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沂市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不行。”姜毅宁没等面前的人说,就果断打断他的要求。
唐晓翼一噎:“为什么?”
姜毅宁:“你提的这个,跟你现在办的案件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有?”唐晓翼一脸着急,“林丧失踪的地方出现温莎的血DNA,不是正说明林丧的事和他有关吗?除非你让国际警站我面前,不然他温莎就是有问题!”
端坐着的姜毅宁抬起手,让他安静些,才淡淡说道:“我不会说服你,也做不到让他们的人来。你长大了,跟你奶奶很像。但我反驳你,并不是因为怕得罪什么人,而是因为——”
唐晓翼:“什么?”
“那人现在是英国政府管控。”姜毅宁无奈地抬手模了一把脑门,“我帮你沟通一下吧——可能不太行。”
闻言,唐晓翼秒换上一副笑脸,生怕对方后悔似的,立刻说道:“谢谢姜局。”话音未落,人就先跑了,留姜局怨天怨地独闷气。
床边的人不知自己到底被关了多久,不知晓屋处的情况。林丧迷糊地猜测这几天局里的事,应该正在找他和张兰铃吧?那个时候,他不小心将手机遗留在那,秦队应该发现了吧?他现在又该怎么办?
“呜呜……”
突然响起了细微的哭泣声,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悲悯且空灵——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抬头望向声源,林丧眯着眼睛,看到了在黑暗中哭泣的女人。他看清她的容貌后,不由得大吃一惊:“张小姐?”
原本在角落里哭泣的女人闻言朝林丧看过去,只见那本精致的五官被泪水模糊,这几天的关押导致花容憔悴,哭红的眸子仿佛将这几天的不善对待都告之他人。
张兰铃有些犹豫道:“你是警察?”
林丧颔首。
布满泪痕的漂亮脸蛋上扬起了一抹欣喜的神色,但随即她又反应过来,面露迟疑。半晌,她又继续抽泣起来:“那既然您也在这里,这么说我是不是出不去了?”
“那两个人在外面布满了好些人,根本逃不走;他们还打算今晚驾车离开拓邻村,到北家庄与一个人汇合来着。”
张兰铃边说边不停地用手擦抹着眼睛,偷瞄向旁边的男人。
林丧没察觉到她这一小动作,满脑子都是刚才所听到的消息。得尽快将这个情报传递出去,趁着他们还未转移基地时,把他们网住的。他丝毫没注意身边的女人露出一抹邪佞的笑。
“你说的这些,”林丧深呼出一口气,“都是真的吗?”
张兰铃犹豫一瞬,小心翼翼地说:“是我偷听到的。我也不清楚。”
对此,林丧没有任何怀疑,迅速将脑海中的计划同张兰铃说明一二。没想到,张兰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我这个身份不方便逃,他们看我看得很严,林警官,只能你一个人出去——求求您,出去后尽快来救我!”
林丧张了张嘴,最后郑重地点点头。
直到那道人影跌跌撞撞地穿过树林,逐渐化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野当中,站在楼顶上的男人才转头微笑与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打招呼。
死琼墨不冷不热地回以笑颜。
温莎也能理解,只是提出自己的疑惑:“墨总,为什么要将那小警察给放走呢?”
云烟缭乱,温莎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同时朝递烟的女人歉意一笑,摆手表示拒绝。
死琼墨瞟了眼他,也不劝,自顾自抽着烟说着:“礼物总得有人收才行啊!如果让礼物摆在空房,它可是会寂寞的。”
说完,气氛一时诡谲。
良久,倚在半墙上的人终于开口。
他笑道:“是这样啊。”
临沂市市公安局,法医部。
殷灵:“……”
唐晓翼:“……”
两人面面相觑。
半晌,殷灵吐出一口字:“滚。”
闻言,唐晓翼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但立刻被情绪激动的殷灵给一个锁喉,压在了原地。
殷灵阴森空灵的声音响起:“哥——你对得起我吗——”
就在半小时前,刚从饭馆吃完饭出来的禁毒支队副支队长唐晓翼同志,兴致淡然想要去公园附近散心,意外在公园后面的一个小池中,意外碰见一具高腐的巨人观,又碰巧这天意外是休息日。
所以他十分凑巧,不幸地将一悲事告诉了正在睡美容觉的堂妹。
于是便出现以上场景——
殷灵怨恨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阴恻恻地在唐晓翼耳旁吹凉风:“赔我……你必须补偿我……哥。”
实在受不了的唐晓翼只得打哈哈,企图装傻蒙混过关。没曾想,一山更有一山。隔壁同样被打搅了休息日的秦昙鬼魂般缠上,念叨着:“大小姐,你是‘临沂公安活无常’的称号坐实咯……还是你赶快招了,让我们快回家休息吧?”
最后,姜局打来的电话如同救命稻草般,将险些命丧当场的唐副支队从现场救走。
“关于你前些天跟我提到的……你这是怎么?脸色那么苍白!”姜毅宁被吓了一跳。
唐晓翼没事,只是刚才被两个人吓得够呛。听到姜局这么说,他迅速调整好了状态,回答:“没事。姜局,你说的我在听。”
姜毅宁面露狐疑地瞅了他几眼,最终叹了口气将一份文件递交给唐晓翼,随即说道:“你前几天跟我请求的莫理夫索会面的事——他们那边同意你与他见面了。”
攥着纸张的手條然放松,唐晓翼喜笑眉开,冲姜毅宁笑道:“谢谢姜叔!”
姜毅宁无奈地摆摆手,看着办公室的门被用力关上,周围再次陷入寂静,他终归还是有些失落的。
幼小的孩童破茧成可以独当一面的警察了,不再需要后面那帮忙搀扶的大人,可以自己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姜毅宁低头看向那条盯了许久的信息,半晌他笑了,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晓翼现在还要我的照顾?让他自由地往高处飞吧……”
法医殷小姐快速整理出初步尸检的报告,交给前来交接的地方法医,便兴冲冲地离开了局里,打算重新补回自己的美容觉。
而隔壁的秦昙支队长始终逮不到一去不复发的唐大小姐只能耸耸肩,无可奈何地准备离开警局。却不想,在门口撞到了一个人。
“嘶——”秦昙吃痛地捂着鼻子后退,抬眸看向那脏兮兮为男人,“您没事吧……林丧!”只见面前的男人激动地抓住秦昙,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张脸分明就是熟悉战友的脸庞。
林丧断断续续,语不成句地说着话,就连秦昙想要带他去医院,他也只是抓着对方的手摇头,依旧嘟囔着:“张兰铃……拓邻村……今晚……他们……北家庄……交易。”
秦昙迅速捕捉到关键词:“拓邻村他们怎么了?什么交易?”
林丧张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秦昙抱着他,朝围冲上来的人喊道:“带他去医院!来几个人跟我去拓邻村!”
细长的手指噼里啪啦打着键盘,褐发女人注视面前闪动数据的荧幕,不加粉饰的脸被照亮。她听见自己身后传来愈近愈响的脚步声,用熟练的英语说道:“目标于下午订了前往英国的机票,起航时间为晚上八点十五分。”
脚步声在她说完这句话时,便消失了。
温莎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片刻后,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房间。
临沂市,拓邻村。
这是个相对偏远、封闭的山村,没有通路、没有电网。但这仅是几年前资料上的描述。真正走进村里,才能看见那路边的,几乎随处可见的罂粟丛、头顶交错杂乱的电线、翻新正建的建筑物无不在说村子的富荣。
不仅如此,自他们进入村中,就多了许多探究监视的视线。
跟随来的便衣警察没忍住,转头去与秦昙咬耳朵。秦昙抬头正对上一名年轻男子不加掩饰的打量目光,对方被反看过来也不躲,只是笑着晃了晃夹在手指间的烟。
秦昙沉默地低下头。
是他们大意了。
像这种村子,一但外人进入,就会如同插了加速器的鸟儿飞过每一户人家。不出半刻钟,消息就传达到了每个人耳朵里。
他们没有准备好便冒失地闯进来,这片刻功夫,就已经引起了全村人的警觉。
“那要不要问一下?”身边的小警察明显刚来没几年,小心翼翼地问,“天快黑了,秦队。”
闻言,秦昙沉思片刻,说道:“你跟我去问路,其他人另换一条路摸进村里,等我们的定位。”
众人应声。
秦昙与那个年轻小警察幸运找到了一个识路的女人。女人打扮时尚,面容精致,操着口生疏的普通话。她双臂划着,磕磕绊绊地说道:“一队人在那边,我带你们去吧。跟我来。”
“秦哥,感觉挺顺利的。”小吴面露喜悦地小声说道。秦昙没搭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前面女人的背影。
大概走了十分钟的路程,带路的女人才终于指着前面的两层水泥房说道:“到了。”
秦昙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那他们人呢?”
女人摇头,回道:“我不晓得。”
见这个女人已经什么都不问三不知,秦昙让小吴待在原地,自己先进去看一圈。他推开那扇未上锁的门,一脚却踩进了宛如泥泞水洼的液体中。
“这是……”秦昙俯下身,用两指沾取一些,凑在鼻下细细闯了闻。
汽油!
隐隐中的直觉破空而来,秦昙猛的抬头看向桌上倾倒的蜡烛。
“秦哥,怎么了?”就在这时,小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昙苍白着脸,转身就瞅见站在队友身后抽烟的女人。
女人呼出一口白雾,冲秦昙笑了笑。
下一秒,女人一脚将毫无防备的小吴踹进泼满汽油的房子,随手把燃着的烟头扔进汽油中。与此同时,桌上的蜡烛火焰迅速点燃整个房间!
秦昙忍着背上的火辣,扶起身上着火的小吴就往外面跑。直到跑出好几米,他也不敢停。
听到房屋那边响起一声巨响,秦昙才相信这里已经安全了。他快速脱去破烂的外套,用力拍打小吴身上的火焰,直至扑灭。
然而,他刚一抬头,正对上黑漆漆的枪口——褐发女人持着手枪,坦坦荡荡地笑容映入秦昙警惕的目光中。她用韩语说了句:“你好,抱歉。”
枪口从秦昙额前移开,缓缓指向空中。
呯——
夜幕降临,群星铺成银河,为路上跌跌撞撞的人影指明前方。
秦昙摇摇晃晃地背着受伤晕倒的人,一步,两步往远处走着。
黑暗中,远处那模糊的影子似乎动了,突然愈渐愈近了。秦昙定睛一看,那模糊的“草木”并非真草木一秋那些是人,是一个个举着刀、棍的村民。
秦昙深呼吸一口气,将小吴放在地上,摸出手铐套在手中作指虎。
毕竟他们可不像来救火的村民。
双方都秉持“敌不动,我不动”原则。
直至人群中有人高喊:“条子来抓我们了!”握着柴刀的男子率先冲上来……
同一时间,英国监狱。
狱卒带着人东绕西绕,终后来到了探监室。
身穿囚服的白发男子懒洋洋看着狱警给自己带上了手铐,深受折磨的面容看不出当年的风采。他盯着自己对面的男子忽然调戏般朝人吹了声哨,不错的中文口语表明了他在狱中的无趣。
他看着对方,笑道:“小狐狸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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