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罗采幽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她有什么用?能帮到无所不会的周念秦?
而后,罗采幽点点头,着急得像是担心周念秦收回他的请求。
她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这会令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周念秦朝罗长青挥手,“你过来帮你姐姐洗一下衣服,我们有事出去一趟,乖哈。”
罗长青破天荒地夺过她手里的搓衣板和肥皂,坐在了她的专属小木凳上,闷闷不乐地说,“知道了。”
罗长青的手哪里碰过肥皂水?罗采幽不放心,“这不好吧?要不等我先把衣服洗完了,再跟你走,行吗?”
“不行,”周念秦拉过罗采幽,把她手中起沫的衣服丢给罗长青,“他迟早要成为男人,洗点衣服又怎么了?”
罗长青搓衣服的声音响得像是在表达他的不满,罗采幽怕的要死,衣服若是洗烂了,最后李淑只会骂她。
罗采幽拿过罗长青手上的搓衣板,“不行,还是我来吧。”
罗长青欢快地跳起来,却对上周念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又不情不愿地蹲了下去。
“姐姐,你陪哥哥去吧,我来。”
“你不会洗衣服啊。”
“不会,可以慢慢学,我会试着轻点洗。”
周念秦扶起罗采幽,“好了好了,时间宝贵,快去换衣服吧。”
罗采幽换完衣服出来,周念秦正在哄罗长青。
“你乖乖地在家洗衣服,洗完了,我们就回来了,我会给你带好吃的,只给你带。”
“真的?”罗长青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当然,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谎?”
罗长青的脸蹭着周念秦的手掌心,依依不舍地像是周念秦要出远门,永远也不回来。
“好了,我们走吧。”罗采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周念秦带着罗采幽去了周寡妇家。
罗采幽有点欲哭无泪,早知道是来搬死人,她就不穿那么干净了。
方才她换的衣服可是她衣柜中最能拿得出手的一套。
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周念秦见罗采幽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样子,有些不解,“怎么了?你以为我叫你来搬尸体?”
“不是吗?”罗采幽的语气极为不确定,尾音拉得很长。
周念秦笑了,“在你眼中,我是那么不要脸、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吗?我叫你来,当然不是干这个。”
“那是什么?”罗采幽暂时想不到她可以干什么,可以帮到周念秦什么。
“麻烦你换一下黄寡妇的衣服,把她收拾得干净点,我毕竟是男人,男女授受不亲......就算黄寡妇是死人,可她也有尊严,不是吗?”
“而且,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你是我唯一信任的朋友,我相信你。”
得到认可的罗采幽顿时感觉浑身充满力气,“好,没问题。”
“我收拾一下她的屋子,你弄好后叫我一声,我把她放进地窖,防止尸体腐烂。”
周念秦竟想得如此周到,罗采幽很是佩服,他不当村长,谁当?
收拾黄寡妇的时候,罗采幽这才发现她口中含的有无条叶的残渣。
又是无条叶,黄家母子先后被无条叶所害,这凶手下手可真狠。
罗采幽掏出黄寡妇嘴里稍稍完整的无条叶,包在纸巾里,准备一会儿拿给周念秦看看,兴许能帮得到他抓凶手。
窗台边放着的是周念秦刚买回来的寿衣,罗采幽小心地脱下黄寡妇沾满血的衣服,给她换上干净的寿衣。
换的过程中,她难免会碰到黄寡妇的皮肤,那肤感冷得仿佛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
姬九思正冷得打抖。
尽管任如初和梁惜月都抱着她,还是无济于事。
她的骨头快被这冰水给刺穿了。
她们已经进入第二个洞,寒冰洞。
不用问任如初也知道,这洞一定很冷。
姬九思刚下水的时候,对这名字的感悟还不是很深,只是庆幸,终于有地方可以洗澡了。
臭肠洞里滚了一圈,身上没有臭味那是不可能的事。
这暗河水来得就很及时。
等到感悟很深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暗河长得令人丧失求生欲,似乎怎么游也游不到尽头,永远也上不了岸。
以前,她还抱有幻想,只要努力再努力一点,她就能改变现状。
现在,她不会这么想了。
有些岸,上不上得了不是你努力不努力的问题,而是那岸想不想让你上。
好比如眼前这暗河吧,它存心就想淹死她们、冻死她们,而她们什么也做不了,除了闷着脑袋往前游,别无选择。
姬九思忍不住问任如初,“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第三个洞?”
“不知道,这里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行吧,就算她们倒霉吧,倒霉事儿都凑一堆了。
梁惜月问,“那以前这里是什么样?”
任如初指了指洞顶,“以前啊,这里全是寒冰,只会散发冷气,特别适合避暑,但没有水,更没汇聚成河,可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姬九思心想,也是,人三天不见都会变一个样,更别说寒冰三年不见了。
她怎么能要求寒冰不化?
冰的宿命就是化成水,而水的宿命就是蒸发成气,气的宿命是什么,她暂时还没想通。
只是,这水为什么会越来越多,多到漫过她们的肩膀,她们稍有不注意,就可能掉进去。
有些事,不提还好,一提就应。
姬九思踩到一块石头上,崴着了脚,“救命。”
得亏任如初和梁惜月都架着她的手,她才没掉下去。
“你别动,我看看是什么。”任如初一头扎进水里。
不一会儿,任如初冒了出来。
任如初冒出来的时候,姬九思的脚松快了许多。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梁惜月抢答,“坏消息。”
“刚才姬九思踩到的是成年男人的头骨。”
姬九思瞬间感觉她的脚不干净了,染上了尸气,“那好消息呢?”
“我治好了你的脚。”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姬九思连痛觉也感受不到。
“那是因为水已经把你的脚冻到没知觉了。”
“原来刚才的咔嚓声是我的脚踝发出的声音,我还以为你把石头给踢碎了。”
“那你确实高估了我的实力,”任如初笑了笑,“你现在还冷吗?”
“好多了,你那一扭,我感觉气血上涌,一股混着气的血从脚底直冲我的天灵盖。”
而罗采幽脑顶的凉气已经蔓延到她的心脏。
黄寡妇的手里攥着一颗纽扣,而那纽扣是由她亲手制作,亲手送给周念秦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它最不可能出现在黄寡妇这儿,但它偏偏就出现在黄寡妇的手中。
罗采幽的脑中冒出无数个可能。
或许是周念秦搬她的时候,她的手不小心抓到的。
但她死了,她怎么抓周念秦的纽扣?
况且,周念秦昨天和今天穿的衣服都没有纽扣。
那他是什么时候穿的?
兴许是别人栽赃周念秦呢?她送周念秦礼物的时候,周围可是站着一大堆人,谁都有可能利用纽扣来害周念秦。
想来想去,还是她考虑不周,才让人钻了空子。
罗采幽自责不已,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纽扣放进自己的内兜,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此时,周念秦走到窗前,“你换好了吗?”
罗采幽回过神来,打起精神,“好了,你进来吧。”
周念秦拉开窗户,从窗户缝跳了进来,动作极为流畅,像是练习过许多次。
敲敲脑袋,罗采幽不愿再往下深想。
人一旦对朋友起了疑心,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往后,朋友做的每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叹的每一口气,你都会忍不住多想,还是朝不好的方面想。
想多了,友情自然也就散了。
就算没什么,迟早也会有什么。
罗采幽不想和周念秦散开,自然要说服自己不去乱想。
周念秦对她这么好,一定不会对别人太差的,他是这个村里最不可能杀人的人。
压根不用周念秦自证,罗采幽就想通了。
周念秦蹲下身子,“搭把手,把她扶到我背上。”
“好,”罗采幽扶起黄寡妇,却没把她扶到周念秦背上,“等等,你不拿块布垫一下吗?尸气有点重。”
尽管罗采幽的语气很克制,但她知道周念秦依旧听出了她对黄寡妇的嫌弃。
因为周念秦刚刚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碍事的,我阳气重,不怕那些,你尽管放。”
周念秦并没有责备她的不懂事。
他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罗采幽自嘲地笑了。
一定是她的心不干净,看人才老往坏处想。
周念秦背着黄寡妇走出房间,穿过客厅,到达院里的地窖。
罗采幽拉开暗门,跳了进去,刚准备点蜡烛,周念秦叫住了她。
“别点!我看得见。”
周念秦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
罗采幽没多问,给周念秦腾出地儿,方便他下来。
地窖里有一副早就准备好的棺材,罗采幽推过去,周念秦轻轻地放下黄寡妇,黄寡妇平稳地躺在棺材里。
罗采幽这才说话,“需要盖棺吗?”
“不,一切等找到凶手再说。”
周念秦靠近罗采幽,从兜里掏出一张丝帕,罗采幽吓得直往后缩。
周念秦一把拉她过去,罗采幽的耳朵突然离周念秦的心脏很近,近到听见他有规律的心跳声。
“你在躲什么?”
“没什么。”
“你都出汗了。”周念秦正在给她擦汗。
罗采幽做梦也不敢想的场面竟然实实在在地上演了。
“我自己擦吧。”
“这是我应该做的。”
罗采幽不知该怎么接话,便选择不说。
周念秦换了一个她能回答的问题,“你有没有什么发现?比如,黄寡妇的身上有没有别人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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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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