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衣服？”黄澄澄把嘴张成O形。
画子墨特意把衣服分开画方便他选择要不要扣扣子，柠檬黄的针织外衫罩在白色的t恤上，再搭配上白色的长裤，就像冬天的热柠檬茶。
“怎么样？”画子墨问，指着旁边的鞋子说，“还友情赠送你一双板鞋。”
“我喜欢！”黄澄澄两眼放光，当即就把衣服扯起来穿上。
原本摊在沙发上的衣物就像有生命一样弹起，画子墨好奇地看着黄澄澄的头漂浮着，被他拽住的衣服在空中泛起不自然的褶皱。
他穿衣服的速度不算慢，待穿好后满意的转了一圈，问画子墨：“怎么样！”
“……你的手也没有？”画子墨摸着下巴问。
脚那边还好说，黄澄澄的两只胳膊都没有手，抬起来也能看到黑洞洞的袖口，脖子也消失了一半，整个头不自然地漂浮在衣领上方。
“毕竟我脖子以下的身体都不见了。“黄澄澄到没怎么在意，两只胳膊摊开，“现在有衣服，能看见我的动作就行。”
画子墨在他旁边转了两圈，纠结地看着他无手的袖口，转身就回房没过一会就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我想到这一点了，画了一副手套。”他把手套丢给黄澄澄，“你试试能不能带上。”
“！你居然画了手套！”黄澄澄喜形于色，撑了撑手套戴在手上，五指张开又合拢。
“能看见手指，方便。”他笑嘻嘻地说，对画子墨竖了个大拇指，“厉害。”
画子墨刚想顺口接一句别贫嘴，忽然又想到黄澄澄并不是真正的黄海辰，他两认识也没几天，强忍着想吐槽的**移开眼神。
“有衣服舒坦多了。”黄澄澄用带着白手套的手拾起桌上吃了一半的果子颠了颠，一口塞进嘴里，把头往门的方向一歪。
“走吧，带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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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身旁的景色越单一，大团大团的云朵聚集在道路两旁，一开始的高度在脚踝处，往后走了一段路后路旁的云朵已到画子墨的腰部。
再往后就彻底看不清了，通向不知名地点的小路越变越窄，云朵也逐渐没过他们的头顶，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画子墨只在幼时见过这种大雾弥漫的场景，那时他还没有被收养，早上刚起床窗户外就是一片大雾，弟弟还傻乎乎地问“哥我们是飞到天堂了吗？”
“别跟丢了，都还在吧？”黄澄澄在雾中提醒，“来报数！”
“砰！”砰砰第一个反应，紧紧扒着黑雀的肩膀。
“二。”兰迪带着隐隐笑意的声音从雾中传出。
“三。”黑雀声音沉静。
“四。”画子墨拉住黑雀的手，“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快了、快了。”黄澄澄哈哈笑了两声，“别急，聊聊别的，你们对这里有什么好奇的吗？”
雾这么大，聊聊天也能防止他们走丢。
“……好奇？我暂时想不到。”兰迪苦恼，“你们呢？”
那可太多了，有一堆想问的。
画子墨的脑海中顿时出现无数问题，他挑挑拣拣先随便找出来一个问。
“我看见很多居民都来这里收集能变成黄颜料的花朵，只有那一片花海能生成黄颜料吗？”
“外城只有那一片，收集那些花很简单，每到下午城门打开的时候都会抢着来收。”黄澄澄解释，“内城我们不靠花来收集黄颜料，一朵花只能生成一罐货币，城里还有别的活要干，主要是把黑色的物质连根拔起。”
“城内的活不好干吗？”画子墨问。
“可太难干了，那些东西容易把我们的身体融掉，这里的画色彩都比较丰富，每次一拽手都会变成液体，动物体型的会更惨。”黄澄澄啧了一声，“脸会变模糊，虽然过上那么几个小时就可以恢复，但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那个样子。”
“那些黄颜料你们会送到哪里？”兰迪出声，“一片黄白相间的花海吗？里面可能还有一些黄色的五角星。”
“你怎么会知道那里？”黄澄澄惊讶，“你在通道关闭前来过？”
“通道关闭前？”画子墨抬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曾经没有像现在这样分区吗？”
“传说故事罢了，我也只是听说。”黄澄澄一抬手，面前的白雾刷地一下散去，“听说这个世界之前是没有分区的，不知经历了什么变故空间出现迁移，分成三个部分。”
“我一开始就落到色彩之国，没想到有一天能见到其他地区的画。”他哈哈笑着，右手一搭就搭到兰迪的肩膀上，左手摸了一把砰砰的头顶，抬头看着眼前金黄色的大门，“好啦，地方到了。”
巍峨的金色巨门伫立在他们眼前，和那扇门相比他们就像蚂蚁，画子墨甚至觉得他们能从门缝里挤进去。
金门正中央出现一道圆形波纹，白色的物体从起伏的波纹中涌现，他出现的越多画子墨就越觉得眼熟。
坚挺的鼻子，深邃的眼眶，略微卷曲的发。
好一个石膏像。
超大型版本，感觉能把我吞了。
石膏像纯白的眼珠缓缓下移，形状优美的嘴唇打开。
“令牌。”他声音空灵又冷静。
“我是城主。”黄澄澄大手一挥。
“我知道。”石膏像每说一句话都会有回声，“你身后的那些画……嗯？有两个不是。”
“是我请来的客人。”黄澄澄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石膏像把眼睛移到他们身上，巨大的压迫感让画子墨咽了口口水。
能混过去吗？
……完蛋了，没准备多余的说辞。
黑雀握紧他的手，眉毛压了下来，毫不畏惧的直视石膏像的眼睛。
哗。
石膏像迅速靠近，黑雀的马尾炸起，抱住画子墨往后一跳，发尾一勾把兰迪和砰砰一起拉着往后退。
石膏像前进的速度变慢，定在原地俯视他们，巨大的嘴缓缓开合。
“我只是想记住你们的样子。”他说，“进来吧。”
随着大门缓缓挪开，闷重的开门声也萦绕在他们耳边，待完全走进后画子墨松了口气，转头后眼前闪过一道黑影，脸旁划过一道风。
在天空上看到的景色再次出现在眼前，各式各样的房屋整齐的排列着，房顶都为深浅不一的黄色，每个屋檐都挂着黄白相间的彩旗。
城镇的中央是一棵巨大的古树，有人类的高层楼那么大，褐色的粗壮树干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金黄的树叶圆滚滚的，仔细一看，竟是铜钱的形状。
“城主，你回来啦！”坐在树干上的一只黄色大鸟对黄澄澄打招呼，“好久没见你了，去做新的飞行器了吗？”
“你说什么呢？“它旁边的小鸟伙伴笑骂了一句，“城主有飞马，不用做飞行器。”
“说来话长。”黄澄澄苦着脸，“我的马消失了。”
一大一小的小黄鸟爪子齐齐一松，大的那只倒仰着掉下来后堪堪用爪子抓住，小的那只实在是抓不住树干，转头往背上一叼，取出来一块四四方方的布接住它的身体。
从头到尾它都没有张开过一次翅膀，闲适的在飘在空中的小垫子上理毛，在看到黑雀和画子墨后好奇地凑上前。
“人类的技术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它围着黑雀和画子墨饶了一圈后就失去了兴趣，继续蹲在垫子上理毛，在看到黄澄澄对他挥手告别时也只是浅浅点了一下头。
画子墨是想解释的，但看它兴趣缺缺只顾着自己毛的样子便合上了嘴。
算了，误会就误会吧，本来也是萍水相逢。
不过，有一点他确实比较在意。
“不起飞的话，张开翅膀也会被地下的雷劈吗？”画子墨问黄澄澄。
“一般不会。”黄澄澄说，“但对于他们来说张开翅膀就代表要飞行，每次不带飞行器飞了一会就会被雷劈，还不如一直不张开。”
“为什么会限制成这样。”黑雀问，抬头看着天上的海，“害怕你们飞到海里吗？”
“你是说蓝色之城吗？”黄澄澄回头，“我们也搞不懂神为什么制定这个规则，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有可能。”
“制作出的飞行器没有办法飞太高，在超过某个高度后就要依靠气流滑翔。”他问黑雀，“咦，你有翅膀，在城外飞过吗？我忘记了。”
“飞过。”黑雀点头。
“……那就奇了怪了。”黄澄澄沉思，“难道禁制没有对你产生影响？”
“但我会被屏障挡住。”黑雀回答。
“哪里的？”
“在一片山脉那里，地表是橙色的，在接近那里的时候会有水流对我们造成冲击。”
“这样啊。”黄澄澄回过头，“越过哪里便可以到达红色之国，但我们都不往那里凑。”
“不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吗？”画子墨问。
“光这里的黑色物质就够我们拔的了。”黄澄澄表情复杂，“你们不会要去那边吧？”
画子墨垂眸点点头。
“那你们要小心。”黄澄澄回身直视他们的眼睛，“那里到处都是黑色的火。”
“是炼狱。”他语速放慢，认真地看着他们。
……
“好巧。”兰迪眨眨眼，“我好像也说过这个词。”
“这个词当时还把我吓到了。”画子墨微笑。
黄澄澄：？
黄澄澄：我没在给你们开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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