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达跑了。
赵元青和鹿比面对面坐着。
“我去村里看一眼，咒死那男的不就完了？”鹿比并没有在意。
“那个男的肯定也有保命手段的，而且我觉得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他死不死不重要了，所有的事情都会继续推进下去，扎木穷是他推出来的傀儡，他比我们更加熟悉规则，肯定是只要扎木穷赢，他就算赢。”
“甚至很可能，他的“死”也会被他安排用来推动一些事情。”赵元青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种做事方式是标准的茂茂方式，在了解够多的信息后，只需要修改或推动几个环节，一旦事情开始，所有的人都会加入游戏，滚雪球一样越转越大，直到达成他满意的结局，甚至他都不用出面。
古达有些过于尽心尽力，反而暴露了，按理说，他喊两次后走最合理，那人在试探她，去是死，不去他就会开始着手对付她。
目的是清理挡住雪球的阻碍，尽量减小变数。
啊……真烦，这种事情应该让茂茂来。
男人和女人，白珊蛮所代表的巫和黑珊蛮所代表的妖，官府和索多罗部落。
鹿比是妖，她暂时算白珊蛮，那个人代表着部落中的男人，官府应该还有一个。
“那怎么办？”
“明天他们会来杀咱们两个。”赵元青老实回答，她就只能想到这么多。
“我们杀了他们呗？”
“可能不行，一百多个人，你杀几个只会激起民愤，杀一百多个……你做得到吗？”
鹿比摇摇头。
“这回杀人解决不了问题，你没事干把屋子收拾收拾，我去找大娘聊聊。鹿比，你要小心一些。”
她说完抱着狐狸去溪边喊：“大娘，大娘！”
毛脸老太太谨慎地看了看才钻出来：“你说的对，乱了。但我说的也没错，男人们会招来灾祸。”
“今天村里什么情况啊？”赵元青奉上蜂蜜。
“白珊蛮们被抓了起来。阿文和阿兰死了。”毛脸老太太跳回灌木丛中掏出两个崽子道：“他们是阿文和阿兰的仙。”
它只给赵元青看了一眼，又迅速放回去坐好后道：“我听他们说，他们不再需要仙。”
“扬格呢？”
“被带着……带着鸟铳的人抓走了。”毛脸老太太打了个寒颤，转身露出自己流着血的尾巴，赵元青啧了一声。
“过来，给你上点药。对了，贵姓？”
“黄，我叫黄老太太。”
“你仔细说说今天你看见的。”
“我……我正在抓羊，扬格珊蛮请我后，我看见了官兵，他们带着那种叫鸟铳的东西，所有人都不敢反抗，他们说扬格珊蛮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丈夫，孩子。木杉从阴间折返向知州告状。”
“黄大娘，怎么能当上这里的主人？呃，这里是叫泥山吗？”
毛脸老太太一脸茫然，思索后道：“山外人管这里叫珲春山岭，这里没有名字。扬格珊蛮就是和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自己封的主人不算主人。”她闷闷反驳它，帮它涂上草药后坐好，望着清溪明月叹了口气。
“是天母和地母说的。”黄老太太连忙改口。
“那你让她们帮帮忙，把扬格救回来。”
这回大山猫不说话，只甩甩尾巴蹲在她旁边，半晌略微仓惶地问她：“外面的世界变了对吗？又换皇帝了，我今天看见衣服不一样。以前的刀和枪，我一尾巴就能把它们卷走，今天被打伤了。”
“人不再需要“仙”了。”山猫垂下头。
“人很多的，总会有像白珊蛮这种，喜欢和你们相处，愿意帮助你们修炼的人。但山下的人大部分都会实际一些。”
“他们会杀了扬格珊蛮吗？她是仅剩的大珊蛮，她不能死。我得去救她。”
黄老太太化身为一个一米多一点高的老太太，吃力地站起身，它应该极少这样走路，总是习惯踮着脚，这样月色下看有些诡异吓人又有点凄凉，但赵元青薅回她道：“你变回去吧，少装模作样了，我见过狡猾的大妖怪多了，你完全排不上号，你在我们那，只能算小妖怪中的小妖怪。”
说完她指着狐狸道：“你帮我照顾她，我帮你救珊蛮，发誓，发给你的天母和地母。也不用惯着她，让她别死就行。”
狐狸刚要开口，又被她瞪得闭了嘴。
“这是我们家仙人，从前……反正你照顾她就是了，别让别的妖怪和人欺负它。”
黄老太太立刻大喜过望变回山猫猛猛点头，发誓道：“我肯定照顾它，若我不管它，舍她，叫我渡劫过不去，被天母和地母遗弃！！你放心，以后我每抓一只羊，羊腿都有她一只！”
“有金子和银子没？去珊蛮屋里给我偷点，我打点用。”
“有，你等我！天亮前我一定回来！”
它说完重新跳回灌木丛中，赵元青摸着大狐狸耳朵低声道：“大尾巴仙人，走吧，我得干活了。唉，真是劳碌命。”
狐狸不高兴问她：“你干什么不让我说话？”
“我怕你话太多，把人家黄老太太吓跑。”
她俯身抱起狐狸，往自己屋走去，鹿比没睡，见她回来立刻迎上问她：“咋样了？”
赵元青把狐狸放下对她说：“来啊，给你菜菜子做点事情，去洗个澡，下山我给你打套首饰，去不去？”
鹿比立刻捂胸，警惕问她：“干什么？”
“有事，你长得像这里人，肯定用得上你，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色诱。”
“我男装你女装，看看他好哪口吧。唉。快些，今天别睡了，你洗完澡咱们就走，我背你下山。”她忧忧愁愁地叹了口气。
鹿比震惊：“你！你要卖了我？咱们、咱们一起伺候那知州不成？不能杀了他吗？”
“能啊，但杀了知州来知府，杀了知府来巡抚，杀了巡抚来州牧，无穷无尽，你觉得这帮小妖怪和村里那二百来人顶得住吗？你以为这是什么人？这是古代，这是杀官，你杀一个，所有官都会心生警惕，这里会永无宁日的。”
“也不用太担心，也许他只是贪财呢？再说，还有我顶着呢，快去吧，咱们得先打听打听那知州的喜好，以及他上面还有没有更大的官。快去。”
鹿比咬唇退后，以袖掩面，香肩半露，妖妖调调看她：“这种行吗？”
“你电视剧看多了，大姐，知州，理论上来说，一州……呃应该是这个单位，一州的女人他想要哪个都行。快去吧，还得再教教你。再说，又不是让你真的睡他。”
她说完自己转头翻找出新的衣服，转身看鹿比又没动。
“又怎么了大姐？”
“咱、咱们一起洗吗？”她再次震惊。
“你去上游，我去下游。”她面无表情拎着衣服走回溪边，找到下游出扎进去连头带脸洗净后，换上新衣裳开始洗衣服。
黄老太叼着钱袋子走来放到她身边问：“上游那蛇女正洗澡呢，我去时她尖叫朝我扔石头是想造反吗？”
“带着狐狸和蛇避开这附近吧，不要再去偷羊，去狐狸的秃尾巴山躲一阵子，等扬格回来你们再来。记得，不要再去偷羊了，会死的。帮我带路，我要出山。”
她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好办法，只能出这种馊主意，因此心情不太好，山猫看得出来，立刻点头。
等鹿比洗完后她捏上鹿比肩道：“肩要这样，走两步我看看。”
鹿比走了两步。
“收一些，不笑的时候要圣洁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笑时带些娇憨可爱。走路弱柳扶风，体态轻盈。”
觉得勉强过关后，她稍微蹲下些道：“上来，急，背你下山。”
鹿比再一次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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