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栾恕的人有很多,有女性,也有男性。栾恕入行以来,见过无数狂热的追求者和粉丝,“我喜欢你”这句话,他听过太多次,各种语言,各种风格的表述,好像空气一般平常。
大多数是见色起意。这样漂亮的皮囊,哪怕只是个素人也会在各种“我同学”、“我校友”的偷拍下,在网络上广为流传。
他们喜欢帅气的、温柔的、优雅的、有才华的栾恕。只有庄司丞,还喜欢恶劣的、阴暗的、别扭的、幼稚的栾恕。他会借着酒意对着空气说好喜欢你,也会在栾恕的顽劣的捉弄下甘之如饴,会正面回击那些对栾恕的恶意评价。
所以庄司丞是不一样的。
所以庄司丞对栾恕说喜欢,栾恕选择相信。
演出如火如荼,下面的观众已经疯成一片。言言给君行写的歌很贴他本人,意气飞扬,恣意张狂,在现场听有很强的感染力,但唱得一般,如果没有言言的歌曲加成,他们不过就是三流的小乐队。
其实可以预见未来,要么就是这些歌曲翻来覆去唱到再也无法引起共鸣,要么还有新鲜血液供氧这个年轻的乐队,不然最后也无法避免走向衰败。
栾恕看着君行旁边的Kale,想起自己对庄司丞说过,那么多人喜欢你,你却不是他们的唯一。
庄司丞看他听得入迷,又凑过来耳语:“在想什么?”庄司丞总是很容易就感受到他的情绪。
栾恕在光影里对他微笑说:“在想以前的一些事。”
“关于我的吗?我不就在你旁边?”庄司丞靠过来。
栾恕没接话,只悄悄地握住他的手,庄司丞愣了一下,又反握回来,十指相扣。
“你喜欢这样的演出吗?”庄司丞问,“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可以常来。”
“好。”栾恕想起庄司丞总是问他会不会无聊,这个人明明是个出世的隐者,却总是害怕他无聊,要陪他到尘世里沾染一圈烟火气。
“庄司丞,我觉得你很适合住在那种茶山里边,一个小木屋,煮一壶茶,就可以待一天。”栾恕说了很久以前就想说的话。
“你喜欢?我回头看看有没有这样的茶山。”庄司丞很认真地回答。
“不要,我只是说说,我觉得你现在的房子就挺好的。”栾恕笑着摇了摇他的手说。
“那你可以常去吗?”庄司丞乖巧地问。
“臭弟弟。”栾恕不答,开始跟着音乐摇摆。
言言又揽着庄司丞的肩膀使劲摇,栾恕不得不松开他们握着的手。
“有话就说,别摇我。”庄司丞冷淡地说。
“喝酒,”言言给庄司丞和栾恕倒上酒,说道,“这首歌写得多好啊,那么多人想要,我偏偏给了他,你说我对他还不够好吗?”
“你对他好是一回事,”庄司丞说,“他不喜欢你是另一回事。”
“庄庄,你就是这么安慰失恋的朋友的啊?”言言哭丧着脸问,又转头跟栾恕告状,“你说庄司丞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无趣啊?”
“是的。”栾恕忍着笑说。
庄司丞无语,绞尽脑汁,拍了拍言言的肩膀说:“看开点。”
栾恕在一旁躲着笑,庄司丞用手指抠了抠他放在沙发上的手。
言言巨烦,拂了庄司丞的手说:“你真的一点都不会安慰人啊庄庄,那我问你,如果栾恕失恋了怎么办?”
栾恕听到言言提到自己,不动声色地竖起耳朵听。
“他不会失恋。”庄司丞说。
“如果啦!庄庄你好笨的。”言言拿拳头锤他。
“没有如果,”庄司丞转过头看了一眼栾恕,“栾恕都能失恋的话,那你……”
庄司丞没说完,言言就哭着跟栾恕告状:“栾恕,你说庄司丞这人怎么这样啊~”
栾恕轻咳了一下,说道:“不要理他。”
言言转过头抱着小球哭去了。
栾恕在一旁要笑死,戳了一下庄司丞说:“你就是这么对你发小的?人家请你吃饭喝酒看演出,还要被你戳肺管子。”
“不然要怎么办?我去跟着他抱怨君行吗?这事情他一开始就已经看到了结果,他还愿意做,我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去安慰他。”庄司丞理智得可怕。
“你这个冷硬的家伙。”栾恕终于找到机会把回旋镖扔回庄司丞头上了。
“我可能,只会拿你没办法。”庄司丞看着栾恕说。
庄司丞突然表露心迹,让栾恕眼神慌乱地在卡座乱飘,又忍不住看庄司丞,过了一会才低头“嗯”了一声。
栾恕给庄司丞添了酒,专心看演出。
“这些歌,给他们唱确实可惜了,要是崔佑羽来演绎,那是不一样的效果。”栾恕说。
“你喜欢崔佑羽?”庄司丞问?
栾恕瞥了他一眼,问道:“你问的喜欢是哪种喜欢?”
“只要跟我不是一种喜欢就行。”
栾恕使小性子,抬着下巴问:“我说我喜欢你了吗?”
庄司丞垂眼,看起来可怜兮兮地说:“没有,那是米修说的,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我只认识普罗米修斯。”栾恕无情。
“我也认识一个,叫普什么……米修……他说喜欢我。”庄司丞说。
栾恕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庄司丞在桌上的杯子,摇着杯子说:“不认识呢。”
“无情。”庄司丞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栾恕端着酒杯一阵乱笑,把酒喝干净了对庄司丞说:“你现在可以去共情一下言言了。”
“不要,”庄司丞手支在围栏丝毫不掩饰地看着栾恕,“我才跟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栾恕又添了酒,喝得眼神轻飘飘的,迷花眼笑看着庄司丞。
“我喜欢的是不一样的人。”庄司丞看他的眼神虔诚又专注。
栾恕不飘了,甚至想凑上去吻他。
舞台上的乐手又起了一首歌,场内充斥着尖叫声、呐喊声,有人疯狂甩自己的上衣,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栾恕顾忌着这是公共场合,最终也没有吻他,只是用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庄司丞的杯子,抬眼对庄司丞说:“那就喝酒,跟我喝,不勉强吧?”
“陪你喝到死都可以。”
栾恕在他的眼里笑得像摇曳的春花。
也许是小姐妹的安慰不得劲,言言又扑过来抱庄司丞。
庄司丞问:“不是嫌我无趣吗?鼻涕眼泪擦掉,不许抹在我身上。”
言言擦了一遍脸,才又抱住庄司丞说:“他们没有宽阔的肩膀和慷慨的胸襟。”
“君行也没有。”庄司丞淡淡地说。
“对哦,”言言抬起头说,“我为什么要为没有伟岸身材的弱鸡难过呢?”
“我哪知道你。”
言言又一把抱住庄司丞说:“可是我好恨。”
“那你下去打他。”庄司丞出小学生主意,栾恕在一旁听得直乐,抬头看见小球盯着自己看,栾恕微微一笑,小球立马转过头去跟澜澜说话。
“不过庄庄,我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来喝酒。”言言又给他们都倒满。
喝了几杯,趁着栾恕认真听歌的时候,言言凑到庄司丞耳边问:“你跟栾恕在一起了吗?”
庄司丞瞥了一眼栾恕,低声回答:“还不算,他好难追。”
言言惊讶:“居然有庄司丞觉得难追的人。”
庄司丞低头笑了,说道:“你说的什么话,追他的人那么多。”
“可是你是庄司丞,”言言理直气壮地说,“我朋友圈的小姐妹每个都想睡的庄司丞。”
庄司丞笑着说:“那可是栾恕。”
“那你需要兄弟帮忙的话就说。”
庄司丞晃着杯里的冰说:“没准还真需要,他挺喜欢你这地方,也喜欢看演出,说不定还得时常找你要位置。”
言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随时说,没问题。”
一伙儿人离开的时候都喝高了,言言的情绪好了不少,临别前还一直拉着栾恕的手让他有空常来,叨叨了半天他兄弟庄司丞的好。
司机已经在车里等,上车之后庄司丞问栾恕:“言言跟你叨叨啥了?”
“说你小学的时候,上课拿笔在他背上画猪。”
“胡扯,我小学都没跟他一个班。”庄司丞不上栾恕的当。
栾恕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笑,庄司丞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被他轻轻推开,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做了个口型:司机。
到了庄司丞家地下停车场,庄司丞下车,栾恕闭着眼睛说了句:“拜拜。”话刚说完,自己这边的车门被打开了,庄司丞手圈着他的腰,把他抱了下来说道:“走吧,今晚在我家凑合一晚。”又让司机把车开走。
“谁要在你家凑合。”栾恕倚着庄司丞醉笑。
“你自己回家我不放心,”庄司丞搂着他等电梯,“我想到那次事故就很害怕,如果让你自己回去,我可能会在你家门口蹲一晚上。”
“没有那么严重,”栾恕站直了说,“上次是意外。”
“我知道,可是我会紧张,”庄司丞扶着他,“让我照顾你好吗,哥哥。”
栾恕一听他叫哥哥就没辙,心想留下来也好,谁说只有他一个人需要照顾,庄司丞也没少喝。
电梯来了,庄司丞搂着他进去。
“庄司丞,放开我,电梯有监控的,保安可以看到。”栾恕轻声说。
“我没做什么过分的动作,只是扶着你。”庄司丞说。
栾恕只好由着他。
再次回到庄司丞家的感觉很奇妙,而且这次还是自己走进来的,栾恕站在门口有些愣神。
庄司丞给他拿拖鞋,看他站着发呆便问:“怎么了?”
栾恕轻笑:“很久没来了。”
庄司丞过来给他换了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说:“给你录个密码,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栾恕笑着捏捏他的脸说:“回头家给你搬空了。”
“搬的时候带上我的人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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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好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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