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出得很慢,因为是用的外校出题机构出的试卷,老师在改卷时对得分标准有争议,等最后一门成绩也出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迟宴这次的数学上到了一百一十多分,虽然在物理班并不算很拔尖,但也不会太拖后腿了。
自然而然的,他也上了光荣榜。
萧缘路过走廊,看到了自己在光荣榜上霸榜已久的脸,隔壁居然多了熟悉的面孔。
高二的榜在高一的上面,萧缘排在第二,二迟宴排在第四十二,两人的照片一上一下地挨在一起。
他心里涌起一阵奇怪的情绪,伸手碰了碰迟宴的照片。
迟宴倒是高兴坏了,等萧缘竞赛课放学后拉着他去吃了一顿。
晚上写完作业,迟宴的纸飞机飞到了萧缘的窗台。
什么都没写,萧缘探头出去,看到迟宴拉着前段时间捡到的狗:“遛狗去啊。”
徐越不在家,萧缘拿上钥匙,穿了鞋跑出去。
小狗好像记住了他,一见到他就呜呜地摇尾巴,屁股跟着一扭一扭,看上去很笨但也很可爱。
迟宴就是随便拉它出来玩玩,不然这家伙精力旺盛,三天两头拆家。
想到萧缘喜欢狗。
他们绕着别墅区走了几圈,小狗短腿迈得飞快,很快便累了,扒拉着萧缘的膝盖要抱。
“你这…小狗腿子,怎么不见你跟我这么亲啊?”迟宴点着小狗湿湿的鼻头,笑骂了一句。
小狗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因为跟狗玩了太久,耽误了时间,等萧缘把洗完澡,已经接近12点了。
他洗完澡倒头就睡,不多时呼吸就平稳均匀起来。
街道上的玉兰花悄悄开了,香气沿着清风从打开的窗户流淌。
一夜好梦。
“缘缘,缘缘?起来了没有啊?”
阿姨咚咚咚敲着门,把裹在被子里的萧缘一下子惊醒,直接从床上弹起来,慌慌张张地去摸床头柜的手机。
一看时间,睡过头了。
他一边应了声“马上来”,一边从床上爬起来找衣服,却被被子缠住了腿,直接趴在了地上。
“….”他喃喃地骂了一句,从地上咕蛹起来,也来不及找拖鞋,捂着摔疼了的下巴,光脚就冲去洗漱。
一阵手忙脚乱,他拽起书包就跑。
“哎!缘缘!你不吃早餐了啊?”在客厅扫地的阿姨直起身来喊了一声。
萧缘火速穿好鞋子,拉开门出去:“不吃了,赶不上车了!”
他埋头行院子里跑出去,心中暗自祈祷着公交车不要走,却没看前路,一头撞到了个人。
萧缘闷哼一声,捂着撞疼了的额头抬眼:“不好意思…嗯?”
迟宴单肩背着书包,正面对着他,手掌按在肩膀上。
他刚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正望着院子里的梅子树发呆,院门就突然开了,猛地扎出来个人,把他撞得发懵。
梅雨时节真的很长,空气湿湿黏黏,夜里被打下来的花瓣碎在地面的积水里,零星的雨点被风吹得乱飘,一不小心就掉进了眼睛。
迟宴刚看清来者何人,就被雨水模糊了眼睛,他用力一闭一睁,重新清晰的视线里是萧缘凑近的脸。
“你怎么站在这里?”萧缘问。
他的额角红了一小块,眼眸里含着一点残余的困倦,连眼尾的红色都还没褪去,眼神却很亮。
“哦…”迟宴本能地后仰了一点,眼神瞟向地上一点残破的落花:“我在等你。”
平时萧缘和迟宴几乎是同时出门,今天迟宴出门时未见他,多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那走吧。”萧缘做了个向右转,朝前走两步。
迟宴照例落后他一步慢慢走着,耳机里放着张国荣的歌。
初春中的你撩动我幻想,就像绿草使春雨香。
他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春天。
出门晚了,没坐上第一趟车,只好坐第二趟,虽然到学校时也没迟到,但是班级里明显多了很多人,几乎都快坐满了。
萧缘在座位坐下,罗子澄就朝他伸出手,手掌心放着一袋牛奶:“要英语。”
萧缘接过来,撕开一个小口叼在嘴里,慢慢吮着牛奶,一边把书包转过来,拉开拉链打算把英语练习册找出来给她。
半分钟后。
摊开的手都累了,却半天没个回应,罗子澄疑惑地拧着眉毛看过去,却发现萧缘木着一张脸,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桌面,一头我的世界突然从彩色变成了黑白…
“出门太急,忘了。”萧缘说。
罗子澄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指向昨天剩下来还没擦的黑板。
英语作业那一栏,底下被擦掉一半的粉笔字还能依稀辨认:
明天当堂检查。
“哥…”罗子澄脸都绿了。
萧缘眨眨眼,咕噜一声,把最后几口牛奶喝了下去。
门外的高跟鞋声步步逼近,年轻貌美的英语老师捧着笔记本电脑推门而入,温温柔柔的笑容下藏着威胁:“hi everyone~你们的作业,都做了吗?拿出来放桌面上打开。”
上课铃丁零零地响了,学生拉长着声音唉声叹气:“古德猫宁…”
边帆芳龄二十九,未婚,容颜姣好,像是舒淇和姚晨的结合体,笑起来明媚大方,却很能拿捏学生。
她曲起手指敲了敲讲台:“什么没写的,没带的,自己给我站起来。”
一阵稀稀拉拉的推移子声,零星几个学生扶着桌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其中有几个熟面孔都是常常不交作业的主儿。
罗子澄哭丧着脸站了起来,萧缘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起立。
边帆扫视了一遍,目光触碰到萧缘时直接气笑了:“你也没做?”
她目光下移,看到他空空的桌面。
带都没带?
刚分的尖子班,成绩很不错,可是总有那么几个成绩又好又不受教的刺头,天天嬉皮笑脸就是不写作业。
萧缘算是乖的,夹杂在一群活蹦乱跳的猴子里显得很老实。
难得一见啊,一直以来的乖学生居然也学坏了不写作业。
最后的结果是一群人被赶出去补作业。
萧缘是真的没带,周围的人埋头写着数学,笔尖扫在纸张上刷刷的。
他靠在墙上仰头发着呆,耳边零星传来老师讲解英语课文的声音,漫无目的的望着灰蒙蒙的天。
一抹亮色猛地掇住了他的视线。
初春的蝴蝶扑闪着翅膀,穿梭在细雨中,被雨丝打湿的翅膀像是会发光。
它落在栏杆上,收拢翅膀微微抖动。
萧缘朝它伸出手,在指尖触碰到的前一秒,蝴蝶展开翅膀重新飞回了雨里。
它飞得跌跌撞撞,曲折坎坷,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钟表的指针缓慢转动,安静的教室里学生昏昏欲睡。
老师临时有事不上课,语文课改了自习,第一节课往往都是学生最困的时候,能坐得住好好学习的只有少数。
沈知幸用指尖按了按眼周的穴位,缓解一下眼睛的酸痛,抬起睫毛扭头,看到后桌的迟宴早就睡死了在桌上。
他无语地瘪嘴,一脚踢在迟宴的桌子上。
迟宴惊醒,骨碌一下抬起身子,立马抬头看他。
沈知幸作认真学习状,头也不抬。
他刚想趴下继续睡,就被窗外一只橙黄色的蝴蝶吸引了注意。
蝴蝶很漂亮,打着圈飞在走廊边,高低不定。
迟宴看了一会儿,目光越过蝴蝶,看到了站在走廊的萧缘。
他身边的人都埋头苦干,只有他站得直直的,望着雨丝出神,棕色的眼睛也像浸在水里。
蝴蝶在眼前一直绕,一扑一扑的蝶翼隔着空气,像是晃在他的掌心里,让他觉得痒。
春雷在远处轰隆隆地闷响,仲春的风带了点湿黏的暖意,攀着肌肤一路侵袭。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