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绵绵往后退了一步与郡主来开距离，道：“郡主，谋害和救人可不是同一个词。”
只是这人来人往的街道早因为郡主的尖叫将人吸引了过来，看热闹的人将现场围得水泄不通，刚刚发生的事情大家也是看在了眼里，明明是郡主扑向水中，柳家姑娘拉了她一把，孰对孰错自然有一杆秤。
但是郡主无理惯了自然不觉的是自己错了，只觉得还像长公主府一般有理，昂着头就像一只争强好胜的公鸡。
她身边的侍女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觉得有些丢人，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郡主的衣角，小声的提醒，“郡主，郡主。”
芸和环伺一周这才察觉到不对，看着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她意识到什么脸色十分的难看，渐渐涨成了猪肝色，看着柳绵绵气定神闲的样子，低沉下声音暗暗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难堪？”
柳绵绵先向芸和行了一礼，才幽幽开口道：“郡主在我身后我并不知情直接走开也没有什么过错，想必郡主扑过来是因为一见如故，而不是是想推我入水，难道郡主不是这么想的？”
“你……”郡主气的七窍生烟，如同吃了黄连的哑巴不知道怎么当众开口。
这时候春桃和二丫正好从人群外挤了进来，柳绵绵见状便对郡主道别，“郡主若是对我没有其他吩咐那我先行告退。”
在其他方面芸和竟然是挑不出一点错处，她已经频频在一人身上栽倒，上次的事情被自己的母亲训斥了一顿，那一肚子的火还憋在心里面，没想到这次又被她戏耍了一番。
旁边的侍女见到柳绵绵身边的二丫，便悄悄的将这一发现透露给了郡主。
“站住！”郡主出声呵斥住了转身要离开的柳绵绵，道：“你身边的那个丫头是我们府上的人吧。”
突然被点到二丫吓的一哆嗦，跪在了地上然后小声回答道：“回郡主，奴婢是长公主府灶上的烧水丫鬟。”
“既然是我们府上的人那便跟着我回去。”芸和想收拾不了柳绵绵，想着自己还收拾不了府上的一个小丫头。
谁知道事情并不是芸和想的那般，那二丫直接跪在了郡主的脚边说道：“奴婢是奉主子的命令伺候柳家小姐的。”
侍女冷哼了一声：“我倒是没有听说哪个主子让你去伺候一个外人，难说是你自己包藏私心偷偷攀附权贵。”
“奴婢不敢，奴婢说的是真话。”
侍女还想再说什么，被柳绵绵出言打断道：“郡主，此事你有所不知，是送我回来的人这么吩咐的，若是他做不了主那便你将这丫头带回去吧，我想前不久发生的事情郡主并没有忘记。”
默认也是认，当天傅晏清把马车和二丫都留下来，那就是默认。
当时发生了什么还没过去很久，郡主自然是记忆犹新，打乱她好事送柳绵绵回去的自然是瑾王傅晏清，这件事情发生后，不光瑾王呵责了她，还如实将事情一一同自己的母亲说了。
她本以为母亲会护着她，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先是杖毙了身边一众帮她办事的侍女，对她的惩罚本是让她禁足重新学习礼法的，但是她又哭又闹绝食逼的长公主心软了，便没有禁足却还是没了往日的自由。
郡主想起那天的事情就头大，就从上次开始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袒护柳绵绵，她看柳绵绵从不顺眼到了憎恨的地步，这事是瑾王吩咐的自己还能怎么办，要是让瑾王继续到自己母亲身边告状，自己真就要被禁足反省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她见自己这次也在柳绵绵处占不得一点好，愤愤的说道：“既然滚出去了也不必回来了，我为人大度这人我赏给你了。”
柳绵绵勾了勾唇角，她就是等着芸和说这么一句话，她只是抓住芸和做事从来冲动行事，故意到这里激怒她。
芸和被柳绵绵的表情刺激到了，也不想情绪失控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只能悻悻离开，在路过柳绵绵的时候故意停了一下，用他们之间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是我的终究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这个还给你。”
芸和突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将一个平安扣的吊坠随手抛给了柳绵绵，柳绵绵一把接住，只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沈岁年的东西，上面的络子都是她花了心思编的。
柳绵绵盯着手中的东西，想要从这枚吊坠中得到一个答案，沈岁年的贴身之物究竟是怎么到郡主手中的。
抬起眼眸就看见芸和一脸得意。
柳绵绵手紧紧的攥着沈岁年的贴身的配物，眼中一闪而过的伤心，内心就像是挖了一个巨大的洞。
她居然无法自信满满的呛回去，她想说这又能代表什么？但是她说不出口，沈岁年她清楚就因为这东西在芸和的手中，她才不确定沈岁年是不是当初的沈岁年。??
郡主对刚刚的反击十分的畅快，她就是见不得柳绵绵的好，看她难过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这是她挑衅在先的激起了她的胜负欲，以前或许是好感现在却是掺杂着的是对柳绵绵的报复，沈岁年她势在必得。
柳绵绵目送郡主离开后，努力掩住自己的伤心立马对春桃吩咐道：“既然郡主说人都赏给我了，派个人去长公主府中去领赏。”
“是小姐。”春桃想安慰柳绵绵，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尽力为柳绵绵分忧解难。
二丫并不知其中的内情，她为保住姓名而十分感激的有想要跪下，被春桃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了起来，说道：“既然小姐决心帮你，你就当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府中没有那么多规矩平日也欢快，不过日子可要比你以前的要苦一些。”
二丫说道：“我不怕吃苦，我什么活都干，只要小姐不嫌弃，我天天换着花样给小姐做一些小糕点。”
柳绵绵努力掩盖自己异常的情绪，扯着笑：“既然已经通过去告别，那我给你改个名字叫银杏怎么样？”
二丫十分的高兴道：“银杏很好听，谢谢小姐。”
春桃知道小姐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方便带着银杏，于是对银杏说道：“平日里面你应该也没时间在这上京城中逛逛，趁这个机会，我好好领着你四处走走看看，购置一些日常用的。”
柳绵绵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说道：“也不必记挂着我，我去旁边的百味珍吃一口茶就回去。”
听到柳绵绵也应允了，银杏也是毫无顾忌的同春桃一起去玩。
柳绵绵到的时候柳如风已经订好了靠窗的雅间，柳如风见阿姐到来说道：“到时候沈哥来了我就在外面等着，有话你们慢慢说。”
柳绵绵没打算瞒着柳如风，眼神定然少了往日的闪耀，“这次你也不用避开，也不是什么你不能听的。”
柳如风张嘴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觉得时机不是很好便没有问，同柳绵绵坐在座位上等着沈岁年的到来。
不一会儿，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请进。”柳绵绵睫毛颤了颤，抬眸盯着一身白衣脸上笑吟吟的沈岁年，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蹦着跳着迎接他，气氛有那么一丝丝的凝滞。
沈岁年很快就发现了柳绵绵的不同，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僵住了，心中微微忐忑但是还是当做自己没有看到一般，自顾自的拿出自己以及装裱好的书法，“我前些日子写了几句很不错的诗句想赠予你。”
柳绵绵哪里还有心情为沈岁年的这些小心思而高兴，她看着沈岁年自顾自的样子，渐渐地越来越失望，终于是张口说道，“沈岁年，你向来是心思细腻敏感的人，我脸色如此难看怎么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或者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说你是不是瞒着我干一些事。”
沈岁年手上的动作滞住了，他看着柳绵绵有些失望的表情，张了张嘴话梗在喉头，也不知道怎么张嘴将自己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他知道柳绵绵的性子，如果说出来他们之间就没有以后了。
柳绵绵看着脸色逐渐难看的沈岁年，闭了闭眼睛她看着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事情是真的，他心中已经没了往日的干脆豁达了。
“好，既然你张不开这个口，那便我来问你说，你和芸和郡主是什么关系！”
“我……绵绵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沈岁年有些慌张。“我和芸和郡主只是……”
柳绵绵打断了沈岁年的话，继续说道：“你不要叫我那般亲近，男女有别，公子请叫我柳姑娘。”
沈岁年有些震惊，柳绵绵竟然想与他划清界限，上前一步想要拉柳绵绵的手。“若是我做错了事情，你惩罚我打我骂我都行，不要用这种方式。”
柳如风看不下去了，他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听明白了，沈岁年心中不止有阿姐一个，于是直接挡在了沈岁年的前面，隔绝了沈岁年，“沈公子请注意分寸。”
“绵绵不是你想的那样，芸和郡主我只见过几面，我们并没有交集。”沈岁年妄图解释。
柳绵绵见沈岁年还在撒谎，于是将那枚平安扣放在了桌上。
沈岁年见状晃了晃身子，这前几日郡主突然跑过来讨要的，本来是执意想进他的房间一观，但是考虑男女不可处一室自己没有答应，可是郡主并不好打发对他死缠烂打，又相中他身上的平安扣，书院学生众多人来人往的他也怕落人口实，就答应了将坠子借给她玩，没想到今天居然出现在了柳绵绵的手中。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别说这东西不是你的。”
“是我给郡主的这个我认，但是并不是我自愿的。”沈岁年不敢对上柳绵绵的眼睛，嘴上依然辩解着。
“不是自愿的？难道是郡主伸手抢的不成？你现在说话真的与以前不一样了，沈岁年我了解你，但凡你没有私心或是你不是自愿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在郡主手中，你是不是也想着通过郡主一步登天呢？”
柳绵绵的直白戳破了沈岁年的那点点隐秘的私心，房中还有另一个人这让他更为难堪，他脸色变的涨红看着柳绵绵光是质问没有半点理解，脸色渐渐变的有些愤怒。
“追求更好的难道有错！柳绵绵我不是你，你父母健在做什么都有人护着，你是京中的贵女，而我只是一个与母亲相依为命的穷书生，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小心翼翼的讨好你们家，不就为了让你父亲能照佛我，谁知道他不闻不问，什么清流，不就是看不起我，在上京这种地方我想出人头地有错吗？你又以什么身份站在制高点指责我！你还没有嫁到沈家！”
沈岁年就像一只吃了火药的狮子，宣泄着对柳绵绵的不满。
柳绵绵不敢置信刚刚还是温润如玉的沈岁年，为了旁门歪道变得不堪丑陋，那个一直自力更生的沈岁年，一直抱着这种心态接近她。
柳绵绵浑身发抖，没忍住气直接给了沈岁年的脸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沈岁年怔住了，柳绵绵从来都是端庄的，却是结结实实给了他这一下。
人一下子清醒了，他摸着脸看着嘴唇发白的柳绵绵，看着柳如风满脸的惊愕，才回过味自己刚说了什么混账话，可是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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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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