭扔出一药瓶,“把你手上那些伤处理了。”

文追怿随手接住药瓶,积攒在内心多月的情绪瞬间失控,他大步上前紧紧抱住自己的师父,将脑袋埋在轩辕枭的肩膀上,眼泪如雨,一点点打湿轩辕枭的衣裳。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见到自己师父的那一刻,文追怿的内心是复杂的。

自古以来,没有人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杀害是不痛苦的,这一切不过是文追怿的伪装。

也正是他的伪装,让他骗过了所有人。

他一直是安慰人的那一个,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因为他而过度替自己担忧。

长期以往的伪装只会让他感到疲惫,压抑已久的情绪迫使他再也支撑不住。

轩辕枭只是一遍一遍地拍抚着文追怿的后背,哭泣声徘徊在他的耳边,他的内心也是酸痛的。

“一切会好起来的。好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

轩辕枭隐居在吴国已经很多年了,他并未想到自己再次见到自己的徒弟是以这种方式。

不假,这与他印象里的文追怿差别太大了。

长高了,比之前那张少年脸也张开了很多,连性格都比之前沉稳了很多。

“你今年立冠,这衣服本来是给你的生辰礼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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