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房间内的嘉宾们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翻转门重新闭合发出的那一声闷响,惊醒了众人。
楚宴行最先反应过来,扑到那道暗门前,锤着墙面,大声喊道:“小砚?”
没有回应。
楚宴行鼻尖微微渗出汗珠,不断摸索着墙面,试图寻找开启暗门的机关。
虽说理智告诉他,祝砚来历神秘,本领高强,面对白络或许并不会吃亏,可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楚宴行手上动作不停,心里却回想着刚刚白络从他眼前略过的那一幕。脑海中的画面如同慢镜头播放,令他回忆起刚才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当时的白络双目一片赤红,面目扭曲,而伸出的手臂皮肤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蜿蜒虬结,如同马上就要钻破皮肤一般。
楚宴行低下头,果不其然看见地上有着血滴溅落的痕迹,面色顿时变得更差。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白络最初刚进节目,明显是朝着他来的,上辈子的经历就是佐证。怎么会现在突然转换了目标,将矛头指向祝砚?
其他几位嘉宾则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他们既没有能够看透人心的灵感,又没有楚宴行那样神奇的重生经历,顶多能从前几次的交锋中隐约察觉出白络对祝砚的莫名敌意。
可这真的能解释白络的突然暴起,将祝砚一同撞入暗室的行为吗?
弹幕也是同样的莫名:
【这是怎么了??】
【白络疯了?还是又是鬼上身?】
【有没有去白络视角的好兄弟说说怎么个事】
【看了,漆黑一片啥也看不见,不知道是不是相机坏了】
【等等,突然有光线了……】
【卧槽,憋惦记那主视角了,快来白络的直播间看啊!!】
观众们被这条弹幕激起好奇心,纷纷移步至白络直播间,却诧异地发现这个视角有些诡异。
【咦,周围这些植物怎么这么大】
【这是个啥视角?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地上】
【镜头掉到地上了?】
掉落在地的运动相机视角有限,只能拍到地面上正在不断蜿蜒前行的藤蔓,以及前方暗红色的斗篷下摆中,被根茎枝叶缠绕摩擦出了些许红痕的小腿,那几抹艳红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分明。
弹幕静了片刻。
【满朝文武为何支支吾吾……】
【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我也不说】
观众们一些杂念尚未说出口,又被直播中传来的对话声吸引。
【这个是祝砚?他在跟谁说话?白络吗】
【白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这房间只能看到植物和祝砚的腿啊,白络在哪呢?】
【白络在说什么……?他的心好痛?】
暗室内。
白络说完那句话,房间内的植物纷纷暴动起来,挥舞着枝叶,剧烈摇晃着,发出簌簌的声响。那些藤蔓飞速扭动着粗壮的身躯,再度向祝砚袭来。
祝砚脚下一点,身形极为轻巧,避开地上藤蔓的袭击,又微微侧身,敏捷地躲开身后的枝干。待他稳住身形,伸出指甲,仅凭感知就将侧面带着风声突袭而来的枝叶划开,随后抬头望向植物茧房中的白络。
祝砚十分不解:“你心痛,关我什么事?”
白络声音带着沙哑:“我,恨,你。”
祝砚又一次避开身下的植物,奇怪道:“你不去恨想要掐死你的女鬼,不去恨给你种下心魔的人,恨我干什么?”
祝砚低着头,思索着要不要来把火,把这里的植物通通烧了,抬眸之时,却看见白络脚下不远处的地面上,正静静地躺着一只运动相机。
祝砚:“……”
祝砚这下真有些恼火了。想着隐藏身份一事难道就要这么付诸东流,看向白络的眼神愈发不友善起来。
他运起灵气,不断躲避着藤蔓的袭击,几下便跳到那相机旁的空地,将相机捡了起来。
“还在运行吗?”
祝砚举着相机左看右看,对这些现代电子产品一知半解,没看出个所以然。
此时,直播间内的观众已经被画面中遍地植物袭向斗篷少年、如同末日电影般的诡异场景震撼了一次,又被二人的对话内容震撼了一次。此时见镜头被举起,露出少年那诡魅而秾丽的面容,下意识想说点骚话缓和情绪。
……可是画面中,并不只有少年一人!
只见祝砚背后,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被缠绕在植物编织成的巨型茧房之中。更为恐怖的是,那些植物……竟是硬生生从那人的血肉之中长出的!
如此掉san的场景立刻引发观众们的尖锐爆鸣。
这爆鸣声没持续太久,却见画面内的少年拿着相机,看也不看便再次轻松躲避身后植物的袭击,随后直接一拳揍向了……镜头?
感觉好像被揍了的观众们:“……”
那运动相机挣扎了两下,在绝对的力量前,终究是缓缓停止了工作。祝砚见相机四分五裂,松了口气,随手抛开相机,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他看着满屋张牙舞爪的巨型植物,判断出来茧房中心的白络,才是那个发号施令者。可是那些藤蔓密密麻麻缠绕编织而成的巨网,此刻却成为他最忠实的护卫。
祝砚有些头疼,植物没有神智,魅术不管用;画符则需要凝神专注,这些不断袭来的藤蔓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而在狭小封闭的空间内,火烧似乎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怎么办才好呢?
祝砚望着地面上粗壮的藤蔓,这些植物笨重有余灵活不足,但胜在数量足够多,前仆后继的,简直令人不胜其烦。
笨重……
所以只要目标体型足够小、足够敏捷,它们想必是难以及时反应。
祝砚心中大致有了主意,却依然有些顾虑,抬头四下打量着暗室,担心还有潜在的镜头。毕竟若是在镜头前直接化为原形,就彻底暴露底牌了。
看着四周植物越长越多,留给他的活动范围逐渐逼仄,若一直这么耗下去定没有好处。
祝砚微微抿起嘴角,权衡片刻,作出决定。
只见他足尖轻点,动作轻盈地踩在了身下准备袭来的巨型藤蔓之上,在藤蔓又一次蓄力袭击时,借助它的动势,运起灵气,猛然跃向空中。
眼见另一株荆棘异军突起,直直向着空中的祝砚袭来时。少年身形猛然缩小,转眼间便化为了一只毛绒绒的雪白小狐狸,那株荆棘顿时扑了个空。
“你……”
茧房中的白络瞪大眼睛,没想到祝砚竟然身负如此本事,却又迅速回过神来,怒吼一声,四周藤条枝干不断挥舞拍打,纷纷向空中扑去。
原本杂乱无章的袭击这回却像是有了策略,体型庞大的藤蔓飞速生长盘旋,不断压缩着祝砚的活动空间;而那些体型稍小较为灵活的枝丫纷纷抽出荆棘藤条,向着那狐狸缠绕而去。
可是化为狐形的祝砚,敏捷程度明显更胜一筹!
小狐狸在藤条编织的巨网中不断穿梭,如同蹁跹起舞般,时而伸出尖利的指甲划断眼前袭来的枝丫,时而蹬着身后围击而来的壮硕藤蔓借力,向前面的茧房冲去。
就这么瞬息之间,祝砚便穿过重重阻碍,来到了被植物层层包裹的白络身前。
小狐狸伸出指甲,由着惯性从上至下划破茧房,在落地瞬间,又化为人形,轻轻站立在白络所在的枝干之上,看向网状茧房内,已经无任何植物保护的白络!
白络:“……”
对视的一瞬间,祝砚漂亮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变为一条直线——魅术!
“你太累了。”少年的声音如同暗夜之中绽放的幽兰,缓缓响起:“睡一觉吧。”
“不……”白络不由自主望向祝砚的眼睛,竭力抵抗,最终还是难以抵御魅惑之力,不甘心地阖上眼,陷入沉睡。
整间暗室的植物也仿佛被按下了定格键一般,随着白络的沉睡,原本还昂扬的枝条此刻纷纷垂下身躯,齐齐陷入安静之中。
若不是一地的断枝残叶,根本看不出来此地竟发生过一场剧烈的战斗。
祝砚确定白络是真的进入了沉眠,松了口气,看着近乎被植被完全包裹、如同原始丛林一般的暗室,沉默片刻,自言自语道:
“所以……该怎么离开这里呢?”
.
西厢房。
连恒将那支银钗带在身上留作证物,见房内没了什么线索,便使劲一踹,轻易破解了房门上的禁制,离开此处。
天井内,槐树的枝叶无风自动,簌簌作响,树下悬挂着的秋千也大幅度摆动着,似乎在诉说着某种不满。
连恒打量着那颗槐树,单凭肉眼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拿出手机对着它拍了个照。
看着图片上显示的结果,连恒微微低头,喃喃道:“难怪。”
“不是怨鬼,是伥鬼。”
“还是个……帮魔树作伥的伥鬼。”
他四处看看,从手机屏幕中调出来一个赛博罗盘,调转方向比了比,向着主屋的方向走去。
.
储物室内,其余嘉宾也走上前来,帮着楚宴行一起寻找墙上隐藏的机关。
“在恐怖片里,单独行动可并不是个好行为。”
见气氛如此凝固,韩珝便没话找话,苦中作乐说道。
楚宴行有些焦躁,也顾不上维持镜头前的什么虚假情谊了,直截了当道:“祝砚是被他推进去的。”
“……”
韩珝有些悻悻然,小声道:“是倒是这么一回事……”
楚宴行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冲,再焦急也不该对这些根本不懂白络本性的嘉宾发火,于是沉默片刻,没再继续发言。
许泠君却突然吐槽道:“他不是一直都在针对祝砚吗?”
楚宴行闻言有些讶异,侧头望向她。罗思齐与韩珝也没想到,许泠君竟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揭穿在场众人都看出来的一点。
此时的观众还没全部移步白络视角。还留在主直播间的白络粉丝一听这话,什么也不管了,大肆在弹幕中嘲讽辱骂着许泠君和楚宴行。
好好的节目变成现在这样,被困于古宅内的嘉宾说是没有情绪也不太可能。许泠君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罗思齐突然摸到了什么,打破了房间内的寂静:“我好像找到了。”
“你们先退后。”他说着,见大家都退到安全距离,便启动了机关。
墙壁中的暗门发出闷响,缓缓旋转起来,露出内里的景象。与此同时,罗思齐眼疾手快卡住机关,令旋转门成功停在了中间,没有再度回旋闭合。
“……”
几位嘉宾望着门内的狭小空间,神情凝重。
“怎么……没人?”
韩珝咽了下唾沫,缓缓问道。
(扒拉碗)(空空如也)(泪眼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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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扒拉碗)(叮铃作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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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杂草丛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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