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梨花院落溶溶月,叶婉莹看着窗外的纷纷飞花,不由得伸手去接。花,还是那般的美,那般的纯白无瑕,那般的惹人怜爱。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将手中的花瓣轻轻地扔掉。
“小姐”贴身丫鬟白烟端着糕点从屋外进来,搁在窗前的小桌上。
看着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还有什么事让你难以开口”,葱白纤细的手指捻起一小块精致的糕点。
“回小姐,我刚听到大夫人身旁的妈妈说,今年恐怕得选一位姑娘入宫”说着声音逐渐小下去。
叶婉莹镇定如常,“好了,管好院里的人,别让他们乱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不必担心”白烟行礼退出去。叶婉莹边小口吃着糕点,边思考起来。
家中目前适龄的只有她和三姑娘叶婉清,叶婉清是三爷的林姨娘所出,有名的才女。不过,当今陛下过于勤政,且镇国公府是一贯的孤臣,想来不太可能。
叶婉莹思量过后,正要从榻上起身,白烟进来禀报“小姐,夫人来了”
语落,王昭言一身天水碧拽地长裙,上好的玉钗和流苏,显得雅致,极符合她的气质,“母亲”叶婉莹一身碧落色长裙,盈盈施礼。
“好多了没?怎么还开着窗”昨日下了雨,有些着凉。说话间,王妈妈带着屋里的人都出去,房间只剩下母女俩。
“母亲,别担心,我好的差不多了,这么闷得慌,就开开窗,透透风”叶婉莹拉着母亲的手落座。
“今日你可听到什么”
“母亲放心,我这点事还是想得来的”
“那就好,我和你爹,就你一个孩子,说什么也不会让你遭那份罪的,思来想去,你这年纪也差不多了,改日母亲让人替你”王昭言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既欣慰又伤心,这世间变数太多了,还是得早做打算。
听到母亲的话,叶婉莹乖巧的点点头,她虽年岁小,但懂得不少,平安顺遂的活着才是正道,爱情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父亲和母亲这般已是世间难得,难得之事怎会频频乍现。
若是能遇到,她便坦然接受,若是错过,世间遗憾那么多,人的岁月何许短,一时怀念便足矣,若是没有,淡然接受,这不就是大多数人的常态吗。
看到叶婉莹如常的脸色,她虽意料之中,但觉得太过可悲,一个人若是活得太通透,便失去太多乐趣,却也觉得欣慰,她始终是清醒的,是能把自己过好的。伸手将其揽入怀里。
叶婉莹顺从的窝在母亲的怀里,一片岁月静好。
许是病还未好全,又许是母亲的怀抱太过温暖,叶婉莹睡着了。
王昭言轻声唤人进来,几个人合力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今晚的晚饭让你家小姐也别过来了”离开时王昭言嘱托。
最后一抹余晖撤走,灯火慢慢燃起,微黄的灯光点亮了每一个人,夜色也遮住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叶婉莹慢慢睁开眼睛,白烟急忙打起帘子,扶着她坐起,接过一杯温水。
叶婉莹喝完以后,揉着太阳穴,问“什么时辰了?”
“辰时初,小姐稍稍等下,白芷已经去拿饭菜了”白烟扶着叶婉莹下了床,披了件衣服。
白芷将拿回来的菜摆在桌上,叶婉莹慢条斯理的用过晚食,洗漱。下午睡得有点多,就和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聊起天来。
“白烟,白芷,你们有想过以后吗?”叶婉莹靠在榻上,看向墙上挂着的山水图。她今年八月过十五岁生辰,白芷和白烟都已经年满十七了。
“小姐,莫不是你要嫁人了”白芷性格比较活泼,说话比较直白。
“没有,说你两呢?”
“我要一直跟着小姐,小姐去哪我就去哪”白芷坚定地说,她是被捡回来的,从小一直跟在小姐身边。白烟也应声。
叶婉莹时间也不早了,就说“你们都去休息吧!”她从小一贯如此,就耳房留一个小丫头守夜,说是守夜,不过是换个地睡觉,她不怕黑,习惯一个人睡。
天色虽晚,但白日睡得有点多,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床帐,描摹着上边的花纹,想着未来之事。
夜深了,每一人都步入梦乡。
“叶婉莹”一声声呼唤着她,她茫然地看向周围,一片漆黑,“你是谁”
那道声音疑惑地反问“我是谁?”,声音回响在空中,一遍又一遍。
“我是你啊!”它声声极有诱惑力。
天亮了,叶婉莹做了一晚无厘头的梦,精神疲惫的从被窝里爬出来,人机一般的随着丫鬟们的侍弄,樱花粉的拽地长裙,粉色琉璃首饰,瓜子脸,柳叶眉,显出一副好气色来。
时间尚早,吃了几个糕点垫垫肚子,今天是四月初一,得去请安。
早上还有些许的凉风,披了件相应色的披风,踏着步子去了老夫人的惠安堂。
两家是住在一起的,穿过后花园,走过长廊,与几位姐姐迎面碰上。
大姐姐叶婉朝早已出嫁,嫁的是武安侯世子,二姑娘叶婉玉是三爷的嫡女,去年便定了亲,叶婉清同她一般大,
人,总是和自己有类似的人结交,一来方便,话题多,二来避免尴尬。
惠安堂
镇国公夫人安和公主燕书意,王昭言,三爷叶辰宇的夫人温蘅,正陪着老人说话。
老夫人,年轻时也是有名的女将军,这些年来,年龄大了,为人随和好相处,几人聊的又来有往。
几位小姐行过礼见过几位。
“玉丫头和珍丫头,虽说订婚了,也得出去走走,别总在屋里忙着”。
“多谢祖母”两人谢过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莹丫头身体怎么样了”
“回祖母,已无大碍”叶婉莹回过后坐到母亲身边。
“清丫头也是,你才学好,可不能误了身体”
几人孙女都问过一遍,老夫人喝口茶继续聊天,男人们都去忙事了,得等等。
“公主,这府里人多,你辛苦了,前些日子里我好友寄了些特产过来,待会你回去的时候带一些,补补身子”
“多谢母亲”
“昭言,老身记得过些日子,你要带莹丫头去上香”
“回母亲,是的,这不是前些日子与人约好,恰好莹姐儿身体”
“不如这样,这几日老身还好,家里就我先管着,那日你们都去,散散心,广济寺后山的花开的正是时节”老夫人沉思瞬间说。
“母亲,这怕是不妥”燕书意出声推辞。
“有什么不妥,咋们女人呐,活在世上本就比男子更多束缚,能享福就多享福,别为了家里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耗费了自己的半生,多出去走走”。
见老夫人这般,众人不在推辞,毕竟困在宅院里,谁不想忙里偷闲,出去放松一下呢?
不多时,家里的男人们也回来了,为首的正是镇国公叶辰安,一身玄衣,高大威猛,威严极重,右边的是儒雅温和的青松色的叶辰奕,看见妻女余光温和的笑笑,叶辰宇一身宝蓝色,笑的和蔼可亲。跟在后边为首的高挑白衣男子是公主的嫡次子,夜寒辰,最后边的是三爷唯一的独子,叶寒舟。镇国公世子叶寒佑带着妻子驻守边疆。
众人起身相迎,见过礼寒暄过几句,就移步去饭厅。
镇国公夫妇跟在后边,恰巧叶婉莹的位置刚好看见两人悄悄摸摸的小动作,与两人外在的高冷威严极为不符,叶婉莹慢慢移步到自家爹娘中间,一家三后小声地说着往前走。
饭厅里,丫鬟们上完菜后都退了下去,一家人随意地用着餐,也不在乎那些礼仪,夜寒辰和夜寒舟说一些自己遇到的乐事,逗得众人欢声笑语。
用过餐后,众人纷纷回了自己的院或者去忙自己的事 。
叶婉莹一家三口漫步在花园里,“言娘,你想回江州吗?”
“怎么,陛下这是不打算”王昭言问。
“不是陛下,是我,虽说京中局势还算安稳,但哪有什么消停的,刚好,我们在江州过得也挺好,你也能多出去转转,莹姐儿的年龄也差不多了,京中虽说好儿郎多,但大多数都是些”
“好,都听你的,我相信你”王昭言出身大家族,她怎会不懂,她当初下嫁于他,不仅是爱,还有两人相投的情趣和志向。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叶婉莹出声,她很大一部分时光是在江州度过的,这里很好,可是要担心,要严格自己的时间太多了,虚伪的结交,勾心斗角。
“你啊你”叶辰奕点点她的脑袋,笑着说,他也累,回来的这段时间每天都是打太极,要么就是说官话,太废人了。忙里一天,妻女顾不上陪,可是什么事都没做下。
三人说说笑笑的回到自己的院里,既然决定回去,那些不必要的社交就不用去了,叶辰奕忙忙自己的事,在陪陪自己家人。
叶婉莹回到自己的院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既然阿爹说了,那就是必须的,所以还是早点收拾比较好,省得到时候忙手忙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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