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嘿嘿一笑,往房檐边儿上走,云锦书拔下头上的簪子猛地砸去,八阿哥连忙躲了一下,不想脚下一滑,顿时身子摇晃,手在空中划动,底下的人顿时吓得大喊,各个冲了上去接人。
云锦书淡漠地看着屋顶上的人,不为所动。
永璇堪堪停住身子,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看着底下的人神情漠然,瞅了眼叮铃一声脆响滚下屋檐落在地上的金簪,只觉得自己刚才差点像那簪子一般滚下去。
他连忙小心地爬去一边儿的屋顶上,踩到墙头上,跳了下来,而后急急而来,跪在她的脚下,“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命还在?”
“有皇后娘娘护佑,臣小命尚在。”
云锦书转身进了屋,声音自屋中传出,“其余人退下,八阿哥进来。”
永璇惴惴进了屋,宫女们纷纷出去了,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他与皇后娘娘。
屋中一丝甜香钻进他的鼻子,他远想要屏住呼吸,不想却一时局促却吸到了更多。
他嗅到了一股……脂粉味儿,是女人家用的香。
他骂了自己一句,不是女人用的香难道还是男人用的香不成。
他掀袍跪在地上,“臣知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责罚,我怎么敢责罚你。”云锦书撸起袖子,道:“看看吧。”
永璇闻声抬眸,霎时间被她胳膊上的伤吸引,只见一个很深的牙印烙在了她的胳膊上,伤处因为溃脓,伤处狰狞丑陋……
他吃惊道:“是谁伤的皇后娘娘?伤得这样重?是,是令妃?”
“令妃?”云锦书嗤笑,“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说完见永璇眉间还有猜测,想到必是当日的事被下了封口令,所以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
的确皇帝要禁太后的足,怎么可能闹得人尽皆知呢。
她道:“罢了,不重要。”
永璇猜测道:“是皇阿玛?”抬眸之际,眼中的揣测变成了笃定,“是皇阿玛咬伤了你。”
必然是这样,除了皇阿玛,还有谁敢这样对皇后。
所以她才会与皇阿玛赌气到泼傅恒一盆水。
云锦书道:“你们千方百计地叫我受他的折磨,他日,我必要你们也尝尝这滋味。”
永璇骤然急了,起身道:“我并不知是皇阿玛伤了你,若是我知道,我必不会……”
他停住了急促的言语,胸膛起伏,极力堵住要出口的话,一双眼睛看向她又低下头,眼见着她冷笑着擦肩而过,立刻道:“我并不是为了皇阿玛才这样的!我是为了十二弟!”
云锦书转头。
永璇眼神移开,恭敬道:“额娘,儿子是为了十二弟,十二弟这几日日日跪在额娘的宫门处,期间晕倒过一回。”
云锦书面色微变。
永璇见她不再言语,道:“他年纪小,背不住天寒地冻。”
云锦书狐疑道:“你往日里不是瞧不上他?怎么会这么好心?”
她准备让系统将他弄上线,读取他的心声,外面忽然传来双玉的声音,“娘娘,宫外有人砸门,说十二阿哥晕倒了!”
永璇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胸膛微起伏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气似的,急吼吼道:“额娘,我去瞧瞧十二弟去!他今早天不亮就来了,这会儿怕是都冻僵了!”
云锦书如何还能待在宫里,二话不说跟了上去。
她就这么出了这道宫门。
宫门外的冷风刮的人脸疼,冬日的风带了冷冽,以不期然地方式登场,她微微侧了侧头,任由冷风从脸上一层层剐过。
乾隆四十四年春,皇后以御前行走之姿态伴君左右,且屡代天子发号施令,令众臣侧目。
大臣嗅到帝后之间微渺的变化,大生警惕之心,屡上奏章劝谏皇上不可开牝鸡司晨之例。
以和亲王等人为首的王公亦上奏对皇上此举表达了反对,和亲王和庄亲王以武后为例,列举了皇后干政的种种弊端,眼见皇上不为所动,庄亲王上前一步,犀利地指出厉害之处。
“皇上此刻离不得皇后,但是也需为大清的日后着想。十二阿哥已被皇上立为储君,而皇后势力却也日益增长,难道皇上不怕日后我大清江山如唐朝一般落于妇人之手吗?”
乾隆眸孔微缩,他只觉得皇后好用,但是这一茬的确没有想到。
他之所以不想,是因为他坚信自己能好起来,皇后不过是他暂时稳定朝堂传达意旨的工具罢了。
眼前这些人忧虑甚远,可是却只顾着新君与将来,丝毫不顾他的处境。
果然,人一旦老了,哪怕是帝王,也会遭人嫌弃。
他已经被母后放弃过一次了,他身下的位置也被儿子们忌惮着,如今这些大臣也纷纷将目光落在了十二的身上,而不是顾虑他,他眼中浮现冷酷,冷漠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一言不发,帝王的威严不容任何人动摇。
庄亲王心中发憷,可是也想弄明白,皇后到底给皇上灌了什么**汤,能让皇上如此信赖。
他分明记得当初皇上要为了令妃杀了皇后。
难道是因为身子的缘故,所以只能信任皇后?
还有皇后,皇后为何能如此精准地传达皇上的心声,甚至连李玉和傅恒都做不到!
“皇上,臣知道此刻皇上的为难之处,臣愿意时时伴皇上左右,为皇上分忧。”和亲王抬步上前,“我伺候皇兄天经地义,总好过皇后日日在御前行走,叫大臣议论。”
庄亲王眉头跳了跳,觉得这个提议很大胆,一时分不清和亲王是真心要为皇帝分忧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想到他往日的荒唐行事,一时又责怪自己想的太多。
乾隆挑眉,面上带了一丝笑,和亲王见此,忍不住道:“皇兄,我当真是想要为皇兄分忧,就算皇兄看不上我,皇上总该相信自己立下的储君,储君储君,乃是未来之君,皇上此刻全当栽培他,难道不比将皇后放在身边的好?”
乾隆眸子瞬间变得锐利。
庄亲王连声道:“和亲王,你少出一些馊主意,若真如你说的这般,群臣必然知道储君为何人,你这样做,岂不是将储君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虽是风口浪尖,可若是扛不住这风浪,日后又如何能像皇兄一样挥斥方遒?!储君难道不比皇后要便宜吗?”和亲王忍不住道,“如此群臣之心也能安定下来。”
乾隆阖目,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他的权力,谁也别想分走,他可以给,也必须保证能收的回。
储君是下一个权力的拥有者,万一他生了什么别的心思,想要全部的权力,他的命焉能保住?
乾隆死死握住了两侧的扶手,再睁开眼时,目中唯有严厉,一边儿的刘墉见状到:“和亲王提议欠妥当,臣以为,用皇后好过用储君。”
和亲王和庄亲王忍不住斥道:“大臣之言你是一点儿也听不见?”
“皇上年富力强,又有医术精湛的太医往来御书房,皇上的身子必会日渐好起来,皇后是皇上的枕边人,能准确地传达皇上的旨意而又不似唐朝武氏跋扈擅专,暂用其长有何不可?”
乾隆眼中闪过欣慰,刘墉,刘墉,此人可看大用!
虽是汉臣,却对他忠心耿耿!好过这些王公,更好过那些沸反盈天的大臣们!
“你哪里知道皇后的性子,你可知……”和亲王跳起来就要反驳,只听庄亲王立刻呵斥了一声,“弘昼!休得胡言!”
和亲王触到他严厉的目光,愣了愣神,看向皇上,只见皇上面色难看得很,他连忙收回话头,道:“皇兄,臣弟失言。”
李玉一双眸子紧盯着皇上的神色,眼看皇上看来,立刻道:“皇上累了,诸位还请回吧。”
众人只能讪讪而退。
自此,皇后愈受皇帝重用,一应政令均由她来宣布。
政令都由她来宣布,大臣们又如何猜不出他们手中拿的御笔朱批来自何人。
这样的情形莫他们除了在史书中见到过,何曾听说过。
这让大臣们感到不安。
皇上口不能言且笔不能书,一应政令均归皇后,若有朝一日皇后与大臣勾结,或起了什么歪心思,这天下到时会成为谁的天下??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不说满臣如何议论,汉大臣如寻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机会似的,滔滔不绝,反对的折子如雪花片一样,飞到了皇帝的案头。
可是内廷一点反应也没有,皇后一如既往的出现在皇帝的身边,依旧穿着男子才有的装束。
很快,劝谏之声逐渐演变成了弹劾之声,且愈演愈烈,甚至远在大漠的蒙古王公们都听说了此事。
云锦书看着那些骂她的奏折,满眼难过,道:“这些人简直要吃了我,皇上,我想歇息两日。”
乾隆挑眉,分明听到她心里乐开了花地大呼,【太好了!终于可以放假了!天天起得比鸡早,我容易吗我!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乾隆心说,既然你想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我又怎能不成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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