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羽临阙正因为错过了美食而懊悔不已,那边楚清却已经在其他人转过头看向自己之前,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指尖方向拉了拉,将羽临阙完全盖在了袖中。
与此同时,楚清开口道:“是我,”随后一边往桌椅的方向走过去,一边接着问道,“怎么样了?”
宋凌峰知道楚清这是在问自己进展如何,简短道:“今日便可结束。”
“嚯,”楚清点头称赞,“不愧是宋侍卫,进展神速。”
宋凌峰没有理会楚清的调侃,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两名暗卫,示意他们带着人先出去。
待室中只剩下楚清和宋凌峰二人,哦,还有羽临阙这只小肥啾后,宋凌峰才重新开口道:“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切,宋侍卫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楚清见两个暗卫出去将门带上后,一边将袖中藏着的羽临阙扒拉出来放在桌上,一边幽幽道,“一连这么多日,大家都各忙各的,王爷去上早朝,好歹能跟群臣和小皇帝能说说话,你躲在这边盘查众人,还有手下的暗卫轮番陪着,我却只能独自窝在房中,整日跟这不会说话的雀儿混在一起,都快闷成哑巴了,就不能来找你解解闷?”
宋凌峰闻言抿着唇没说话,只木着张脸盯着楚清,显然是很不赞同楚清的话。
“行了行了,小小年纪一天就知道假正经,”楚清摆摆手,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可坐的地方,索性脚尖一点坐到了桌上。
老旧的桌子从没承受过这样的重量,瞬间发出了吱吱扭扭的抗议声。
楚清无视了这有些危险的声音,在宋凌峰张口想要反驳前,抢先一步开口正色道:“今日找你确实有事。最近几日王爷回府的时间越发晚了,想必是正在为接下来的出行做铺垫。我估摸着不出半个月,王爷应该便要跟着皇上南下了,此番出行路途遥远,归期不定,王爷长时间远离皇城,我总担心这期间会生变数。”
宋凌峰闻言眉峰微抬,似乎是觉得楚清的担心有些多余,遂开口道:“王爷向来深谋远虑、思虑周全,想必早已将皇城中的事情打点妥当了,你不相信那帮宵小之人,难道还不相信王爷吗?至于出行途中,”宋凌峰左手握上腰间的刀鞘,接着说,“暗卫们自会保证王爷的安全。”
“我当然相信王爷,”楚清摇了摇头,才接着说,“可我总是觉得不太踏实,如今朝堂之上外戚势力渐起,王爷在时,他们忌惮着王爷的威势,还可勉强收敛一二,若过几日王爷一旦离开皇城,到时即使有李丞相他老人家坐镇,这些人怕是也难以按耐住蠢蠢欲动之心了,何况,”楚清叹了口气,“还有寿康宫那位呢。”
宋凌峰在听完楚清的一番分析后难得地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楚清说得有道理,但他也清楚,楚清担心的这些事,仅凭他们二人是断然无法解决的,于是还是开口道:“我相信王爷,既然这次王爷选择随驾南巡,就一定已经提前想好了对策,我觉得你我二人不必为此过分忧心,到时若是真出了意外,再想对策也不迟。现在我们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别出岔子,让王爷能够专注于自己的计划,便也算是替王爷分忧了。”
楚清惊讶地看着宋凌峰,对对方能说出这番话明显感到意外,忍不住喃喃道:“确实如此,倒是我想岔了,”随后冲着宋凌峰咧嘴一笑,调侃道,“没想到宋侍卫小小年级懂得还挺多,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我还以为你满脑子只有保护王爷安全这一个念头呢。”
宋凌峰没有理会楚清的调侃,只是正色道:“我已经二十有二了,不小了。而且,我确实需要时刻保护王爷的安全。”
楚清倒是没再跟他争辩,随口敷衍道:“行行行,你说得都对,你抓紧时间继续盘查吧,我先不打扰你了,”说着便从桌上跳下来,低头理了理衣摆才接着道,“我估摸着这两天王爷就该找咱们商量此次出行的具体事宜了,你抓紧时间把这边的事情办完,尽量空出些时间来,咱俩怎么也得赶在出发之前将这不会飞的雀儿彻底教会才行,省得到时候让王爷带只飞不起来的雀儿出门,平白叫别人看了笑话。”
宋凌峰看了看桌上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胖东西,点头应道:“知道了。”
楚清带着羽临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羽临阙放在一边并塞给他一块糕点后便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向来食欲很好的羽临阙此刻面对糕点却完全提不起兴趣,转头看见楚清已无暇顾及自己,索性迈着步子哒哒哒地跑到餐盘旁坐了下来,开始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楚清和宋凌峰之间的对话。
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中,羽临阙总结出了几点重要的信息:第一点,皇帝过段时间似乎是要南巡,而柏樾也会跟着一起去;第二点,现在的朝廷中出现了外戚干政的局面,而柏樾似乎与外戚势力处于对立面;第三点,这次南巡,柏樾似乎打算把自己也带上。
由于没看完原著,羽临阙只能努力从自己梳理出的这几点信息中大致推测一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剧情。
从刚刚那两人的对话中,羽临阙听出柏樾似乎是为这次南巡准备了很久,他在准备什么呢?按道理来说,皇帝南巡,柏樾不应该是趁着皇帝不在的这个大好机会,千方百计的让自己留在皇城才好进一步对付政敌,好稳固自己的势力吗?为什么他偏要反其道而行,将这样的好机会平白留给了外戚?就连楚清都能想到并且时刻担心的事情,柏樾身为诡计多端的大奸臣会考虑不到吗?
柏樾的选择让羽临阙冥冥之中觉得,这次南巡应该是原著中一段比较重要的剧情,至于在这段剧情中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羽临阙仅凭目前了解到的信息还没法进行推测,不过他觉得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毕竟上一个让柏樾这个大奸臣如此挂心的羽家,最后不就落了个抄家流放的凄惨下场吗?羽临阙叹了口气摇摇头,不知道这次柏樾又要对谁下手了,也许对方是南方的某个家族吧,如此一来,柏樾主动放弃皇帝离开皇城的大好机会,转而大费周章地跟去南方就能解释得通了。
羽临阙用小翅膀抚着圆溜溜的小下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合理。
想明白了第一点,对于第二点,羽临阙倒是不怎么关心的,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就是黑的方式不一样罢了,反正不管是柏樾还是那些外戚,都是贪婪到弃百姓安稳于不顾的奸佞罢了,他们之间互相对立,不过是想吞掉对方独揽大权罢了,狗咬狗的戏码,羽临阙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至于第三点,羽临阙觉得有些头疼,要知道他可是妥妥的阳光宅男,一个即使是处在现代社会,拥有高铁飞机这些便捷的出行工具的时代都懒得出远门的人,现在却说要带他一起去南巡,开什么玩笑?古代的出行工具羽临阙可是在影视城里体验过的,那马车上连个减震都没有,没走两步就颠得他头晕眼花还想吐,现在告诉他,他竟然要坐着这破玩意儿从北方走到南方,开什么国际玩笑?谁知道那马车到时候得在路上晃悠多久,他天天呆在那破车上能吃好吗?能睡好吗?能舒舒服服地躺平吗?
羽临阙一肚子的骂骂咧咧无处发泄,决定今天等到柏樾回来后一定要跟他严正抗议,最好是能让那家伙放弃这个危险的想法。
羽临阙皱着一张小脸没骨头似的歪在餐盘边上,暗叹自己命苦,今天能不能扭转柏樾的想法还不能确定,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宋凌峰那个魔鬼快要忙完了,他被那俩神经病折腾来折腾去的苦日子又要开始了。
“王爷。”
羽临阙不着边际的神游被楚清的一声“王爷”搅散,回过神来顺着楚清行礼的方向看去,便见柏樾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走了进来。
柏樾抬抬手示意楚清起身,接着便走到了羽临阙身边,见小家伙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恹恹地靠在餐盘上,桌上摆着的马蹄糕却一口未动,猜到这“雪团子”是又有心事了,于是温和地揉了揉羽临阙的小脑袋,将小家伙头顶的羽毛揉出了一个小坑,抿了抿唇角忍住了笑意,才开口询问道:“这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不开心了?”
羽临阙本来没打算在楚清面前搭理柏樾,毕竟自己能听懂人类说话的事情目前只有柏樾一人知道,楚清这家伙又极其聪明,羽临阙害怕被对方看出端倪,但此刻听到楚清的询问便又来劲了,心想你还好意思问,谁让你在没询问过别人意见的情况下就随意安排人家的行程的。
羽临阙没好气地冲着柏樾翻了个白眼,决定等回去后再关起门来跟他理论,于是不紧不慢地从桌上站起身,走到柏樾搭在桌上的手臂旁边,伸出小爪爪勾住对方的衣袖,一点一点地攀登到了柏樾肩头,丝毫不顾及自己又抓坏了一件柏樾的衣服,用小翅膀轻拍了几下柏樾的侧脸,示意对方带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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