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檀春点开微博已经炸了，999＋的消息，首页推送出来就是【春声工作室收到打赏累计已超五千万，并且“山川”还在持续打赏。】
她猛地弹坐起身，揉揉凌乱的长发，转念一想又躺下一把抱住在旁熟睡的小淳。
五千万而已，对虞怀川来说不过跟花50块钱一样，爱给就给不要白不要，她拿起手机给工作群的小崽子们发信息安慰道：想想下次团建去哪玩，咱们豪华出行。
西红柿它妈头：“纪姐大气！”
路颜：“万人血书，请求送我去和亲！我愿意为这个家的和平做出贡献！”
纪檀春笑了笑，挺困的但睡不着了，她就看着这虞怀川要闹到什么时候。
肚子咕咕叫几声，有些饿她起床洗漱一番烤了两片吐司，小淳一直跟着她走这走那明显有些焦虑的模样。
她走去小纯的水碗看，一粒狗粮也没有动过，她皱了皱眉语气柔和的哄道：“小淳，怎么能这样挑食呢？”
小淳坐在地板上，耳朵耷拉下去眼神往上撇着主人的一举一动活像犯错的模样。
纪檀春叹叹气，揉揉它的脑袋语气平和：“没有骂你。”
小淳咧开嘴，大舌头吐出来。买狗粮时她买的也是最好的都怪虞怀川给惯的，她从附近找了家生鲜骨肉每日送达，还不便宜一日三餐吃下来得五六百。
虽说现在日子富裕了，但她买的还是肉疼，小淳啃的每一口都啃在她的大腿肉上。
她抱怨了一句：“真是谁买的狗，跟谁像！”
她看着手机里不停上涨的金额和被霸榜的热搜，权当虞怀川给‘孩子’的抚养费了。
各路网友争相扒出‘山川’这个ID背后的人，虞怀川和纪檀春这两个名字以另一种奇异的缘分紧密连接在一起。
视频软件里各路财经博主纷纷对虞怀川这号人物进行科普。
“虞怀川，26岁，大学就读哈佛商学院，父亲是世界首富马尔斯，坐拥3000亿美元的资产，母亲是国际名模虞景，马尔斯曾说中国市场是在虞怀川出生那天就为她开始打造，虞怀川18岁成年礼的那日马尔斯将中国的商业版图送做她的礼物……”
“嘶，要说这位虞小姐在国外出名的多情，在一次珠宝拍卖会上，国际歌星“拉拉”一句喜欢，虞怀川便豪掷8个亿拍下项链送给‘拉拉’，8亿啊！家人们！”财经博主捂着心口，合起扇子重重拍打手心，营造出观众刷视频的代入感。
“你们猜怎么着？”扇子唰一下又扇开，博主夸张的瞪大眼睛，“才过三日虞怀川便将这位、拉拉小姐抛之脑后，8亿就跟儿戏一样，如今为这纪檀春大抵也是同样的戏码，过不了几天咱们大小姐就忘了！”
博主一脸云淡风轻，纪檀春倒是想真如博主所说，过两日虞怀川就将她抛之脑后。
网友：“虞小姐能不能看看我一米八、八块腹肌体育生！”
博主：“虞小姐只喜欢女人，其实如果可以主播也可以去一趟泰国。”
虞怀川打赏的金额已经来到九位数，莫林坐不住了给纪檀春打电话来。
“你倒是管管虞怀川，要照这么打赏下去？咱们都不用干了，把钱分分解散工作室了。”
纪檀春搅动着手里的咖啡面无波澜：“那也要我管得下来，这人一意孤行惯了，越说她越得劲。”
所以沉默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到最后她觉得没意思就放弃了，况且给别人花了8个亿这才哪跟哪？
“所以你就真放手不管了？”莫林试探着问。
“嗯。”
舆论愈演愈烈，有网友说：“纪檀春的工作室也是虞怀川投资出来的，百万造价的录音棚，甚至房子车子都是虞怀川送的，家里的狗都是……”
总之没有一样东西是属于纪檀春自己得来的。
她佩服这届网友胡乱捏造的实力，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一开始确实因为钱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虞怀川好看，后来也仅仅是觉得虞怀川比较好看互相消寂一下罢了。
工作室是她和莫林的心血，车子房子都是她的亲姐姐送的，要说和虞怀川相关的只有小淳。
纪檀春想了想瞧瞧脚边眼巴巴看着的小淳叹了口气，退一万步来说与虞怀川相处时也是真心待她的，还是好聚好散吧。
她把虞怀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沉住气打过电话去，响铃两声通了。
虞怀川轻笑一声。目的得逞纪檀春还是来找她了，人性是钱最能掌控的东西，只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已。
“虞怀川，见一面吧。”
她果断应下：“好，地点我定。”
“嗯。”
电话挂断她摩挲着下唇思索，转头看向正在冲咖啡的Lilly，眼神亮了起来问：“你说纪檀春是不是回心转意，愿意与我结婚了。”
Lilly停住手里的动作迟疑到底要不要讲真话给小姐听。
虞怀川拍拍手，忽地站起来肯定道：“她肯定想通了。”
她照着镜子整理一下发型，啧了一声似有不满，她招呼Lilly：“去把刚做好那身衣服给我取来，还有定我常去那家法式餐厅清场，还要把整个餐厅铺满玫瑰花，对对对，还有上个月去巴黎定做的戒指也带上……”
“小姐，纪小姐可能…”Lilly弱弱地说。
虞怀川被Lilly点醒了：“对！还有头发，我就说这哪里不对，之前染的海王红纪檀春看见就皱眉，一会儿换个黑色纪檀春应该会喜欢。”
Lilly要说的话到嘴边又被塞了回去，无奈的应道：“我会安排好。”
虞怀川沉浸在自我时想象中，欣欣自喜，还将纪檀春前两日对她的态度分析了一波。
结婚这个要求提出的太过突然，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换谁都不相信，所以纪檀春以为她在开玩笑也实属正常。
还有一点可能是不够正式。女生都注重仪式感和细节，更何况是纪檀春这样追求完美与时尚的人呢。总之是自己唐突了。
Lilly在门外探头问：“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虞怀川又细细想过一遍：“玫瑰准备白玫瑰，纪檀春喜欢。”
她说白玫瑰纯洁优雅，有着得天独厚的美也有倔强孤傲的刺感。
希望纪檀春能喜欢她所准备的一切。
.
天色将黑未黑，透着清晰又魅惑的蓝，整座城市铺上一层静谧的纱。
长明街是北城最繁华的街道，彻夜灯火长明纸醉金迷是有钱人出没的地方。道路两旁冬日干枯的树枝遇春开始发芽，树下插满的玫瑰花枝点缀着生机。
虞怀川坐在餐厅观景台往下俯瞰形形色色的人，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放下手中酒杯清清嗓子，侧侧身子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向来人眼神却藏不住的望着风景涣散。
脚步声停止。“小姐，”是Lilly的声音。
她整个人垮下来，举起酒杯将剩下的红酒一口闷个干净，不耐烦问：“什么事？”
“您父亲给你打来的电话，现在要接听吗？”
她摆摆手，随性道：“不接不接，让他不要打扰我。”
“好的。”
Lilly转身要走，被虞怀川叫住。
她站起身问：“这衣服是扣起来好看呢，还是不扣好看？”
鲜艳的红色大衣，里面搭配的黑色V领长裙，Lilly笑了笑：“不扣的话更好看一些，当然小姐天资卓越怎么样都好看。”
桌上的手机震动，信息栏弹出纪檀春的消息：我到了。
“去重新取一瓶红酒来，提醒厨师可以上餐了，”虞怀川坐下催促，“要快。”
她取出口红补色，放回衣服包中手心捏了捏戒指盒。平常几个亿的合同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今日却心慌意乱无所适从，她想不出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要紧张了。
一抹白闯入眼中，纪檀春浑身素白，白衬衫和高腰西装裤慵懒随性不失优雅，画着淡淡的妆自信而又迷人。
虞怀川一眼便觉得她本身就是一朵白玫瑰，初见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有心了。”纪檀春勾起唇角，眼神却是淡漠的。
一路上纪檀春都有看到随处摆满的白玫瑰，这条街上只有槐树今日却多了新鲜的白玫瑰花，沿路走到餐厅她也明白了这是虞怀川准备的。
倒是虞怀川的头发…让她眼前又一亮。黑色驾驭在她这张带着微混血的脸上也不显突兀反而更好看了。
刚落座厨师就端上开胃的小食，她今天不是来吃饭的况且她刚吃饱，但不想驳虞怀川的好意也应付着吃了几口。
在虞怀川给她倒入第三杯红酒时。
她放下握在手心的刀叉，沉了沉气：“虞怀川，我有话想跟你讲清楚。”
虞怀川顿了一下，坐下手揣进兜里：“你说。”
纪檀春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滑到虞怀川面前：“这是我们相处以来你总共打在我卡里的以及送我的珠宝首饰等总计48亿元都在卡里面，包括你今天打赏的金额我已经让莫林原路退回。”
虞怀川望着那张卡五味杂陈，脸颊像被人抽了两个巴掌发烫，但她还是挤出笑意抬眸看着纪檀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纪檀春不是回心转意而是想与她彻底撇清关系吗……
为什么。
而且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我不想自己的成就不应该跟你的名字捆绑在一起，开始我确实是带有金钱目的与你相处的，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感情，哪怕你现在有了也不会是很深的情感。”
纪檀春一段条条理理的说明，划清了她们直接所有的界限，否定了虞怀川所谓的爱。
“你如何确定我对你没有很深的情感？纪檀春。”虞怀川声音低沉极度压制这内心的那股苦涩闷在胸口难受得紧，她满眼猩红。
纪檀春低头笑笑，轻轻摇了摇头，已经把包挎到手腕上：“你真的了解我吗？除了我喜欢的花、什么样式的珠宝、日常喜欢的口味、工作以外的了解。”
虞怀川陷入沉思，手心揣在包里出了汗她始终答不上来。
“我只是你遇到的女人中让你感到比较特殊的那一个，你短暂的迷恋可以理解，但我们不具备恋爱的条件更不具备可以结婚的条件，爱是靠金钱和努力也换不到的东西，我十分清楚自己对你并无爱意，我想我们认识一场不要把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有一阵冷风刮过清凉刺骨，虞怀川自嘲的笑出声。
对纪檀春的一见钟情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从小父亲就说：“你不需要去讨好任何人，别人自然的都会来讨好你，到时你感觉舒服了只需要给予她们一些适当的利益。”
父亲的教诲百试百灵无论情场还是职场，可为什么到纪檀春无论她如何做都没用了呢？
凭什么？纪檀春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她想不通，她自尊心被纪檀春拿在手里肆意揉搓。
她的手心捏紧钻戒盒，被四四方方的棱角硌的生疼，原来自己认为所有的爱在纪檀春眼里甚至于都不算爱，虞怀川啊虞怀川你多可笑啊？
纪檀春后撤了椅子起身，入夜确实有些冷她穿得又少不想多待了，临了的最后一句话：“我希望你们公司的法务团队可以出面解决一下网络上的负面言论，她对我的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虞怀川感觉自己的喉咙像卡住了什么东西难受又刺痛，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舌头和脑子都麻住了没有半点知觉。
“好…”半天她只干涩的说出一个字，她克制着那股压抑在内心的愤怒。
对上纪檀春平淡柔和的眉眼，她感觉到了那双眼睛似乎在说话。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真的不爱任何人，包括我。
虞怀川看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那张银行卡被她拿起硬生生掰成两半。
这是她第一次很用心的准备一切，从来都是她看不起别人，这张银行卡对她来说充满讥讽的意味。
Lilly缓步走进来，看见小姐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打转着泪水，心头一颤怔怔道：“小姐，您父亲说想见你。”
“我现在谁也不想见，”虞怀川转身仰起头看着天空闭目将沉重的情绪吸进，她褪下身上的沉甸甸的大衣：“她穿的少把衣服去送给她，顺便安排车子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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