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知道贺兆齐在打什么算盘了,贺兆齐带着十方来到叶罗宁的儿子病房里。
叶罗宁早就等得心急如焚,一见到贺兆齐,跟看见大救星一样,“贺先生,你总算来了!快快快,给我儿子看看。”
叶罗宁往病床上一指,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不正是叶柏天吗?当过闻卉男朋友的那个混蛋。
叶夫人坐在病床边上哭天抢地,比那个尖细的声音更刺耳,不像是人能发出的,更像是喉咙那里有一个大洞而产生的气流声。
“别哭了,哭得心烦。他就是贺先生,我们儿子有救了。”对他的夫人,叶罗宁又是劝,又是安慰。
“您好,叶夫人。”贺兆齐的语气礼貌却疏离。
“贺先生,你救救我儿子,多少钱我都愿意给。”叶夫人捉着贺兆齐的手,哭着恳求道,那只养尊处优的白嫩的手上戴着祖母绿戒指,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贺兆齐皱皱眉,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我会尽力的,请你们先出去。”
等叶家夫妻出去之后,贺兆齐对十方说:“十方大师,救人吧。”
十方再笨,也知道自己被忽悠,被利用了,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从背包里拿出几枚古钱,上面没有生铜绿,也没有被锈蚀,依旧光亮可鉴。
他又拿出一只三足兽香炉,点着三根香,祷告了一番,插进香炉里。他闭着眼睛念念有词,用手指夹了一张黄符纸,贴在叶柏天的脸上。
叶柏天居然真的醒了。
他一睁眼,就动手扯下脸上的符纸,大声嚷嚷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在我脸上……贺大师!贺大师,我家里有鬼,你快点帮我收了她!”
外面的叶罗宁和叶夫人听到动静,连忙进来,见叶柏天已经醒了,对贺兆齐那是千恩万谢。
“你……你不是那个穷光蛋吗?”这时叶柏天认出了我,抬手指过来。
贺兆齐揽住我的肩膀,笑着说:“叶少,你刚才说什么?”
叶柏天瞧瞧贺兆齐,又瞧瞧我,连连摆手,“没说没说,我什么也没说。”
贺兆齐也不管他了,转头对叶罗天说:“抱歉,叶老板,我只能帮您到这里了,剩下的要看您自己,您自己来选。”
叶罗宁两眼迷茫,“贺先生……你要我选什么?”
“是要钱,还是要儿媳妇?要钱就保持现状,不过您家公子就不能娶妻,至于后代,可以在外面生了,带回来认祖归宗……”
贺兆齐还没说完,叶罗宁就答道:“要钱要钱!我要钱!”
“好,我的事已经办完了。叶老板,请付账。”
一关上病房的门,听见叶柏天在里面怒气冲天地叫道:“你要真的让我娶那个女鬼……什么,老东西,有种你去娶啊!”又传出叶夫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足以媲美花腔女高音。
不会是打起来了吧?我听着里面动静,随即又想,反正也没我什么事。
我快步走出医院,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十方,悄悄问贺兆齐:“叶罗宁给了你多少钱?”
“就二十万。”他双手悠闲地抄在裤兜里,轻飘飘地说出这个数字。
我的眼睛瞪得溜圆,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钱!
“对了,贺兆齐,你的铃铛。”我从口袋里掏出铃铛递还他。
贺兆齐却不接,“阿铭,你留着吧。这个原本就不是我的,我拿着也没用。”
不是自己的,贺兆齐就塞给我了?就带在身上吧,好歹也可以辟辟邪,我将铃铛收回口袋里。
车开到小区门口,下了车,我就瞧见一个被车撞死的男鬼来去徘徊,它的死状很难看,肠子露在外面。
我以为贺兆齐会解决它,贺兆齐却像是看不见一样,走过去。
我悄声说:“那个鬼不管了?”
贺兆齐摇了摇头,“这种小鬼很多,我要是见一个收一个,要累死的。多数鬼是无害的,当没看到好了,如果鬼一旦发现你能看见它,你还跟它搭了话,就很可能被它缠上。穿肠也好,破肚也好,无视就好。”
话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有几个人面对这种事还能淡定自若?
就算从小看到大的我,有时也不免被吓一跳。
我回想一遍刚才的事,挑眼瞧着他,“没想到你还有兼职。”还是这么危险的兼职。
“因为来钱快。”贺兆齐语气漫不经心,他略微思索了片刻,“除了这个,我也不会其他的,重要的是,我入这行有优势。”
“什么优势?”
贺兆齐神秘兮兮地勾唇一笑,没有回答,那抹笑怎么看怎么不爽。
我低头想了想,又问他:“你叫叶罗宁埋的那些土是不是新娘的骨灰?”
“阿铭果然聪明。”
等到我真的经历过一次阴婚才知道,死人和死人结婚要埋在一起,死人和活人结婚是另外一套规矩。
鬼新娘嫁去夫家,就是入门了,要将骨灰或者尸首当成嫁妆,带去夫家。甚至还有把骨灰披在嫁衣上,一起嫁过来的。叶家的新娘明显是后者。
贺兆齐开始滔滔不绝:“新娘嫁过来,就是要个名分而已,只要叶罗宁的儿子一辈子不娶媳妇也相安无事,不过他们请了那个高人来压制,引起了新娘的怨念。鬼弥留在人间,就是因为执念,那个新娘和叶家祖上有过婚约,可惜出嫁前就死了,就留了这个执念。”
贺兆齐说得很有意思,我不小心就听入了迷。
他一边插着口袋走路,一边随意说着,“那个新娘也不是什么厉鬼,一开始请人做法事,来个七七四十九天套餐,也差不多投胎去了。”他耸了耸肩,“可惜啊,反弹了,变厉鬼了。”
我忍不住就追问:“这还不算厉鬼?”
“执念太深或怨气太重的,才能算是厉鬼。”
这个判定标准有点模糊。对此我不是专业人士,没有提出异议,而是问了我最关心的问题,“要怎么对付厉鬼?”
“这些的话,那就要看情况了。”贺兆齐摸了摸下巴,“通常有三种办法,一是超度,这种比较高端,一般人玩不了,本市也就慈玄和尚行;第二种用的最多,直接让鬼魂飞魄散,连鬼都做不了,最简单最高效,当然也最残忍;第三种是镇阴,想办法把鬼困住,让它不能出来作乱,不过那鬼被镇了之后,怨气会越来越大,等它找漏子出来了,那麻烦就大了,所以这种用得少,除非实在太厉害了,对付不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用法术镇着新娘?”
“叶罗宁从穷小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拍是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有人寻仇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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