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九归重新送来的饭菜以及水,姬九思她们是一口都不敢喝。
尽管姜言栀在她们眼前验了无数遍毒,并证明那里面真的没毒,姬九思也不碰了。
她不想玩大冒险,也不敢赌凶手是否会松懈下来,放她一马。
姜言栀选择吃姬九归重新送来的饭菜,梁惜月将包里的干粮和水分给姬九思和任如初,打算今晚先将就一下,明天再出去吃好吃的。
她想,凶手再怎么猖狂,也不敢把手伸到外面的商铺吧?
临睡前,姬九思拉着姜言栀跟她们一起检查屋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出现。
从门框到桌下,从衣柜到帕子,从床底到被子,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翻着。
姜言栀劝姬九思消停点,“好了,快睡觉吧。”
姬九思只好作罢。
第二天一醒来,姬九思便听见外面有一个人敲锣打鼓地嚷嚷,那声音似乎是立体环绕,绕着姬九思的脑袋转了个圈,她不想醒也得醒。
“怎么了?”姬九思迷迷糊糊地问。
姜言栀早起床了,现下在吃姬九归送来的早饭,她掰下一小块馒头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尝馒头自带的香甜味,“有人死了,好像是六舅。”
六舅是谁?姬九思完全没印象,昨天她只认识了二舅和四舅。
姬九归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凶手好像抓到了。”
姬九思听岔了,听成姬九归说有人死了,便问,“六舅?”
“你怎么知道?”
“方才外面有人在敲锣打鼓,好像在说谁死了。”
姬九归皱起眉头,“可我来的路上没遇见人。”
奇了怪了,难不成她幻听?如果她出现幻听,那姜言栀不可能跟她一起听见!难不成两个人都出现幻听?
姜言栀咽下一口豆浆,岔开话题,“六舅是谁?”
姬九归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六舅就是昨天提出要验血的那个人。”
姬九思又问,“他怎么死的?”
“一步倒,等等,”姬九归突然发现她被她们牵着鼻子走,“我没说六舅是凶手,你们从何得知?”
姜言栀说,“姬家家法森严,昨天有人害姬九思,想必你们已经着手调查,而能下毒的人一定是姬家人,凶手一定害怕被抓到,与其被人抓到拉出来当众鞭尸,还不如自/杀,蒙混过关。”
姬九思接下去,“而且你说六舅死于一步倒,那他是凶手的可能性更大了,只有凶手才能接触到一步倒,也只有凶手敢随手带着一步倒,一般人不爱玩毒药。”
这逻辑没毛病,姬九归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二舅让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二舅和四舅拿帕子捂住鼻子和嘴,站在六舅尸体的两侧,六舅的贴身男仆跪在门口瑟瑟发抖。
姬九光拿着一张铺满黑字和红指印的白纸走进来,下巴那儿长起胡茬,双眼肿胀布满红血丝,像是在外忙了一宿。
“舅舅,我找到证据了。”
白纸刚交到二舅手中,姬九思她们也到了。
六舅的脸上盖了一张黑布,却挡不住汩汩往外流的黑血,不用揭布也想象得出来,他的死相很惨。
加之,在来的路上,姬九归打了“预防针”,“一步倒的死法极痛苦,是七窍流血流尽而亡,血流尽了,人的意识才消失,相较而言,走一步倒下只是预告。”
旁边的仆人递来帕子,她们也学着捂住口鼻走进去。
二舅在看纸上写的东西,没抬头打招呼,四舅对姬九思说,“你来了。”
姬九思点点头。
而后,二舅抬起头,朝姬九光使了个眼神,示意姬九光给她们说说。
姬九光说,“昨晚我跑了很多家药房,只查到一家药房,也就是仁和堂,他们在私下售卖一步倒,看店的伙计说,六舅的确去过那儿,但没买过一步倒。”
姬九思纳闷,这么快就撇清六舅的嫌疑了?
下一秒,姬九光指着跪在地上的男仆说,“是他!是他在六舅走后找伙计买一步倒。”
凶手又成了六舅的男仆?档次一下就降低了。
姬九思没发表意见,等着姬九光继续往下说,姬九归忍不住提出疑问,“一步倒不是他能买得起的东西,他得当十年仆人才凑得齐五克一步倒。”
“别急,我这不是没说完,”姬九光接着说,“钱是六舅出的。”
“你自己坦白吧。”姬九光盯着那男仆,好似要把他盯穿。
男仆的头埋到地下,“不是我干的,毒是六老板下的,六老板也不是我杀的,是他误食。”
死无对证,任他怎么说,无法解释得清。
“你确定?”姬九光不相信他的话。
男仆磕头,“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我上有老下有小,得赚钱养家,我若去杀人,那我的姊妹们、孩子们可怎么办?”
“据我所知,你家最近在修新房吧,你在我们家干了二十年,那二十年的工钱不足以支持你修一个两百平米的房子,你的钱又是从哪儿来的?说!”姬九光句句紧/逼。
胆子小点的人,这时候就该招了。
男仆整个人抖成了筛子,却没辩解。
姬九光又说,“带人来。”
马厨娘过来了,她在这里做了四十年的饭,厨房里干活的人都听她安排。
“说说吧,昨天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姬九光发话了。
马厨娘诶了一声,“昨晚我做好客人要吃的饭菜后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刘五从厨房里出来往反方向走,等我进去就发现厨房里没人,我还以为他是来找谁说话呢。”
箭头指向刘五,姬九光问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刘五咬牙切齿地说,“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帮六老板买过一步倒,但我没往饭菜里下毒。”
姜言栀听到后槽牙咬碎,咬成粉末的声音。
当即,刘五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站在外面的仆人连忙跑进来做急救,姜言栀作为大夫却没出手。
因为,这人压根活不了,他的后槽牙藏得有粉末,一咬碎,那粉末就钻进他的五脏六腑,不出一分钟就能了结此生。
果然,刘五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咽了气。
姬九归看向二舅和四舅,“怎么办?”
二舅看向姬九思,“你想怎么处理?毕竟你是受害者。”
“你们看着办吧。”姬九思将问题抛了回去,她不喜欢跟死人计较。
二舅吩咐姬九光,“刘五拖去乱葬岗,六舅就火葬吧,埋到别处去,不得立碑,不准有人给他烧纸上坟。”
埋到别处等同于逐出族谱,二舅在处理家事这方面毫不含糊、对错分明,姬九光不敢有任何意见,立马叫人拉走尸体。
四舅跑过来问姬九思,“昨晚睡得可好?”
最怕别人突然的嘘寒问暖,姬九思倒退了一步,拉开与四舅的距离,“还好还好。”
“吃早饭了吗?我们还没吃呢,要不一起吃?”四舅格外热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很想和姬九思搞好关系,耐不住姬九思性子冷淡。
姬九思好意思地说,“我们想出去转转随便逛逛。”
二舅问,“那中午验血?”
姬九思说,“我们会赶在那之前回来,你们放心。”
“行吧,快去快回。”二舅放她们离开。
姜言栀原本吃过早饭,打算回屋里睡个回笼觉,姬九思硬生生拖她出来,美其名曰,带她转转,看看风景。
姬家处处埋着定时炸弹,一个不小心,就会爆炸,是一个绝对不适合睡觉的地方,姬九思不想队友的性命在那儿终结。
循着薄荷浸在肉汤里的清新香气,姬九思来到一家专卖米线的店里坐下,云南的特色早餐,米线占其一。
姬九思:“就吃这家,你们没意见吧?”
梁惜月:“没意见。”
任如初:“我也没。”
姜言栀说随便,她吃饱了,嘴就不挑,吃什么都行。
四个小碗牛肉米线端了上来,薄荷的香味从鼻子钻到天灵盖,姬九思瞬间清醒了不少。
三人埋头苦吃,一句话也没说,那就说明这东西是真的好吃,好吃到没时间闲聊。
姬九思情不自禁上扬的嘴角搞得姜言栀忍不住动筷品尝起来,尝到米线的第一口,姜言栀就知道姬九思的表情很实诚。
吃完米线还要喝汤。
姬九思放下勺子,准备从兜里摸出钱包结账,一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直直奔向钱包,抓起就跑。
姬九思连他的衣角都没摸着。
“抓吗?”梁惜月正在喝汤。
“不用,那里面又没钱。”
姬九思是在他偷走钱包后才想起,她一般把小钱直接放在前面的裤兜,他偷走的只是一个空钱包,除了好看,没有任何价值。
她们没动,但店门口出现了一个拔腿相助的男人。
他亲眼见到那小偷下手,并从他身边溜走,但他没听清她们的对话,自告奋勇地追了上去。
五分钟后,那男人回来了,白色上衣和黑色裤子带着灰扑扑的脚印,估计是小偷踢得。
他径直走向姬九思,“你的钱包。”
“谢谢。”姬九思生硬地道谢。
旁边的三人坐在位置上大眼瞪小眼,十分滑稽。
但是他站在旁边没走,场面一度显得很沉默。
姬九思问,“还有什么事吗?”
他没吭声。
姬九思叫老板,再上一个大碗牛肉米线,请他吃。
“这样可以了吗?”姬九思问他。
他将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很尴尬。
实话实说,姬九思比他还尴尬,她压根没说要捡那钱包,她还被迫说谢谢,被迫请陌生人吃饭,这也算是她的人生新体验了。
要是她脸皮再厚点,就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
没等他说完,姬九思立马站起,挽着姜言栀走到铺前结清饭钱,梁惜月和任如初赶紧跟在她们后面,四人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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