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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者

“醒了?”

俨然是老者饱经风霜的声音,沈流年依稀分辨出。但他看不清眼前的场景,只雾蒙蒙一片。

“看不清是吧,过会就好。”

青年自觉古怪老者的身份,但他那低沉又极富亲和力的声音却给了他莫名的信任。

他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捣药声,石杵撞上臼,清脆如流水淙淙。

这是在给他制药吗?但是,无功不受禄……

“谢……”沈流年另一个“谢”字还哽在喉咙里,那残存在唇齿间的血腥味使他立刻噤声。

“别谢不谢的,听着怪别扭的。”老者将一侧沸沸煮着的汤药的盖子掀开,给沈流年盛了满满一碗。

“端午!”

沈流年听见他这么中气十足的一喊,有些古怪。

紧接着,他听见了一阵哒哒哒的走路声,轻巧,体型很小?什么东西?

“去把这碗汤药端给他。”

“唉嘿!”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青年吓了一跳,他耳后一嗡,向声源撇过头去。

不久,就感受到一个小东西跳到床榻上,然后轻轻地用着它的触手?碰了一下他,再察觉到人类并不怕它后,它顺着青年的手掌将碗递过去。等他接过碗后,这小东西又哒哒哒地跑走了,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轻。

“先喝着,苦是苦了点,但良药苦口。”老者眼都不抬一下。

沈流年捧着温热的药汤,带着点湿热却并不滚烫的热气卷袭着苦味向他扑来,他如同逃兵似的别过脸去。

“哦对了,你可别想着趁我不注意把它倒了,”老者幽幽地说道,“我那还有好多,够你把我的盆栽浇死。”随着他的话语一个一个字的落下,沉下的还有沈流年蠢蠢欲动的心。

他紧拧着眉,一口气闷了,内心颇不安宁地感受着令他作呕的苦药味从他的口腔顺着食道,直流淌到胃里。青年艰难地忍受着呕吐的**在他的腹部乱撞。

身侧的老者绷着脸,见他这副仿佛吃屎的模样差点没憋住笑。

“哦,差点忘了!蜜饯,蔡酥堂的。”青年感受到一盒蜜饯放在了他的腿上,拆来尝了一口,甜滋滋的。

在等待复明的期间,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嘶,脑袋疼,我记不清了,”青年头疼似的抱住脑袋,避重就轻,“好像,好像我从树上摔了下来,摔到手了。”

“哦!好痛!”

“大夫,那我的手臂还有救吗?”沈流年状若无骨的抬起右手,带着些许伤感。

对此,老者表示没眼看下去,“你伤得是左手。”

“咳,对,只是我的右手麻了而已。”

一片鸦雀无声。

“你知道你生了很重的病吗?”

“不清楚,大概就是普通的风寒吧,无甚大关系的。”

“你!……算了,随你吧。”

听着左侧不断传来热气股股的声音和老人捣药声,沈流年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明。

他习惯性的先看窗外判断时间。

他看见外界的天朦胧将亮,凌晨?

“我睡了多久?”

老者思考了会,“嗯……两天吧。”

沈流年扶着床沿慢慢站起身,眼神打量着那个奇怪的向他散发着善意的老者。

老者皱着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手中不停一刻地捣着药。他的面堂有些发黑,松弛到下垂的脸皮、浑浊阴翳的眼睛无不昭示着岁月对他的侵蚀,沧桑到有一天的衰老、衰退似乎是他的终结。

有些可惜。沈流年自觉不是什么慈悲心肠,但对于救了他一命、并且看起来像个好人的人,他总是更有耐心。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那自然逃不过死亡的追逐,但他不是的话……他需要些证据来验证自己的猜想。

他步履迟缓地向着放着沸腾的苦药盅走去。

“如果你不想被烫伤的话,最好是离它远些。”

“嗯。”他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嗓音回答道,这公鸭嗓令他忍俊不禁,“没事,我就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玩意,这么难吃。”

他走到离那个汤药稍近的地方,以确保自己不会被这无情的腾腾的热气灼到。他盯着如云雾似的从盖子的孔隙中逸散出,腾升到空中然后逐渐,逐渐消散。忽然,他没来由地问道:

“你刚刚给我盛的,就是来自这火炉似的锅中?”

其实,沈流年早已清楚答案。

“嗯,怎么?还是很烫?”

“倒没,我就随口问问。”

老者觉得这傻小子突然心情好上了,有些纳闷,是他许久没制药剂量调错了?给人搞傻了?

此时的沈流年哪管老者变化的想法,他脑海里只有二字:幸好。

“去外面的摇椅上躺着吧,运气好的话,你还能大饱眼福一下我这清晨居的日出。”

“很好看吗?”

“废话,你以为这居所偏偏叫清晨而不叫黄昏的原因是啥。”沈流年回报老者以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端午,带他去。”房梁上应声跳下一个小玩意,沈流年顺势接住,他细细看了看怀中的奇怪生物,对方呈现出羞涩,黑乎乎的眼珠子眨巴眨巴地看向他,“这是,萝卜?”

“嗯,成了精的萝卜。让他带你出去吧。”

“哦。”他虽然有很多想问的,譬如一个好好的萝卜为啥会成精,再者,它为啥表现出一副害羞的小模样,但转头又联想到这是修仙世界,萝卜成精再正常不过了。自己如果真得去问,只会增加嫌疑,暴露自己非原住民的身份,显然得不偿失。在非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还是闭嘴为好。

他跟着一跳一哼唧的小萝卜步至庭院中,躺倒在一张摇椅上,静静看着小萝卜攀上几米开外的树。

天边,黑黑的帷幕中忽然拉开一道,鱼肚白以一声长啸划破天际,然后,无数道金光横冲直撞,似乎势要冲破束缚它们的那张巨网,微弱的,逐渐变得明亮。只听撕裂的那声巨响,金光倾泻,不,不只有金灿的光!粉的、橙的、红的,丝丝缕缕横挂在空中。沈流年有些惊呆于眼前的壮景,摇晃的摇椅在此刻好似成了那云彩上的一片,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

他有些浮想联翩,直到老人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将他的梦戳碎。

“如何?可是被我这清晨居的清晨所惊艳了?”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那前两是啥?”

“不知道,兴许还没出现吧。”但方才,他清楚的记得,他看过一场极其绚烂的烟火,然后呢?然后呢?这场烟火是如何落幕的?他不记得了。有究竟这一场烟火吗?还是他的幻想?这场烟火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才会残存在他的……也许该称之为记忆,在那“记忆”里,因此使他念念不忘?

他不记得了。

于是,他撒了谎。

正所谓,人以三样巧舌闯荡天下。这第一样便是不知道!

“不过,这的黄昏好看吗?也像这黎明破晓一般?”沈流年询问道。

“不知道,应当是没有的。我的一位老朋友反正是更钟爱这清晨。”

“哦?我倒是喜欢黄昏日落。”不过老朋友?跟这老者一个辈的?他该称呼那位老朋友啥?老爷爷?太爷爷?

老者听见他的回答,挑眉。

随后,

“噗嗤,”似乎是看出青年所想,老者乐呵的胡子都有些歪,“哈哈,他也许不太喜欢被人说年纪大。”

“对了,小友,我还没告诉你我叫什么对吧,看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他一捋了捋胡子,悠悠道,“姓刘,名四随,叫我三翁就好。”

沈流年点点头。

“那小友你的名字可否告知我?”

“出门在外,名字并不……张三。”沈流年被三翁眼中的求知欲生生灼到了,赶忙胡诌了一个。

“你何不说自己叫李四,家住杏花村,从小上房揭瓦,下海捞鱼,掏蛋挖坑无所不能。”三翁觑了他一眼。

“咳咳。”心中正有此想法的沈流年有些许尴尬,他咳了两声打破气氛。众所周知,人在尴尬的情况下总会表演自己很忙。

“我想听听你的真名,而不是什么你瞎编的张三李四王二狗,”三翁顿了顿,声音有些轻,“毕竟,毕竟这清晨居的清晨不会多见了。”

“我叫……我叫沈流年,似水流年的流年。”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迎着三翁的目光,自己并不愿意再骗他。

三翁盯着青年的眼睛,似是求证似的。

终了,他释然一笑。

“哈哈好啊,好名字啊,好名字。”

沈流年分明见着,三翁长吐出一口气,仿佛夙愿已了。

这怪老头真的好怪啊。

“不过,我在外化名谢不归,三翁唤我谢不归吧,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了解了解,怕仇家寻仇嘛!”

青年微微偏头,他初来乍到,哪来的仇家,不过他也不急着去解释。

二人又看了会日出,晨起的雾弥漫在林中,青年看见阳光透过林隙间,投下斜直的光路,他记得,那就是所谓的丁达尔效应。

“再去睡会吧,你这身体……好好养着吧。”三翁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沈流年仿若未察,低头应道。他顺着老者所指的方向,正要迈步走去。忽然,三翁出手拦他,青年抬眸看向他有些不解,却见对方递过来一个戒指,说道,“这是你昏迷后掉出来的储物戒,拿着吧。”

秉承着估摸是原主的,拿着也大有用处的想法,他接下了。

“噢。”沈流年谢过他,戴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继而走向一间屋子前。甫一开门,就见正中央几人宽的树连地拔起,绿丝绦和红花蕊垂荡下来。

三翁似乎很喜欢种花花草草。青年联想到他醒时看见的几盆勃勃生机的盆栽。

那些似乎都是依靠术法才能维持的状态。

沈流年看向窗外,黑得有些阴翳了。一想到前天的他刚穿进来,就遇上种种事,一身的修为估计废了,未来的日子得有多难过,他已经能料想到了。

为此,他有些头胀脑晕。

也罢,想再多也改不了命定的事实,还是倒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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