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包括湘良玉。
在看到泉生烟的生命值时，她不是没想过他是岛中BOSS，但他怎么看都太没有攻击力了。
除了第一次见面他给自己的脑击。想到这，湘良玉额头就隐隐作痛，他的脑袋跟块铁一样硬。
苗祯挣扎着睁开一只眼：“是什么样的人鱼？”
蒋渔回忆片刻，得出一个词：“很丑，丑到我开始相信人鱼的美丽都是童话了。”
湘良玉：“？”
那绝不可能是泉生烟。
楚礼倒是很感兴趣：“很丑？我听说人鱼都很好看，之前实验室里的鱼尾那么修长，还以为是个美女帅哥呢。”
段森欲言又止：“深海生物，能有多好看……”
苗祯非常激动直起身，却因为速度太快而牵扯到伤口：“你在哪里看……啊——”
话说一半，他整个人栽进了水潭中。
屈流云不禁嘲讽：“你不会连游泳都不会吧。”
潭水飞溅，苗祯整个脑袋都埋进水中，余留两双手无用地挣扎。
楚礼目光一冷，看见水中似乎有一道身影正绕在苗祯身侧，当即跃入谭中，看清水中生物后，她瞳孔微缩。
强烈的本能让她立马浮出水面，却发现苗祯已经沉了下去。
屈流云也终于发现了不对，蹙眉走到岸边：“发生什么……!”
金黄的鱼尾浮出水面，下一秒，猛地击打水面，别浪还快还大的水瞬间让岸边的人湿了个彻底。
除了湘良玉，所有人都愣了。
楚礼率先反应过来，潜入水中，抓住苗祯的手腕，带着他爬上了岸。
段森扶起苗祯，顺手帮他治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喊道：“人鱼好像有非常强烈的领地意识！”
泉生烟跃出谭水，呈现一个半圆的弧度，时间仿佛骤然变慢，他仰起微侧的头，目光刚好扫视周围，最后停在一旁的湘良玉身上。
当他重新没入潭水，比刚才更大的浪直接洒得满洞穴都是。随即，悲壮且具有极其强烈穿透力的哼声从水中传来，让在场所有人都短暂耳鸣一瞬。
洞穴开始摇晃，沙粒石块接踵而至。苗祯已经恢复了意识，他被段森扛在肩上，被颠得又吐出了一口水。
段森：“你别往我衣服上吐。”
换上新衣服没过一个小时，就成了落汤鸡的湘良玉简直要气炸了，瞪着水面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教训他。
楚礼跟着队伍正后方，见湘良玉呆在原地，“啧”了一声后还是绕路跑到她身边，拽起她的手腕带她往外跑。
洞穴摇晃得更厉害了，似乎即将要坍塌。
湘良玉余光闪过一个阴影，手比脑子快，她猛地抽回了手，把楚礼往外一推。
一块巨石砸在她的面前，隔绝了她和楚礼。
楚礼的声音在巨石后方传来：“喂你……”
湘良玉：“你再不走可就真的要被砸死了。”
楚礼没声音了。
洞穴出口被巨石严丝合缝盖住，湘良玉擦了擦脸上的水，转过身去。
洞穴不摇了，人鱼也不生气了。
泉生烟坐在岩石上，夺目的鱼尾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水面，漆黑如墨的眼眸盯着湘良玉。
湘良玉指着自己衣服：“你又把我衣服打湿了。”
人鱼面露疑惑。
下一刻，湘良玉脚下的水剧烈流动，带着湍急，强大的阻力让湘良玉一时不稳，摔在了水中，衣服更湿更粘，湘良玉更气了。
她被水流席卷着跌落水潭，却被刚跃入水中的泉生烟接住。
湘良玉刚想骂他，就发现自己的腰间一凉。
他在掀自己衣服！
湘良玉挣扎着把他推开，一溜烟爬上了岸，揪住衣服面红耳赤：“你干什么！”
泉生烟浮出水面，一头墨发垂在后背，他双手扶在岸边，语气带着不解：“衣服湿了要换下来。”
湘良玉瞪大眼睛，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脸红耳红的同时，眼尾也悄无声息染上了一抹赤红。
泉生烟看着她漂亮的眼尾，想伸手去摸一摸，却发现距离实在遥远。
湘良玉故作镇定，心说种族不同尊重他人：“没有干衣服就不能换。”
泉生烟：“我在水里不穿衣服，没有衣服给你换。”
他像是怔住了，随后低头看着自己上半身。
湘良玉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看什么，我不穿你身上的东西！”
泉生烟抬起头，伸出挂满闪烁宝石的手臂，想再一次触碰湘良玉：“你怎么会来这里？”
湘良玉十分警惕，当即后退一步：“因为我是跟玩家来的。”
脚腕忽然踢到了一个坚硬平滑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个塞满石子的漂流瓶。
湘良玉捡了起来，小石子虽塞得满，但里面却藏有一张折好的纸条。
漂流瓶封闭性很好，纸条没有水侵湿。
湘良玉拿着瓶子在泉生烟面前晃了晃，“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在洞穴中回响，她问：“这是你的吗？”
泉生烟目光落在那个漂流瓶上，点了点头，刚想开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湘良玉身后传来。
个别碎石砸在她的后背，惊得她忍不住叫出声。
【您已遭受袭击，生命值-300，剩余生命值为49700。注意，玩家所对您造成的伤害，会让你感到成倍的疼痛，当生命值低于5000，您将会有生命危险。】
只见原本堵在出口的巨石，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重见天日的出口，逆着光站着两个人影。
楚礼挥了挥身旁的烟灰，被呛得咳嗽不停。
屈流云扛着大炮，清脆地声音带着得意：“小美，哥哥来救你了。”
湘良玉：“……”
她就说商城的军火分类不能开启。
有这玩意还怕谁？湘良玉不死心地打开商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介绍。
幸好，这个手提式大炮在本世界只能使用两次。
湘良玉松了口气。
然后看清前方一幕后，她的心脏又紧了起来。
只见屈流云举着大炮，黑黢黢的炮洞对准她的方向：“喂，快让开，我要活捉这个人鱼。”
湘良玉大惊，你这不是活捉你这是要他死啊！
她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拦住泉生烟身前，双手背在身后，朝他比了个快走的手势。
泉生烟看着她后背快起飞的手，询问：“我可以带你一起走吗？”
湘良玉回头：“不可以。”
泉生烟有些不舍，但还是在湘良玉的眼神中，潜入水中没了身影。
楚礼和屈流云赶了过来，看见空无一人的水潭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楚礼扫了一眼湘良玉全身，说：“运气挺好，居然没受伤。”
湘良玉哈哈一笑，心说被你们打得内伤。
屈流云扛着大炮盯着水面，语气带着遗憾：“居然让他跑了。我就说吧，这玩意多好用，你到时候在商城里买一支步枪，我们两个踏平这个岛。”
岛主湘良玉：“……”
她敷衍一笑，低头拔出漂流瓶的塞子，倒出满罐子的石子，拿出纸条攥在手里，随后跟在二人身后一起出洞。
.
天黑之前，几人找到一个小山洞，躲在里面生火取暖。
山洞位置有些奇特，从洞口可以看见不远处侍客馆凸起的屋顶。
幽蓝的灯光若隐若现，周遭除了火烧噼啪声，再无他声。
更安静了。
湘良玉被火光照得透亮，温暖偏烫传达到身上，前半身被烤得暖洋洋，就更显后背潮湿，好难受。
楚礼烤着苗祯捕过来的鱼，熟了之后分下去，咀嚼声就此响起。
湘良玉完全没有食欲，装模作样地吃了几口就吃不下。
段森目光垂涎盯着被湘良玉啃了三口的烤鱼，问：“你不吃了吗？”
湘良玉瞥了一眼他饿狼一般的眼神，递给他：“你吃。”
段森还没接过来，楚礼就先他一步抢了过来：“苗祯更需要吃。”
火光打在洞壁上不断跳动，湘良玉盯着墙上的影子，松开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纸条。红色红光打在纸条上，让她清晰看见纸上的字。
游云惊龙的毛笔字，写的很好看，但湘良玉看了许久，发现根本看不懂。
“溟涨底相思浓。”清寂的洞口冷不丁传来一声。
湘良玉侧头看向后方，楚礼坐靠在一块石头上，因为洞内暗大于明，湘良玉只能看见她的部分躯体，一双杏眼眸光微闪，带着探究。
湘良玉将纸条收好，点了点头：“谢谢。”
她收回目光，顺势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表盘又恢复死寂，三针又在意料之中停止。
看起来十分久远的黄金腕表色泽依旧，但款式实在太过古老，戴在湘良玉手中未免有些违和。
“你的表还挺好看的。”
楚礼再次出声，这次她往湘良玉身边移了移，二人之间的距离仅有火焰相隔。
“是吗，我也觉得很好看。”湘良玉轻谢。
楚礼的声音轻轻传来：
“但我有个讨厌的人，是一个病秧子，弱到走几步就会晕倒，还不好好吃饭。”
“挺巧的，她也和你带着一模一样的表，这是在哪批发的，质量这么好？”
湘良玉：“……”
你是批发来的，这表都不可能是批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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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归零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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