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她暗暗打量着这栋房子。
自带的院子挺大,但没什么花草,显得院子很空,有种荒凉感。
进了大门,有个人听见动静跑了出来。
“小姐回来了?饭正在做,您饿吗?我先给您切些水果吧。”
一个年纪较大的女佣热情的接过她手中的书包。
许意临被突然跑上前的人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应声就见她自顾自跑回了厨房。
看了眼她的背影,许意临坐到了沙发上。
这个佣人给她的感觉很怪异,但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好在她的肤色算是正常,应该是个人……吧。
刚坐下没多久,她就端着切好的果盘放在了许意临面前的茶几上,又匆匆往厨房跑去。
看着她忙里忙外的身影,许意临有些诧异。
这房子不算小,就只有她一个佣人吗?
房子有三层,单从一楼来看,装饰简洁明了,没什么特别,唯一能说的就是客厅里的酒柜。
有整整一面墙。
这得多爱喝酒?
家里除了她和一个女佣以外,似乎就没有其他人了。
刚刚的司机送她回来之后就急匆匆开着车走了。
许意临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缓缓起身走上楼去。
在二楼走廊走了一圈,发现房间门都关着,她直接上了三楼。
三楼离走廊最近的是个健身房,里面放着许多运动器械,接着是茶室及阳光房,最里面有间卧室。
这间卧室的门大喇喇的开着,以至于许意临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陈设。
这……似乎是她的房间?
也不怪她会这么想,这个房间装修得十分粉嫩,一看就是女生的房间。
据她所知,‘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只是三楼多是休闲区,怎么会把卧室插了进来?
倒像临时装修出来的。
许意临走进卧室,瞧了眼充满公主风的床品,转头四处打量起这个卧室。
有独立卫浴,带了个小阳台。
她拿起床头柜上落下的口红仔细看起来,和学校里自己抽屉里是同一个牌子。
天有些暗了,外面的凉风不时吹了进来,引得窗前的白纱帘摇曳不止。
室内气氛开始透出几分古怪,许意临走到窗边将窗户细细关好。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窗边的桌子上。
这桌上多是一些化妆品,只有零散的几本书。
她顺手拿起了一本,是本很厚的传记。
这本书许意临曾经看过,因为文章晦涩难懂,篇幅又实在太长,她也就搁置起来了。
随意翻了几页,许意临平淡的神色兀的染上了惊骇,她不断的往后翻起来,直到把这本书翻完。
上面几乎都用口红写满了三个字。
杀了他。
这些字写得十分密集,看得她头皮发麻。
许意临把书小心的放回原位,视线却久久落在那本书上。
和她抽屉里书上的字迹一样,这是“她”写的。
为什么?
“她”要杀了谁?
旁边的纱帘又微微晃动起来,幅度很小,但许意临一下就注意到了。
她分明把窗户关起来了,又没人碰,它怎么自己晃起来了?
许意临紧盯着晃动的纱帘,起身退了一步,生怕有东西突然窜出来。
要过去看看吗?
她只犹豫了一瞬,便要转身往外走——
不去。
刚转过身,许意临的瞳孔骤然紧缩了起来。
她的面前不知何时立了个人,两人距离极近,几乎快贴上面了。
这个距离,再正常的事物都会变得恐怖起来,更何况女佣还刻意睁大了眼。
她腿一软,向后一顷,一下子撞在了身后的桌角上。
痛感顿时刺得她眉头紧皱,但许意临没有让自己叫出声。
她调整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谁让你进来的?”
“小姐,您没事吧?我来叫您吃饭。”
许意临深吸了口气,将手从后腰上放下来,没再跟她计较。
“知道了。”
席间,许意临小口吃着饭。
房子里只有她和女佣两个人,空旷的空间里不时响起碗筷轻微触碰的声音。
“你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女佣就站在一边,直勾勾的盯着她。
她的视线实在炽热,哪怕刻意忽略也十分明显。
许意临实在忍受不了了,她放下筷子,看向身边的佣人。
“照顾好您就是我的事情。”
女佣朝她弯起双眼,等了会,见许意临没动作,她又说:
“再不吃菜就该凉了,小姐。先生快回来了,他要是知道您不好好吃饭会生气的。”
先生应该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她的‘父亲’。
怎么没有女主人的影子?
“他…爸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了。”
快回来就快回来了,她的语气怎么还挺兴奋的?
许意临好奇地瞧着她莫名有些兴奋的表情,低头吃起饭来。
待她吃得差不多了,女佣从厨房端出了一杯温牛奶放在她面前。
看着面前的牛奶,许意临觉得有些反胃。
她最讨厌喝牛奶了。
她缓缓拧起眉,“我喝不下了。”
“要喝的,这是您最喜欢喝的啊。”
就算是喜欢喝,她不想喝了还要逼她不成。
许意临看向她不说话。
“先生说每天都要喝,对…身体好……”
佣人又睁大了眼睛,语气有些激动。
她的眼白占比本来就大,这一睁大眼,看上去诡异非常。
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讨厌喝它的问题了,许意临退了一步,站起身就要走。
“现在喝不下,睡前再给我端上来。”
没料到她话音刚落就有一只手放在了她肩上,将她摁了回去。
“先生要我看着您喝,现在就得喝了,小姐,先生要回来了……”
说着,她竟要直接上手喂。
许意临顿了一瞬,她没想到女佣敢直接对自己动手,再反应过来想挣开她制在自己肩上的手,却怎么都撼动不了一分。
力气怎么这么大???
见牛奶已经被送到了自己唇边,许意临冷眼瞪向她,声音都沉了下来。
“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告诉爸了!!”
搬出男主人的办法果然好使,女佣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连忙松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
“不要!不要!这是先生吩咐的,我也没有办法,我不是故意的,小姐,不能说!不能说!”
许意临垂目看了眼自己被抓红的肩,语气带着不悦:“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女佣看向她的肩,面上带上慌张,一下子跪了下来。
“不要说,不能说!小姐,求求您,被先生知道我会死的……”
许意临打量着她逐渐发红的眼,试探说:“你不让我喝这个,我就不告诉他。”
女佣瞬间摇头,“不行!被先生知道了我也会死的,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她的头顿时摇得像个拨浪鼓。
这佣人是不是有些神经质了?
许意临不想再和她争辩什么,索性一口气把牛奶喝了下去,直接离开了客厅。
上楼前,她还能隐约听到客厅里女佣的动静。
疯了吗?
她捂着心口,看了眼三楼,直接跑了上去。
来到卧室的厕所里,许意临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把刚刚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她从小喝了牛奶就容易反胃,刚才直接喝了一整杯,现在根本抑制不住全吐了出来。
晚餐算是白吃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必须得洗个澡了。
收拾好后,她从厕所走了出来,坐在床上。
家里有个看不出是人是鬼的精神病,男主人没回来,女主人更是不见踪影。
如果那个女佣非人的话,那令她闻之色变的男主人估计也……
她不会也跟曹睿一样倒霉吧。
许意临心累的揉捏起眉心。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一阵动静,许意临下意识看了过去。
接着,门把从外面被扭开,一个男人将身子探了进来。
“宝贝?还没睡?”
男人身上还穿着一身西服,显然是刚回到家就来了。
许意临看着他笑眯眯的脸,默默把被子拉高了一些,“准备睡了。”
不料他直接走了进来,举止亲密的捏了捏她的脸。
“有没有想我?”
他的举动让许意临感到很不舒服。
她控制着没让自己面部露出异样的神情,同时侧过头躲开他的手,没有说话。
男人笑了声,不以为意,又握着她放在被子上的手。
“怎么跟以前一样,爸爸问什么都不说话,这几天过得怎么样?爸爸工作忙,刚落地就赶回来看我的宝贝女儿了,还跟我生气?”
这次许意临没有再动作,只是摇头,任他捏着自己的手。
“好了。”男人扯松脖子上的领带,“先睡吧,爸爸去洗个澡。”
说着,他揉了把她的头,走了出去。
许意临安静地盯着他,直到门被重新关上。
她连忙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匆匆跑去把门反锁了起来。
太奇怪了。
女儿都这么大了,这种举动未免亲密过头了吧。
这真是“她”的爸爸?
想到桌上那本书里的内容,许意临心底升起不安。
她拢紧自己身上的被子,抱腿坐着。
怕外面的人看出来她没睡,许意临还把大灯关了起来,只留了盏夜灯。
说实话,她已经很累了。
但她不敢睡,甚至不敢躺下。
怕自己像中午一样刚沾上床就睡了过去。
曹睿的父母虽然不是人,但他们都没对曹睿做什么。
她应该……也没事吧?
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意临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
她想要逼自己睁大眼,却没有什么力气。
没一会,许意临头一歪,靠在腿上睡着了。
夜色浓郁,空气安静得有些死寂。
纱帘轻轻飘动起来。
与此同时,木质地板上嗒嗒的走动声响了起来。
从二楼不断往三楼移动着,那声音在门前停顿了一会,也没开门,再响起来时,竟已经出现在了室内。
黑影一步一步朝床上睡着的人移去。
它口中不停呢喃:“女儿…宝贝,我的宝贝,我的……”
转眼间,它已经到了床前。
“嗬嗬……”
它抬起手就要往许意临的脸上摸去。
在要碰到她的脸时,它的手停住了。
用了用力,仍是焊在原处,不能再往前半分。
它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腕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
借着夜灯,它看清了,那是一团深红色的细绳。
它的地盘,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它僵着头,一点一点看向红绳连着的另一端。
那绳子正在不断收紧,没等它完全转过头,已然深深镶进了肉里。
而另一端被阴影紧紧笼罩着,它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
腕上的绳子蓦然施力,似乎要连着它血肉里的白骨都一同绞断。
浓黑的血不断从腕口喷涌出,它被剧痛淹没,眼球暴突。
刚张开嘴要惨叫,又是不知道哪里飞来的绳结,瞬间将它的整个头死死缠绕起来,叫它发不出半点声音。
‘嘭’的一声巨响,它整个人被往前一拉,重重砸到了地上,流出的浓血直接大片的将床前的地板浸满。
睡着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闭着的眼突然颤了起来。
她想要醒过来,想要睁开眼,迷糊的意识却死死包裹着她。
深夜,安静了一会的室内隐隐响起了什么物体被拖拽的响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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